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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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自己的小宅子。
抱着雪团儿亲了两口:“等过几日也给你做个大红花带上,你也是我的陪嫁呢。”
抱书在旁咯咯笑:“那我要不要给它做个绣着喜字的马甲穿身上,那样它该更舒服些的,比单一朵大红花更好看些。”
枳
“好啊。”
我一口就应了:“抱书,你的手艺最好,可一定要把我的雪团儿打扮得漂漂亮亮。”
正说在兴头上,雯青匆匆而至:“姑娘,您,您母亲来了。”
不等我说话娘便闯了进来,气呼呼地瞪着我:“你这是铁了心不认我这个娘了,是不是?”
我慢悠悠喝着茶。
这是?
哦,莫非是与老鸨一样,因为我的婚事来寻我的麻烦。
娘见我不吭声,拍着桌子:“你现在还姓姜呢?倒是要从丽春院往外嫁,你还给我留不留脸?给姜家留不留脸?”
我笑了:“您好像忘了是您把我卖到了丽春院。”
娘瞪着眼睛:“那会儿我饭都吃不上了,又怀了姜扬,拿你换些银钱有错吗?更何况这天底下卖儿卖女的这么多,怎么就我罪大恶极了?多少姑娘被卖了心里还是惦记着娘家的,偏你冷心冷肺的不给爹娘留活路。”
我不紧不慢道:“娘,只要您把我赎身银子给了老鸨子,让我与丽春院划清了界限,我就从娘家出嫁,成不?”
娘皱着眉,有些为难:“家里如今拿不出十两银子,你也知道这姜扬读书要花不少钱,你爹又是个没本事的,挣不来什么大钱的----”
我正在喝茶,不想听了娘这一句话茶没咽下去差点儿呛死我,抱书紧忙帮我拍着,然后对娘道:“夫人,您怕是不知吧,这卖入青楼的姑娘卖进去的银子和赎身银子差几百几千倍的,所以您当初卖姑娘时是十两银子,可要给姑娘赎身便是三万两银子。”
娘一个激灵:“这黑心肝的,怎的就成了几万两银子,这,这是要人命啊,我,我去衙门里告她。”
她要走。
我没拦。
可她脚没迈出去又退了回来:“姜枳,你糊弄我是不是?陆长龄那么喜欢你身契还能不给你买回来?”
我波澜不惊:“所以娘也该知道我不是自由身,也与姜家没什么关系,对了,若是你觉得我姓姜是占了你家便宜,那我可以改姓的,比如改姓郁,那郁家也算后继有人了。”
“不。”
娘一声尖叫:“你姓了郁岂不是郁家的东西都要给你?门都没有,郁家的东西是姜扬的,你不许惦记。”
枳
娘走了。
是姜扬来领着走的。
他本是来给我道喜的,不想正巧瞧见娘在我这跳脚蹦高,姜扬直接冷了脸:“娘,儿子说的那些话您都不记得了?您确定要为了自己的面子惹阿姐不高兴?您就真不为我的前程思量了?您就真不怕我被夫子赶出学堂去回家种地?”
一连串的话把娘问懵了。
她走了,乖乖走了,不敢再闹腾,只是走的时候还抹着眼泪:“我是她娘,我就是想着看着她风光出嫁,我有错吗?”
她有错吗?
我不知,我只知道我不想在姜家出嫁,那里没有我丝毫快乐的回忆,而丽春院是不同的,那里有很多很多我的快乐点滴在其中,包括我第一次与陆长龄的相遇,第一次被陆家的马车接回府,都是在丽春院。
雪团儿凑了上来,喵喵的叫着。
我把它抱在怀里:“你真不知我曾经有多难。”
谁也不知我曾经有多难。
就算陆长龄他听我说过他也不能感同身受的,冬日里冷的脚冻成了萝卜,脚后跟裂口子流血,我用干草挡着风;夏日里热得满身是痱子,割猪草时身上被划得口子一条又一条,我瘦的能数清肋骨有几根,若非我模样长得还不错,莫说十两银子,就是一两老鸨也不会要吧。
我静静地笑着。
不觉得难受了,只觉得曾经的一切虽是磨难却也是上天的恩赐,不然我怎么会被卖?又怎么会遇见陆长龄呢?寻常村中的姑娘们都早早嫁人生子了,哪里会如我这般?
陆长龄匆匆赶了回来。
他知道我娘来闹了,怕我难受,进门之后看见我在笑,有些意外:“你娘她----走了?”
我点头:“走了,被姜扬给带走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姜扬对付我娘那是毫不费力,让我佩服。
陆长龄问:“不生气?”
我笑:“不值得生气,陆长龄,我饿了,你带我出去吃吧。”
他拽我的手:“好。”
走了两步,他问:“咱们成婚那日他们会来吗?”
他们是我爹,娘和姜扬。
他们会来吗?
不知道。
若是姜扬坚持他们该会顾及一二的,我想了想:“我还是盼着姜扬能来。”
他是我唯一看中的亲人了。
陆长龄道:“好,那咱们只请姜扬来。”
枳
孟家给了消息。
城外有百余亩良田要卖,位置很好,挨着官道,旁边还附带一个小庄子,种了些瓜果树在其中。
我与孟若瑾一起去看。
位置的确很好,依山傍水,景色也不错。
孟若瑾看着也喜欢:“这一片真不错,若是这家肯分开卖早就卖了,只可惜要价高且想着一次都出手,不肯零星卖,所以迟迟没有卖出去。”
我笑:“该是这片地与我有缘分。”
若是之前听闻了这地我也不会动心思买的,是沈清姿给了我想法,让我意识到手里只有银钱和生意还差些,最好是有地就不用去买粮,这是最后的保障。
孟若瑾道:“若是你觉得可以那就让我哥去办地契的过户了,银子嘛,用不用金玉堂账上给你出一些?”
不用。
我摆手:“皇后给了不少现银做赏赐,我正觉得这些银子占地方又沉,想着去换成银票呢,正巧省了麻烦直接抬过来就是了。”
孟若瑾一脸艳羡:“皇后娘娘真疼你。”
有孟家的帮衬这些地很快就过户到了我的名下,佃户们也过来认了新的主子,而后我便揣着地契回了家。
陆长龄正在院子里逗着雪团儿,见我笑,问:“怎的这么高兴?”
我道:“陆长龄,这十里红妆是不是很风光?”
陆长龄点头。
我又问:“那你想不想我也有十里红妆的嫁妆?”
陆长龄很认真地想了想:“于你而言我很盼着你能有十里红妆,因为那是女子的一份体面,你会很高兴;可若于我而言这十里红妆不重要的,到底娶得人是你我才欢喜,不是因为嫁妆多少,姜枳,是不是差银子?我还有些私产可以给你添进去的。”
--未完待续--
朱小纤每天中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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