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姐”麦欣的证据课，看今天我们如何做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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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7 11:56
重庆
3年前，在智拾网上看到麦欣律师的《诉讼表达》课，意犹未尽。视频课末尾，有她的微信二维码，我试着加了微信，通过了。见评论区有人喊她“表姐”，不明所以，我也跟风，喊她“表姐”，这一喊，就是3年。但直到上周六，我才知道，“表姐”这一称呼的来历。这一次，受大成重庆办公室青工部的邀请，大成上海办公室的麦欣律师和余力律师夫妇二人，不远千里，从长江尾的上海，来到长江头的重庆，给大家做了证据课和谈判课的分享。在当天上午证据课的分享中，表姐自曝，之所以被人称为“表姐”，是因为此前给律师培训如何使用Excel表格，人称“表姐”。后来，叫的人多了，连没上过她的Excel课的律师，也叫她表姐。我才恍然大悟。“表姐”成为麦欣律师的标签，标志她在中国的律师界，成功树立了自己的个人IP。全国60多万律师，这样的人，并不多。这就好比，那么多的娱乐明星，大家只会喊少数的几个人“哥”。表姐自嘲，她是半路出家，本科学的也不是法律，也没有同学在公检法。这样一来，就逼迫她自己，要用技术，而不是所谓的关系，去赢得客户的认可。在赢得客户的信任，甚至法官的认可这些方面，表姐确实是成功的。至少，在一场庭审过后，会有法官过来，主动加她的微信。尽管此后双方为了避嫌，在各自的朋友圈对“点赞”都很吝啬，但并不妨碍法官在和她交流时，给出真心的赞赏，还有真诚的建议。信任和认可的背后，是表姐给外界展现出的另外一个标签——证据。一个上午，3个小时的时间，她能把“证据”体系梳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有，如何富有逻辑，正确且完整地举证，以及如何有效质证，最终达到“用语言缩小和法官之间对事实的认知差异”。这些得益于她在外企从事培训师的经历，让她懂得和熟练掌握，如何展现PPT，如何包装自己的观点，去说服她的听众。
表姐说，她给大家授课分享的目的之一，是希望能给青年律师传递一种正确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从她代理案件的风格，就能完整体现出来。比如代理保险合同纠纷案件，一般来说，律师如果想收风险代理费，无非是代理受害人，从受害人获得的赔偿中提取一定比例；再或者代理保险公司，与保险公司约定减损金额的固定比例。前者从受害人处拿钱，后者要尽力减少保险公司给受害人的赔偿。无疑，这二者都会增加代理人的心理负担。但表姐在代理保险公司时，会让涉嫌交通肇事罪的当事人，主动向保险公司支付一笔款项，再由她代表保险公司，去找受害人或家属拿到刑事谅解书。肇事司机赔了钱，可以得到从轻或缓刑的结果；受害人可以及时拿到理赔款；保险公司由此减少损失。而表姐，就从保险公司减损的部分，提取她应得的风险代理费。
我也代理过交通肇事的案件，但我从来没有想过，矛盾还可以这样化解，案件还可以这样代理。甚至，在代理保险公司出庭应诉，当表姐对不应赔付的金额据理力争，而法官会偏向伤者，认为“保险公司钱多，赔就对了”时，表姐会跳出这个案子本身，提出在个案中，如果对伤者的赔付超过法律标准，最终只会损害全体投保人的利益。她说，我们要向法官展现一种大局观，“表达一种更高层次的利益平衡”。我也代理过保险公司，但同样没有想过，在当下那一个案子中，跳出案子本身，以更高的视野去评判，去代理。用表姐的话说，我们代理案件，要跳出案件，要从法条上升到法律，再上升到法理，上升到社会运行的公平性，从上往下看，这是一种降维打击。我又想起，3年前，看表姐的《诉讼表达》课，她给大家分享，在二审中，如何用一句话打动法官。而这句话，是需要吃透案件本身，在一审判决书中，找出原被告利益严重失衡的地方，凝练成一句话，激发出法官的正义感，让法官从内心更加重视上诉人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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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2020年4月2日凌晨，听完表姐的《诉讼表达》课后，发了一条朋友圈）写到这里，我好像突然发现，表姐受那么多人喜欢的原因了。无论是教律师同行在工作中使用Excel 表格，还是讲法庭上如何举证质证，这些都是纯技术，是律师靠倚吃饭的手艺，是“术”。讲律师实务的人千千万，但能留下标签的不多。而这么多年来，被表姐一以贯之的，是背后对于律师这个行业所谓“道”的认识，以及如何做一名“好”律师的认识。
我认为，好律师有两种。一种，就是踏出的每一步，都是踩在我对案件的思路路径上，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另一种，就是在庭审时，能改变我的既有思路，让我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我相信，表姐肯定符合这位法官认为的好律师的标准。而这两条标准，也应该是我们现在如何做律师，特别是做一位“好”诉讼律师的标准。而表姐在当天“不一样的法律实务”课程中给我们传授的，对于如何做一名“好”的律师，还有更多的诠释。聂炜昌，法律硕士，北京大成（重庆）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民法典时代合同实务指南》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