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脸皮”这个名称非常形象,地是有脸的,脸上泛起一层层皮,于是有了京山话“地脸皮”,其实就是地衣的一种,算得上是大地恩赐的野味。
我也是读了大学才开始吃地脸皮,那之前觉得这东西算得上食物?看到母亲吃,嗤之以鼻。
大学后山有一片青草地,雨后经过那里,总能瞧见一小丛一小丛的棕黑色地脸皮冒出来。或许是睹物思乡,我拾了许多,回宿舍一一冲洗干净,没有炒锅,便煲了粥吃。它成了故乡明月光,因而不难吃,我也就慢慢接受了黑黢黢的地脸皮。
小时候老家门前是泥地,有一处软泥多,因而铺了薄薄的一层沙石,于是这里便成了地脸皮茂密的所在。
雨一下完,它们便冲出泥沙,黑裙子带着雨珠在地面招摇。舅母和母亲总会拿了簸箕捡啊捡,那片沙石地非被捡干净不可。淘洗也不易,沉在河里筛啊拣啊,又是小半天。最后下锅炒,加油,拌几段韭菜就可以出锅了,还缩了水。
这玩意不似黑木耳的脆,也不像菇类有山珍的香气。入口平凡,软而不烂,是大地的味道。
好久没吃地脸皮,一道野味,一轮故乡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