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县作协第1517期】张庆昌:槐花飘香

文摘   文化   2024-10-05 07:03   河北  




作者:张庆昌

小城的街道上,成行的槐树,一棵棵粗壮高大,浓密的树冠给小城的街道投下了片片荫凉,树上盛开的槐花繁繁点点,地上飘落的槐花密密麻麻,一地的鹅黄色。“满地槐花无人扫,半在墙根印紫苔”,在那尚未清扫的街道上,满地的槐花就是一幅静谧而又美丽的画面。

清晨,我漫步街头,轻轻地行走在街道的边缘,不愿打扰散落一地的槐花,微风吹来,槐花纷纷坠落,犹如漫天洒下的繁星,为寂静的清晨增添了一份恬静与美丽,也让我感到酷暑天里那难得的一丝凉意。享受着槐花飘落的美景,轻闻着槐花的淡淡清香,让人浮想联翩。苏轼曾有一首槐花诗,“槐花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而今虽已过了五月,槐花却已就飘落、飘香,令人心旷神怡。

槐树是我国北方多见的一个树种,早在秦汉时期就有种植,它不仅以优美的树冠和芬芳的花朵被广泛地种植在行道旁,它还具有较强的耐毒性而种植在矿区。槐树不仅有观赏性,其花和荚果还有药用价值。此外槐树还与科举有深厚的象征意义。苏轼曾有“厌伴老儒烹瓠叶,强随举子踏槐花”的诗句,是说不愿与老儒一起过清苦日子,甘愿陪举子们一块儿赶考。明清时期槐树被认为是科举的吉兆,举子赶考被称作“踏槐”或“踏槐花”,有“槐花黄,举子忙”的俗语。


在我的老家,也种有槐树,我很小的时候,村里东头的街上,有一棵很大的槐树,粗粗的树干,成人一搂都搂不过来,树干上有一个很大的洞,洞有多深没人试探过,但洞的传说却很多,有蛇仙,也有鬼怪,吓的我们惊而远之,那硕大的树冠投下大片的荫凉,是人们休闲的好去处,树的东边就是我上小学时的教室,下课了,我们在树下追逐打闹,或在树荫下做游戏,留下了许多童年的欢乐。


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我家老宅门前的那两棵老槐树,之所以说它老,因为如今87岁的老父亲都说不上这两棵树的树龄。据父亲讲在他记事时就有这两棵槐树,那时的这两棵树已经很粗很高了,并不是一块成长的姊妹树,大门南面的那棵死过一回,后来在树的根部又长出一棵小树,在大树的怀抱里慢慢地长大,可见槐树的生命力是多么的强大。到我记事时,这两棵树象似一般大。


春暖花开的季节,槐树上是绿油油的枝叶,伴随着枝繁叶茂,那树上开始长出了密密麻麻地槐花骨朵,在我们那里叫槐米,偶尔有人来树下採摘槐米,说是卖了做药材。我们也开始在树下玩耍,有时是男孩子们摔元宝、摔脚、打尜,有时是女孩子们在这里跳绳、跳房子、踢键子、翻皮筋,都无拘无束、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玩儿,那时好多人的外号和笑话都是在这里产生的,时常是吵闹声、嘻笑声灌满了胡同。有时,我也会爬到树上,悠闲自在地坐在树杈上玩,东瞧瞧西看看,要么就仰望天空,那种悠然自得的样子,很有一种走向神坛的感觉,等到下来的时候,往往是双臂紧紧地搂着树身,一出溜从树上溜下来,前胸会被树皮划出道道血印,也不觉得疼,扑啦扑啦胸脯就跑着玩去了。


夏天到了,槐花开了,树的枝叶好象更密了,槐树投下了大片的荫凉,树下飘落了密密麻麻的槐花,父亲每天都要把树下的槐花打扫一两遍。我不知多少次地在地上拾起槐花,痴呆呆地瞅着,那槐花雪白的花瓣向上反卷着,象害羞的小萌娃用裙摆遮挡小脸,那么可爱。我记得曾经有人把捡到的槐花排了整齐的一片,嘴里念念有词,好象是在讲故事给萌娃们听……树荫下,很多时候是妇女们拿个小橙子或蒲团子在做针线活,她们是一边作活一边聊天;也有时候是男人们坐在树下歇息,用聊天驱赶劳作的疲惫,在这里,我们听到了许多传统故事,听到过岳家军杨家将的故事,也听到过烈火金刚的故事。


“袅袅秋风多,槐花半成实”。秋天,槐花没了,它孕育了串串饱满的果实,那是一种圆柱形或稍扁串珠状的豆荚,我们习惯性地叫它槐莲豆,豆荚都是一串串的,这是槐树的种子,很多是悬垂在树稍,经冬不落。有时我们会爬上树去摘,有时也会把剪刀绑在两根竹杆上,用竹杆操纵剪刀在地上把豆荚剪下来剥开,吃那豆与皮之间的一个晶状肉质的东西,很香很好吃。


岁月匆匆如白驹过隙。多少年过去了,我们已不再年少,那些童年的的往事都变成了美好的回忆,门前的那两棵槐树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陪伴着成长的我们,经历着春夏秋冬的风雨雪霜,惯看着人生的潮起潮落。有人在它身边走向军营,有人在它身边外出求学,也有人在他身边外出谋生,还有人在它身边迎娶可爱的新娘,它尽阅人间的悲欢离合,也慢慢地变成了游子们的丝丝乡愁。


后来,我们搬离了老宅,再后来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和家庭,回家也变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就渐渐地疏远了老宅、老树。有一天回家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两棵老槐树,我来到老宅,来到树下,眼前的景象让我感慨万千,老宅上的房屋早已荡然无存,宅基上、院子里和胡同里都长满了杂草和树棵子,胡同也好象变的狭窄了,只留下两道车辙还依稀记得当年的情景,只有老院子里的两棵枣树和门前的两棵槐树还依然在那里伫立着,坚守着,那么固执,那么忠诚,守护着我们的老宅,守护着童年的记忆和梦想,守护着家人的平安健康,也守护着我们的诗和远方。


那两棵槐树已显得有些老态,但已然很茂盛,还是那满满的绿叶,但不知什么原因,却没见到满树的槐米和点点的槐花,树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枝枯枝,显得那么突兀,树皮已不再有那青绿色的痕迹,都变成了浅黑色,道道裂痕记录了岁月的苍桑。我围着这老槐树转了两圈,又轻轻抚摸着那皲裂的树皮,心中五味杂陈。这时候,父亲来了,推着轮椅的母亲也来了,随后侄儿笑刚也来了,父亲深情地望着这两棵树,默默地,目光在两棵树间游荡,久久没有说话,象是在回味那些悠远的往事,诉说岁月的篇章,心中又想起了起这两棵树的历史,他说是爷爷把小树绑在大树的枯枝上才让那棵树慢慢长大的,后来爷爷砍去了枯枝。老树用它的根系哺育着幼树成长成才。我对笑刚说:抽个时间把这枯枝锯掉吧,看着心里不舒服……


人们常说岁月如歌,其实每一首歌都有每一首歌的旋律,每一首歌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这就是人生,飘落的槐花就是生命的轮回……

作者简介:张庆昌,男,1961年10月生,汉族,中共党员,大学本科学历,1981年毕业于河北冀县师范学校,先后从教、从政、从警,现为三级高级警长,一级警督警衔,业余时间爱好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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