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设计,想我和继父“好”!

情感   2024-09-18 08:39   浙江  

把你的美好,装进我的瓶子。

贰 瓶 子

让我陪你很久很久


这是系列故事《我的海棠我的秋》、《天明有暖风》、《我原本就爱你》、《爱情正营业》的姐妹篇《沐雨归途》的第3章,希望大家喜欢~~


前文链接在此#沐雨归途


上集写到:

沐棉回头看了眼手术室门口那堆又哭又笑的人,按下下行的电梯按键。


她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上面显示一个号码,是今天打过来的第17个来电。


沐棉掏出根棒棒糖塞到嘴里,晚上九点,她快饿扁了。


慢腾腾地滑动到接听,她没说话,对面也没说话,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沐棉?”电话那头的人在笑,阴阴的,冷冷的,像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爬行。


“你可真是能耐了,你妈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1


电梯到了,但沐棉没进去,她转身到了走廊另一侧,倚靠窗栏杆上,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一圈,牙齿和糖球相撞,发出一阵碎响。


“死了?”她笑了起来,她的眼睛极为漂亮,是标准的杏眼,但最好看的是她的瞳色,是不常见的琥珀色。


笑起来显得温柔又缱绻,不笑却是冷清冷漠的。


电话那头的唐义梅显然气昏了,提高了声量,声音变得刺耳:“沐棉!!!”


沐棉轻笑一声,觉得好好笑,又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就是盼着我死!!!”唐义梅又吼。


沐棉都能想到她脖子青筋暴起的样子,肯定还伴随着挥舞的双手。


——亲爱的妈妈,你看,我们十一年没见,我依然对你印象深刻啊。


“有事说事,没事挂了。”沐棉淡淡的。


唐义梅好像才想起打这个电话是为什么,马上收敛情绪,又回到了阴冷的语境里:“你这两天回来一趟,这房子要拆了,你有一半房权,回来签字拿钱。”


沐棉是云南昆明人,唐义梅说的房子,是她一直在住的那套,房子不错,地段面积都不小,但已经老了,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房子。


那是当年父母结婚的时候,父亲沐良泽单位分的指标房,也是掏了钱买的,但钱不多。


后来离婚,沐良泽把房子的一半所有权给了女儿沐棉,算他对女儿的仁至义尽。


当然,后来沐棉17岁千里迢迢到北京投靠他,是他没料到的。


房子的事,这些年一直没人提,沐良泽是不在乎,他再婚后官运亨通,北京都有好几套房产,才不在乎云南那旮旯的房子呢。


而沐棉是压根不想去处理这件事。


云南,那是她这辈子不愿意踏上的土地。


“拆迁办说了,房本上两个人的名字,你不回来就动不了,所以你一定要回来。”


唐义梅冷冷地道,“还有,这些年你参加工作也存了不少钱吧?你可是一分都没给过我呢,我都病成这样了,你也没打电话问过一句。”


唐义梅前几年摔了一跤股骨头骨折,又恢复得不好最后坏死,如今坐轮椅生活,行动很不便……但没听说脑子也摔坏了啊?


沐棉“啧”一声,还没说什么呢,唐义梅又咒骂:“我上辈子是缺了什么德了,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女儿!”



2


“你以为你留在北京我就找不到你了?你以为你能就这样甩我跟甩掉块臭抹布一样?”


“我告诉你沐棉,你想都别想,我可是知道你在哪上班的,我也知道沐良泽在哪上班,你们父女俩要把我惹火了,我去北京,去你们单位闹。”


“我就不信了,一个医院,一个大学,还能容得了遗弃残疾母亲和前妻的人高官厚禄,舒舒服服?太太平平?”


真是一如既往,多年如一日的刻薄恶毒啊。


沐棉无聊地看着窗户外的夜景,左边的风景没右边好看,灯光没有层次感,高楼不够多。


她是不在乎流言蜚语的,顶多就不干了,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可沐良泽就不行了,他现在可是高校校长,还指望着再往上升,升到教育部去呢。


而且人家一向形象正面,老婆、女儿,一家三口和和美美,随便哪个拿出来都是高光的。


这时候如果跑出个前妻,再来个前妻生的前女儿……够他喝一壶的。


沐棉忍不住笑,甚至笑出了声,哈哈哈。


那头的唐义梅还在谩骂,突然被这笑声给打断,猛地噎住了。


“我这两天回去一趟。”沐棉赶紧说,用力压了压嘴角。


见她难得松了口,唐义梅瞬间气焰高涨:“我这几年生病治病花了不少钱,都是问你小舅借的,你回来先把这些钱还了。”


沐棉差点笑得更大声。


“行,”她笑着说,“等我回去再说吧。”


说完后不等告别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撑着栏杆乐个不停。


“棉棉!”祝美惠见她打完了电话过来,口袋里掏出一包小饼干晃了晃。


沐棉眼睛一亮,笑弯了眼睛。


“美惠……”语调拖得又长又软,像伸懒腰打哈欠的小奶猫。


祝美惠把小饼干丢给她,沐棉乐滋滋接过来拆开就吃:“美惠姐真是中国好室友啊!”


她们住一个寝室已经三年,一个妇产科一个新生儿科,当真是妇幼不分家。



3


“家里有事?”祝美惠隐隐听到了一点点电话,问。


沐棉没作声,低头吃小饼干。


祝美惠是知道她家的事的,她提醒:“别闹到医院里来,医院现在对这个抓得可严了。”


而且沐棉今年到了升副主任医师的年限,非常被看好,这时候要出事……


闹大了丢了申报资格是小,丢了工作可是大。


沐棉食指拇指比了个OK,表示明白。


就算不为老家那半套房子,她也要回去一趟,把事情彻底了结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你电话的?”祝美惠不解。


最后几块小饼干倒入嘴里,沐棉腮帮子鼓鼓囊囊跟个小松鼠一样:“应该是沐良泽给他们的,他可比我有名多了,查他一查一个准。”


为了不让麻烦的前妻来找自己,沐良泽很利索地把沐棉给推了出去。


这不是第一次,当然更不会是最后一次,问,就是:房子的事,我让他们找你,难道不对吗?


对,特别对,非常对,沐棉的那个爹,就没有不对的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请年假吗?可马上过年了……还有一周。”


今年过年早,1月22日就除夕了,今天1月15日,正正好还有一周。


是啊,快过年了,沐棉的馋劲彻底被棒棒糖和小饼干勾了起来,她挎着祝美惠的胳膊:“先去食堂吃饭,我快饿死了,走走走。”


祝美惠被她拽着进电梯,一路朝着食堂飞奔。


“沐棉,我说正经的,你可别什么都忍着,跟没事人一样……”


“安啦安啦,你放120个心……今天食堂有什么?大排有没有?红烧排骨呢?”


“这么晚了哪里有?有碗馄饨给你吃就不错了,别挑了。”



4


第三天的下午,沐棉抵达昆明某小区,去见母亲唐义梅。


今天是昆明难得的大风天,风太大,路边的树都在掉叶子,簌簌簌,跟下雨一样。


小区还是老样子,几十年不变的水泥路和几十年不变的绿植,还有几十年不变的——唐义梅。


唐义梅头发挽在脑后,用一根簪子别住,像从古老时光中走出来的古怪老修女,一身黑,阴沉沉的。


她以前就不开朗,这两年只能坐轮椅后更暗沉了。


像一团黑色的雾,潮湿又压抑。


“你来了?”她冲着沐棉露出一丝刻薄的笑,“还真是活得好,看这脸,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沐棉没吭声,也没叫她,“妈妈”这个称呼,她已经有11年没叫过了。


唐义梅不配。


家里空落落的,餐桌上摆着几个菜,还有两杯酒和米饭,旁边放着拆迁的通知书和文件。


“坐,陪我吃顿饭。”


唐义梅遥控着轮椅过去,闭口不提她的二婚丈夫田力,沐棉更不会问。


“钱带了没有?我让你还给你小舅他们的钱?”


她说得自然又自如,“一共50万,你可别说你没带。”


50万,正正好是这次拆迁款沐棉能拿到的数目,多一分都没有。


她靠在轮椅上,颇为恶毒地看着沐棉,“你把你妈丢在这里受苦,自己去享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出点血吧?”


沐棉看着她,脸上浮起笑意,左右张望了一下。


“田力呢?你那个废物二婚老公,去哪了?”


唐义梅勃然大怒,抄起桌子上的酒杯掷过来,沐棉侧身避开,杯落地,当啷一声碎成了几瓣。


酒香漫开,辛辣又刺鼻。


你看,就是这样,连基本的伪装都挂不住,她们三秒就现了原形。



5


29年前,家境中等的唐义梅看上了大学刚毕业的穷学生沐良泽,被对方的皮囊吸引主动倒追,使尽浑身解数酒后下药色诱,最后奉女成婚。


可惜不到半年,沐棉都还没出世呢,沐良泽就获得了旧女友的原谅,两人死灰复燃,他立即提出了离婚。


离婚闹得很难看,唐义梅闹到沐良泽名声尽毁一无所有,最后离开昆明,只给刚出世的女儿留下了半套房子。


唐义梅带着女儿生活,沐棉有妈妈,却不幸福。


因为唐义梅是个怪胎,她外表光鲜亮丽,文质彬彬且温柔细语,实则在暗地里,她以虐待沐棉为乐。


但又因为她外表温柔有礼,还有妈妈这个身份掩盖,沐棉无处可申冤。


直到17岁发生了一件事,沐棉脱离母亲的魔爪去北京投奔父亲,此后没再回昆明。


沐棉站在餐桌对面,嘲讽地看着对面的唐义梅:“这么生气?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废物二婚老公,你就气成了这样?连口水都不等我喝完?”


唐义梅握着轮椅扶手的手一直在抖,晦暗的眼神更加阴沉。


“我看你是真的不在乎你的工作了,沐棉,我对付不了你,难道还对付不了沐良泽吗?他可比你要脸多了,你也不在乎他?”


“哦,我记得他那个女儿,你的便宜妹妹是个舞蹈家来着,他也不在乎他二女儿的名声?”


唐义梅阴恻恻大笑,那张脸扭曲到不能看。


沐棉没作声,只冷冷地,静静地看着她,宛如在看一个耍尽花招的小丑。


最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唐义梅硬生生忍下恶气,连连哼笑:“坐下来吃个饭吧,吃完饭谈完事你爱去哪去哪,我绝不为难你。”


沐棉站了一会,想想也是,早点解决早点回去。


然后这辈子可以不用回来了。



6


她去厨房拿了笤帚过来,把地上的碎杯子扫干净,然后在餐桌对面正式坐下。


唐义梅示意她看旁边的拆迁协议书,趁着她看的时候还在一边阴阳怪气。


“沐良泽当年挺替你着想的,人都走了还要给你留半套房子,怎么,是怕我对你不好?”


“这些年你们是父慈女孝吧?可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想过没有?”


沐棉看文件,头都没抬。


给沐棉倒了杯水,唐义梅把水杯缓缓推过去。


她的声音略微带了点伤感,“我知道你当年恨我,但我也好歹带了你那么多年,纵然有千般不好,但也有一两样好吧?你至于恨我恨成这样吗?”


“你和沐良泽一样,长得像,脾气也像,都是冷情冷性,无情无义的。”


沐棉听了这些,心里没有半分波澜,她合上拆迁文件,明白了该去哪里办事,也明白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么多年你也还是这一套,没一点长进。”她突然开口,下巴抬起,点了点桌子上的那杯水。


“那天你也是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把我送上了田力的床。因为他说要和你离婚,说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虚伪得让人恶心,你就迫不及待送上了自己才17岁的女儿。”


只为了讨好他,求他不要离婚!


沐棉慢慢站起,她看着对面已经干巴瘦缩水了一圈的亲生母亲,眼角瞥见了次卧那个笨重的木头大衣柜。


小时候,她每次让唐义梅不高兴都会被关进衣柜里,以此来惩罚她不听话惹母亲生气。


有时候唐义梅记得,就会过来把她放出来,有时候忘了,会让她在衣柜里待一夜。


她找过一千个理由去原谅母亲,想让自己不那么恨,但那次事后,她再无法原谅。


“今天这杯水,”沐棉端起来,对着光看,“里面又藏了什么呢?”


“沐棉!!!”唐义梅大吼。


沐棉转身冲到主卧门口,拉开门和里面那个猥琐的男人面对了面,男人一脸错愕往后退。


“田力,”沐棉抄起门边的花盆就砸了过去,“你躲在这里,是又想做什么吗?”


唐义梅拍着轮椅半起身:“沐棉你这个不孝女!不孝女!你敢,你敢!”


沐棉敢不敢不知道,但房门突然被敲响,唐义梅夫妇都愣了一下,谁啊?这时候上门。


沐棉风一样刮回门口,还不忘去餐桌旁抄起那杯水,护在手心里。


门口站着一个民警,正是11年前接到沐棉报警,最后联系沐良泽的那个老警察。


“哟,这么热闹?”老警察笑吟吟,“沐棉,你回来了?”


沐棉把手里的那杯水递过去,想了想又一阵风一样刮回来,整壶水都端走了。


“喏,拿去化验一下,我怕我妈故技重施又给我下药。”


唐义梅气得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倒在了轮椅上。


第3章,完


+我:katharine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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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海棠我的秋(第一部)

#天明有暖风(第二部)

#我原本就爱你(第三部)

#爱情正营业(第四部)

贰瓶子
把你的美好,装进我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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