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在2023年发现，一名客户曾在2005年被美国法院裁定有罪，罪名是在恐怖主义调查中撒谎，并且此人与基地组织(al Qaeda)有关联。
摩根士丹利将此事告知了美国执法部门，并关闭了相关账户。但那时，至少已有数万美元从巴基斯坦的自动取款机中被取出。
这种疏忽并不少见。（It wasn’t a rare oversight.）
《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见到的摩根士丹利内部文件中提到了另一起案件，一名自称是罗马尼亚公主的人声称拥有超过50亿美元资产，她获准与摩根士丹利进行了数周的业务往来，而没有对她进行基本的背景调查，也没有完成适当的尽职调查程序。
对于其财富来源，她给出了多个不同寻常的说法，比如她声称是罗马尼亚末代国王的亲属，并且是一家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制药公司的老板。最终，摩根士丹利的全球金融犯罪部门敦促切断与她的联系。
一名金融犯罪部门的员工在内部聊天记录中谈到了此案的混乱：“就像塔伦蒂诺电影的结局（it’s like the end of a tarantino flick）……大家在相互残杀。”
摩根士丹利的财富管理部门管理着约6万亿美元资产，接近其总收入的一半，一直是重要利润来源。
《华尔街日报》此前曾报道，美国司法部（DOJ）、美联储(Fed)、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美国财政部下属的金融犯罪执法网络(Financial Crimes Enforcement Network,FinCEN)和其他机构正在调查摩根士丹利，以确定该行是否建立了充分的反洗钱控制措施。
无论是电子邮件、内部聊天记录和报告等最新内部文件缓存，还是对近20名现任和前任员工及高管的访谈，都说明摩根士丹利是日常运营似乎不符合监管标准。
摩根士丹利位于纽约时代广场的办公室。图片来源：Timothy Mulcare for WSJ
摩根士丹利从以金融腐败和贩毒闻名的高风险国家招揽客户，包括委内瑞拉（Venezuela）。美国联邦调查人员正在调查相关账户是否为腐败资金洗钱，该腐败案牵涉到委内瑞拉一名前政府部长。
文件显示，由于摩根士丹利对俄罗斯和一家受制裁的俄罗斯银行有风险敞口，该行的风险已经上升，摩根士丹利因此收到了美国财政部的警告。在一个问题账户中，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一直在调查摩根士丹利与一名与俄罗斯有关联的亿万富翁的业务，此人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受到英国的制裁。
总的来说，摩根士丹利反洗钱程序遗漏了对数千个账户的审查，这些账户在此期间被允许继续进行交易。
尽管该行侧重于国际客户，但一些要评估客户风险的员工却不懂必要的语言，只能使用谷歌翻译来理解外国文件。在摩根士丹利从其他银行手中抢夺国际财富管理业务之际，负责审查客户的员工却被裁掉了。
其实通过简单的核查就可以发现可疑活动或其他警示信号，比如在线搜索客户名字，但这些核查工作往往没有做，或者员工没看到搜索出来的结果。
根据2023年的一份文件，摩根士丹利财富管理部门在大力招揽国内外有钱客户，其中有数千个账户表现出洗钱、逃税或其他潜在非法行为的高风险特征。
这些账户散布在为富人管理资金的摩根士丹利财富管理部，以及该行的E*Trade数字交易平台。几乎每个层级都出了问题，而且近年来情况越来越糟。
这份2023年的文件显示，摩根士丹利的24%国际财富管理账户（即46,572个）被评估为洗钱风险“高/极高”（“High/High+”），至少2.5万个国际E*Trade账户标记为高风险。
该文件称，由于在增强型尽职调查（enhanced due-diligence, EDD）流程方面存在“长期的全球性问题”，摩根士丹利将对自身反洗钱控制的评估调降为“薄弱”。
摩根士丹利表示，在改善反洗钱流程方面已取得进展。“过去几年，摩根士丹利的首要任务之一就是在人员、流程以及与反洗钱、审查和尽职调查相关的技术方面进行重大投资，从而跟上我们的行业领先业务的增长步伐，”摩根士丹利在一份声明中表示。“现在这些举措正在产生实质性成果。事实上，我们在准入流程中对投资的优先排序和划分正在迅速将这些功能转变为组织优势。”
摩根士丹利的财富管理主管Jed Finn在2024年初的会议上告诉员工，解决洗钱问题是他的首要任务，这些问题包括改进客户审查和后台程序、增加人员配置和升级技术。
吸纳资产（Getting assets in the door）
财富管理已成为摩根士丹利从2007-08年金融危机中复苏的关键驱动力。在之前曾长期担任首席执行官、目前担任执行董事长的高闻(James Gorman)的领导下，摩根士丹利已转型成为美国最大的财富管理公司之一。
摩根士丹利已任命首席执行官Ted Pick为董事长，接替高闻(James Gorman)。Ted Pick将于2025年1月1日起接任董事长一职。
通过对美邦(Smith Barney)、E*Trade等业务的一系列收购交易，摩根士丹利财富管理部门不断发展壮大，帮助抵消了该行交易撮合和交易业务的波动。摩根士丹利的高管们曾公开表示，计划使财富管理部门的资产实现增长，而国际客户被视为增长的引擎。
但摩根士丹利的风险团队在2022年初发现，财务顾问试图开立的60%的国际账户出了差错，包括文件缺失和虚增收入。
“对摩根士丹利来说，国际业务是福也是祸，”一位曾长期任职的前高管表示。“这是一项增长型业务，但风险巨大，发展得太快。”
美国政府依靠银行和经纪交易商来帮助发现和防止洗钱等犯罪行为。他们需要核实客户的身份，完成对客户背景和财富来源的调查，确保客户没有受到美国的制裁，并监控客户的资金交易。
对于国际账户，金融机构通常会进行背景调查并完成尽职调查程序，然后才接受此人为客户并接受他们的资金。财务顾问还会亲自会见潜在客户，以帮助确定客户的资金来源是否合法。
但是，根据相关文件和采访显示，在摩根士丹利，情况并非总是如此，该机构的财务顾问重点是服务速度和获取资产，特别是在潜在客户非常富有的情况下，而这些颠覆了传统的审核流程。
比如，2021年4月，一名自称净资产超过50亿美元、出生身份为罗马尼亚公主的加拿大女性开始与摩根士丹利交谈。
她的四个账户在几天之内就获得了批准，而银行员工从未见过她本人。她说自己当时在摩纳哥，虽然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视频会议已经变得很普遍，但银行员工没有和她举行过视频会议。
这些账户获批后不久，一位负责监督财务顾问的高管批准向这名女性提供一笔1亿美元的低息贷款，她打算用这笔贷款进行衍生品交易。
5月底，一名经确认为该客户雇员的个人想用摩根士丹利认为过时的电汇协议向这名女子的账户转入超过5,000万欧元。
根据银行内部电子邮件和聊天记录，该客户不愿使用该行推荐的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支付系统。
这敲响了警钟。原来摩根士丹利没有进行过背景调查，没有核实该女子的资金来源，也没有完成增强型尽职调查。
一名工作人员在聊天记录中写道：“在我们完成KYC（“了解你的客户”）验证之前就开立账户并接受资金存在监管风险。”另一位工作人员说：“我们的风险在于，其一，这些资金属于被盗资金，其二，资金将被用作损害公司的筹码。”
一名工作人员在电子邮件中写道，与客户面对面交流“非常重要”，并警告存在欺诈的可能性。
该客户分享了更多关于她自己的信息，但这只会引起更多的警惕。摩根士丹利的一名财务顾问在电子邮件中说，这名女子说她是瑞士一个家族信托的受益人；与罗马尼亚的末代国王有亲戚关系；她家族的财富来自欧洲和美国的石油和天然气帝国、保险公司、艺术品和房地产；她正在出售一家她持股93%、估值约为30亿美元的制药公司。
中层管理人员认为摩根士丹利应该放弃这位客户。其中一位管理人员在聊天记录中写道：“天哪……我就像掉进了无底洞……越来越看不清楚。”他后来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我们必须结束这一切。”
私人财富管理主管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她愿意放弃这位客户，但也在另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需要更多时间来核实该客户的财富来源。她说，如果该客户需要立即激活这些账户，摩根士丹利也无能为力，但“如果他们能给我们更多时间和/或等到他们出售公司后，我们愿意继续与他们合作，”她写道。
直到2021年6月，在摩根士丹利全球金融犯罪部门的要求下，该机构才计划切断与这名女子的联系。该部门发现，试图将该客户资金转移到摩根士丹利的那个人有“重大”税收留置权（“significant” tax liens），这对摩根士丹利来说是个危险信号。该客户的账户从未存入资金，相关贷款也未偿付。
摩根士丹利还意识到，该行错误地批准将这名女子归类为美国客户，而她持有的是加拿大护照，本应接受面向国际客户的更严格审查。
在拉丁美洲的扩张（Latin America push）
尽管审查客户时面临的障碍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其他金融机构退出了拉丁美洲，但摩根士丹利仍在该市场进行扩张。
摩根士丹利依靠在纽约和迈阿密的财务顾问招揽拉丁美洲客户。摩根士丹利自2015年起接管了瑞士信贷(Credit Suisse)在拉美的大部分财富业务，从富国银行(Wells Fargo)招募了大量拉美业务财务顾问，并从瑞银(UBS)招募了管理委内瑞拉大额账户的财务顾问。
摩根士丹利的现任和前任高管表示，专门从事拉美业务的财务顾问通常通过亲朋好友或熟人与客户保持私人联系，避免过多地要求客户提供财力证明。
对于那些陌生人，高管们表示，财务顾问在他们成为客户之前并不总是亲自与其见面。
一些高管开始感到担忧，于是他们飞往拉丁美洲与客户见面。其他问题包括，一位客户在晚餐时透露他把钱藏在一家欧洲银行，以避开本国政府的限制。回到纽约后，该机构的工作人员接到指示，要切断与一些客户的联系。
当时的一个问题是，审查人员中缺乏能说流利西班牙语的人员。至少从2019年开始，摩根士丹利就聘请临时机构雇用说西班牙语的人员来审查已获批准账户的文件。一家机构招募了来自拉丁美洲的西班牙语律师，这些律师为了成为美国的执业律师当时在美国学习。
在这些临时工中，许多员工在摩根士丹利巴尔的摩办事处工作，有些人的时薪约为20至35美元。
据知情人士透露，他们发现，一些为财富管理部门带来数以百万美元计收入的客户并没有提供能充分解释其财富来源的文件。
例如，一些客户将房地产销售列为资金来源。但提交给摩根士丹利的相关文件只包括表明这些客户过去某个时间点拥有这些房产的契约和所有权证明，而显示这些房产价值和销售情况的文件则不在档案中。
纽约的金融区。图片来源：Timothy Mulcare for WSJ
之后，账户审查的延迟继续存在。
根据2024年1月的一份文件，对美洲地区逾4,000个账户的增强型尽职调查的完成时间延迟了两个多月。这些账户当时受到了限制，或者是新开的、尚未收到资金。
尽管委内瑞拉以腐败著称，但摩根士丹利此前仍努力在该国吸引业务。该行的一些前财务顾问告诉《华尔街日报》，他们担心委内瑞拉参与毒品交易或其他非法活动的政府官员，会与没有政府或犯罪活动有关联的人联手开设账户。
据《华尔街日报》此前报道，至少从2021年以来，美国司法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以及其他联邦机构已经在调查摩根士丹利是否曾允许委内瑞拉商人路易斯·马里亚诺·罗德里格斯·卡贝洛(Luis Mariano Rodriguez Cabello)帮助一名前委内瑞拉石油部长通过该行洗钱。
在2014年和2015年接受总计约1亿美元的电汇到该客户的公司账户后，摩根士丹利于2016年11月向美国财政部金融犯罪执法网络(FinCEN)提交了一份关于该客户的可疑活动报告。
FinCEN关于摩根士丹利所提交文件的报告指出，“这些客户可能使用他们的商业账户接收大量电汇资金，这些资金来自与政府官员受贿计划相关的款项”。
这些机构正在调查，为何摩根士丹利在罗德里格斯·卡贝洛的账户已显示出潜在洗钱危险信号的情况下仍为他管理投资。此项调查仍在进行中。
根据2024年1月的一份文件，摩根士丹利的质量保证团队在其审查的全球金融犯罪部门员工所提交的报告中发现了27%的错误或其他问题，这些员工负责审查可能存在的洗钱案件。
在某些情况下，当账户显示出可疑行为时，质量保证团队审查了金融犯罪团队的工作。这些错误包括发送给监管机构的不完整的可疑活动报告文件。该文件称，错误或其他问题的发生率高于“已经很高的年度平均水平”。
与基地组织的关系（Al Qaeda ties）
在摩根士丹利推动海外业务增长的同时，也在收购新业务，例如E*Trade，使得人们可以买卖股票和其他投资产品，主要吸引的是日常的散户投资者。
该交易于2020年10月完成，仅仅一年多之后，E*Trade负责反洗钱程序的几乎所有高管团队成员都离开了。一些人表示，他们对摩根士丹利大量使用纸质文件来审查客户的做法感到震惊。
为了制定客户风险概况，摩根士丹利的员工会手工研究客户，将纸质文件保存在马尼拉文件夹中，并将它们从一个人传到另一个人，而且没有太多技术手段来分析客户风险。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E*Trade使用的是一个集中式数据系统，该系统收集了有关客户的信息。这些数据包括可疑活动警报、公开记录中会存在的有关客户的负面发展以及一份客户交易的日志，以便能够对异常活动的风险进行标记和评估。
摩根士丹利放弃了E*Trade的很大一部分自动化审查程序。
到2021年春季，摩根士丹利已经关闭了E*Trade基于风险的评分功能，该功能会在账户存在较高风险或发生可疑活动时向公司发出警报。该功能直到今年年初才重新启用。
2023年，与基地组织有关联的E*Trade账户差点没有被发现。
一名员工最初查询了一笔约20,000美元的存款，这笔款项存入了一个用于支付信用卡账单的账户——对于这类账户来说，这是一种不寻常的操作。该账户的所有者回应称，这笔存款和付款是为了资助一家美国慈善机构，该机构为贫困女孩购买电脑。据现任和前任员工称，这名员工当时并不认为这笔交易可疑。
但一名负责质量控制的员工在网上快速搜索该慈善机构后提出了不同意见，该员工发现一个Facebook页面显示，该机构在巴基斯坦教授电脑知识。
进一步调查发现，该账户持有人与丈夫有一个联名账户，而她丈夫也有一个单独的账户。资金在这些账户之间流动，并且有人从巴基斯坦的ATM提取了资金。该行还发现，有人从巴基斯坦访问了她丈夫的个人经纪账户，而妻子曾从巴基斯坦和路易斯安那州登录过账户。
摩根士丹利员工通过搜索这对账户持有人的姓名后发现，那位丈夫曾因在恐怖调查中撒谎而被美国联邦法院定罪，并且与1998年大使馆爆炸案有关联。
摩根士丹利随后联系了执法部门，并提交了一份可疑活动报告。
摩根士丹利员工还发现，2022年那位丈夫的ATM取款曾触发过警报，但该行经过评估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一些员工告诉《华尔街日报》，考虑到大量待处理警报的积压，他们认为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迟早的事，到2022年夏天，大约有30,000条交易监控警报等待处理，原因是人手不足，以及审核流程使用大量纸质文件。
这些警报最终在外部顾问的帮助下于2023年4月全部解除。这些警报可能由一系列活动触发，而且常常是误报。
截至2024年2月，摩根士丹利认定，约9,300个E*Trade账户需要进行增强型尽职调查。
2022年2月俄乌战争后，E*Trade又面临另一个问题。次月，亿万富翁尤金·施维德勒(Eugene Shvidler)因与俄罗斯寡头罗曼·阿布拉莫维奇(Roman Abramovich)有关联而受到英国制裁。为此摩根士丹利对施维德勒展开了内部调查，施维德勒在E*Trade和该公司的财务顾问部门都拥有账户。
E*Trade决定切断与施维德勒的关系，但主要面向大客户的财务顾问部门却决定维持他的业务。2023年，SEC对这些相互矛盾的决定提出了质疑，并要求摩根士丹利提供如何审核施维德勒以及其他客户的信息。
2023年的一份文件显示，E*Trade的一个部门为居住在俄罗斯的客户开设了6,240个账户，并向俄罗斯汇出了约1,300万美元。该文件还说，E*Trade“没有阻止试图向一家受制裁的俄罗斯银行的汇款”。
修复计划（Fix-it plan）
2022年，摩根士丹利的联席总裁安迪·萨珀斯坦(Andy Saperstein)向美联储提交了一份修复计划。在那之前，美联储曾多次要求摩根士丹利改进审核外国财富管理客户的风险管理控制措施。
至少从2020年起，该机构员工就一直在提醒高层投资技术的必要性。据现任员工表示，摩根士丹利仍在执行提交给美联储的计划。
根据内部文件，到目前为止，摩根士丹利已经对至少10类客户实施了各种限制，包括与委内瑞拉有联系的客户；来自高风险地区、只使用ATM、借记卡或其他现金管理服务的客户；外国投资基金；以及财富与虚拟货币和其他数字资产挂钩的客户。
摩根士丹利在2023年第二季度到第四季度期间关闭了数千个账户，其中许多账户是该行从其他公司收购财务顾问业务时一并获得的，还有一些账户数额太小，不值得费力去审核。
2023年9月前后，摩根士丹利撤出了更多拉丁美洲国家。该行提高了厄瓜多尔和秘鲁客户的最低资金要求，并停止接受来自玻利维亚、尼加拉瓜、巴拿马和巴拉圭的新客户。
2024年4月，摩根士丹利扩大了不在其风险偏好范围内的客户清单，将从大麻相关业务中获得财富的客户也纳入其中。
7月，摩根士丹利宣布，已从高盛(Goldman Sachs)聘请迈克·米汉(Mike Meehan)担任全球金融犯罪主管。摩根士丹利称赞米汉在监管监督和消费者业务风险方面经验丰富，并且在调查金融犯罪和确保强化型尽职调查和制裁合规的部门拥有近20年的经验。
与此同时，摩根士丹利也利用咨询顾问来监控可疑交易，并且现在正在使用AI来帮助翻译文件。
摩根士丹利正在扩大中东国际财富管理业务，包括在科威特、巴林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业务，并且正在招募新的国际财务顾问。
除了已经完成的其他技术升级之外，摩根士丹利还在开发一套新的反洗钱技术系统，以取代大量依赖纸质文件的客户审核系统。新系统原计划于2024年下半年推出，现已推迟到明年。
By AnnaMaria Andriotis / Edited by Johnson 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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