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了。
一夜风雨。早上起来,冬天的意味越发明显。想到冬日的早上小孩子上学真是不愿意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嗯,其实大人也一样。
每天晚上接安安,如果我们去的略早一些,就可以遇见实验中学的孩子们放学回家。不知从何时起,初三学生的作息时间与高中生差不多了。
忽然觉得,生而为人,真正轻松的日子太少太少。
芷涵告诉我,说涛的单位报销两百块钱的购书钱,问我想要什么书?一下子也想不起什么,说了张爱玲三个字,不几天,五本张爱玲的小说集就到了。我去年买了张爱玲的散文集,这两天读了她的一点小说,感觉更爱散文。倒不是她的小说写得不好,而是现在的我,更偏爱读散文随笔。
张爱玲的小说里,是金句频出的。我读她的小说也没那么多,如今可以观全貌了。
《小团圆》读了第一章的一半。很多人说她的《小团圆》带着自传性质,或许是吧。但我觉得最少有一半是她后期的加工。
在我读到的自传当中,窃认为沈从文的自传写得最好。
厨房这边的水管有点堵,邹先生闷声不响把弯管那凿开,于是,那厨房洗菜的水,洗碗的水……汩汩外流。在我家与妈妈家的交界处,废水漫溢一片。我看着就来气,说他为什么不请师傅帮忙,现在弄得一团糟……他自有他的道理,说我不懂,还喜欢指手画脚。我说我如果是男人,肯定会处理得比他好。
因为你是男人。因为你是女人。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女人又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扪心自问:生为女人,我是尽了女人的本分,也尽了作为母亲和女儿的本分。
现在,我感觉喉咙有点不舒服,想来是自己提高了嗓门说话,伤了嗓子。觉得自己真是傻,这些事情随他去,我多话做什么?弄得都不高兴。
现在,他搬出一些工具,不知在鼓捣什么,我现在只希望他快点把那弯管弄好,不要有水漫溢。
妈妈家的小猫,只要我们家一开门,就过来要吃的它一天到晚“喵喵”叫着,跟前跟后。我也不知它是真饿还是假饿,开始我还管它,现在,我随它去了。它爱叫唤就让它叫唤。
天气冷了,我问妈妈小猫过冬要紧不,妈妈说没事,又说它天天晚上睡在渣窝,热乎得很。于是,我专门去厨房的渣窝看了看,渣窝正对着灶膛,冬天妈妈家做饭多用柴禾,想来渣窝那里的温度要高一些,而且,渣窝里面有干草,猫睡进去,我们根本都找不到它。哦,忽然想到我们捉迷藏也叫躲猫猫,还真是躲猫猫了。
想起有一年冬天的黄昏,正在吃饭的我们听到轻轻的推门声。借着昏暗的天光,我看见一个乞讨的老妇人巴着门框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她的声音可怜,她说她一天没讨到饭,想要我们给她口吃的。听到这陌生又哀求的声音,妈妈起身拿起她的碗给她盛了碗饭,又给她舀了热汤递给她。后来,她就在我家的渣窝过夜。当时,我妈给她找几条麻袋,一床旧絮。那时,我家两间瓦房,两张床,睡我们一家四口。
那时,我们都保持着人与人之间最初的信任。
天色灰蒙蒙的,气温渐渐降低。这样的天气,让人预感到雪就在跟前。农历十月,湖北下雪的几率不大,但小雪节气在望,雪,仿佛尚未命名的鸟,在远方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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