阿曼:传统与现代之间

文摘   2024-10-31 07:04   北京  

撰文、摄影/克里斯汀·博布斯特(Christian Bobst)  

编译/张薇



从 乳 香 到 航 海


阿曼位于阿拉伯半岛东南部,北邻鲁卜哈利大沙漠,东扼霍尔木兹海峡,南面印度洋。宗教信仰以伊斯兰教中仅次于逊尼派和什叶派的伊巴德派为主。


乳香及其所带来的神秘与宁静可能是大部分人对这个国家的第一印象,以致说起阿曼时,似乎就已置身于一个香气弥漫的国度:2000年,阿曼的瓦迪·道卡乳香树自然保护区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那里的乳香树在极端的高温环境下于干旱的冲积河床里生长,直到今天还可以收获乳香,其珍贵性增强了人们对它的保护意识。


与乳香同样闻名于世的,是阿曼的捕鱼、造船和海上贸易。位于阿曼首都马斯喀特北岸的苏哈尔港,不但是通往印度洋的门户,也曾是亚洲最大的港口城市。15世纪之前,这里的海上贸易一直蓬勃发展,每年伊斯兰历的7月10日至15日,这里会举办一个很大的集市,许多阿拉伯国家和非洲东岸国家的商人都会前来进行贸易活动。

对阿曼航海在历史进程中扮演的角色,英国历史学家维尔·戈登·柴尔德曾这样写道:“阿拉伯世界南部沿岸地区,特别是阿曼地区,是与埃塞俄比亚、信德(即印度)和波斯湾地区进行贸易的航海家的诞生地。阿拉伯海就是因为这些阿拉伯航海家而得名的。早在公元前4000年,这些海上贸易中心就已经蓬勃发展。5000年前,伊拉克苏美尔人称阿曼为Maghan国。”而在苏美尔语中,Maghan的意思是“船”。



法 拉 吉 灌 溉 系 统


“法拉吉”在阿拉伯语中是“地沟”“裂缝”的意思,在阿曼已经引申为“地下灌溉系统”,其实就是利用管道或暗沟网络向周围地区的人们提供用水,类似我国新疆的坎儿井。法拉吉的源头来源于阿曼大峡谷中积蓄的雨水,人们深入地下18米的地方,凿出水源,修建管道,把水引到村庄里面。这些管道好像血管一样分布在村庄中,总长度可达10公里。


使用法拉吉的人们,需要共同挖掘、修建、维护、享有管道,任何人不得独占。由于水量有限,为合理分配使用,人们选出了专门负责分配用水的人,即“阿里夫”。阿里夫会根据太阳、星辰的变化,掌握用水时间并调节水流方向和流量大小。在拥有现代化的设备之前,人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



原来,在修建管道时,提前在管道的一些节点,预留下“活口”,需要暂时停止某个方向的供水时,就用石头和纱布把“活口”堵住;可以供水时就打开。为方便妇女们用水洗衣服,人们还在一些稍宽的管道中,专门设置了两条稍低的踏脚处,将生存的智慧体现得淋漓尽致。


复 兴 之 父


卡布斯·本·赛义德被称为阿曼“复兴之父”,卡布斯是当时的阿曼苏丹赛义德的独生儿子,在阿曼从传统向现代的历史转变过程中,扮演着不可替代的角色。


面对父亲的保守统治和国家的封闭、贫穷、落后,卡布斯渴望进行革新。不过,卡布斯的愿望没有得到父亲的理解和支持。父子矛盾发展的结果,就是卡布斯被父亲在萨拉拉的城堡里软禁了四年多。1970年7月23日,卡布斯在母亲的保护和支持下,废黜父王,自任苏丹,时年29岁。从那一年开始,他的生日11月18日成为阿曼的国庆日。



阿曼是世袭君主制国家,没有议会、没有宪法,不允许成立政党。1981年10月,卡布斯下令成立国家咨询委员会,后改名为“协商会议”,可向苏丹本人及其政府提出意见和建议。1991年,阿曼妇女首次参加地方协商会议竞选,最后两名获胜者参加了协商会议,是阿曼乃至海湾国家的首批女议员。

卡布斯改革的重要经济基础是石油。作为国内的支柱产业,石油开采和石油化工工业为阿曼的改革和复兴提供了重要的经济保障。在这一有力的保障下,新的公路交通、免费教育、公费医疗、国际机场、海港、卫星地面转播站和现代化海水淡化厂等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保 护 传 统


考古方面,20世纪80年代,在阿曼东部的苏哈尔地区出土了中国晚唐、宋、元、明、清时期的古瓷器、陶罐和钱币,进一步证实了史书中记载的古代中国与阿曼之间的贸易往来。阿拉伯地理学家雅古特·哈玛维在其著作《地名辞典》中指出,苏哈尔港是“通向中国的门户”。

公元8世纪,阿曼著名的航海家艾布·欧贝德·卡赛姆率领着“苏哈尔号”木船从阿拉伯海出发,途经印度洋,穿越马六甲海峡,抵达广州,随船带来了亚麻、棉花、羊毛、乳香和没药,返回时则带走了中国的丝绸、陶瓷、樟脑、麝香和食用香料。如今在苏哈尔历史博物馆里,还保存着中国的古陶瓷。





20世纪90年代,阿曼聘请德国的考古队展开对尼兹瓦城堡的挖掘,聘请法国和意大利的考古专家在拉斯朱内兹发现了3000年前阿曼与印度、美索不达米亚和东非之间贸易往来的证据,证实了希腊语和拉丁语等历史文献中的相关记载。

专家们考证,阿曼古代的乌姆纳尔文化是一种介于美索不达米亚苏美尔文化和印度信德文化之间的文化,具有鲜明的独特性。




20世纪80年代,阿曼同葡萄牙政府达成协议,同意为阿曼复制葡萄牙收藏的20多万份历史文献;此外,阿曼政府还与美国国会图书馆、印度国家图书馆,以及肯尼亚、荷兰等国的图书馆合作,复制这些国家馆藏的有关阿曼乃至海湾国家的史料文献和手稿,并组织专业人士将其翻译成阿拉伯语。除了各种方式的引进,阿曼还颁布法令,禁止50年以上的文献抄本出口外流。




本文节选自《文明》2020.09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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