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时光里记忆的味道
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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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8 05:00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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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郑重其事地想了想，然后回答的还是第一千零一遍的那个答案：我要吃拌汤。早餐上桌，吃了几口，我问他：里面放什么了？好像更好吃了！先生得意地说：“我今天做的时候，是按照你妈妈的味道做的。”我重新尝了尝，说：“还真是我妈妈做的拌汤味道，竟然这样也行！真是谢谢你，谢谢我妈！”熟悉的味道，往日如昨清晰地呈现在我心里，我说：“因为从小到大，拌汤都带着一种幸福的爱的味道。无论当时发生过什么，每每我生病的时候，过生日的时候，一碗热气腾腾的拌汤，乳白色的小面疙瘩，绿色的豆角丝、淡黄色鸡蛋花，粉红色的西红柿片……就像暗淡生活里的一朵‘富贵牡丹’一样，奢侈的不得了，幸福的不得了，以至于都快成了妈妈的味道了。”是啊，我爱吃的，不仅是拌汤，更是记忆，仿佛借着这个记忆的“味道”，再再地回到那些“幸福、美好，温馨、动人”的时光里。其实，又何止只是一碗承载着幸福记忆的拌汤。生活中，我们所喜欢的、不喜欢的，看起来是眼前的人、事、物，但真正吸引我们的，都更是这些“线索”所勾起的那些或者动人、或者伤痛的过往记忆吧。那天，有朋友微信问我：为什么听你今天文章的配乐，心里就觉得很悲伤，难过得想哭呢？我假装很正经地想了想，回答他：“大概是这种经典的乐曲，总是会引发人深沉的情感吧。”哈哈，其实我没有告诉他，当年在他参加我们带的工作坊中《生命列车》这一环节时，用的就是这首曲子。就是在这首音乐的背景下，他在内心经历着这趟人生列车中所有的逝去、离别、伤恸……但是，当这首曲子再响起，当年的情境，内心种种悲伤情绪自然与之一同升起，所以，他当然会悲伤了。只不过，因为这些“元素”，恰好呈现着曾经经验过的记忆味道罢了。还是那时候的工作坊，有一次课程结束后，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跟我们一起开车去吃饭，一路上，车上放起了降央卓玛的《西海情歌》，黑色吉普车像一头豹子一样，载着这群沉浸在“成长喜悦”中的人，奔跑在蓝天清风里……几天后，一位朋友电话问我：回来后，我第一时间找到了那首降央卓玛的《西海情歌》，可是为什么听不到那天我们一起听的味道了？我哈哈大笑，跟他说：“你得再买辆吉普车，在车上放才行啊！当然，还得在车上再凑齐那群人；然后，最好也去上几天课，恰好是放学归来收获满满的心情……才行啊！”朋友听我这一通奇谈怪论说完，也乐了：“我明白了，真是因缘不再来。只能借着听听这首歌，回味一下记忆中的美好了。”记住的是当时整体环境中的“味道”，然而，这味道，却是当时所有细致的种种因缘汇合而出来的。如同一碗热气腾腾的“拌汤”，不仅有水、面疙瘩，各种菜，还需要各种无形、有形的调料，甚至包括吃饭的人的状态——记得当年跟好朋友开玩笑：我对你的好，就是你请我吃饭，我会提前饿一天，只为成全你请这顿饭的美味。再幸福、再美好的“妈妈的味道”，如果我刚刚吃了三大碗，你若让我再吃，估计也会想哭着逃走吧。我们感伤的，缅怀的，却只是当时这因缘汇合成的“味道”。饭桌上，谈兴正浓，朋友举起手里的玻璃杯，让我们看：你看这个杯子，普普通通，我随手就可以拿到它。在它杯口处，不显眼的地方，还有一个小豁口。也许你还会嫌弃它，喊服务员去换一个好的。但是，如果现在发起一个活动：请大家满世界去找这个有小豁口的玻璃杯。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它在这里。可想而知，要想找到它，几乎是大海里捞针，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它在我手里，也瞬间变成稀世珍宝。但实际上，这世界上哪一个东西，哪一个人，不是如此稀有难得，独此一份，别无分店呢？！世界上的事，哪一个不是“当时只道是寻常，却见西风独自凉”呢？或惆怅，或美好，顶多只剩下这一抹或喜或忧的记忆罢了。每天临睡前，无论多晚，我都会把书桌清理整洁，把地板细细地擦一遍。每天清晨起床，无论多早，我都会把自己整理干净，穿戴整齐地坐在书桌前写字。偶尔来小住的朋友，见了好生奇怪：你这是什么“信仰仪式”吗？在自己家里，也不见人，为什么还要这么正式呢？哈哈，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正式”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会很正式地告诉朋友：但是，这篇文字，是浸染在当时整体的环境中的，写文字的人、写文字的环境，甚至这间屋子外面的天空，是阴雨的，还是明媚的……都在其中了。每一篇文字，都是众缘和合，也都是无法复制的“孤品”，所以，我当然要尽其所能，让它以最好的状态呈现。因为因缘暂聚，独一无二，所以全然绽放，以最美的姿态。每一篇文章，一旦完成、发送，于我而言，已如“泼出去的水”，一任风干消逝，再无挂碍。常常朋友微信发来文字，读来觉得很对自己频率，我会热情地要求：这个不错，发过来给我分享一下。朋友就乐了，完整发过来，才发现，原来是《一会》中的文章，是我自己“泼出去的水”呢。幸福，就是记忆里，那些曾经美好的时光留下的“味道”。幸福，就是每一寸时光里，都曾全然地投入最好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