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美好,装进我的瓶子。
贰 瓶 子
让我陪你很久很久
这是系列故事《我的海棠我的秋》、《天明有暖风》、《我原本就爱你》、《爱情正营业》的姐妹篇《沐雨归途》的第31章,希望大家喜欢~~ 前文链接在此:#沐雨归途 上集写到: 这叫不叫……苦尽甘来? 他昨晚拿到电话号码后坐在那发呆了一夜,在想该怎么和沐棉搭上关系,想到头秃。 他怕沐棉的决绝,怕她一接到他的电话不由分说就挂断,然后又拉黑什么的,他怕……她对自己毫无眷念。 一早接到电话,母亲说要来医院探望陆蔚云,要他上完大课也过来走个过场。 谁知道他刚到,就看到了正从医院出来的沐棉和老主任。 是老天都觉得他可怜,终于在他快熬不下去的当口,给了他一勺甜。 1 大悦城的中庭空地上。 “哇哇哇哇!”几个女人哇啦哇啦抱在一起,笑成一团。 祝美惠把出月子后第一次出门的桑蕾推到了沐棉眼前:“给你个惊喜,她不让说的。” 沐棉抱着前室友狠狠挤了下,乐:“当妈妈后奶香味很足嘛,来,我看看小帅哥。” 桑蕾笑着让出了背后的婴儿车,她儿子粉嘟嘟的小脸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去年无意中招,桑蕾和男朋友孙思淼干脆结婚生子一条龙,一个月内解决了人生大事。 上班到8个月,桑蕾休产假,年前没多久宝宝出生,是个摩羯男宝宝。 沐棉围着小帅哥打转:“长大了好多,这是吃得有多好啊。” 桑蕾胖了些,白白嫩嫩,还在哺乳期,但依旧是那个圆乎乎小猫一样的可爱女孩,她今天是来见好友,也来送请柬的,满月宴,就在下周。 好朋友的要亲自送才有诚意,再给自己放放松。 几个闺蜜一边走一边玩一边聊,保姆在旁边推着婴儿车,队伍浩浩荡荡。 她们聊到了医院最近的通知,说要重新登记宿舍的入住,有些资历老的,要清理出去。 “宿舍压根住不下,好多规培生,进修生,意见都闹到院长那去了,这才有了这个规定,说一切资格老的,都不许再住宿舍了。” 说是公家的便宜也不能老占,要把资源给新人。 这样来看,很有可能沐棉和祝美惠都要被清理出去,两人都属于资历深的旧人,够得上出去住的标准。 可搬出去,又是老院这路段,就算是合租,一个月也多了一笔不小的开销。 “哪是新人啊,那些进修医生个个比我还老。”沐棉说,“最小的35,最大的42。” 能来老院进修的医生,基本都是地方上,下级医院的骨干和中坚力量,在医疗行业,能混到这个级别的就没有年轻的。 “实习生和规培生倒都是些小年轻,有的和我们差不多。” 桑蕾说,她娃娃脸显小,也的确年轻,比沐棉还小一点。 2 “我也要再增一下学历,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生孩子身上。” “也不叫浪费,”小宝宝醒了,沐棉在旁边路都走慢了,“你看他多可爱,冲着我笑呢。” 孙家对桑蕾好,从怀孕开始到现在,都是好几个保姆和营养师备着,随时伺候。 孙思淼又宠老婆,基本上桑蕾要星星他不会给月亮,平时不管多忙,都会回家吃饭。 “浪不浪费还是要看值不值得吧。”祝美惠也深有同感。 “我们儿科那个老护士,易姐,你记得吗?”她对桑蕾说,“你请产假的时候她刚查出有孕,结婚四年才怀孕,一家人高兴坏了。” 桑蕾当然记得,那是个36岁的高龄妈妈,知道怀孕的时候,还请大家喝奶茶吃蛋糕,开心得像过年。 “她离婚了,因为孩子没了……老婆婆说,是因为叫她辞职她不干,孩子折腾没的。” 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老护士工资非常不错,易姐不想在家一歇歇两年,想着坚持到8个月再请产假。 结果孩子先兆流产,保胎保了,但没保住。 “本来就难过,她那婆婆还追在后面骂,她一怒之下干脆离了婚。连老公都不要了,说老公没用,拦不住他妈,给我滚。” 桑蕾哈哈大笑:“现在呢?” “现在?”祝美惠耸耸肩,“现在她前夫天天守在NICU门口,争取再次转正,但易姐调北院当护士长去了,说不鸟他,天天伺候他们家老老少少,受够了。” 臭男人,三个女人同时感叹,又同时笑。 聊了很多,科里面的新鲜事,新生儿科,儿科,妇产科,刘滟,李文巧,还有那些抢救的案列以及各种匪夷所思的。 “上周我坐诊,有个18岁的女孩感染了HPV,她拉着前男朋友过来检查,说自己只有过一个性伙伴还只同房过一次,要检查一下前男朋友……” 好几个高危病毒,看着可吓人了。 3 前男友自然是死不承认自己有问题,甚至污蔑女孩说我们都分手三四个月了,你有问题是你自己的事,怎么能怪我。 “男人有HPV病毒是毫无症状且全无反应的,他还大放厥词说自己后面还有过女朋友,怎么没听说过有?” “他们把人弄过来强行检查,根源的确是那个男的,还病得不轻,只是看起来无恙。” 后来才知道,原来前男友在外面同时约了好几个女的,脚踏多只船。 “那天下午,诊室外来了好几个女孩,都是前男友的女人,集体做检查,个个都被骗得糊里糊涂,搅得妇科诊室那叫一个热闹。 众所周知,HPV高危病毒很难消灭,周期是三年,还容易潜伏和卷土重来,并有癌变风险。 “那女孩最后一直哭,说再也不相信男人了,看起来那么干净,实际上那么脏,还测不出来……”沐棉摇头,“这去哪测?真的只能赌运气。” “有些男人,简直是HPV传播大使,害人不浅啊。” “那老古呢?”桑蕾问。 老古是妇科一个老医生,人如其名,古板到不行,有句名言叫:染了HPV的女孩,就是不干净的,谁知道跟过多少人,跟一个就这么倒霉?我是不信的。 这种腔调,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个从医几十年的女医生说的。 “她没有大放厥词?”桑蕾问,这个古医生非常讨人厌,最喜欢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有啊,她刚开口,就被女孩的爸爸给了一巴掌,打松了两颗牙。” 桑蕾眼睛圆溜溜:“她没有去告?没有报警?” 古医生可不好欺负,厉害得很。 “没有,因为那女孩的父亲说,你再说一个字,就告你污蔑,满嘴牙都打掉,不是打松而已了。” 然后就没人管了,大家都在看热闹。 几个女人聊得好热闹,从大悦城开门一直聊到了午饭过后。 小宝宝已经睡了好几觉,桑蕾最后也犯困要睡午觉了,她们才散。 “可以试试的,设备科刘科长人不错,他儿子应该也还行,银行工作,也很稳定。”桑蕾最后对沐棉说。 “婚可以不结,恋爱还是要谈的。”桑蕾说,“也许碰到合适的,也就顺其自然了。 还有祝美惠,她也嚷嚷着要给好友介绍男朋友,下次组个局,把单身的都拉过来,大家随意聊天,看能否看对眼。 叽叽喳喳恋恋不舍地分了手,沐棉觉得自己今天说了一周的话,嘴巴都累了。 和祝美惠一起回宿舍也是倒头就睡,叫都叫不醒。 眼皮还跳不跳?没注意,应该是不跳了。 4 这边沐棉过得悠哉,遇到沐良泽并没给她增加困扰,她依然想睡睡想吃吃,快活得很。 那边宋晖陪着邬苹玉探陆蔚云,没待多久就想走,但没走成,因为沐媛来了。 “宋晖哥,等会送完你邬姨再送趟我。”沐媛说,“我去练习厅,车子今天限行。” “行,”宋晖答应得爽快,“那我出去等,你们好了给我电话。” 看着宋晖离开,陆蔚云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转头对着邬苹玉说:“你看,他们感情真好,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邬苹玉讪讪笑,知道陆蔚云的意思,这两年她提了几次,都被自己当听不懂带过去了。 她刚开始也心动过,沐媛长得漂亮,性子也比年轻时好了很多,还知根知底。 一回北京就进了大舞团跳舞,27岁的领舞,在国外这些年也没白呆,名气各方面都足够,配得上自己儿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对宋晖一片痴心,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不然人家一个大好姑娘,这些年也没谈恋爱,是为什么? 可惜啊,感情是这世界上唯一不能放在天秤上称的东西,也是最来去莫名,无法言说的。 “妈妈,”沐媛看了眼邬苹玉,对母亲撒娇,“瞧你说的,我和宋晖哥一起长大,不和他感情好和谁好?” 陆蔚云乐,还想再说什么,被沐媛使了个眼色把话吞了下去。 话题扯开,又回到她的子宫肌瘤上,不再围着宋晖打转了。 门外的宋晖顺着妇科病区打转,墙上的排班表,护士站的花名册,他一个个慢慢看过去,像游荡又像在散步。 他还是有些发晕,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场“撞见”是在做梦。 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看到了十年未见,遍寻无处的沐棉呢? 他很没有实感,需要多一些证据。 5 那个头发花白的女医生过来了,是沐棉的老师,这里的主任。 宋晖站在走廊墙边看她,只觉得呼吸急促,这是这些年和沐棉最亲近的人吗?她和棉棉说话的语气像十年前的邬苹玉。 充满关切,严厉又温柔。 于主任正在和实习医生说:“宫颈环扎主要是针对中期妊娠停止超过三次或者早产超过三次的女性患者,但在临床上也有碰到过一些特殊病例……扎多少,怎么扎都有讲究。” “明天上午的会议室,你们沐师姐有公开课,都去听听,里面就有宫颈环扎。” “听到没有?都去听。” “是。”“好。” 宋晖贴着墙站着,呼吸都不敢放重,沐师姐? “于老师,沐医生哪种手术做得最好啊?” 于主任笑:“那必须是接生,她可是我们这儿产妇的福星,是送子鸟,每次她值班,出生的小朋友都最多。” 还有更夸张的,说沐棉是送子童子,多危险的都能化险为夷。 这话于主任当然嗤之以鼻,并不许大家到处宣扬,这话招祸。 经过宋晖身边,于主任看了他一眼,没在意,就领着人这样过去了。 宋晖游魂一样上楼去了产科,终于在这一层,找到了沐棉的痕迹。 墙上的医生值班表里,清清楚楚写着:值班医生:沐棉,本周值班:中晚班…… 照片上的沐棉巧笑嫣然,明眸善睐。 6 第二天上午十点,公开课前,沐棉先去病房转了一圈,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几个产妇。 15号床才刚开了一指,还早,这是个初产妇,今晚前半夜能开全就不错了。 22号床刚开始宫缩,但因为是第三胎了,产程可能会缩短,她吩咐护士多注意注意。 7号床血压好了两天又开始不稳,问就说是被今天凌晨一个难产的给吓住了,心慌慌。 那是个脐带绕颈的胎儿,最后有惊无险母子平安。 “怕什么?你现在在医院,我们都在你身边呢。”沐棉安慰起人来头头是道,信心十足。 她每次这样的时候,产妇们都会跟着心定,连带着家属都安心。 绕了一圈后她喝了口水,去了楼下的公开教室,提着个水杯悠悠哉哉。 妇产科每周都有一次公开课,两小时,一般是住院医师和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轮流上,给规培生、实习医生那些新手们传授经验的。 课程很有意义,采百家之长融会贯通。 今天下午她要讲的就是:宫颈环扎术,(又叫宫颈内口环扎术),还有重度宫颈裂修复术。 她都没备课,都在PPT里呢,照本宣科就好。 拎着水壶溜溜达达地进了公开教室,有人冲着她叫:“沐医生,你好有松弛感哦。” “那是,”沐棉耍嘴皮子,“科室是我家,我在我家当然松弛了。” 大家一起笑,满教室三十多个人,挤得满满当当的。 “哎呀人可真多,”沐棉笑眯眯地,“是来听课的,还是来看美女的?” “我看看啊,还有几个不是我们妇产科的,打量我不知道是不是?混进来做什么?” 下面的人笑,的确混了其他科室的,还混了病人和病人家属呢,都来凑热闹,听听课。 坐在第三排的管宏微微低头红了脸,但很快又抬起头,接着看沐棉。 后门大摇大摆走进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像医药代表,正是刘畅。 他目光闪闪对着前面的沐棉摇手,仿佛一只花枝招展的雄孔雀。 沐棉当没看到他,环顾完四周后笑着说:“行,我也不赶人走,反正你们听着没趣会自行离开……” 她转身去开投影,放PPT,调整光线和角度。 “今天的课程时间40分钟,前20分钟我讲,后20分钟大家提问,互相交流。” “在座有不少经验不比我少的同行,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她笑着睃了眼教室,突然顿住了。 教室后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正好抬头。 他有一张俊朗立体的脸,气质卓然鼻梁高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这样看了过来。 沐棉眼睛一眨,仿佛看见十年光阴筑成的篱笆轰然倒塌,片瓦不存。 (第3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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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海棠我的秋(第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