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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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想过害这个孩子,她想的是去母留子。
儿子。
是必须要有的。
不管是她自己生的,还是挂在自己名下的。
母亲说的对,养久了就有感情,哪怕不是自己生的,只要没了生母,都一样的。
枳
我有些吃惊:“李江寂真说了让她让贤的话?”
陆长龄点头:“不然沈蔓怎么会着急呢?孩子可以没有,但太子妃的位分不能丢的,不然她怎么在皇家,在娘家立足。”
我心中欢喜。
沈蔓这次应该是真急了。
也不知她她劝了自己多久才能接纳一个别人生的孩子,还拼命扮演着一个贤惠正妻的模样,可到头来呢?
夫妻离心。
真是想想就觉得痛快。
马车极稳的停了。
陆长龄下了马车又转身扶我。
从岭南回来的人就等在院子里,给我们见礼之后才说起那边的情形。
灵泽的家人都不在了,可这人不愿这一趟空跑,找到了灵泽娘家的一位老邻居打探情况,灵泽是这一家的长女,小丫头生的漂亮后来又有了出息,人们自然是有印象的。
据老邻居说灵泽这丫头年幼时吃了不少的苦,后来灵泽家中弟弟妹妹多了,日子捉襟见肘,就把灵泽给卖到了青楼里。
这----
我联想到了自己。
她的身世竟与我有几分莫名的相似。
老邻居还说了一事,且十分确定。
灵泽不是赵家亲生的女儿,是四五岁时在外面领回来的,赵家夫妇成亲多年后一直没有孩子,因而村子里都说灵泽是赵家婆娘找来招弟的。
招弟?
许多村子里都有这样的习俗。
夫妻长久没有孩子便领养一个孩子在身边,时间久了这女子便能有身孕,因而这个领养的孩子就是用来招弟的。
我下意识的反问:“灵泽不是赵家亲生的,那会不会是赵家别的亲戚家的孩子?”
侍从摇头:“老邻居说有人问过灵泽的来历,赵家婆娘说是在路边捡的,当时有个病的要死的婆子带着灵泽,给了赵家婆娘些银钱,便将孩子托付给了她----后来赵家婆娘也说过此事,说那婆子不是什么好人,说灵泽是被拐来的,说是她救了灵泽。”
枳
胡说八道。
若灵泽是被拐来的,那婆子为何还要给银子让赵家照顾?有银钱不会给自己留着看病吗?
等等。
灵泽不是赵家亲生的,那此事她知不知?还有她的亲生父母在哪里呢?怎么会只有一个婆子带着她?
侍卫想了想:“那邻居说灵泽不是赵家亲生的事情许多人都知道的,因为实在长得太不像了,灵泽漂亮,赵家婆娘生的几个孩子则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
我淡淡的笑。
不尽然的,我和我娘就不像的,据说我娘长的像我阿公,而我生的像我阿婆,不过我与姜扬还是有几分像的,是亲人间的相似----
等等。
灵泽今年多大?
我问:“灵泽是哪一年的人?”
侍卫道:“她是戊戌年八月生人。”
戊戌年,如今要是活着也得五十多岁了。
她是八月生的。
灵泽。
这名字不俗,可以想见她的父母该是有些学问的人。
我心中念着这两个字,灵泽是雨的意思,八月也是多雨的季节,所以这灵泽出生的那日很可能下着雨。
陆长龄见我若有所思,问:“想到了什么?”
我抬眸看他。
不吭声。
真的想到了很多,有一种大胆的揣测。
只是,我还不能说。
陆长龄没有细问。
他道:“关于这个叫灵泽的女子就没有别的线索吗?”
侍卫拱手:“目前就这些,手下的人已经散在了城中,若有消息也会第一时间传回来。”
我道:“不仅要灵泽的往事,流言,流言蜚语也一并着人打听着。”
灵泽在那城里住了许久的。
她本就是名伎出身,又得了富贵,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城中必会留下些关于她的什么传言的。
传言真真假假。
可大多都是有迹可循的,若是从中细细挑选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枳
陆长龄睡了。
我依旧睁着眼睛,心中甚是杂乱。
我想了许多。
有对灵泽身世的猜测,有对沈蔓的猜测,还有苹儿之前说过的话。
她说我查下去会后悔的。
为何后悔呢?
她不肯说,但她是知道什么的。
这里面会不会牵扯出几十年前郁家的事情呢?而灵泽会不会也是郁家的后人呢?
突然,我又想起了一事。
当年包养灵泽的男子是谁?城中有没有人知道这事情呢?灵泽突然死了,这里面是不是又有什么蹊跷呢?
完了。
若是灵泽真与郁家有关系的话,牵扯出她必然也会牵扯出我。
我也是罪臣之后的。
我死我不怕,可陆长龄,他是朝中官员,会不会也受我的牵累?
他对我这般好的。
甚至是不在意我的出身,我的曾经,想着娶我的。
愧疚盈满了胸腔。
我望着他,在这暗沉沉的夜里。
我将头放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呼吸,更加的难受。
忽而,他的手落在我的发间,低声的笑:“傻丫头。”
我鼻子一酸,几乎要落泪。
他没睡吗?
我抬眸看他。
他还醒着,很清醒的,他察觉到了我的不对,也知我不想说,所以静静地陪着我。
我瓮声瓮气地问:“陆长龄,你怎么不睡?”
他道:“因为你没睡啊。”
他是了解我的,了解到一眼就知道刚刚我在装睡,而他没有拆穿。
我用舌头舔着唇。
陆长龄,你对我这般好,我更不想连累你了,是不是要撵你走与你一刀两断我心里才能痛快些呢?
陆长龄的动作柔缓:“傻丫头,什么事情都要往前看,总会有眉目,有峰回路转的。”
我沉默着。
他继续劝我,字字珠玑。
终于,我忍不住了:“陆长龄,你,你别对我这般好,我不值得的。”
他笑。
将我的头压在他的胸口:“为何不值?”
我唇一咬,心一横:“我是----陆长龄,我的出身不清白的,会连累了你的,陆长龄,你会怕吗?我本就是一个不该活在这世上的人,我是罪臣之后啊。”
他笑。
声音很低,很沉:“开什么玩笑,你的身世被多少人查过的。”
是。
那是因为当初阿婆顶了一个难民的身份,所以无懈可击,可,事实呢?若这灵泽真与郁家有关系,势必会扯出这一切的,所以,我不想再瞒着他了。
--未完待续--
朱小纤每天中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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