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10.19486/j.cnki.11-1936/tj.2021.09.002
2020年是苏俄坦克工业百周年诞辰，俄罗斯官方在“军队-2020”国际军事技术论坛期间，高调举办了纪念该国坦克制造业100周年庆典。俄罗斯媒体和军事专家也纷纷发表纪念性文章，本文主要依据俄罗斯国防部机关报《红星报》和军事安全专栏作家发表的几篇文章综合编译而成。其中许多观点颇有新意，值得我们关注与思考。
俄罗斯专家在文章中强调，由俄罗斯国防部汽车坦克装甲车辆总局主办的纪念祖国坦克制造业100周年纪念活动意义重大。这是一个新起点，确定了俄罗斯坦克研制行业近期和长期的可能发展方向。可以肯定地说，坦克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陆军的主要突击力量。乌拉尔运输车辆制造设计局总经理安德烈·捷尔利科夫所作的演讲引发了与会者的热烈讨论。在俄罗斯研制项目中，有多种结构不同的双铰接式坦克方案。这种未来两节铰接式坦克概念是俄罗斯国防部第38坦克装甲车辆和装备科学研究所在“军队-2020”论坛上率先提出来的。
可以非常肯定地说，俄罗斯新研制的T-90M坦克和T-14坦克是最后两种前线作战坦克，坦克制造业即将迎来新的发展阶段，这个新阶段既影响作战坦克的外观和技术性能，也影响其使用战术。但在未来40～50年内，在俄罗斯，现代化改进升级现有坦克编队的车辆和部队保有T-90M和T-14坦克的同时，无人坦克的研制进程将持续推进。目前，专家们面临的一个问题是：是否赋予机器人战车自主决定开火的权利。捷尔利科夫说：“一个理智的人永远不会把开火的权利交给机器人战车。”
红军首辆坦克诞生记
尽管俄罗斯人认为，“世界上的第一辆坦克——‘越野战车’于1914年8月诞生于俄国里吉斯基机械制造厂”，但该车仅完成了行驶试验。
1920年9月，位于下诺夫哥罗德的红索莫沃工厂向用户交付了第一辆在苏维埃俄罗斯生产的坦克。它被称为“雷诺-俄罗斯”，该型坦克是法国“雷诺”FT-17坦克的仿制品。1919年春，苏联红军在南部内战前线缴获了白匪军的2辆FT-17轻型坦克。FT-17的总体布局现在被认为是经典的总体布局，驾驶舱前置，然后是一个带炮塔的战斗舱，最后部是动力传动舱。
当时，列宁指示苏维埃军事工业委员会：“要在1921年春天之前，制造出15辆仿制‘雷诺’坦克的轻型坦克来。”索莫沃造船厂（“红色索莫沃”缩写KS）领受了这项光荣任务。然而，“索莫沃”坦克不是一个精确的仿制品，但它完全是由苏联国产零部件组装而成。特别是，该车拥有更好的装甲防护，并装备了火炮和机枪。而FT-17配备火炮或者是机枪。KS“索莫沃”坦克生产量多达15辆，但从未在任何地方参加战斗，一直服役到1930年。这种坦克是苏俄坦克制造业的起步，现在俄罗斯将其坦克工业的诞生日确定为1920年8月31日。其理由是在这一天，根据莫斯科收到的报告，“红色索莫沃”工厂生产的“第一辆坦克进行了行驶试验”。
俄坦克再上巅峰
苏俄坦克开始于仿制，然后研制了出色的KV、T-34、IS坦克，其前辈使用这类坦克赢得了战争的胜利。在此期间，苏俄坦克牢牢地占据世界领先地位。苏俄的坦克生产量大，威力强，防护性能良好，同时易于操作和使用。20世纪90年代，因为某些原因，俄罗斯坦克的研制在某些方面有所落后，需要奋起超越。例如，在观察、瞄准、火控、通信和指挥控制系统、自动控制系统等方面。但是，俄罗斯一直在研究全新的现代化坦克，并有不少半成品和技术储备。
在一次国家试验阶段，终止了“195工程”（T-95坦克）项目，最终研制出了“阿玛塔”T-14坦克。T-14在最新技术的基础上吸收了前期坦克的最佳方案。除了火炮口径外，“阿玛塔”在其他方面都优于“195工程”。“阿玛塔”坦克安装的125毫米火炮足以压制任何潜在的对手，火炮还可以换装成152毫米，甚至安装电热化学炮替代常规火炮。为T-14坦克配备的炮射导弹可保证在约8000米的射程内摧毁目标，包括坦克不能观察到的目标，如果需要，可以实施顶部攻击。除T-14坦克自身外，其他型号的坦克配备的最新型次口径弹药也无法击穿T-14。这标志着俄罗斯坦克制造业再次登上巅峰。
目前，“阿玛塔”车族进入了国家试验并装备部队。至俄罗斯目前的武器装备计划完成时，即7年后，至少应有500～600辆这种坦克投入使用。据俄罗斯塔斯社2021年3月4日报道，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大将在俄罗斯国防部电话会议上表示，基于“阿玛塔”作战平台的T-14坦克、T-15步兵战车和T-16装甲修理抢救车将于2022年交付俄军。因此在“阿玛塔”底盘基础上注定会孕育出俄军的新车族。俄国防部负责人向媒体强调称，“阿玛塔”在世界战车中占有领先地位。乌拉尔运输车辆设计局总经理兼总设计师安德烈·捷尔利科夫2021年2月在阿联酋举行的IDEX2021国际防务展上曾对记者表示，从2022年起，俄军将会批量装备“阿玛塔”主战坦克以及基于“阿玛塔”平台的其他战车和保障车辆。
各国坦克现状存异
俄罗斯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坦克编队。装备与储存的坦克总数至少有15000～16000辆。其中装备数量大约占总数的四分之一。最常见的现代坦克是T-72B3/B3M，其数量多达2000辆，加上数百辆T-90和T-80BVM坦克，它们占据列编坦克数量的第一位，均配有现代化火控系统和热像仪。
现在，最新改进型T-72B3M、T-80BVM和T-90M已经进入俄军服役。T-90M坦克通常被称为经典布局的最强坦克。这类坦克的改进升级仍在继续。由于正在新组建师和旅，进入部队的坦克数量正在增加。总的来说，坦克不会退役，其作用正在增加。
就目前全世界的情况来说，坦克现状存在差异。美国和德国仍在改进升级他们的坦克，但随着“阿玛塔”坦克的出现，他们明白，有必要研制新型坦克。到2035～2040年，他们能否研制出新坦克还不明朗，到那时，对T-14坦克而言，可能已经不是一次改进升级，所以，美国和德国正尝试追赶。而英国，“坦克”一词的创造者，则摧毁了他们的坦克制造业。位于利兹的皇家军械厂坦克生产线已经关闭，甚至准备放弃坦克的深度现代化改进计划。与此同时，英国编造了一个“童话故事”：“坦克已经过时，不再需要”，并称，在未来的战争中，信息和网络空间攻击更为重要。嗯，如果在推特上和脸谱网（Facebook）上打仗，确实如此。
新的坦克设计
未来的坦克会怎样发展？没有人知道坦克制造业在未来100年的发展，但在未来40～50年内，俄罗斯将改进升级现有坦克编队的车辆，T-90M和T-14坦克将并存，机器人坦克的研制进程将持续。同时，“阿玛塔”最初就考虑了能够在无乘员的情况下工作，并已经以这种方式进行了测试。但是，无乘员的坦克正在研制中，专家们已经向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展示了这种车辆。
在俄罗斯的研制项目中，有多种不同的双铰接式坦克方案。据俄罗斯《军事评论》2020年8月27日报道，俄罗斯国防部设计了一种未来两节铰接式坦克概念，并计划在2040年后用这一新概念坦克取代T-14坦克。这种未来两节铰接式坦克概念是俄罗斯国防部第38坦克装甲车辆和装备科学研究所在“军队-2020”论坛上提出的，同时指明了新坦克设计的优势及其可能遇到的困难。
俄罗斯提出的新坦克设计概念采用两节铰接式结构，以降低坦克对地面的压力，并解决车重问题。其中，前面的战斗模块具有控制舱，可容纳3名乘员；战斗模块的中间部分将安装一个无人炮塔，其上装有电热化学炮和自动装弹机；其他装备还有射程达12千米的垂发导弹，以及爆炸反应装甲、激光致盲器和电磁脉冲发生器。后面的模块将搭载2237千瓦燃气涡轮发动机以及用于侦察与保护的空中与地面无人装备。
有关专家认为，T-14坦克的服役期将持续到21世纪40年代，但现在必须设计出其替代品。未来的两节铰接式坦克是一种概念，是对未来装甲车的认识，但这一概念并不是新出现的。俄罗斯部队在北极地区就使用了两节铰接式履带运输车。两节铰接式坦克设计发动机位于后节动力舱内，能以最佳方式增加坦克的防护力和火力。主要问题在于两节模块之间的有效通信和坦克的高成本。有关专家认为，坦克炮口径不久将会增至140～155毫米，其弹道性能将得到改善，而重量仅略有增加。炮管将保持光滑，以确保其结构轻而坚固的同时具备高弹道性能。140～155毫米口径坦克炮将增加装甲侵彻能力、聚能装药炮弹的冲击力以及高爆破片弹通过脉冲效应在不穿透装甲的情况下摧毁坦克的能力。新的两节铰接式坦克将具有高防护能力，其前节装甲相当于1200毫米均质钢装甲，灭火抑爆能力将大大改进。无论如何，坦克仍将是地面部队的主要突击力量。
陆军的钢铁脊梁
一个多世纪以来，坦克无论是在局部军事冲突，还是在大规模战争中都被广泛使用。由于科学技术发展水平的变化，以及坦克作战应用战术和方式的变化，主战坦克的外貌和战术技术特点也不断变化。坦克使用历史的最初阶段，一直被用作摧毁坚固阵地和防御工事的强力装备，并为坦克乘员提供防御枪弹和炮弹破片的能力。在坦克历史的初期，坦克凭借其重量和强悍外观，在作战行动区域从心理上对敌造成强烈的震撼。
100多年来，坦克的战术和技术性能在三个主要性能方面（火力、防护、机动性）得到显著提高。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坦克在战场上的任务变化不大，但其结构设计却受到作战使用方法和战术的影响。以2020年俄罗斯庆祝坦克制造业100周年为例，观察其发展史上几个具有重大意义的事件，可以看出俄罗斯主战坦克发展的演变过程。
因此，众所周知，英国在1916年在索姆河发生的战斗中第一次使用坦克。坦克的任务是在攻击敌防御阵地时，直接支援步兵（当时未机械化）作战。1939年，苏联红军装备了传奇的T-34坦克，它具有最佳组合的战术和技术特征，同时拥有当时最佳的机动性特征：较高的越野能力、机动性和行程储备。此外，该型坦克在制造方面技术先进，可以在短时间内组织大规模生产。T-34具有高防护性和高火力性能的同时，还拥有高的战术机动性能，在伟大卫国战争期间能够保证这种坦克在独立的坦克部队和兵团（军团）执行作战任务，在战争后期的任务是通过快速进攻，在摧毁敌人的后方和交通线时，在突破敌人的防御过程中发展战果。以及在支援当时已有的部分摩托化步兵作战时，坦克部队和兵团被用来果断改变局势，冲破敌人防线。苏联设计师研制的T-34坦克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使用坦克的经验，极大地影响了世界坦克工业的发展，使苏联在坦克开发与应用方面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1958年，苏军装备了T-55坦克，并在下塔吉尔坦克厂（目前的乌拉尔机车车辆制造厂科研生产联合体公司）进行生产，后来还在鄂木斯克坦克工厂组织了大规模生产。该型坦克具有强大的火力、优越的防护性和机动性，符合当时的作战要求。与此同时，该型坦克还在世界坦克制造史上率先使用了乘员组集体式防核爆炸和有毒物质伤害的防护系统。这使得在使用核武器之后，这种坦克能立即进行有效的作战行动，从而完成在被占领土的防御、进攻和固守的任务。迄今为止，T-55仍在局部武装冲突中采用。
1973年，苏军装备了T-72坦克，并在下塔吉尔坦克厂组织大规模生产。它与T-64坦克一起也成为强大战力的标志，因为该型坦克装备了威力非常强大的125毫米火炮，迄今为止其现代化改进潜力尚未用尽。该型坦克配备了自动装弹机，使车组乘员减为3人。也就是说，坦克装弹过程实现了自动化，这可被视为坦克制造向新方向迈进的开始。
T-72坦克也是一款具有独特综合特性的优秀坦克，已在世界上许多国家服役了近50年，并不断改进升级以适应现代作战的要求。T-64和T-72坦克利用最新科技发展成果，大规模装备自动系统，开启了世界坦克制造史上新的一页。一方面，提高作战车辆的战术和技术性能，另一方面，减少了乘员，提高其防护能力。这一发展方向在坦克制造领域一直占主导地位。其中包括火炮装弹过程自动化、射击准备过程使用带气象和地形条件传感器的弹道计算机、火炮瞄准目标过程使用目标自动伴随系统；动力装置参数控制与检测程序化；坦克防火程序化，免受反坦克武器的毁伤。这些车辆配备了具有技术视觉通道（电视和热成像）的目标系统，能够自动伴随捕获的目标，并能转向自动探测和自动跟踪目标。
俄罗斯国产坦克控制过程自动化在T-90M上达到了最高水平，其研制工作已经完成，并开始批量生产和服役。
由于世界地缘政治局势的变化，现在最有可能的是，在局部武装冲突中使用坦克，而且交战各方之间没有明确的接触线，以及用于反恐作战，同时保留在大规模战争中使用坦克的可能性。坦克将被整合到装备步兵战车的重型机械化步兵的战斗编组中，在战场上起到防护良好、机动性极佳和火力强大的作用。
此外，坦克被用于增强陆战能力，用作机动分队的重火力和突击力量，包括配属到空降部队、海军陆战队等快速反应部队中。
由于缺乏明确的与敌作战的接触线，存在从任何方向攻击敌人的可能性，在战斗中大量使用近战武器和反坦克导弹，导致坦克需要装备全方位防护和主动防护系统，这将大大改变坦克的外观。
基于“阿玛塔”通用平台的T-14坦克将从2022年起批量装备俄军。该型坦克在许多方面都有创新，包括创新的总体布局、能够最大限度保护乘员的隔舱等。该型坦克能够独立防御近战、火炮和精确武器的毁伤。而且这种坦克拥有提升威力的火炮、更高效的多功能弹药、高精度瞄准系统，将有效完成突破敌人防御工事、远程摧毁所有现代坦克，以及有效战胜敌人后发展胜利的作战能力提高到新水平。
然而，T-14坦克成为坦克制造业发展的一个标志还有另一个原因。事实上，它是世界上第一个预量产型车辆，在其基本设置上准备研制无乘员战斗机器人。在其中一项科学研究项目中，T-14配备了机器人软件和技术系统，并在无乘员模式下完成作战任务。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以及关于人类生命价值的新观点，决定了需要制造无乘员作战车辆，而且其不低于有乘员战车的作战效率。无乘员战车必须能够在操作员预先准备的程序基础上执行战斗任务，并在某些人工功能的框架内过渡到自主（不受操作员控制）工作模式。
坦克制造业即将迎来的新的发展阶段，这个新阶段既影响作战车辆的外观和技术性能，也影响其使用战术。研制和开发无乘员战车，要积极解决人机界面的优化问题。而且研制方还面临着一个问题：是否赋予机器人战车自主决定开火的权利。只要近战仍然是战斗的必然要素，对坦克的需求就会继续存在，坦克仍将继续是陆军的钢铁脊梁。
创造性竞争有利坦克发展
针对记者“如何促进坦克装甲车辆发展”的提问，俄罗斯国防部负责国家国防订货的采购保障司司长安德烈·彼得罗维奇·韦尔尼戈拉少将说，军事当局与坦克制造商的互动至关重要。
记者：请问在1941～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联红军在购买坦克装甲车辆时必须解决哪些首要问题？
韦尔尼戈拉：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苏联坦克工业一直面临全面挑战。由于德国军队的进攻，许多坦克工厂不得不撤退到后方，在那里重建基础设施，补充短缺的员工，创建必要的生产生活条件。为了完成这些繁重庞杂的工作，苏联于1941年9月成立了主管坦克工业的机构——坦克工业人民委员会，旨在将各坦克制造厂整合成为一个高效的生产系统。坦克工业人民委员会不仅要竭力填补疏散过程中出现的不可避免的“漏洞”，凝聚工人力量创造积极因素，而且还要惩罚那些破坏生产计划的人。当时的主要问题是部分或全部未能执行车辆生产数量及其时间节点计划。由于坦克工业人民委员会的努力，到1942年冬天结束时，坦克生产情况开始恢复。同年春天，许多工厂积压的生产任务有所减少，一些企业甚至开始提前完成生产计划。除了在工厂之间建立新的物流关系和采用创新的生产方法外，还能够根据严格战时规则重组了坦克生产线。
在战争状态下，军队在购买坦克装甲车辆时必须解决的最困难问题之一是确保所制造的车辆必须的质量。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对正在开发的产品和批量生产的产品进行了广泛试验。坦克厂在最短的时间内纠正了发现的缺陷。经过一系列措施的实施，技术工艺要求逐步提高，坦克生产质量大大提高。如果说，1942年首次通过军代表验收的T-34坦克仅占7%，而1943年增加到14%，1944年则增加到29%。
军队在战争期间解决的另一个重要问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训练合格的战车乘员，训练他们在战斗中熟练地使用装备。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是建立汽车坦克装甲车辆科学试验场和训练部队网络。因此，坦克部队和分队在战争期间的战斗能力越来越强。
记者：如何总结和利用这些经验呢？
韦尔尼戈拉：军事主管机关在战争期间获得的坦克装甲车辆质量和可靠性的经验在二战后，以新方式得以丰富发展。特别是军事主管机关在开发新的坦克装甲车辆和军事装备方面的作用极大增强。在编制新样车的战术技术要求时，开始广泛应用现代软件和目标武器发展规划方法、作战应用数学建模、优化方法、军事经济分析等方法。建立了严格的军用产品制造和生产系统监管，规范了新技术开发和试验的所有阶段，以确保其质量达到所需的水平。在试验新的和现代化改进的装备时，现代方法和技术的创新和实施变得尤为重要。所有这一切使俄罗斯坦克制造业能够占据并保持在世界舞台的领先地位。
记者：二战后，在苏联下塔吉尔和哈尔科夫的两大坦克学派占据主宰地位，并展开相互竞争。你领导的部门在这个已经具有历史意义的坦克研制领域的观点是什么？
韦尔尼戈拉：列宁格勒也应添加到下塔吉尔和哈尔科夫坦克学派中。这3个设计局都具有很高的技术研发潜力。因此，所谓的第三代坦克——T-64、T-72和T-80坦克才被研制出来，由于坦克火炮配备了自动装弹机，其乘员组不再是4人，而是3人。此外，这些坦克还安装了一套制导武器系统，由炮管发射导弹，并应用了许多其他创新技术。在世界坦克制造史上，T-80系列坦克最先安装了燃气轮机。
毫无疑问，设计局之间的创造性竞争和竞争精神促进了坦克制造业的高速发展。同时，各型坦克在大多数组件和部件上进行了统一，同时具有明显的设计差异。这些差异也给部队在车辆使用和修理以及乘员培训方面带来了难题。我们认为，最合理的做法是，各设计局在样车设计阶段确保健康的竞争，在竞争的基础上确定最好的车型，然后批准生产，确保交付部队使用的是同一类型的坦克。目前，这种办法已在我们的军事技术政策中得到执行。必须客观地指出，在下塔吉尔和哈尔科夫坦克学派多年的竞争中，乌拉尔运输车辆制造设计局赢得了胜利。该设计局研发的T-90M“突破”3坦克的最终车型在性能上不逊色于世界上最好的同类产品。T-90M已投入批量生产，不久将成为陆军武器系统的基本组成部分，在“阿玛塔”重型通用平台基础上研制的车族先进性更不用说了。哈尔科夫设计局的同行们在最近20多年的工作中，没有表现他们的竞争力。由于乌克兰经济的崩溃、军事工业体系的崩溃，以及执行与北约一体化的路线，他们提出的研制项目，包括T-84“堡垒”坦克，在很大程度上没有达到世界上最好的设计水平。哈尔科夫的坦克项目没有真正的前景。
记者：根据你领导部门专家的评估，俄罗斯军工企业在坦克制造领域的科学和技术能力在多大程度上符合现代要求？
韦尔尼戈拉：国防工业系统的企业无疑具有很高的科学和技术能力。我们在世界坦克制造领域中的领先地位证明了这一点。俄罗斯坦克制造业领先地位得到全球认可，我们坦克的结构设计和总体布局方案已成为国外坦克装甲车辆制造商的样板。然而，我们希望设计局在寻找、创造新技术解决方案和技术工艺方面获得新的动力。所有这一切必须尽可能地实现，正如常言所说，要根据对武装斗争样式和方法的预测，分析潜在对手类似技术的发展前景，由专业科研机构研究提出未来坦克装甲车辆的战术技术要求。
记者：国内坦克制造业由于缺乏内部竞争，是否感觉有消极趋势？
韦尔尼戈拉：国内坦克制造业缺乏内部竞争有其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旨在“掌握”预算资金的竞争，不能保证提高坦克的质量，也不能保证生产车型的改进潜力。在不太长的时间内，这种竞争的一个例子是同时生产了三种类型的坦克：T-64、T-72和T-80，它们具有相似的性能。在目前情况下，在开发每种类型的坦克装甲车辆和军事装备样车（坦克、装甲输送车和其他产品）时，设计局存在缺乏竞争的情况，但我们认为是有理由的。在我们这个时代，为研制未来坦克装甲车辆和军事装备样车而开展的现代技术工艺基础性研究和建立科学技术储备方面的问题已经显现。如果没有这些领域的竞争，就更难成功应对坦克装甲车辆和军事装备的进一步发展。
记者：在生产新的改进升级型T-72、T-80和T-90坦克时，哪些新技术最受欢迎？
韦尔尼戈拉：这些技术与坦克基本性能的发展有关。因此，为了确保坦克所需的防护水平，最需要的技术是基于使用纳米、超高分子聚合物制造高强度、抗冲击性复合材料的装甲结构元件，从而在减轻防护元件重量的同时，保证提高防护性能。同样重要的是无线电辐射波吸收材料，它可降低坦克在雷达范围内的可视性，当然还有伪装涂层，从而降低了可见热辐射范围内的可见度。目前，正在积极研发多光谱防御、伪装、干扰和空中分散层以对抗高精度武器的措施。为了发展火力，优先考虑现代国产元器件为基础的坦克制造技术，这些基础元器件能保证有前途的光学电子探测和侦察设备的开发和生产；再有要考虑重型和硬质合金，以提高次口径穿甲弹的穿甲能力；还有就是激光致盲设备。为了确保坦克的指挥控制能力，需要研制车载信息控制系统技术，以及统一的高宽带实时情报接收和传输设备。为了确保车辆的高机动性，我正在组装的T-90M主战坦克们认为应优先考虑研究制造具有所需尺寸和高质量指标的高功率柴油机技术、微处理器控制和动力装置诊断系统、节能润滑油、冷却液和其他新一代技术液体。当然，上述研制内容还不是现代坦克制造和改进升级中特别需要技术的全部清单。
记者：请问，“阿玛塔”、“回旋镖”、“库尔干人”项目目前处于什么发展阶段？
韦尔尼戈拉：目前基于重型和中型通用平台的未来型样车的研制工作已经完成。这些装甲战车在各种自然气候条件下，包括在部队中，都经过全面试验评估。根据评试验估的结果，可以肯定地说，所有研发的样车均符合国防部的要求，在总体性能上优于国外类似车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