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充满血与火的抗日战争峥嵘岁月里,穷凶极恶的日寇嚣张跋扈、猖獗无忌,凭借着他们的坚船利炮和残暴手段,肆无忌惮地大肆侵吞了广袤无垠的大半个中国。他们的罪恶行径简直多到难以计数,所做的每一件恶事都堪称擢发难数,令人切齿痛恨、怒发冲冠。就连余姚这方原本宁静祥和的土地,也未能幸运地躲开这场惨绝人寰的灾殃,只能无奈地承受着无尽的苦难。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被迫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生活被彻底打破,尊严被无情践踏,遭受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折磨。
1939年
自这一年起,余姚便深陷于日寇飞机的狂轰滥炸之中。6月12日(农历四月廿四日),两架日机轰炸姚城闹市区——桐江桥以南的虞宦街(即新建路),投下燃烧弹2枚、开花弹4枚,炸毁街道两旁的街西阿华面店至中国垦业银行;街东自施协兴软糕点至茂昌豆粉店的七十多间店房,皆化为一片焦土。此外,还炸死了一名牙科诊所学徒殷定海。
7 月 6 日(农历五月廿日),再度投弹六枚,致使县东街、都司前、后滨江、绪山门口、第一山弄口、仁寿桥西滴露庵门前等六处惨遭损毁,炸毁房屋二十余间,炸沉盐船两只,致使四人丧生。一名妇女在轰炸中殒命,其骨肉分离,一条腿落在火弄口东,另一条腿飞落至都司前东路口的石狮子旁。此外,还用机枪对地面肆意扫射,又打死三人。
8 月 16 日(农历七月初二),投弹四枚,炸毁府前路小学(达善堂)等校舍以及店房二十余间,炸死老妇一人。
1940年
2 月 23 日(农历正月十六日),于邵家渡投弹,致使由姚驶甬的振新轮船一艘炸毁,二十五人丧生,四十余人受伤。
3 月 27 日(农历二月十九日)中午,十三架飞机自上虞县小越镇飞抵余姚县境,在五车堰投弹十七枚,炸毁房屋七十四间,四人殒命,多人受伤。同日,于临山镇舫市桥投弹,炸死三人,伤五人,炸毁房屋十余间。在马渚西山头亦投弹一枚。
3 月 28 日(农历二月廿日),对梁弄镇进行轰炸,一人死亡,房屋十余间炸毁。
5 月 4 日(农历二月廿八日),轰炸马渚,一人受伤。
7 月 18 日(农历六月十四日),于县城投弹三枚,皆落于候青门季卫桥桥墩旁,桥墩受损,桥下船商一人被炸死。
8 月 5 日(农历七月初二),在姚城投炸弹,落于和鸣桥东首毛忠襄公祠旁,所幸未爆炸。
9 月 5 日(农历八月初四日),先后两次轰炸江南,于江南直街投弹九枚,炸毁宏济堂药店及老元丰烟店、学弄口胡德生豆腐店,该店骡子一头被炸死。
9 月 18 日(农历八月十七日)投弹炸毁江南直街店房及居民住房十余间。
1941年
4 月 19 日(农历三月廿三日)午后,于南门外最良桥投下两枚纸炸弹,爆炸之后,大批伪农民银行钞票以及诱使余姚百姓献城投降的“来归证”四散飞出。
4 月 22 日(农历三月廿六日),此乃日寇入侵、余姚沦陷的前夕,在丈亭江面投弹,炸伤了正在为撤离做准备自沉的两只小火轮上的众多民夫。在沦陷之前,先后遭受轰炸十六次,毁屋二百五十余间,炸死四十三人。
4 月 23 日(农历三月廿七日),余姚县城被日寇侵占。但凡不甘屈服之人,大多被日寇施以酷刑致死。驻扎在龙泉山东山麓罗家洋房(即如今的广播电视局)的日寇“警备队”,用警犬活活咬死的竟达一百多人,每日皆是血肉横陈,惨不忍睹。候青门外火车站边的树林下和小皇山处,被刺刀活活刺死或活埋的多达三百余人。
5 月的某一日,日寇将杜徐村一名年仅八岁的徐姓孩童,活活刺死于陆埠镇的垃圾堆之旁。
秋季的某一天,一队日寇抵达丈亭对江的管家村,强拉了一百多名民夫,抢走稻谷两万多斤,以及不计其数的猪羊鸡鸭,还有诸多细软家财。
9 月之时,日寇田尾部队约一百六七十人屯驻于周巷海莫村(现隶属慈溪市),构筑瞭望台。为拓展瞭望之视野,竟拆掉周边居民住房六十五间,将房屋材料用于燃烧及铁丝网架之搭建。并抢走棉衣、棉皮一万五千多斤。此外,还让五十余匹军马于田野中放牧,肆意践踏,毁坏了大量庄稼。村里十五岁至五十岁的男子,大多被强拉去充当民夫。在同春弄后的荒地上挖掘洞穴,活埋无辜百姓七人,其中一人年仅十五岁。村上遭到日寇奸污的妇女姑娘达十二人,有一名年仅十五岁的少女,曾多次遭日寇奸淫;一名姓吴的妇女被奸污后,又用刺刀刺阴户;一个新媳妇被日寇多次轮奸致死。
岁末之际,日寇为掌控浙东盐场,设立了“大成浙东盐业企业公司”,对食盐进行统购。盐价由原先的每担三十元骤降至十五元,盐民们以血汗晒出的一百斤盐,仅能换得二斤半番薯干。
1942年
1 月至 2 月期间,敌伪宪兵、保安队、伪十师、中警团、盐务税警队等共计两千余人,混编为“清乡队”,针对庵东盐场(现隶属慈溪市)展开“清乡”行动。四周筑起竹篱笆,严禁盐区百姓自由进出。清乡队每至一村,皆行奸淫抢掠与绑架之事。段头湾村某妇女竟一次遭日寇六人轮奸。“清乡队”作恶完毕,还向村民摊派犒赏费用,否则,便以“打夯子”“摔翻天跤”“扎柴片”以及狼狗咬、活埋等酷刑来残害盐区百姓。
10 月 8 日(农历八月廿九日),日寇于三七市大霖山遭我三五支队阻击,敌伪军四十多人被击毙。当日寇退至阳觉殿(即清虚观)后,向观中道士宣泄报复,以刺刀刺死男道士七人、女道士五人、杂工一人,共计十三人。次日清晨,又纵火焚毁阳觉殿房屋七十多间。
1943年
2 月 6 日(农历正月初二),从五夫驻地而来的两名日本兵完成电话线的修缮后,闯入金孟殿村,向保长强行索要两篮鸡蛋、年糕和两只鸡,而后又来到沿江五路桥胜福庵旁的一户人家,索要酒肉,肆意吃喝。当时,长泠江一带已被日寇疯狂抢掠,致使十室九空。愤怒的当地农民,引领刚至西江沿执行任务的三五支队战士,将这两名日本电话兵处死。于是,日寇展开报复:大队人马遍布长泠江两岸,冲进金孟殿、季家堰、南魏等沿江村庄。因保长已然逃离,日寇便先放火烧了保长的家,接着对各村村民严刑逼问,要求交出杀死电话兵之人,然而坚韧不屈的长泠江村民坚决守口如瓶。日寇羞愤交加,开始放火烧村。初五日,先将金孟殿大小两村付之一炬,又烧毁了南魏村及季家堰村,烧死生病的老农 1 人、小孩 3 人,一名妇女被轮奸致死,数人被扔入冰冷的河中,遭受残酷折磨。大火一直烧至初六日中午,共计烧毁 158 户,金孟殿和季家堰两村皆被烧光,所有财产化为乌有。
9 月 9 日(农历八月初十),日寇侵扰三七市,在十八房村和上新村肆意抢夺,随后放火烧毁十八房村及上新桥屋十余间。上新桥两名妇女因拒绝日寇奸淫而被刺数刀,浑身鲜血淋漓,被迫逃亡他乡。
11 月 1 日至 3 日,日寇在三七市抢粮达三日之久,共抢走粮食多达 70 多万斤,用 16 只大船运走。
12 月上旬,大队日寇与伪军分别从大皎、陆埠、奉化、下官、梁弄五路向四明山进犯。8 日(农历十一月十二日)清晨,日寇和伪军的一部闯入夏家岭山村。村民事先已躲至山岙之中。日寇刚进山村,便大肆翻箱倒柜,将细软财物搜刮一空。而后放火烧村。瞬间,浓烟滚滚升腾,留在村里的几位老弱山民目睹此景,冒险冒火抢救,然而抢救出来的每一样物件,仍被日寇强行夺去,投入熊熊烈火之中。全村 124 户、474 间房屋化为瓦砾,90 多头猪被烧死。在这火烧山村之际,村民夏绍钧之妻即将临盆,无奈只得在山坡田塍边的草堆里分娩,用碎碗片割断脐带,以冷田水清洗婴孩。就在火烧夏家岭的同一天,华山王家庄的 59 户,以及大岚蜻蜓岗的 18 户 53 间房屋也被烧毁。
12 月 9 日,丁家畈、徐家横的 177 户遭焚。
12 月 10 日,鹿亭上庄村的十余户被烧。晓岭的大湾村、北石村亦未能幸免。高岩村的 33 户被殃及,其中楼房 22 间、平屋 81 间被烧毁,仅余 3 间小屋。一名褚姓农民因来不及躲避,被烧成焦炭。
12 月 15 日(农历十一月十五日),日寇再度扑向茭湖南黄村。彼时,浙东游击纵队司令部教导大队和后勤部驻扎于南黄村。获悉情报后,教导大队即刻掩护后勤部和村民前往山岙躲避,并分兵埋伏在牛头岗对日寇予以阻击,击毙了两名日寇小军曹。日寇遭教导大队伏击后,恼羞成怒,冲进南黄山村,四处抢掠,杀猪宰羊,捉鸡捉鸭,还强奸了 4 名年老体弱未能离村的妇女。其中一位 60 多岁的老大妈竟被轮奸 9 次。抢掠完毕,便放火烧村,整个山村沦为一片火海。不足三个钟头,全村 237 户,有 224 户被烧,512 间房屋和 20 余亩毛竹被烧毁,一位老人和一个女婴不幸丧生。
1944年
1 月 26 日(农历正月初二),日寇将高桥村的两名农民押解至高桥庙内,其中一人遭砍十多刀,另一人被刺刀刺死。
8 月 26 日(农历七月初八),驻扎于五夫的 30 余名日寇,在汉奸陈忠学的引领下,途经五车堰休憩。一番吃喝之后又向上塘行进。其间,一名日寇情报兵在饭馆酒足饭饱后走失,日寇领队疑心其在五车堰遭遇不测,当即全队折返五车堰要人,然无果,遂于四周纵火焚街,并阻止居民扑救,施救者即遭杀戮。待烧了许久,失踪的日寇情报兵竟突然现身于街道,这才停止放火,整队撤离。此次共烧毁店房 130 余间,焚毁财物不计其数。
丈亭下齐塔村的父子二人,于车夜水时,被日寇以刺刀刺死,尸首被扔进地洞之中。
三七市有一妇女被日寇奸污致伤,举步维艰。汇头有几名妇女被日寇于露天奸污。
在大岚蜻蜓岗,日寇欲强奸一名刚生产的妇女,其婆婆出面阻拦,被日寇当头一刺刀,刺至昏厥在地。
晓岭大岩里的两名山民,被日寇活埋于岩头村。大岚徐家横潘家 17 岁的独子,被日寇击毙于屋后南瓜地里。
以上仅是经调查所得的记录,尚有诸多未及调查以及或因被害者已逝而他人不知的材料遗漏在外,有待补记。统观日寇在姚的种种行径,在历史上留下了耻辱的一页,我们切不可忘记这惨痛的教训。
(诸焕灿依据 1966 年余姚、慈溪两县县志办公室所搜集的资料予以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