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第一爆剧,配吗?
体娱
2024-11-21 22:29
北京
写在前面
今天聊最近热度很高的古偶剧《永夜星河》。
很多观众朋友可能对古偶剧7.5这个分数没有概念——我们把时间轴拨到6年前,2018年的《香蜜沉沉烬如霜》7.8分,2019年的《东宫》7.6分,2020年的《传闻中的陈芊芊》7.3分,2021年的《周生如故》7.3分,2022年的《苍兰诀》8.1分,2023年的《长相思》7.8分。可以说,观众给《永夜星河》打出的分数,在古偶中绝对是一个「中等偏上」的水平。前期的口碑,剧集的热度也持续性地在各大平台走高,抖音的永夜官号甚至突破了500万粉丝。但随着剧情的推进,尤其是大结局超前点映后,《永夜》的争议则愈来愈多。18号,《永夜》超前点映放开后,许多观众直言“结局改编有问题”——慕子期的不存在,男主人设崩塌,结局大改导致剧集完全缺失了原著的精髓等等…都使得《永夜》的口碑隐约开始呈现负面之势。所以,今天这篇文章,我们想以22集为分水岭,概括性地去聊一聊,《永夜》的前半部分好在哪儿,后半部分又出现了什么样的改编/剧作问题?《永夜星河》看到21集时,我发布了一条微博说,“国产古偶剧变天了。”这里的“变天”,指的是古偶剧中普遍落后于网文与严肃文学的人设与剧情问题,在当下有所改善。其实早在22年写《苍兰诀》的剧评时,我就在文章中写过这样一句话:我一直认为我们的古偶言情剧存在的一个根源性问题,是它们总是落后于时代变化。但,时间行进到24年,令人感到十分欣慰的新变化,在《永夜星河》中出现了——当下的观众,已经不再满足于“雌竞”的争男主戏码。观看《永夜》的过程里,我常常在弹幕中看见观众说,“这部剧的每个女子,都是极好的女子。”我有同感。以虞书欣饰演的凌妙妙一角为例,凌妙妙绝非传统意义上的大女主角色,她可爱,灵动,在面对困境时如坚韧的兰草;但即使这样,永夜的其他女配,也完全没有出现压妆造、服配的情况。祝绪丹饰演的慕瑶一角,则是本剧中最好的例证。她美丽,坚毅,相较凌妙妙的灵动,她似乎更符合传统意义上的大女主定义。慕家灭门,她以一己之力撑起变了天的府邸。这一路走来,她果敢,具有胆识,永远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傻白甜”与“大女主”的角色设定,在过去的言情剧之中,时常呈现对立状态。早年间,“傻白甜”的角色设定,本是经由市场检验过的答案。因为之于观众而言,在世俗意义上更普通,甚至有些冒着傻气的人设,更能给予观众代入感。也因为这样,当一个“自我成长型”的女二号出现时,她给予屏幕外的观众的观感,往往是具有强攻击性的——代入女一号,已经拥有恋爱体验的观众,下意识地会被女二号的成长、出色所刺痛,因为,这些聚焦在她身上的“出色”部分,往往意味着,在抢夺我们视线的同时,也会抢夺男一号的爱。但在《永夜》之中,我们会发现,过去常常出现的,重视某一女性角色,则是冷淡另一女性角色的情况,在《永夜》中全然没有出现。无形之中,观剧的氛围,同样也出现了变化——抛却“雌竞”,将平视的镜头还给不同故事中的女角色后,我们所能得到的结果是,一个具有魅力特质,会被观众真正青睐的女角色,她的魅力,不再是被男一男二爱上;而是,她最大的魅力源于自身的成长,她个体的高光时刻,已然足以璀璨。“我爱苍生,也爱一人。”这句话,平等地适用于《永夜星河》中的每个角色。这也是我私认为,《永夜》做得最好的第二个点——这部剧集中的每个重要角色,都爱世人。他们完美地诠释了那句,“你要爱的是一个很好的人,而非因为爱而很好的人”。他们的眼中,有大爱,有天下苍生,更有爱人。《永夜》中的爱恨,不以故意构陷某个角色的污点为矛盾要点。站在感情一端,想要介入官配爱侣的第三者,同样也可以是有血有肉的,丰满的有着自我独特人物弧光的“好人”。以20集经典的“引发男主吃醋”的小侯爷戏码为例,剧集中的小侯爷向凌妙妙告白时,无意间将父亲留下的木镯送给了妙妙。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木镯乃怨女遗物,有魅惑人心的功效,能让戴上镯子的人醉心于赠送之人。至此,凌妙妙与慕声最大的“感情矛盾”正式拉开序幕。细心记下凌妙妙喜好,用满园花色装点好厢房,移来竹秋千,准备向妙妙告白的慕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凌妙妙“爱”上他人,一心准备嫁入侯府。他不明白是什么忽然改变了妙妙,恨得眼尾发红,几乎发狂。《永夜》的编剧,并没有选择让强势的男主强行介入这段“争抢”戏码,TA选择让同样爱凌妙妙的小侯爷自己做出选择——他爱妙妙,所以在知道镯子的“妙处”后,选择尊重她的心意,将镯子摘下,给予她出走与选择的权力。小侯爷的爱,是初见妙妙时心动的“小爱”;也是爱她,所以“我说过,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会给你。这其中,包括给你选择爱的人的权力”的珍重;同时更是放手后,接受慕瑶的邀请,与过往的情敌站在一起,杀伐鬼魅,为苍生而战的大爱。这一点,在介入慕瑶与柳拂衣感情的第三者帝姬身上,同样成立。帝姬醉心于柳拂衣,邀请柳拂衣到宫殿告白时,问出了那句经典的“慕瑶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样爱她?”的台词.但这一次,帝姬与柳拂衣的桥段,同样改编得极好,既没有借帝姬抬高慕瑶的雌竞戏码,也没有斥驳任何一个人表明爱意时的赤子之心去证明他者的爱的伟大。剧中的柳拂衣,对帝姬道明了他爱上慕瑶的来处后,郑重其事地说,“殿下,我不能给你爱,但我能给你尊重。殿下也的确是极好的女子,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爱,你会找到那个人的。”“爱不是负累,爱是盔甲。爱让高傲者低头,让懦弱者勇敢。爱让悬崖变平地,生出森林。”《永夜星河》的大结局超前点映后,争议最多的一个部分,即是男主角慕子期的“存在”问题。大结局中,剧情告诉观众,慕子期其实是《捉妖》的原著作者浮舟,而书本《捉妖》,则是现实中的浮舟暗恋凌妙妙时以她为灵感所写的第一本小说。现实里的凌妙妙穿进书里后,尝试数次都无法改变主角团全军覆没的结局。于是,她和慕子期开始寻找系统,企图通过改变作者来修改“命定的结局”。在子期找到系统以后,他发现,原来《捉妖》是浮舟在最消沉、颓丧的时候写下的文字。过去的浮舟看着子期,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什么用呢?让一切都毁灭了,不是很好吗?反正一切都是一样的。”此时,镜头一转,旁白中有医生在说话,“你孩子这个病,叫烟雾病,是一种相对罕见的进行性脑血管疾病。”画面中的病历,放大后可以看到,患者的名字,叫“夏子期”。现实中的夏子期,也即是《捉妖》的作者浮舟。他的性格软弱,面对压迫不敢反抗,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也只敢将暗恋藏在心里,写入书中,却不敢表白。也因为这样,他的世界是灰败,且悲观的,他不相信人的结局可以被改变。他恨这个世界,所以不可避免地写出了悲剧的结尾。妙妙是他的同学。他就像子期爱穿书后的妙妙那样,认为她是他的光。中学时期,他会在课间休息时用白纸包裹着一个削成兔子形状的苹果小心地放置在她的桌角;会在人群的边缘,眺望着路过的她发髻上的莲花发簪,在手上隐晦地画下莲花的标记。《捉妖》中,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与现实中的凌妙妙有关。她的勇气和希望,植根于他的记忆中。因此,书中的子期许下的第三个愿望,是活下来,奔向她,亲口告诉她,我的勇气因她而生。至此,最大的矛盾争议点也出现了——观众应该如何相信慕子期和浮舟其实是一个人?现实中的浮舟,性格软弱,与书中性格飞扬、有些傲娇的慕子期所呈现出的特质,可以说是截然相反。我们可以理解为,慕子期其实是浮舟、也即是夏子期想象中的自己,强大、勇敢又有力量。他们所共有的敏感、脆弱、躁郁,其实都源于夏子期过去的经历。但《永夜》结局的问题在于,节奏太快,慕子期与浮舟的人物形象串联太少,前期的铺垫不足,导致前后的人物形象难以对应。《永夜》真正打动观众的剧情,是竹林四侠主角团的互帮互助,是凌妙妙穿书后,从一心只想攻略、回家,到逐渐接受这个捉妖世界,开始真正地想要改写命定的结局。而不是结尾最后10分钟简单呈现的现代剧情中的凌妙妙与作者浮舟的“爱情”。也恰恰正是因为前半段的剧情过于深入人心,观众能够真切地与捉妖世界的主角团共情,所以使得而后的仓促结局格外令人错愕。凌妙妙穿越回现代后,发现《捉妖》的结局改写。此时,导演给予了观众一个镜头——笋子和竹子爷爷站在一旁,推着冰淇淋车叫卖。笋子和竹子爷爷的出现,或许可以解释为一处“回声”。它意味着,书中的人物,在现实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但,因为主角团的柳拂衣和阿姐都没有在结尾的镜头中出现,我们很难接受陪伴许久的“角色”,在结尾中这样仓促地一笔带过。正因为他们是有血有肉的,给予我们爱恨的人物,所以格外难以接受他们的身份,其实只是浮舟笔下的一个NPC。如果在前期加强铺垫,让“夏子期”与“慕子期”两重身份的互动增多,并在结尾由捉妖世界过渡到现实世界时更加“淡入”,我想,观众之于《永夜》的观感,或许会更好。
我很喜欢《永夜》结尾的立意,凌妙妙在回到现实后,发现浮舟在《捉妖》的扉页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人在什么时候可以爱一个人到百分之百?不是当我爱你超过爱自己的时候,而是只有当我全心全意喜欢自己,相信我自己的时候,我才能全新全意真正地爱你。”抛开后半段的节奏问题,单从这一点来看,《永夜》的核心的确是具有一定的进步性的。凌妙妙那句:“在这个结局里,至爱之人应该彼此站在一起,没有谁会去抛下谁独自牺牲。”在近年来的古偶仙侠剧中,同样是很新颖的角度。爱人的本质,是看见,但在看向他人前,首先应该看向自己。看向过去,看向过去的经历造就的懦弱与怯卑,在望向未来的同时,拥抱勇敢的力量,拥抱既可以选择爱,也可以选择勇敢地不依附任何人独自生活下去的能力。愿这个秋天的我们,在奔向爱与未来以前,都能够率先拥抱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