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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英雄救美
——大西北纪行之五
●言 农（四川）
敦煌因西汉张骞“凿空”西域，成为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其月牙泉、莫高窟的画面在我读初中时就刻进了心里。我随采风团第一次来敦煌，一切都是那样熟悉，仿若重游故里。
天地广阔，气象万千。任何一个天然景象，都是地质、气象和时间的合篇巨著。譬如被誉为“沙漠第一泉”的月牙泉，形状酷似一弯新月，泉水清澈如镜，水质甘冽，历经千年而不枯竭，宛如镶嵌在沙山群峰之间一颗晶莹剔透的翡翠，让人惊奇。
采风团被分成三个小组。我们小组中，新强、晓竹、美娟等人看完月牙泉，被晒得不想登鸣沙山，我便跟春梅女子、晓琴坚持爬鸣沙山。
鸣沙山因为三面环山，携带沙子较多的西风和北风在这里受到山体的阻拦沉积而成。登上去可以观看晚霞和日落，感受塞外另一番风光。鸣沙山又陡又高，宽阔的坡面上三条长龙蠕动，那是向鸣沙山顶攀爬的游客。其中两条长龙是树藤编织的陡梯，游客从下朝上爬；一条长龙没搭梯子，游人自由爬行，享受奔走沙漠的快乐。
我们三人一前一后，边爬边拍。到了半山腰时，春梅突然说：“糟了，身子软。”
“怎么了？”我吃了一惊。看她有些摇晃，迅速伸出左手抓住她的右臂。
春梅轻轻挥了挥手，不待说话，身子一软倒在我身旁。我慌忙坐下，伸出手把的她头抱着，同时不知所措地拍打她的颈和背。她昏过去了，额上渗汗，嘴唇发青，身旁的游客齐刷刷地望过来。有的说往头上浇水，有的说吃降暑药，有的说把衣服解开。晓琴往她头上浇矿泉水，然后又是按虎口、掐人中，同时解开严实的防晒衣。
包里没有急救药，怎么办？我第一个闪念就是背下山抢救。正踌躇间，一个小女子递来一支藿香正气液，春梅被叫醒喝了一小口。不一会，缓过气来，无力地说：“心里难受。”
见她脸色煞白，喘息声虚弱，我把她扶正，想让她好受一些。不料，她向前一倾，呕吐一地，然后又软软地倒在我怀里。我和晓琴慌神了，着急起来。
我知道藿香正气液最管用，叫她喝完了剩下的半管。没多久，春梅说感觉好多了，我和晓琴这才松了一口气。“活鲜鲜地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我笑道，她们跟着笑起来，紧张气氛一下轻松起来。
采风团中，我只有少数人不认识，春梅就是之一。我们是出发前在数码器材店认识的，当时她买无人机，我买相机。跟团坐车后，自然有了亲近的关系。
第一天就坐七八个小时的车。春梅忘了带水壶，我倒热水时给她也倒一杯，谁知春梅喝水比我快，我总是热情地跑到她跟前给她倒水。
男女关系总是敏感。我跟春梅的亲近，在大家眼里变成了“亲热”。我们并不忸怩作态，坦然地面对大家的玩笑话。
“快，你的春梅又没水了。”海军不怀好意地提醒我说。
“掐好时间点，每半小时倒一次。”文治兄弟话里有话。
“算了，这一路我包了。”我给春梅倒水时大大方方地说。说的话故意留白，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对于我说的玩笑话，春梅并不生气，多以笑声回应。同车的人都是中老年人，喜欢过度解读，让其意味深长。
我也不去理会。我边给春梅倒水边大声说：“为了你，我省得没喝一口。”
“哎啊啊……好有情调哦！”晓洪把我的话重述了一遍，大家的嬉笑声在车厢里流淌。说笑的说笑、拱火的拱火、加戏的加戏，把平常的故事演绎成无穷的欢乐。
爬上鸣沙山时，山坡上坐满了人。听说学东等老师到了鸣沙山最高处，我们见春梅身体没恢复，只能就地休息。这时，只听晓琴说：“糟了，鼻血发了。”
我惊讶地“啊”了一声，只见她手捏住鼻子，鼻尖和手指上染上了血。“快把头仰起来！”我吼道，然后不停地拍打她的颈背。
流鼻血是因为天气太干燥火气上升引起的，头朝后仰是最好的止血方法。“真是巧哦，你们两个轮流发病。”我摇摇头，一脸无奈。
晓琴的鼻血被止住了。我们找了一块空位置，像小时候看电影一样坐着，听风声、看晚霞，等待月牙泉边灯光亮起……
离归队时间越来越近，我们决定下山。回到住宿地，晓琴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带团负责人听得一身冷汗，将大家召集起来又讲了纪律和注意事项。之后，“敦煌救人”成了玩笑话中津津乐道的内容，把我与春梅的故事上演到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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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言农（邓泽章），原创作品《敦煌英雄救美——大西北纪行之五》，授权“天府散文”平台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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