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秋染盛境风华

情感   2024-10-08 15:34   湖北  

(图片摄影:蘸水笔)

寒露日,晨风又凉了三分。而天仿佛施过最好的蓝釉,略带玻璃质感。
与安安骑行在去学校的路上,身上有寒意。
这几天,安安在秋季校服外另套了外套抵御早晚的冷风。前晚大风,我站在学校门口,一直寒,一直寒,抱紧自己,竟然还微微颤栗。等到放学,安安出校门,我说给安安听,她也说冷,又说班上有人穿秋衣了。
门口的喇叭花又开了几朵,不大,约莫是正常开放时的三分之二;一朵紫色的牵牛,昨晚朦胧看见花瓣半张半合,清早看见,又全然开放了。
月季也开了。月季越开越小。
深秋的花儿,细脚伶仃的模样,却是“可怜见的”。
中午,阳光清亮,比起清晨,气温高了一些,骑车走在路上,那样的清寒之感终于褪去。

两棵辣椒树在门前的盆里反复开花。小小的白在秋阳里闪烁,炫耀它的美。我前几日摘了几个辣椒,用它炒肉,还有几分辣气呢。说给妈妈听,妈妈笑,说:“这个时候的红辣椒剁辣椒酱最好,不担心皮。”
皮,是我们这里的土话。夏天的辣椒剁酱放不了多久就喜欢变质,秋辣椒不同,经放,于是,我们说“不担心皮”。
一棵野生的瓜秧结果了,拳头那么大,我指给妈妈看,妈妈说还等几天,大约可吃了。
新生的白菜秧子、萝卜秧子都是嫩生生的。红菜苔、白菜苔秧子妈妈已经移栽了。爸爸前几日拆了豆角架,又犁了地,下午,妈妈就把秧子栽上了。暑去寒来,这些菜蔬都是在为冬季作准备。

野菊花开了。
我爱野菊花,觉得它们虽没有人工培植的菊花艳俗、硕大,却带着一股子野性,或单株,或成片,在秋风中开得飘逸、恣意、纵情,常惹得我驻足、注目。

此刻,窗外雀子在叫。侧耳听:唧唧,唧唧……仿佛潮湿的叙述。
两只猫忽然就不见了,这几天爸爸一直嘀咕。特别是那只狸猫,春节后拳头那么大跑到我与妈妈房屋之间的巷子里,爸爸细心喂养,如今变得健康活泼,皮毛光亮,一下子不见了,真是可惜的。妈妈说隔壁的方林叔说这段时间有人在踅摸猫子,又说那两只猫这样好,只怕被人弄走去卖了。
“你咧荷塘里有鱼,以前每天都有好几只猫在这里蹲着守鱼。你看这一向没看见了吧?”妈妈看着我说。
“嗯嗯。”我想了想,的确有一段时间没看见那些野猫来这里蹲鱼吃了。
——这会想起这,只觉人真是太残忍了,又觉得自己在这里敲这些没用的字,比起活蹦乱跳的生命真是太寡淡,太无力,太没意思。
——无可奈何的事太多了。

有意思的事也多。
譬如妈妈用蜂窝煤炉子煨了莲藕汤,给我端了一碗。
寒露节气,又到了煨汤、吃火锅的好时节。
我昨日炖了排骨冬瓜汤。芷涵爱吃冬瓜,于是,我炖冬瓜汤,又用胡萝卜炒了瘦肉,很久没吃胡萝卜炒肉了,昨日煸炒一盘,还不错。另炒了豆角。豆角也是先炖烂了,再放油盐烩炒,简单、可口。
昨天下午芷涵和涛回家,我们围着桌子吃饭,说闲话。只是他们吃得很少,我问是不是弄得不好,芷涵和涛都笑了,说他们下午两点吃了烧烤,不饿。
“他的两个外甥一起。你晓得啦,有小孩子,小孩子好吃的、好玩的,看见了都要。我们就陪咯!”
芷涵的声音是清脆的。

柿子黄了。
今年是大年,黄柿子挂满枝头,垂得很低。垂得再低我也够不着了,它们悬在树上,除非架梯子或举竿子。
妈妈今天给爸爸拿出几个放软了的柿子。软柿子是邹先生从婆婆菜地的柿子树上摘来的。
我以前不知道柿子原来可分削皮柿子和软柿子。
妈妈说柿饼好吃,又说他们这个年纪,不能吃柿饼了,说医生交代了,柿饼的糖分最重,不适合老年人。
邹先生以前爱吃妈妈家的柿子。那些柿子还是硬邦邦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摘几个下来削了吃。后来,他检查有结石,就很少碰柿子了。
我也爱吃柿子。
寒露,挂满柿子的树下,立着一个仰头看柿子的妇人。

“月上清寒凝露,秋染盛境风华。”(元代.吴澄)门前,菜地里的柿子树,硕果累累。不是形容,是真实景象。而我,看枝上的热闹,也看蓝天与黄柿子彼此衬托,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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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