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商务部发布2024年度出口管制执法报告

图片来源：美国商务部网站

2025年1月2日，美国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BIS）公开发布2024年度出口管制执法报告。

根据该报告，美国商务部在过去的一年里做了很多执法行动，本文略述如下：

一、继续扩大“颠覆性技术打击小组”（DTSF）成果

拜登政府通过在2023年2月成立的“颠覆性技术打击工作组” (Disruptive Technology Strike Force，DTSF)继续扩大工作成果：

• 将DTSF的地理覆盖范围从 14 个地点扩大到 17 个地点，新增了得克萨斯州、佐治亚州和北卡罗来纳州的行动小组，并将国防刑事调查局（DCIS）作为打击行动小组的执法合作伙伴，与国际刑警组织、司法部、联邦调查局和国土安全调查局并肩作战。

  
  

• 2024年共提起 15 起刑事案件，指控对华、对俄和对伊的制裁及出口管制违规、走私以及其他与敏感信息、货物和军用技术转移相关的行为。自DTSF成立以来，总计提起26 起刑事案件；

• 对TE Connectivity处以 580 万美元的民事罚款，因其向被列入 BIS 实体名单的机构，运送价值 174 万美元的受《出口管理条例》(EAR) 管辖的、在华的最终用途受限的物项，例如电线、印刷电路板连接器、压力和温度扫描仪等，涉嫌支持高超音速、无人机和军事现代化工作。

• 将 37 个中国实体列入实体名单，其中：22 个实体参与中国的量子技术进步和核计划项目，或涉嫌参与向俄罗斯运送受控物项；4个实体因获取或试图获取原产于美国的物项以用于无人机系统（UAS）；11 个实体因参与高空气球计划而被列入出口管制实体名单。

• 针对俄罗斯的非法采购网络：

2024年11月1日，一名拥有美国和俄罗斯双重国籍的被告人（Vadim Yermolenko）承认违反《出口管制改革法》（Export Control Reform Act）、串谋实施银行欺诈，并参与了一个跨国采购和洗钱网络（在美国设立多个空壳公司和银行账户，非法转移资金和出口管制物项），协助俄军方购买用于雷达、监视和军事研发的两用设备。

2024年12月18日，一家位于加利福尼亚的射频和微波功率解决方案工程和制造公司 Integra Technologies, Inc.，涉嫌向俄罗斯最终用户销售了价值约 667 万美元的晶体管及相关产品（其中包括 CHPL共同高优先级物项），均未获得 BIS 的必要许可或授权。因此被BIS处以 330 万美元的民事罚款。 

• 追究出口敏感技术的个人责任：

2024年10月17日，一名中国公民Chen某，承认代表江苏的贸易公司为实体清单上的企业采购晶圆切割机，期间利用中间人身份，隐瞒最终用户。量刑听证会定于 2025 年 1 月 28 日举行，一般来讲最高法定刑罚是 20 年监禁和 100 万美元罚款。但是，美国法院只有在考虑了美国量刑指南和联邦法规 18 USC § 3553 之后才会判处任何刑罚。

2024年3月6日，一名居住在加州的中国公民Ding某，因窃取谷歌（Google）人工智能（AI）相关商业机密被捕；根据起诉书，谷歌于 2019 年聘请Ding担任软件工程师。自2022至2023年，Ding将谷歌的500 多个包含机密信息的文件，复制到个人谷歌云账户中。 同时，Ding还与两家中国科技公司有关联。目前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和商务部正在调查此案。美国加州北区检察官办公室和司法部国家安全司反情报部门正在起诉此案。

2024年11月1日，美国商务部对一家总部位于纽约的GlobalFoundries， 处以 50 万美元的民事罚款，原因是该公司向一家实体名单（Entity List）上的中国公司运送了 74 批半导体晶圆，价值 1700 万美元；由于名单数据输入错误，GlobalFoundries的交易筛选系统（transaction screening system）中未正确识别客户信息，事后采取了补救措施。

2024年1月31日，四名中国公民被指控利用多家幌子公司，隐瞒货物用户和用途，最终向伊朗及其军事附属机构出口原产于美国的电子元件，包括可用于生产无人机、弹道导弹系统和其他军事最终用途的零部件。

2024年9月3日，一名美国和伊朗双重国籍的公民（Ron Goodarzi）被捕，涉嫌向伊朗出口飞机相关部件以及石油和钻井部件。他多次在托运行李中藏匿飞机零件和其他物品。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在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的协助下正在调查此案。 

• 采取其他重大执法行动：

2024年6月17日，一家包裹转运公司USGoBuy持续违反《出口管理条例》且未能解决其过去的不合规问题，被美国商务部行使自由裁量权，启动为期三年的暂停拒绝令。拒绝令是 BIS 的民事处罚之一，根据EAR 第 764.3(a)(2) 节描述所有出口特权将会被拒绝，一般包括（但不限于）申请、获取或使用任何许可、许可例外或出口管制文件，或参与及受益于此类交易。USGoBuy的经营模式是允许非美国客户从美国零售商在线购买商品，并将其运送到该公司位于俄勒冈州的仓库。然后重新包装后从美国再出口。

2024年9月2日，美国司法部扣押了一架价值1300 万美元的达索猎鹰 900EX 飞机（Dassault Falcon 900EX ）。该飞机由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 (Nicolás Maduro Moros) 的亲信拥有和运营。该飞机在多米尼加共和国（Dominican Republic）被扣押，理由是与马杜罗有关的人员涉嫌利用加勒比海的一家空壳公司非法购买尾号为 T7-ESPRT 的达索猎鹰，违反美国出口管制法。   

2024年2月11日，美国司法部执行对一架波音 747 货机的最终命令，该飞机由受制裁的马汉航空 (Mahan Air) 拥有。马汉航空是一家受到制裁的伊朗航空公司，隶属于被指定的外国恐怖组织 (FTO) 伊斯兰革命卫队圣城军 (IRGC-QF)。阿根廷政府在2023年根据美国要求，没收了该货机，并将保管权移交给美国。

2024年3月5日，美国亚利桑那州公布了一份联邦刑事起诉书，指控两名美国人合谋购买并从美国非法出口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全自动步枪、榴弹发射器、毒刺导弹系统、手榴弹、狙击步枪、弹药和其他出口管制物品到南苏丹，违反了《武器出口管制法》（AECA）和《出口管制改革法》（ECRA）。

2024年5月29日，由美国司法部牵头的国际执法行动，捣毁了一个用于实施网络攻击、欺诈、剥削儿童、骚扰、炸弹威胁和出口违规行为的僵尸网络，该网络感染了超过 1900 万个 IP 地址。根据法庭文件，犯罪嫌疑人王某通过虚拟专用网络 (VPN) 程序传播恶意软件，管理和控制了全球大约 150 台专用服务器，其中大约 76 台是从美国的在线服务提供商那里租用的，因此违反美国出口管制条例（EAR）。王某运营 911 S5 网络隐藏真实的 IP 地址和位置，匿名实施各种犯罪，并绕过金融欺诈检测系统，从金融机构、信用卡发行商和联邦贷款计划中窃取数十亿美元。王某利用非法所得在各国购买不动产，以及奢侈品和加密货币等。

2024年12月3日，一名非法居住在美国的中国公民温某，因涉嫌向朝鲜出口枪支、弹药和其他军事物品而被捕。温某及其同谋将枪支和弹药藏匿在从长滩经香港运往朝鲜的集装箱内，向朝鲜出口枪支和弹药。

三、进一步加强执法计划和政策：

2024年9月12日，BIS 宣布任命 Raj Parekh 为企业执法主管。他将担任商务部工业和安全局（BIS）首席法律顾问办公室，与美国司法部之间的主要接口，以推进重大调查。这是 BIS 首次任命企业执法主管。

2024年10月，BIS和美国国家安全局（National Security Agency）合作建立并部署了商业筛查系统（commerce screening system）。这是一种全新的、改变游戏规则的信息技术工具。通过 CSS，BIS现在能够自动审查出口许可证申请（export license applications）的每个外国实体。在 CSS 之前，这种审查是手动进行的，这意味着BIS每年只能审查大约 800 份许可申请。现在，BIS每年能够审查大约 40,000 份申请。

首次将地址列入实体名单（8个香港地区地址），后期又增加了其他涉及中国香港和土耳其地址，总计 16 个地址。有数百家空壳公司在这些地址注册，并将超过 1.3 亿美元的高优先级物品转移到了俄罗斯；

发布出口管制指导意见，概述了“警示信”（“Red flag” letter）、“供应商名单”（“Supplier list” letter）和“告知函”（“Is informed” letter）之间的差异；2024年，BIS发送了 40 多封“警示信”和“供应商名单”，指明存在转移风险的受关注国家或相关方。（https://www.bis.gov/sites/default/files/files/Guidance-for-Complying-with-BIS-Letters-Identifying-Transaction-Parties-of-Diversion-Risk_v8.pdf）

推荐出口管制合规的最佳实践，比如，向俄罗斯出口高优先级商品（Common High Priority List,CHPL ）的出口商，可以利用贸易诚信项目（Trade Integrity Project）提供的在线资源对交易方进行筛选。（https://www.trade-integrity.org/）

五、与跨部门、行业和政府的协同合作：

在外国政府的协助下，在 60 个国家完成了 1,440 多次最终用途检查(end-use checks)；

发布货运代理指南和最佳实践(Freight Forwarder Guidance and Best Practices)，概述了货运代理在出口交易中的角色、职责和最佳实践；（https://www.bis.gov/freight-forward-guidance）

发布金融机构出口管制合规指南和最佳实践（New Guidance to Financial Institutions on Best Practices for Compliance with the Export Administration Regulations），其中包含遵守《出口管理条例》的第 10 号一般禁令（ General Prohibition 10）的最佳实践建议；（https://www.bis.gov/media/documents/guidance-financial-institutions-best-practices-compliance-export-administration）

更新了出口管制执法案例汇编《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Don’t Let This Happen to You!）；（https://www.bis.gov/media/documents/dlthty-november-2024）

与美国司法部和财政部就非美国人（foreign-based persons）的出口管制义务发布三方联合公告（Tri-Seal Compliance Note），重点介绍了美国制裁和出口管制法律对非美国人的适用性，以及美国政府的执法机制，包括刑事起诉，并概述了非美国人的合规注意事项及合规措施。（https://www.bis.doc.gov/index.php/documents/enforcement/3461-tri-seal-compliance-note-foreign-persons-3-6-24-final/file）

“颠覆性技术打击小组”（DTSF）成立一周年会议，执法部门、商界、学术界、科技公司、研究机构、国防承包商等合规官员和专家，共同讨论了最近的企业执法举措，以及在出口合规、网络安全和保护知识产权相关问题上与调查技巧和最佳做法。（https://www.bis.gov/press-release/fact-sheet-disruptive-technology-strike-force-efforts-first-year-prevent-sensitive）

首次与七国集团（G7）发布《关于防止俄罗斯逃避出口管制的联合指导意见》(Preventing Russian Export Control and Sanctions Evasion: Updated Guidance for Industry)。2023 年 2 月，G7宣布建立一个新的执法协调机制（Enforcement Coordination Mechanism，ECM），以加强对多边出口管制和制裁的遵守与执法。2023 年 9 月，ECM成立了一个出口管制执法工作小组(Sub-Working Group on Export Control Enforcement)以分享信息和执法成果，讨论研究发展趋势和最佳实践等。（https://www.bis.gov/media/documents/g7-updated-guidance-industry-preventing-russian-export-control-and-sanctions）

正式成立颠覆性技术保护网络（The Disruptive Technology Protection Network），美国司法部和商务部，与日本和韩国建立合作伙伴关系，以交流执法信息和最佳做法；并在华盛顿举办了首次高级别三边峰会。美国参与方：司法部、商务部、国土安全部国土安全调查局、国防部国防刑事调查局；日本参与方：警察厅、经济产业省（METI）、财政部、海关总署；韩国参与方：总统办公室，贸易、工业和能源部 (MOTIE)，司法部，外交部，海关总署。

主办第二届出口执法五国会议（Export Enforcement Five or E5），扩大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和英国之间的出口执法合作；自 2023 年成立以来，E5 在出口管制和制裁执法行动方面，通过合作和交换共同目标和感兴趣技术的信息，取得了一系列成果包括：拦截和扣押幌子公司为俄罗斯采购两用货物、相互通报制裁名单、协调出口管制名单等，利用其集体专业知识和资源，加强了各自措施的有效性。

与澳大利亚、日本、韩国和瑞士政府签署单独的双边协议（ bilateral agreements ），以促进执法合作和信息共享。

建立了一个新的抵制请求者名单（Boycott Requester List）：BIS为公司、金融机构、货运代理和其他机构发布了一份新资源，帮助他们识别在正常业务过程中可能收到的抵制相关请求。这是一份公开的实体名单，这些实体在 BIS 收到的报告中被确定为提出了抵制相关请求。该名单发布在反抵制合规办公室 (Office of Antiboycott Compliance，OAC)网站上，目的是帮助美国个人遵守《出口管理条例》第 760 部分（15 CFR 第 730-774 部分）中规定的反抵制法规。  （https://www.bis.gov/press-release/bis-issues-new-resource-facilitate-antiboycott-compliance）

在 BIS 收到的报告中，被确定为提出抵制相关请求的实体的最新公开名单共增加了 38 个。BIS 还删除了 20 多个实体，原因是它们证明已改变自身行为，不再向美国人发出抵制请求。根据EAR 第 760 部分规定，如果被列入抵制请求者名单并不意味着美国人被禁止与名单上的实体打交道，但是美国人有可能向 OAC 报告其收到的某些抵制相关请求。（https://www.bis.doc.gov/index.php/enforcement/oac?id=300）

发布了一份与土耳其宣布暂停从以色列进口相关的公告，提醒所有美国公民，无论身在何处，就其在美国商业中的活动而言，《出口管理条例》（EAR）禁止采取某些行动来促进或支持某个国家对与美国友好的国家发起的未经批准的外国抵制，并要求向 BIS 报告收到抵制相关请求。特别提醒在土耳其运营的美国公司，要警惕收到任何要求其不要从以色列进口或出口货物或提供证明货物不是以色列原产或不包含以色列原产部件或材料的请求。

对四家公司（Quantum Corporation；Streamlight, Inc. ；Airbus DS Government Solutions；Inc.,Wabtec Corporation）处以总计近 40 万美元的罚款，以解决涉嫌违反反抵制的行为。（https://www.bis.doc.gov/index.php/enforcement/oac）

通过既定的跨部门流程，将来自中国、俄罗斯、伊朗和其他国家的 340 多个涉嫌违反美国所谓的国家安全和外交政策的个人和机构列入实体名单。

为 50 多所大学举办了关于识别危险信号和基础研究的网络研讨会；

扩大学术拓展计划（Academic Outreach Initiative），该计划于 2022 年设立，旨在帮助学术机构抵御海外威胁并确保研究安全，参与的大学数量从 29 所增加到了 40 所；

为学术机构发布出口合规资源汇编（Export Compliance Resourcesfor Academic Institutions）包括：审查资源、国际标准化组织（BIS）资源、涉及学术界的出口执法行动，以及学术推广计划等；（https://www.bis.gov/media/documents/compendium-resources-final-v40pdf）

学术机构自愿自我披露（Voluntary Self-Disclosures，VSD） 趋势分析，以帮助学术机构抵御海外威胁并保护其研究的安全，并鼓励那些认为自己可能违反了《出口管理条例》（EAR）的学术机构进行自愿自我披露（VSD）。（https://www.bis.gov/media/documents/academic-voluntary-self-disclosures-compliance-note-812）

(来源：美国商务部网站，点击阅读原文获取公开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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