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森:回老家过年

民生   文化   2025-01-29 05:02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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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过年




作者 | 王松森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等不来雪,却等来了淅淅沥沥的冬雨,之后是一个晴天。时值五九,天依然冷,朔风凛冽,卷起落叶,也吹走了阴霾。翻看日历,今天是腊月二十七,后天就是除夕了,春节不觉已来到眼前,远处不时响起零星的鞭炮声,提前预告着佳节将至。

我也由一名吃货,成长为一名家庭煮夫,并不是吃的多了而厨艺渐进,而是成家立业的使命担当。扎起围裙,炸制过年吃的莲夹丸子和酥肉。
儿子特意嘱咐我,要准备年夜饭吃的东西,我忽然觉得身上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人吃饱全家不饥的时候过去了,再也不能享受父母带给自己的便利,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人到多大年龄才算长大呢?在父母眼里,我们永远都是孩子。父母的家永远是孩子的家,但孩子的家未必是父母的家。这种感觉,结了婚以后体会更深。单身时,春节都要和父母一起过的。结婚以后,有了爱人和孩子,也保留了除夕和初一回老家过年的传统。

昨天的记忆依稀清晰。除夕前一天,我还在家里准备过年吃的东西,这时候弟弟就打电话过来:哥,明天啥时候回家呀,给咱妈的年货我都准备好了,还有鞭炮和烟花。他在电话里渲染着过年的气氛,我也不觉心里躁动起来,回家过年作为一种执念,已在我心里深深扎下了根。

弟弟永远都是嘴到了家,而脚还在路上。说好一起回家贴春联的,等到将近除夕的中午,我已到了家,还不见他的影踪。
妈妈还在忙碌着,准备过年的肉已过了油,炸好的东西放在西屋。年货都是妈妈一个人在集市上采购的,然后又一个人蒸煮煎炸,准备了美味佳肴等我们回来。爸爸有病卧床,什么都让一个人干难免凌乱。清理了屋里房顶的灰尘,又把院子里的地清扫一下,我就开始贴春联。糨子是妈妈用白面熬的,特别粘,春联一贴,过年的气氛马上就来了。
过了晌午错,弟弟一家三口到家了,搬下车里的东西,弟媳和我爱人就下厨房帮妈妈干活。妈妈盘了一大盆饺子馅,我爱人擀饼,弟媳包饺子。弟弟是甩手掌柜,结婚成家了也改不了孩子脾气。他领着两个孩子放摔炮,儿子和小侄子像小鸟一样满院子乱飞,开心极了。
第一碗饺子出锅了,谁都没资格吃。按着惯例,妈妈把煮的肉方和饺子放在条几前,点起香烛和黄表纸,嘴里念念有词:老祖爷,老祖奶,今天过年了,你们都来吃饺子吧。小时候,见妈妈这样我想笑,我说她是迷信,现在我觉得特别虔诚,心里又多了一份庄重。

别人家的鞭炮已放了几巡,我们在吃饭的时候才放了第一挂火鞭。地上都是鞭炮的碎屑,妈妈也不让扫,说这样才显得红红火火。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有的饺子里妈妈还特意包了硬币,吃到的一年大吉大利。妈妈准备的年夜饭,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饱含对儿女的爱。今天爸爸也特别开心,看到孙男娣女儿孙满堂,是他老人家最大的心愿。
饭后父母给两个孙子发压岁钱,不偏不倚,每个孩子二百元。我记得小时候妈妈给我五角压岁钱,我就高兴得不得了。到了孙子辈,老人更疼爱,原来还给过二十,五十,现在涨到二百,也算不少了。
夜幕降临了,大人和孩子最期盼的就是放烟火。五彩缤纷的烟花升起时,到处是火树银花的世界。弟弟的烟花是别人送的,放了一个又一个,一点也不心疼。我们家成了村民观赏烟花的地方,当美丽的花型在高空炸开时,引得周围的人连连叫好。过年最开心的还是孩子,点燃的呲花像一条火蛇,发出耀眼的白光,在黑夜里特别明亮。

别人过年,过得是热闹,妈妈过的是寂寞。收拾了桌子,洗刷了碗筷,还要给小猪仔喂食。家里的大黄狗也到街上找同伴玩了,圈养的鸡可能被放炮吓得屏住呼吸,也可能早早睡着了吧。
平时妈妈忙,过年了特别想陪陪妈妈,感激的话说不出口,只有默默替她分担一些家务。给妈妈打来洗脚水,我们母子说着话。不一会儿,妈妈就打起了呼噜,她劳累了一天,实在撑不住了。我看着春晚的节目,想提起一点兴趣,可是我没有一点心情观看。这是最不像春晚的春晚,演员演得卖力,观众却不捧场。爱人搂着孩子已睡熟了,堂屋冷的坐不住人,我已冻得脊背发凉。等到零点的钟声响起,门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哦,大年初一到了。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睁眼,天已经亮了。妈妈隔窗喊着:起床吧,你老大来拜年了。别人来拜年,都是拿着礼物,我这个叔叔,每次都是空着手,他可能觉得他和爸爸是平辈吧。但妈妈并不在乎这些。他从小跟着爸爸长大,对哥哥有很深的感情,他只要能够常来看看他生病的三哥,妈妈就知足了。
正说着话,大哥也来了,虽然他的父亲在父辈弟兄中排行老大,但初一早上,都是大哥第一个来拜年。妈妈说,二伯家的大哥二哥二十八就来过了,出门的几个姐姐也来看爸爸了。听到这些,心里暖暖的,去给长辈拜年的心情更迫切了。吃过饭,我叫上弟弟,去给大伯、二伯拜年。

走在乡间小路上,低头抬头都是熟悉的乡亲,大家互相问候着。遇到许久不见的儿时玩伴,会递给对方一支烟,唤醒曾经泯灭的记忆。两个村庄,隔了一条河,可是和在老街居住的大伯二伯却久未谋面,一年也没有几次见面的机会。
大伯和二伯,他们待我们兄弟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大伯和二伯都是离休干部,衣食无忧,孩子孝顺事业有成,他们的晚年都很幸福。
来到大伯家,大娘腿脚不好,我们就坐在大娘床边唠家常。问到爸爸的病情,我们说还好,让二老放心。大伯还关心我们的生活,工资拿多少钱,房子住的宽不宽敞,我们都一一作答。
中午了,大伯留我们吃饭,盛情难却,也就不再推辞。两位老人年事已高,衷心希望他们健康长寿。我们做小辈的,特别珍视这份亲情,除了就别重逢的喜悦,还有见一面少一面的离愁。
大哥已经从教师的岗位上光荣退休了,他把照顾父亲和母亲的生活当成自己的工作。晚上母亲方便时,他去床前伺候。父亲摔伤了腿,他和老人吃住在一起,照顾周全。
吃过饭,来到大哥的书房,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他的行书很规整,深得老父亲真传。爸爸弟兄四人,除了叔叔务农,其他三人都是教师,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秉持“忠厚传家”的家训,无论做人还是治学,都是我们小辈的学习的楷模。二伯和爸爸的毛笔字也很漂亮,小时候家里贴的春联,都是他们书写,有时候还给别人书写春联,在街坊邻居中有好的口碑。

春节去二伯家拜年,也受到哥哥们的盛情款待。二伯和爸爸年龄感情好,也影响了我们这一代。老一辈人给我们打下了好的基础,我们弟兄之间也互相关照,关系相处的很融洽。
印象最深的是喝茅台酒。有一次去给二伯拜年,大哥拿出了他珍藏的茅台酒。当瓶盖开启的一刹那,色泽微黄的琼浆酒香四溢。每个人小心翼翼地倒了一小杯,第一口绵软甘甜,像小磨油一样香浓醇厚。不明就里的我不知道茅台酒的厉害,几番推杯问盏,逐渐不胜酒力,还没走出大门就吐了一地,真是有煞风景。但几个哥哥并无责备,喝了解酒茶,扶我在床上躺下,在梦里还腾云驾雾,就像神游一般。
现在酒量见长,可再也体会不到当初的感觉。二伯二娘已经仙逝,再去给大哥拜年,他也过了古稀之年,烟戒了,酒量也减了不少。我们哥俩见面也是嘘寒问暖,大嫂挽留吃饭,我们搁下东西就走。情谊不在酒桌上,而在彼此的心里。

初一过去,我的年就算过完了。也许对于别人,才刚刚开始。把最重的情留给了父母,现在想起来特别值。在年轻的时候陪伴父母,年老的时候不会后悔。
过年了,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只有在梦里想念你。



作者简介

王松森,籍贯河南郑州市管城区,现在郑州市某中学任职,从事一线教学工作,业余时间喜欢看书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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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 | 赵华胜

总顾问 | 王学章  王书义  刘永科 郑长春

特约作者 | 晓辉  丽萍  尚钞  春雨  松克  春兰

   特约美编  |  穆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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