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的尽头是阿里
文/张继稳（衡水）
西藏以西，天上阿里。我们的故事从藏西秘境开始。
最初知道阿里，是从报道孔繁森的感人事迹开始的，那是一个海拔很高地广人稀的不毛之地，经济发展很落后，人民生活很贫困，工作环境更是十分艰苦，仅此而已。
曾先后四次到过西藏，这是第一次走阿里。今年6月27日，我们经过当年孔繁森工作过的地方——阿里地委，现在还称作阿里地区行署，通过边防检查站后，踏上了阿里无人区之路。实说，当时的那一刻，内心很复杂，未知，忐忑，期待，这些情绪都有，更多的是久久等候终于到达的激动。因为从未走过，不知道会经历怎样艰险的境地；也是因为从未走过，想从这段旷世之路看到眼睛从未看到过的东西，感受心灵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所谓无人区，就是“生命的禁区”，是指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区，这些地区由于自然条件极端恶劣，如高寒、缺氧、缺乏水资源等，使得人类难以在其中长期居住和生活，对人类的生存环境构成巨大的挑战。
阿里无人区位于西藏阿里地区，是青藏高原的巅峰地带，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面积约为30万平方公里，它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总长度”或“总公里数”的概念，因为它不是一个线性的地理区域，而是一片广袤的无人地带，这些数据可以给我们一个关于阿里无人区广袤程度的直观感受。
就像一个懵懂的孩童，睁大了眼睛，四处寻望一个陌生的世界。首先迎接我们的是一片迷人的金黄色地貌，延续着这一路的金黄，原来，这五彩斑斓，竟然是高原上特有的画作，也真真是人间难得，只这一瞥，已胜过世间无数。渐渐地找到了一些感觉，心里也踏实了很多，无人区吗，路上的车实在是太少，遇上一辆，都兴奋得互相打招呼。就这样，摸着石头过河，开启了无人区之旅。
这里没有信号，与世隔绝，有的是蓝天白云，荒原雪山，前看后看，左看右看，和你做伴的，除了这些绝美的自然风景，还有就是一个看风景的你。一路走，一路体会，体会周围这陌生而遥远的一切的不同，目光所视，时空远阔，大脑放空，人在变小，心在变大。
空旷的原野里，一片荒凉，4000米的海拔，强烈的紫外线，稀薄的空气，偶有一种不知名的褐色矮小植物，零零星星地散落在地面，竟然会艰难地在此生存，挑战如此恶劣的环境。想起高山雪莲，那应该是典型的代表吧，凌风开在雪山石缝间，关键是还那么娇艳，它们的坚强，会感染到你，虽然你是来自岁月静好的人间，这里，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让人欢喜的存在。让我们有机会打开想象的空间，重新认知生命的极限，带给你新的思考，教会你更多的成长。
穿越阿里，必会偶遇藏羚羊，藏野驴，狐野兔，尤其藏羚羊，成群结队，看起来悠闲的样子，事实上，生存绝对需要一种强大的能力，由衷地敬佩它们，在这里，人迹罕至4000米以上的高原，一片荒芜，生命都是奇迹！
这里的积雪常年不化，年平均气温-9℃，时刻充满着危险和挑战，但是，美丽与危险并存，皑皑雪原也不是哪里都能看得见的。看见雪山，说明海拔已经上升到了5000米，这样的雪山，绵延不绝，无穷无尽，让你看上一天，你看得够么，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当下，确实看够了。其实，真正一路走过，心里倒也觉得没有那么惊艳，好像这就是它本该有的样子。
阿里高原的山，有自己的气质，不是荒原，就像那金黄，更或是五彩斑斓，是美丽至极，一幅天地之间的画作，走过之后，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它们自身就带着人迹罕至的原始与神秘，人类未踏足的地方，各持自己所有的原貌，可以远观，可以对话，可以交流，可以祝福，吸天地之精华，长自身之灵气。
而那千山之巅的美丽雪山，连绵起伏浩淼伟岸，看着它遗世而去直指云端，向上的力量激励着你勇敢向前，感谢自己有机会经历这次旅程的艰险，看到了世界的更多面，看着世间万物羽化而成仙。
这里很纯净，蓝天就是蓝天，不带大片白云为伴，黄褐色的山体也是光滑得一丝不挂、寸草不带。原来，这才叫荒芜，你看起来是舒服的，才是所谓的荒芜之美。能有几次到达这样的地方，尽情共通着世界的未知存在，人类的探索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感受万里之外，世界的另一番样子，实在是一件幸事，一件幸事！
这里的湖光山色，自带一股仙气，没错，神山圣湖，湖在天上，天在湖里，我等来自凡间，阿里是天上的阿里，能在此相遇，是何等的修炼。人们以能看到西藏三大圣湖为荣，阿里的不名小措，远远看去，那么一丝一条一状，在一片荒芜中，蓝得更加纯净，美得更加空灵，可以不做停留，彼此路过而已，只那一瞥，任你再迟钝，也会心生悸动。阿里无人区的湖泊，虽然比不上西藏三大圣湖的名气，但是真心更加喜欢，不经意间，来那么一个小撮，一条蓝绿色缎带，带着它自己特有的漫不经心，一点点小野性，一点点小苍凉，不争不抢，与白云蓝天，雪山草原，互相彰显，默默守望。在那一抹蓝绿之间，我经过你时，我们很近，用眼睛打个招呼，你很空灵，我很安静，再见或不再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见面过，更何况，你这不名的精巧的一撮又一撮，那一撇蔚蓝，刷足了存在感，你属于雪山，属于荒原，属于一个叫做阿里的天上人间。
高原雪山，白云蓝天，湖光山色，无边的旷野，尽显别有的原始神秘和空灵，几百里的无人区就这样安全穿越而过，满足了当初的所有期待，感受到了想要体验的崇高境界，当然也看到了最极致的风景。西藏以西的西藏，高原以上的高原，神秘之中的神秘，遥远之后的遥远。
当时站在那里的旷野，好像无感，现在再看，好珍贵啊，也很奢侈，多少有些“当时只道是寻常”。无疑，去往阿里的路，是一条充满惊艳的绝美之路。阿里很美，它让你真正认知到什么是野性，孤独，苍茫，广袤，深沉与真实，它会颠覆你对旅游的一切看法，它也不愧为“西藏旅游终极目的地”的美誉。
西藏是中国的西藏， 阿里是西藏的西藏 ，无阿里不西藏，纵有千古，横有八荒，遥远的苍茫，沧桑的信仰，远古的洪荒，我们怀有一颗敬畏之心，虔诚之意，来面对大自然给予人类的种种考验，以期达成和谐共处，互不伤害。
阿里回来两个月了，每天脑海里矗立的都是连绵的雪山，空旷的原野，行走在宇宙间的天高地阔，尽显孑孑一身的轻飘和渺小，所见皆是原始的涌动和安宁的狂野，纯净得纤尘不染，清新得遗世独立，定格在一种凝滞的时空，镌刻在永恒的记忆，一次探寻，永解常心，人生境界，在天地之外，庸常生活，在天地之间。
去一次阿里吧，那里，是世界最初的样子！
2024年9月1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