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买来的和平

学术   2024-09-19 23:12   山西  

      1004年,萧太后和辽圣宗亲率二十万大军,大举侵宋。边关的告急文书不断报到朝廷,刚上任一个月的宰相寇准却没有把这些警报当回事。很快,辽军就抵达了澶州(今河南濮阳西)城附近。澶州离宋朝的京城汴京很近。得知这个消息的宋真宗十分着急。大臣们也都很惊慌,纷纷嚷嚷着迁都,以避开辽军的兵锋。有的甚至连迁都的地址都想好了,比如金陵,或者更远的成都。只有少数人主张坚决抵抗辽军。
      宋真宗看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不知如何是好。他正想问问寇准的意见,却根本找不到寇准这个人。他忙问:“寇准怎么没来上朝,他去哪儿了?”有大臣阴阳怪气地回答说:“说不定他还在家里喝酒呢!”宋真宗急忙派人找来寇准,问他该怎么办。寇准轻描淡写地说:“这好办。陛下真要解决问题,用不了五天。”
       宋真宗见寇准这么有把握,心里也踏实了些。他告诉寇准,有人提议迁都金陵或成都,寇准听了,大声问道:“是谁出的馊主意?应该砍掉出这主意的人的脑袋,用他们的人头祭军旗!陛下英明神武,我朝君臣一心,如果陛下御驾亲征,就一定能让辽兵不战自退。就算陛下不亲自率兵,只要派出劲旅挫敌锐气,坚守城池,就能让辽兵无机可乘。而迁都避敌,一定会让军民失去抵抗的信心。人心崩溃了,辽兵乘胜深入,大宋的天下还保得住吗?”
     宋真宗这才下决心亲征。他又问寇准:“北方的天雄军是个重镇,万一被辽军占领,后果不堪设想,派谁去守好呢?”寇准想了想,说:“天雄军如此重要,得派个得力的大臣去守卫,就派王钦若去吧。陛下最好把他叫来,当面交代任务。”

       王钦若进了宫,还没来得及开口,寇准就说:“圣上亲自带兵出征,我们当臣子的怎么能怕苦呢?你是国家栋梁之臣,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吧?”王钦若本来是最积极主张逃跑的,被寇准点了将,虽然心里害怕,却也不敢说出来,只好立刻接了这个差事。
       辽军虽然来势汹汹,黄河以北的各路宋军却也抵抗得十分坚决。萧太后见猛攻宋军占不到便宜,只好暂停攻击,派出小股部队四处抢劫掠夺。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辽国便派人来议和。

       宋真宗得到报告,对宰相毕士安说:“契丹这么强悍,恐怕议和是假的吧。”毕士安想了想说:“这次契丹攻打我们,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想退回去,又怕遭人耻笑,因此进退两难。他们想求和未必是假的。”宋真宗于是派曹利用前去商讨议和的事情。
       萧太后见了曹利用,向他提出一个条件,说只要宋朝将关南之地割让给辽,辽军就退兵。曹利用说:“关南历来就是中原的土地,怎么能割让给贵国呢?贵国如果真的想议和,就不要再说要地的事情了。即便是赐给你们金帛,我朝还要考虑考虑呢。”萧太后很不高兴,逼问道:“不割地,不给钱,那议什么和呢?你难道不怕死吗?”曹利用毫不相让,回敬道:“我要是怕死,就不会来了!”
      谈判没有成功,宋真宗只能正式亲征。宋军的先锋部队,在离辽军前锋不远处扎下了大营。两方还没有交战前,辽军的一个主将带着几个骑兵到阵前观察地形。宋军的一个猛将看见对面有一个穿黄袍的,料想不是普通骑兵,来不及禀报,就直接扣动了床子弩的机关,无数支箭一齐向辽军主将射去。辽军主将应声倒地,其余随从也大半被射伤。
       辽军死了主将,一时无力发动进攻。而在天雄军的王钦若也不敢出战,每天念着佛祖保佑,龟缩在城里死守。这时,留守东京的雍王病逝,宋真宗命王旦赶回东京。王旦出发前,一脸严肃地对宋真宗说:“请陛下召见寇准,臣有重要的事需要当着他的面启奏。”寇准来了,王旦奏道:“如果十天不能击退辽兵,我们该怎么办?”宋真宗思考了好一会儿,说:“那就立太子。”
      这时,又有大臣提起迁都的事情,宋真宗不觉动摇起来。他与寇准商议,寇准说:“陛下只能前进,不可后退。河北将士天天盼望着陛下来,陛下亲临前线,他们一定士气百倍;如果陛下现在后退半步,前线将士的军心就瓦解了。那时候,别说汴京守不住,就是想退到金陵也未必有机会了。”即使寇准苦口婆心的劝解,宋真宗依然犹豫不决。
      寇准从行宫出来,撞见禁军大将高琼。他叫住高琼说:“您受国家厚恩,现在正是为国效力的时候啊。”高琼明白寇准所说的意思,连忙说:“我愿意为国家出生入死。”于是,寇准又和高琼进去找宋真宗,他说:“陛下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问问高琼。”高琼说:“寇大人说得极是。”寇准又催促宋真宗说:“机不可失,陛下赶紧起驾吧!”宋真宗这才勉强答应。
      大军进至黄河边的澶州南城,远远看见对岸辽军的营帐,宋真宗有点惊慌。寇准说:“陛下不渡过黄河,就不能振作士气,也就无法震慑敌人。现在我们有机会打赢,陛下还怕什么呢?”宋真宗这才下定决心,渡过浮桥,到了北城。将士远远望见皇帝的车盖,都欢呼雀跃,高呼“万岁”。
       宋真宗让寇准全权负责军事,寇准便调兵遣将,发布号令,将士们都心悦诚服。辽军派了几千人来挑战,宋军将士奋勇争先,斩杀了一大半辽兵。宋真宗退回行宫,留寇准在北城指挥。过了两天,宋真宗派人去探听寇准的行动,回来报告的人说:“寇准在和人喝酒、下棋。”宋真宗见寇准如此镇定,顿时放了心。
      辽军接连吃了败仗,又想跟宋朝议和。对于议和的事,宋朝分成了两派。主和派惧怕辽军,说我们应该见好就收,如果能用财物换来和平那是再好不过的。

       寇准是主战派的,他不同意用金银财物讲和,主张趁机收复幽州、蓟州,彻底断绝北方的后患。他还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宋真宗,说这样才可能有百年的太平。宋真宗却说:“几十年后,总会有抵挡辽兵的人出来的。朕不忍心看到生灵涂炭,就和他们议和吧!”
      于是,宋真宗命曹利用再次前往辽营,吩咐说:“只要不割让土地就可以,岁币不妨多给些,就算增到百万,也无所谓。”曹利用点头退下。寇准听到消息,立即把曹利用叫来,威胁他说:“皇上虽说允许多给岁币,我的意思却是不能超过三十万,你要是给的多了,当心你的脑袋!”
       曹利用见了萧太后,据理力争,果然守住了三十万的底线。最后谈判的结果是:宋朝每年送给辽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辽的皇帝称宋真宗为兄,宋真宗称萧太后为叔母。因为盟约是在澶渊签订的,所以称作“澶渊之盟”。
      曹利用完美完成任务,兴冲冲地回来复命。侍臣问他许给辽国多少钱,曹利用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三个手指。侍臣以为是三百万,惊呆了,跑去向宋真宗报告。宋真宗十分心疼,说:“太多了!太多了!”但是一想到能够结束战争,他又觉花三百万是值得的。等到他召见曹利用的时候,才弄清楚原来是三十万,连连夸他能干,为国家立了大功。宋真宗对这个盟约颇为得意,自己还写了诗文庆祝这次的“胜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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