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聊聊京剧程派中,两个重要的弟子传人:王吟秋和李世济。
了解京剧程派的人都知道,王吟秋先生是程砚秋大师的磕头弟子,李世济是程先生的干女儿,他们都是程派二代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但这两位却分别代表了,对程砚秋先生创立的这一流派,两种几乎截然不同的态度。
王吟秋先生代表了忠实继承这一派。王先生认为,程派是一个非常讲究且非常难学的流派,他师父程砚秋先生花费毕生心血创立了足以流传百世的这种高超艺术,作为后学者,对于老师的好玩意儿,最好的方式就是老老实实的学习,继承,延续,这就是对老师艺术的尊重和继承。
王吟秋和师父程砚秋
王先生认为,程先生是天才,几百年难出一位的艺术大师,后辈弟子门人,没有那个能力动人家的好玩意儿好艺术,能学个几分就已经是悟性很高的了,乱改不只是对师父的亵渎,而且是对师父高超艺术的不负责任和一种狂妄的行为。
而李世济认为,流派不能“故步自封”,要让年轻人走进剧场,台下坐满了白头发不是一种好现象,也不利于一个流派的长足发展,因此,无论什么流派,首先得吸引观众喜欢,为了这个目的,想一些办法也是无可厚非的。
进入当今时代,有些旧的内容,已经不能被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所以,必须得修改!只有修改才能被观众接受,所谓不破不立嘛,程先生的艺术再好,后学的人也得有个人的特点,改和创新才是戏曲长足发展的唯一出路!
其实,他们两人,对待老师的艺术,几乎截然相反的态度,实际上也代表了当今时代对待传统的两种态度。在对待师父的艺术方面,两人说不到一起,可能是这个原因,连带着其他方面,也弄得两个人也很不对付。
总有人说程派弟子中,王吟秋和李世济的关系最差,到了后来几乎成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可是我们今天回头看看,李世济又和哪位程派弟子和睦?好像李世济只有和赵荣琛表面相处还可以,但私下如何,那就难说了。和江新蓉?那肯定不和睦,两人也是水火不容。和新艳秋?八十年代的那次纪念程砚秋演出,李世济公开反对让新艳秋进京,最后还是果老太出面,才把这事平息下去,要这样说,两人那和睦不了,即使新老太性格再温和,遇到这事也不可能痛快,和李蔷华?好像两人也没什么交集。这些情况,很多李世济粉丝不承认,这也是事实,不承认也没用。
这其中和李世济霸道的性格有关,其实王吟秋和她的矛盾,上面也说了,不只是做人做事的不同,主要还表现在对艺术见解的不认同上,南齐先生在他写的《声远长天》一书中有这么一段记载:
南齐和王吟秋第一次见面,是在王瑶卿先生家里。后来八十年代,有一段时间王吟秋在上海养病,南齐就去拜访他,结果一来二去的,二人交往越来越密切。
有一次,在北京双榆树王先生家里,他们喝着普洱茶,南先生笑着说:您出生在太湖边上,是无锡人,那您可是和瞎子阿炳是同乡了,他啊没您有名气。
王先生急忙摆手:您可不能这样说,那可羞死我了!我学了点师父的皮毛,惭愧之极!师父的艺术已经是绝响了。
接着他气愤地说道:有人以程派门人自居,却不刻意追求程派艺术,不讲究规范,一心想着追名逐利,要知道名利对于艺人来说更多的是负担而不是荣耀啊!
王吟秋先生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一生不求名利,这一点和喜欢拔尖争锋的李世济恰恰相反,这也是王吟秋和李世济不能妥协,终身不和睦的一个原因之一。
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艺术见解的不同。王吟秋是那种亦步亦趋地继承传承师父艺术的人,而李世济是那种不破不立,大改大拆,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都要彰显个性的人!
由此他们怎么能在艺术观以及做人观上求同存异,见解相同呢?因为那是底线和根本的坚守问题,不可能一样!由此互相不认同而分道扬镳,那就非常自然和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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