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散文】●杨卓如（云南）||天上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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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8 14:59
四川
仲秋，寒意袭人，从云龙县城到天池，也就二十余公里的路程。盘山公路七弯八绕，在一片片梨树、苹果树、核桃树林之间盘旋而上，“跃上葱茏四百旋”的诗句，回旋脑际。车行至半路，天空下起小雨，车窗外迷迷蒙蒙，云雾低垂，在山野间迤逦缠绵。在一处处绿树环绕的田畴之间，“白云深处有人家”，犹如仙境。此刻的绵绵细雨，就像我的心情，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只被眼前无拘无束云卷云舒的山岚雾霭所吸引。秋雨浸淫的大地，格外洁净。雨中的天空，格外灰白。雨中的空气，格外清新。雨中的山峦山峰，格外迷蒙。纷扰的思绪如同车窗外的景物，不断跳跃，不断变换。道路在山脊上延伸，山崖两边的树木和植被渐次叠加，秋风如调色板，让起伏的山峦增添了黄红绿相间的色彩斑斓的浓浓秋色。山路蜿蜒，路面崎岖，无尽的山峦将我们包围。我们在山箐、山腰、山岗间上下穿梭，来回循环。车子像漂浮绿色海面的船只，晕车导致的不适，让我无法惬意地欣赏秋意绵绵的山色。大脑里一片混沌，像积雨云在其中缠绵，我慢慢陷入意识的朦胧状态。在身体和意志对于外界的感知逐渐麻木时，一片碧波荡漾的水面突然呈现于群山之间，周围是莽莽苍苍的云南松林海，天上是自由自在飘荡的悠悠云霓，岸边是清清绿草，崇山峻岭与茂密森林交相辉映，清澈溪流与宁静湖泊涵澹相连，山鸟在树梢婉转鸣唱，走兽在林间自在徜徉。好碧的湖水啊！湛蓝的湖水波光粼粼，碧得像一块无瑕的翡翠，晶莹而洁净。好平静的湖水啊！静得可以听见水底鱼儿游动的泼剌声……沿岸的群山之间，零星的民居像上帝撒落的珍珠，随意点缀在深秋的山野里。天池村有众多的自然村落，或七八家、或十多家聚居在一起，最大的也有几十家的村落；多是白族人家，也有少数傈僳族人家杂居其中；白族人家多是青瓦白墙的瓦房，靠山而居，两旁建有耳房，面朝山箐。来到一个小村庄，依山而建，傍湖而立。雨天的村庄非常静谧，潮湿的村路像蟒蛇一样蜿蜒。一只羽毛鲜丽的公鸡高亢鸣叫，无所顾忌地追逐一只母鸡。母鸡发出惊恐的叫声，它慌不择路、奋不顾身地向前跑去。骚动的鸡禽，给平静的村庄带来一丝生机。秋天，农家的院子里满满的都是收获的喜悦。红彤彤的辣椒一串串地挂在屋檐下，黄灿灿的包谷晒在院子里。炊烟袅袅，鸡鸣犬吠，农家的日月，过得富足而惬意。几棵核桃树在湖畔人家枝繁叶茂，硕果累累。有一棵核桃树高大粗壮，树冠可覆盖半亩方圆的地面；树根树干略显苍凉，树叶却依然绿油油的，十分稠密，据说年产核桃可达千斤。让我不禁想起那首咏核桃的诗：“核桃大树古风悠，虬干苍皮绿叶稠。纵使中空人上下，犹能挂果满枝头。”在这秋意浓郁的季节，秋风萧瑟的时光、湛蓝湛蓝的湖水，让我感到无比凉爽和惬意。正是：“今年秋意早，村旁核桃生。怪得雨声急，洗教山骨清。驻足看硕果，登山听鸟鸣。举目枫林晚，吟诗得山风。”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天池村的田园里，各种庄稼依次收割，万亩梨园更是迎来丰收的喜悦。人们在硕果累累的梨园里忙着采摘梨子，装筐、分类、贮藏，或者远销外地的城乡。天池村的麦地湾梨很有名气，在市场上供不应求。除了梨，天池村的核桃产量也很高。在天池公路上，一车车麦地湾梨和核桃不时从眼前驰过，销往城乡市场。天池村在脱贫攻坚中依靠林果产业的优势，家家户户过上了富足的生活。泛着细碎银光的湖水在山岭间蜿蜒，群山冷峻，苍穹无言。袅袅白雾玉带般缠绕山腰。风悄悄地吹，雾缓缓地移。湖水微动，乱了平静，皱褶将湖面揉碎，动静皆恰到好处。从湖畔前行，无论朝哪个方向，都会进入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这是天池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腹地，保护区由南部的天池片区与北部的龙马山片区组成。云龙天池自然保护区的主要保护对象，一是全球分布最南缘的滇金丝猴种群及其栖息地，二是澜沧江流域重要高原湖泊湿地生态系统天池，三是云南境内保存最完好的云南松种质资源，四是林麝、云南榧、红豆杉等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种群及栖息地。在广袤的大地上，保护区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青山绿水之间，守护着生态的平衡，承载着生命的密码。天池自然保护区，不仅为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提供了繁衍生息和栖息之所，还在气候调节、水源涵养、水土保持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漫步在被无边林海包围的天池岸边，但见松涛万顷，云海茫茫，松林苍翠，万木森森。湖面上，水鸟翔集，鱼儿畅游，它们的身影与山光水色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丽的风景。徜徉林间水边，渐行渐远。水在山中，山在水旁，山水相融，其景怡然。路旁，笔直高大的云南松密密麻麻，笔直苍劲。每当风来，墨绿的叶冠在风里摩擦，相拥相簇，像情人喃喃细语。在林海中，秋天的天池，火红的枫树似招展的旌旗，直道“几树半天红似染，山人云是枫树红。”鲜艳的枫树点缀着朝气蓬勃的旷野，与远山的云南松林的绿色相衬，与蓝蓝的湖水相映，给旅人的行程增添生机与活力。寂寥的情绪瞬间点燃，血液在体内奔涌，心房强有力地跳跃。旅人兴奋地眺望着这一切，湖泊、森林、山居、云霓，奔来眼底，不由得心旷神怡，思接千载。伫立远望，天池就像一面明镜，天水一色，浩瀚无边。走到水旁，湖水犹如一潭诱人的陈酒，静静的，清盈盈的；细看，又宛如一块无瑕的翡翠，亮亮的，碧绿绿的。沿湖而行，视野所及，纤尘如洗。道路逐渐变窄，但满是落叶松针铺垫，踩上去就像在海绵上面一样，柔软而富有弹性，惆怅的心情在山光水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沉浸于这湖光山色、相映成趣的景色之中。高山耸立，湖水荡漾，山水相宜。水边，遍地芳草，来去的游蜂浪蝶，让山林和碧水变得生动起来。一只飞过湖面的小鸟，留下翩翩的身影。高大的红椿树，伸展着槎牙的秃枝，枝梢的霜叶给雾化的天空平添几分喜庆。秋雨一直在下。抬头看天，茫茫天空漠然无语地注视着下界，越发显出它的莫测高深。时近傍晚，湖面雾气升腾，山腰云雾缭绕，四周白茫茫一片。轻纱笼罩的湖水温柔，碧蓝；白雾在湖上方飘动。这为雨后平静的湖面添加了一点神秘。水面宛如明镜一般，清晰地映出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碧绿的树。湖心小岛的灌木林里，有远行的水鸟归巢。岸边的湖水，清浅透明，一群细小的鱼儿在湖水里开心玩耍。湖边的不知名的树木刚刚发出嫩绿的新芽，枝条随风摆动，像亭亭玉立的姑娘。微风渐起，湖面上漾起一圈圈圆晕，层层的浪随风而起，无数的浪花，在追逐、在嬉戏。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这是一片富饶的土地。作为偶尔踏入此地的旅人，我觉得，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应该是何等的幸福。在这样的山水里，真希望自己是湖水里的一条鱼儿，或者是翱翔林间的一只小鸟，无拘无束，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果真如此，那将是多么快活啊！本人杨卓如，原创作品《天上的湖泊》，授权“天府散文”平台独家首发。杨卓如 男，白族，中学高级教师，在《云南日报》《大理日报》《民族文化》《大理文化》《昆明日报》等报刊发表过数百篇诗文；散文集《故乡情思》由云南民族出版社出版，史论集《五云史探》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投稿者须关注本平台。本平台坚持原创首发，请勿一稿多投或投已在其它公众平台发过的文章，严禁抄袭剽窃，文责自负。每篇（首）文章（诗词）正文不得少于300字，并附100字以内的作者简介和一张个人生活照片（照片用邮箱附件），一律投递到下列邮箱；同时加总编（HHDK9999）和编审微信，便于联系和进行文字校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