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文摘 2024-10-04 05:00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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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山花烂漫时》这部电视剧。推荐好朋友们都可以花时间去看一看，非常打动我。

最早在微信里看到过关于张桂梅及女高的信息，只言片语间，其实我是不太感兴趣的，可能是那种凝重、严肃、苦难、挣扎感吧，还以为跟那些压榨学生时间、精力到极致的高考专业学校差不多，所以没往心里去。

却没想到，一部23集的电视剧，让我深深感动于张桂梅的所有。懂得了她在做什么！

说实在的，很久没有一部影视作品能让我内心这样心潮澎湃了！没错，就是心潮澎湃！一种久违的情绪重新荡漾在我心头，就像我懂得她，其实一辈子都在教书育人——教书是手段，育人才是根本。高考是手段，真正能把这些女孩子们带出命运的大山，改变她们三代人的命运，才是她的选择。

我在少年时代跟父亲曾一起去看望过他的一位朋友，那是一个小山村，矮小的二楼，简朴的教室、课桌、黑板、短短的粉笔……不多的孩子们跑来跑去，不算平整的小院子里有一面最亮的红旗……

当时，沉默的我在心里闪过一念：能在这样的地方，教书育人一辈子也不错。

教书育人，可能形式上、内容上会有不同的选择，但是内核却是一样的。

我发现，这件事在我心里，从始至终，都是在这人间闪闪发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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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人间如果是一片暮霭的话，教书育人、学校、老师、学生、操场……便是这片暮霭中一直在闪闪发光的地方。

感谢宋佳，把张桂梅的故事以最大还原度的方式呈现出来，我知道这些就是张桂梅的世界——可能确实有苦难，也有艰难时刻，甚至有挫败到想放弃的时刻，但在这人间活着，这些难道不是标配吗？！但她的世界里，更多的是幸福、是理想、是大爱、是每天生机勃勃的奔赴美好，是活在人间、人性最美好的枝头开怀大笑的爽朗！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做教育这件事更幸福的事！

我也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人比张桂梅的人生更过瘾、更幸福的故事了！

不仅仅是孩子们全部考上大学，走出命运的大山那一刻的欢喜！

挨家挨户去劝解、讲道理、吵架、打架，把女孩子们带出来上学是欢喜；

没钱了，到处去求人讨钱，送锦旗逼老板们捐款是欢喜；

为了保护自己的学生，见面就骂流氓“臭不要脸”，怼拉偏架的工作人员是欢喜；

因为没钱，命令孩子们 “走路靠跑、吃饭靠抢（时间）”到隔壁中学蹭饭、蹭厕所是欢喜；

为了解开学生的心结，跑到昆明拦住孩子的爸爸，硬把他威逼利诱劝回华坪见到女儿，并陪着他给女儿买新衣服，精准地治愈了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孩子是欢喜；

陪着抑郁封闭自己的孩子，去监狱里探望绝望的妈妈，当女孩展示自己的成绩单，妈妈和女儿的脸上都流下了重燃生机的泪水，是欢喜；

每天晚上看着安静的大楼、安静的操场、安静的夜空，最后睡去是欢喜；

每天早上踏着黎明，拎着小喇叭，站在红旗下对着深爱着的孩子们喊：起床啦！是欢喜，更是幸福……

是的，欢喜又幸福，每一天！

这便是一个每天活在理想的生活里的人；

这便是一个选择了把自己的人生完全奔赴理想的人；

这便是在这个人间最闪闪发光的一种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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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也是在讲自己。

从小到大，我就是活在学校里的人。

爸爸妈妈是老师，我们就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所以，我习惯的家，一出门，总是大大的、遥远的操场。

每天醒来睡着，都是生活在朗朗的读书声中、课间孩子们满操场的嬉戏里。我放了学，从不用担心爸爸妈妈不在家，因为整个学校就是我们家——我可以去任何地方找到他们，也可以待在任何地方安静地、安然地等他们找到我。

整个中学时代，我们就住在一间教室改造的房子里：有三分之一是我们住的地方，另三分之二是一个办公室，有几张大桌子，对面墙上有一面大黑板，靠墙还有一个脚踏风琴……

每天白天，老师们就陆续来上课了，是属于他们的工作空间；

每天下班后、节假日，这个办公室就是我的“工作间”：大桌子上写作业，大黑板上写板书，脚踏风琴上使劲儿踩着弹唱霍元甲……

安静而孤独的我，习惯了在这个又大又安全的学校环境里生存、生活、长大，喜欢每天白天孩子们的生机勃勃、夜晚安安静静的大操场，更喜欢在这里看着老师、学生们在精神的空间里教、学、玩、乐……

仿佛把人类的精神空间单独放在了一个叫做“学校”的地方，没有贫富、没有争执、没有人间剧情里种种务实的爱恨情仇、艰难困苦，只有人类文明与思想的传承、汲取，还有教书育人的纯净、良善、正直、温暖……

生活、现实在学校门外面。

学校里，只有人类最纯净的文明、文化的传承、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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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就是这种从小到大的浸泡吧。

18岁，我毫无准备就站在了讲台上，成了和爸爸妈妈一样的老师。

当然，也享受到了和爸爸妈妈一样深深爱着学生，也被所有学生爱着的幸福。

一年后，告别了孩子们，我决心要当一名真正的老师，我重新回到学校，用了一年的时间，考入了师范大学，并在四年后成为一名高中老师。

有趣的是，我掐指一算，这批学生正好是当年我18岁教过的孩子们长大了。

一样的学校、一样的操场、一样的学生、一样的朗朗书声、充满生机的校园，安静从容在其中的我。

不一样的是，在高一的课堂里，我总会找出时间跟孩子们谈人生、谈生命、谈他们自己，几乎每一个班级，我都有上过一节课：你快乐吗？

不一样的是，我在学校里，开设了一间“心情坊”，欢迎孩子们来跟我谈心，谈他们的困惑，协助每一个孩子能眼里有光，奔赴他想要的人生，是我最欢喜最幸福的事；

和孩子们走近，也走进了千家万户的家庭故事里。我渐渐发现，家庭对一个孩子的影响有多么深刻！

于是，在节假日，我和先生走上了做公益家庭教育的道路。有寺院愿意提供免费的场地，于是我们自己打印、或者购买《弟子规》、《三字经》……每周去寺院给家长上一节家庭教育课，再上一节带孩子们读经典的课，带着家长与孩子读经、学习……

慢慢地，在节假日，每每有亲戚来访，各种家庭的聚会中，我和先生会直接组织所有亲戚一起学习，上一节如何教育孩子，下一节以家庭为单位陪着孩子一起读书、背诵经典……

慢慢地，遇见志同道合的朋友，每个空闲的日子、每个忙里偷闲的空档，每天下班之后，他们就欣欣然奔到我家，我们在一起学习经典、探索生命、热烈地交流、开心地分享……

慢慢地，有很多不同城市的朋友邀请我们，去茶馆、去图书馆、去宾馆会议厅、去寺院、去任何有空间、有可能的地方，坐下来和陌生、熟悉的天南地北的朋友谈家庭教育、谈生命成长、谈每个人内在的困惑……

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五湖四海天涯海角，就这样我们义无反顾热烈地奔赴每一个渴望内心成长的朋友，常常从暗夜谈到黎明，兴奋的神情、发亮的眼眸，一起点燃着爱与智慧的光芒……

不经意间，那从小响在我心底的朗朗读书声，就这样从学校，到家庭、在我们的每一次所到之处，像一朵朵花开一样灿然炫丽！

我所在的地方，都成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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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接受到一种来自生命的召唤，我离开了中学，彻底走上了一条独特的内在教育之路。

生命是什么？

你是谁？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要到哪里去？
我们应当怎么活过这一生？
你、我、他，内心的这些困惑如何开解？

我们与世界的关系是什么？

我们与他人要怎样相处才会好？

一个人，怎样的活着才会更开心、更欢喜、更尽兴，不枉此生？！

……

没有教科书，我自己对生命的理解就是；

没有考试，你自己在生活中的烦恼减轻就是；

没有评比，你的内心开始清明自由就是；

……

没有高下、没有权威、没有是非，只有志同道合的彼此选择。

没有了操场，你的心灵便是；
没有了教室，你在的地方便是；

没有了学校，我们能心灵相逢的空间便是！

每个夜晚，我安静从容地清理好所有一切，对这个世界道声晚安入睡；

每个清晨，我在黎明中带着对生命的思考，清明中醒来，坐在大大的办公桌上开始一天的工作……

多年之后，我发现，原来整个世界，都已成了我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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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梅很清苦，到处求人要钱，但是她花5000多块给每一个孩子买了一杯奶茶；

张桂梅很无情，搭档陈四海离开，她见都不见。但是她给这个八年来一起奋斗的兄弟点了一首《驼铃》；

张桂梅更决绝，要求毕业后的女学生不准回来，要向前看，要奔向自己的生活，好不容易从大山出去了，不准报恩、不准回头，不许背负种种压力……只要你过得幸福！

这些很特别又很自然的点滴，却是最能唤起我内心共频的事。

看着电视，我一直在惊叹：为什么会如此相似？！

曾经我们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座山上，开办生命成长夏令营，近百十号人，从招生、到接送、到采买食物、准备床铺、生活用品到布置教室、安置厨房、卫生清洁……都是我们几个热血青年燃烧出来的——自己掏钱（学员吃住都是免费）、亲自采买、做饭、打扫卫生……干得开心又热烈，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激情与真诚：只要学员能学好，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记得那时下课了，我还会和朋友冲到厨房，拿最好的茶、倒入一整袋奶粉，熬制奶茶，亲手一杯一杯送给学员手上。然后到晚上，还要和大伙坐在一起，做个沙龙，继续分享答疑……

所有学员睡去了，我们在一起开总结会议、查漏补缺，并商量下一步的工作计划。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后半夜才会睡去；

然后，每一天早上，黎明未起，我们就在喇叭里一边敲钟一边唱晨钟偈，喊学员起床……

每天过得兴奋而热烈，真正是激情燃烧的岁月，开心又欢喜！

一段时期的成长结束，驱车几千公里送别一位朋友回家乡后，我们给他发过去这首《驼铃》，我们在路上听，他在家乡的院子里听，都是泪流满面……为过往共赴理想的情谊，也为未来各自道别的珍重与祝福！

多年过去，往日的繁华已成回忆。熟悉的、陌生的那些相逢过的朋友，也早已天各一方模糊了面容，只有一句珍重祝福：只要你过得好！

我们却仍然在路上。‍‍‍

朋友问我：《一会学堂》会做到什么时候？
我回答：做到死吧。当然，如果我死了，还有人做也不错。哈哈哈哈

人间幸福，不过如此。

《一会成长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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