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还不深
黄灿灿的野菊花冒出来好多
东一丛
南一丛
国道不远处的田埂上
老婆婆坐在菊花和杂草间
她黑色的大裤腿挂上苍耳
张着耳朵听秋风的歌声
黄亮亮的野菊花一朵一朵地被揪下来
有三两绿叶揉进了花里
干裂的手指粘上了浓烈的菊叶味
外婆也是一个老婆婆了
她搬来小板凳
缩身在午后的老屋后
半边阳光落在她身上
半边阴影分割了她
我们在门前的禾场喊她
喊了好多好多“外婆”
她听不见
她的耳朵给野菊花熏黄了
终于应了声“嗳”
她脚旁小竹篮里
已经盛了一大半
一边黄一边暗的野菊花
它们要给外婆枕着睡
明目 清热
老婆婆们的野菊花
是山野赠与她们的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