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王教授(嗯,应该是王前教授)被女博士举报骚扰,一天内已被开除党籍,免职。
娃哈哈宗大小姐先辞去总经理,后又留任。
拜登在辩论惨案发生后,坚持了二十多天,终于撑不住退选了。
这几个事,有什么共同点呢?
都可以从权力的本质去看。
权力有很多定义。我觉得,简单说,权力是支配资源的能力。
房子、车子、票子、官帽子、钱袋子、九阴真经、葵花宝典,都是资源。
能支配的资源更多、更大,你的权力就更大。
能支配所有资源,你就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没有任何资源可以支配,你就没有任何权力。
事实上,这两种情况都只存在于理论上。现实中,每个人都有或大或小的权力,但再大也不会大到支配全世界所有资源,再小也不会小到连一分钱、一点小事都支配不了。
举个小例子,为什么生活中有人在外面一无是处,回家就打孩子、骂老婆?因为老婆、孩子是他唯一能支配的资源,他只有这一点点权力,就要充分使用这一点点权力。
观察世界上的很多事,只要从权力的本质出发,就能看得很清楚。
人大女博士举报导师这个事,就很典型。
从师生关系的表面定义看,导师掌握的最主要资源是知识,其实知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权力。
从正面看,导师可以给学生学术资源、发期刊,让你拿到学位、毕业;从反面看,导师可以剥夺学生的时间、体力、精力,让你用自己的资源给他打工。
如果学生不遵从导师的意愿,导师就可以不让你毕业,拿不到学位。
也就是说,导师可以让学生献出资源,又不必付出自己的资源。正常给学生学位、毕业算什么资源呢?
我相信,当然有很多正直、善良的好导师,但因为这种支配资源能力的存在,导师稍微动一动心思,就能获取到学生的很多资源,其中也包括性资源。
当然,性资源是一种更为宝贵的资源,支配起来不太容易,所以才会出现人大王前教授威逼利诱不成的情况。
王前教授这么厉害,一天内就被处理了,只能说明学校拥有更大的权力,即支配王前教授绝大部分资源的能力。
王前教授的权力是学校给的,学校也可以轻松拿走。
这事看起来很简单,但问题在于,既然学校可以轻松支配王前教授,为什么女博士不去学校控诉而要在网上举报?
因为女生没有权力支配学校。她去找学校可能得到满意的结果,也可能得不到;学校可能主持公道,也可能罚酒三杯。或者,她此前已经找过学校了,没有结果。
王前教授可以支配她,学校可以支配王前教授,她无法支配学校,所以找到一个可以支配学校的资源:舆论资源。
这在新媒体时代前是不可想象的。没有一家电视台、报纸、杂志会成为女生的资源。新媒体去中心化和传播性,让女生能够支配这种舆论资源。
舆论形成的巨大压力会支配学校。
这个事件的四方形成了老虎吃鸡、鸡吃虫子、虫子咬棒子、棒子打老虎的有趣局面。
学校是老虎,王前教授是鸡,女生是虫子,而舆论是棒子。
朝廷重臣都拍韦小宝的马屁,不是韦小宝可以支配他们的生死去留,而是韦小宝有康熙的信任这个独特资源,他可以在康熙面前制造关于大臣的舆论。
权力支配资源的能力和职位有关,但不完全相关。
同样在皇位上,强势君主如秦皇汉武一挥手,可以山崩地裂;弱势君主如末代皇帝,还得给别人禅让呢。
拿着同样多的公司股份,宗老说话就算,宗老不在了,股份转到宗大小姐手里,说话就不算了。
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宗老除自己手里的资源,还可以调动其它股东的资源,无论这个股东是当地政府还是公司高层。
其它方甘愿让宗老调动自己的资源,是相信他可以为自己的资源加成,而不会损害自己的资源。
能不能顺利支配别人的资源,决定你最终能调动资源的规模。
同样是五岳盟主,左冷禅能支配的资源,岳不群就支配不了,那岳不群就拥有不了左冷禅的权力。他想出的办法是,在华山思过崖山洞里消灭那些自己支配不了的资源,做大自己能支配资源的相对份额。
权力只对自己的来源负责,即要看支配资源的能力是谁给你的。
美国大统领能支配的资源世界上罕有其匹,但拜登还是顶不住压力退选了。
大统领是选民一票票选上来的,在此之前,党内的几千代表能决定谁出现在选民之前。在这几千代表中,只有一小撮核心人物,能影响到他的决定。
他的权力表面来自几千万投他票的选民,实则来自党内代表和这一小撮核心。华尔街大佬们不给拜登捐款,拜登就扛不住了,因为他支配不了华尔街的资源了,华尔街的资源反是他权力的来源。
这就是《独裁者手册》中提到的名义支持者、实际支持和致胜联盟的概念。
就算皇权至高无上,也并不能为所欲为、随心所欲地支配所有人。比如,官僚集团就可以阳奉阴违、软磨硬顶、推诿扯皮、讳过为功,让皇权层层递减,最终办不成事。
更何况其它权力呢?
教授的权力在弟子面前了不得、不得了,在学校面前只是得不了。二代们可以继承财富、股份,未必可以继承能力、人脉和影响。即使贵为总统,如果可能损害到他人资源(连累民主党议员的选情),也会被他人无情抛弃。
权力,归根到底是有限的、暂时的、变化的。资源这个东西,不是谁能永远独占的。
有权力、权力大时,谨慎一点;没权力、权力小时,豁达一点。
一点就好。
轩辕春秋
轩辕春秋文化论坛,成立于2003年,聚集了一群直面惨淡的文史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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