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年前,在台湾,有一天傍晚,我请陈梦怡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等我处理完事情后,找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用餐,一起对稿。
我们离开办公室,在一个转角的花店门口遇上两位女士。其中一位,好像突然认出我。我注意到她的脸色一下子刷白,眼睛盯着我不放,也喊了出来。接着,这位女士把她手上的两大袋东西扔到地上。里头好像有个东西很重,落地时发出了好大的声音。
她冲到我面前,问我:「可不可以抱一下?」
我说:「当然可以。」
我还没有抱,已经看到她的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她的哭声,止不住地从身体最深最深的里面冲出来,就像有好多经过、好多感受、好多委屈要用哭声和眼泪一起对我表达。
她已经激动得说不出任何话了,只是哭。我抱着她,舍不得放开,也只能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一切都好。你要勇敢地走下去。」现在已经回想不起来,当时抱了她多久。
我知道,怎么抱也不够的。只是,再怎么舍不得,我还是得离开,还是要去完成眼前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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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经过,多年来,对我并不陌生。有些朋友会来跟我接触。他们有种种的创伤,甚至已经走到人生最绝望的关头。他们来,也只是希望从这样的互动得到一点安慰。
尤其自从「全部生命系列」一一出版后,这样的朋友不光是明显地增加,更是让我自然接触到来自社会各个角落的朋友。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从事不同的行业、有不同的教育和经济背景。无论他们是谁、从哪里来,好像都会刚刚好找到这些作品。
这些经过,似乎是想让我知道——原来「全部生命系列」是为了这些朋友而有的。
我过去也常提到,其实,创伤是你、我每个人一生出来,甚至还没睁开眼睛就有的。只是,有时候人生的创伤来得太过突然、或大到难以想像,而让人怎么也忘不了。创伤的经过,就这么在我们的身心留下了一个疤。甚至,它留下来的不是疤,而是连疤都结不起来的一个没办法愈合的伤口。
这种情况,你我早晚都会遇到,而迟早都要去克服。
写这本书的当下,其实我刚完成《唯识:新的意识科学》,对「全部生命系列」做了一个很大的整合,而同时把写作这些书的出发点和用意都说清楚了。本来,是想用这段时间把注意落回自己,得到一点休息。但是,想起一年前那位朋友,想起她的神情,想起一路以来我遇到的许多绝望的朋友,尽管才刚完成一个大工程,我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
「John,放掉休息的念头吧。为了这些朋友,这一次,让我集中在创伤的主题,用『全部生命系列』的角度来谈一切的创伤。」
这本《必要的创伤》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为着这样的目的而写的。而我的目的,最多也只是想帮助这些朋友。
既然要帮忙,我也只想说实话,还是要选择用最直接的方法跟你沟通。
你可能会发现,这次的语气不光是比较直接,而穿透力可能比过去的书都更大。
我会这么选择,是认为你有了那么多的作品作为基础,也跟我接触了一段时间,让我认为你已经可以接受这些坦白的表达。
只有这样子,我才觉得不会浪费时间。而最重要的是,不会耽误你。
文/杨定一
摘自《必要的创伤》序
● 《必要的创伤》有声书 杨定一/著 Mago Lee朗读
● 一本为帮助曾经经历、正在经历创伤的朋友而写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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