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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灰蒙蒙的天空，
赶着栽种的人们
开往乡镇的布满灰尘的旧巴士
和南迁的候鸟……
时间过得真快，已是农历十月……
2
乡邻家刺耳的锯木声时断时续
树木旁边的人们静无声息
那个年长的老人不断归拢一些细枝。
在诺奖得主安妮·埃尔诺的日记里
她说：顽念和回忆无意识地决定了词汇以及场景的选择……
这个季节，橘子熟了
十月的平原
它无边的秀色令我着迷
寂静的村庄。
而鸟雀把热烈的鸣叫一颗颗丢到我窗前
前方，油菜地，虾稻田，树木……
老去的父母与土地相得益彰。
我爱他们
灰白的发、暗色衣服里包裹着的劳作的躯体
及熟稔的动作
他们用粗糙的大手
把田垄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一直想，这样快的日子，我们每日一样地过，我们能留下些什么呢？我知道，什么也留不住的。今天去买了三十块钱的虾，二十块钱的瘦肉，另买两根莴笋，一小瓶乳腐，四个小凉薯。前两天安安同学妈妈给我一个凉薯，切了吃，水分很足，且带着淡淡的甜味。昨晚安安对我说，想吃新鲜的猪蹄。这孩子，无荤不吃饭。“”猪蹄过几天再买。”我说。芷涵不太爱吃肥腻的食物，她今天回家，我得都照顾到。关注的视频号里有一家人，云南山区，已经有了四个孩子，现在妈妈临产，怀的双胞胎，于是很多人在下面评论，条件很好吗？还生六个孩子。也有人说，瞎操心！人家的孩子听话，这么小就帮大人干活，懂得大人的辛苦，长大后一定很好。还有人说人家视频号的流量就赚好多，还卖山货，哪里缺钱？我只看，不评论。那天我给安安看他们家的孩子做活路，对她说，就像我们小时候，烧火做饭喂猪养牛……安安颇不以为然，说我就爱看这些。我给妈妈看，我妈欢喜，说他们那时一家多是五六个兄妹，甚至更多。我爸我妈那个时代，的确多是五个六个七个八个孩子的家庭，但等到我们最佳生育的年龄，什么只生一个好……害惨人了。昨天幺妈和我说当时他们想生二胎，要罚款两万，没钱，自然不生了。又说，二十多年前的两万，在农村可以建房了。现在的年轻人，多生孩子的意愿是很低的。嗯，不要说生孩子，很多人连结婚的意愿都低。可能也不是不想结婚，而是遇不到合适的人，然后年纪越来越大，考虑得越多，自然越发难成家了。我们这里CC和他老婆生了三个孩子。现在CC妈妈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专门管老大，老二老三间隔两岁，都上小学，是CC 爸爸帮忙接送孩子。平时，CC爸爸种地，也帮别人收割（CC爸爸买了收割机）。CC他们两口子，一个上班，一个在外面接活干，日子也还可以。用CC 妈妈的话说，生了下来，总归是要养大他们的。我记得CC 老婆想生三胎的时候，那时还罚款，CC 老婆躲到湖南娘家生了才回来。而CC 妈妈当时是最反对生三胎的人，她自己的两个儿子她带得不多，现在她孙子孙女一共四个，小的时候都是她带，蛮辛苦的。现在想起她经过我们屋后，大声说我们媳妇就想生个儿子，咧儿子有么好？我被两个儿子快整死。当然，她这样说的时候也是笑着的。“家里有人，总比没人好百倍千倍。”当时我妈接道。我妈现在一直后悔没生三个孩子，她常说自己如果多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她都觉得好，又说，有人就有世界。世界是什么样呢？可我只说：”好不好，都想不好了，恁那们现在只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就可以了。”妈妈家新来了只小猫，是本村的妇人送过来的。她知道妈妈想要一只猫，当天就捉来了，小小的一只，像个球球，我拍了照片给芷涵看，又打上两个字：球球。芷涵说，还取名字了？我在手机这头笑，告诉她这只小猫像个球，圆圆的。是只小馋猫。我们吃东西，它就围着我们喵喵叫，缠腿。我妈吼它，它才不管，依然缠人。小猫刚来的第二天有些拉稀，估计是换肠胃，我妈给它在饭食里拌一颗诺氟沙星，她把诺氟沙星的胶囊去掉，那猫精明得很，吃两口，不吃了。我妈笑 ，说：“你还蛮乖呀！晓得不对味啵？”又说：“你多吃几口，吃了就不拉稀了。”妈妈给捉猫来的妇人装了几斤橘子和柿子拿去，她告诉我：如果人家给你猫，你必须回礼，否则，这猫是养不大的。不知是真是假？但乡里人之间的人情往来，倒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贞静。往期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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