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
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我拿到了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袁占才老师的这本散文集《老树着花》。平顶山学院文学院赵焕亭院长不责庸浅,嘱余作评。识浅才疏之辈,凌乱荒唐之言,只怕多半要辜负袁老师的深心。
捧书在手,封面很是素雅:紫灰色的背景中擎出一截遒劲有力的墨色枯枝,枝头花开得绚烂娇艳,将袁老师的书名摩画得恰如其分。初冬天寒,展卷则暖,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书,很惬意地沉浸在这本书所呈现的世界里。
啊,原来是鲁山。
数年前的暑夏,我与二三友人驱车前往文殊寺,途经鲁阳关、龙泉寺,从熊背乡的山间小路一路蜿蜒向西,四十多公里的路程竟用了半日。鲁山县因鲁山而得名,可县内崖谷连绵、峰头耸立,“七山一水二分田”之号,所言不虚。有山有势,乃多干戈,历史上鲁阳关前的大战数不胜数,但时至今日,我眼前只见被荒烟蔓草包围的门匾一方、残垣数丈,当年的铁与血都消失得杳无踪迹。我在关前略一惝恍,就被同行好友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你站在东汉刘秀曾经站过的地方,有没有很得意?”这家伙,我知道她是心念山里的血桃。
就像袁老师在书中说的,大年沟种植血桃有不短的历史。三月桃红,灼灼其华;六月桃熟,糯皮丹肉,余味绕梁。我们几个朋友虽然没有像东坡一样日噉血桃三百颗,倒也成了大年沟的常客,记住了沟里几株有名的老树的位置。老树着花无丑枝,打开这本集子,我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花果香。
在袁老师描绘的画廊里,鲁山是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我想,除了鲁山本身具有的悠久历史、厚重积淀的人文底蕴之外,作者那一双妙笔生花的巧手也足以为鲁山的乡土画卷增色八分。他清亮自然的文字里流露出来的真诚,好像岩缝涌出的清冽泉水,掬捧在手,抿味入心,那一口回味无穷的甘甜,按捺不住我把书再读一遍地热切。
几日寒潮南下,抬眼时窗外平西湖墨色渐浓,书角已卷。我有幸通过文字看到袁老师把他的真诚一点一点倾洒在对平凡生活的关注里,但他也从来没有被纷繁万端的柴米油盐束缚了手脚。他走过很多地方,丈量越来越广阔的土壤,他那些温厚细腻的心思所以能自然流淌。《父亲的农耕》:
在收割后的田地里,父亲把一弯牛梭头套进牛脖子里,一手扶犁,一手握鞭,一声声吆着牛,铧面开出一道道湿漉漉的犁沟,笔一样的直,一遭到头,回身相对又一犁,两下里翻卷叠合,刚刚还裸露了的杂草与残留的禾秆统统被覆盖掩埋净尽。
作者简介:赵婕,平顶山学院文学院教师,文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