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字小诗竟有如此大来头!鲜为人知太可惜,当推为咏史诗典型

文化   2024-10-15 21:01   四川  

金陵(今江苏南京)从三国时期吴国起,先后成了六朝国都,经历数次政权交替,看惯历史风云,因此它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历代诗人们咏史的重要题材。或许大家随时都能脱口而出几个名句吧?比如: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总之,关于金陵的咏史诗,那是不胜枚举。但这里,还想为大家分享另一首不太为人熟知的,这就是唐代诗人司空曙的《金陵怀古》。相对而言,此诗似乎全无名气且诗体短小不够看,但实则含蕴极其深厚,绝不失为一首咏史佳作,值得细味。


司空曙《金陵怀古》


辇路江枫暗,宫庭野草春。


伤心庾开府,老作北朝臣。


这首诗最大的特点就是选材典型,用事精工,虚实结合,耐人寻味。



“辇路江枫暗,宫庭野草春”


一开头,诗人选择了“江枫”、“野草”两种意象入诗。这原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物,可它们所在的地方,却比较特殊。临水的枫树是在“辇路”上,野草也并非随便哪里的野草,而是“宫庭”里的野草。“辇路”,即帝王车架所经行之路,“宫庭”更是帝王日常居所。


按理说,帝王所居与所到之处,毋庸置疑该是金碧辉煌无比奢华的,可如今呢,映入诗人眼帘的,却是枫树暗淡无光,显得幽暗阴森;野草密布,到处蓬勃滋生蔓延,要将整个宫庭都占领了似的……两个特定地点的两种景物,一“暗”一“春”,短短十字,就把古都金陵现今的衰败荒凉刻画得鲜明而具体,启发读者将它的现状与历史作比较,其盛衰兴亡之感自然寄寓其间,再无须任何赘笔说明。



“伤心庾开府,老作北朝臣。”


后半部分,笔锋一转,运实入虚,择用典故抒发情怀。


“庾开府”,即南北朝时期著名诗人庾信,因为他曾官开府仪同三司,故称庾开府。说到庾信这个人,恐怕无人不晓,这里只简单说说。


庾信是南朝梁人,早年他在金陵做官,与他父亲庾肩吾一起,深受梁武帝的赏识,所谓“父子东宫,出入禁闼,恩礼莫与比隆”。


正因为此,司空曙才会由眼前的“辇路、宫庭”,自然而然联想到当时风光无限的庾信,在庾信名前冠以“伤心”二字,其感慨就不言而喻。


那么庾信为什么伤心呢?诗人在末句点明了他伤心的直接原因,即“老作北朝臣”。


身为南朝梁人的庾信,在出使北朝西魏期间,眼睁睁地看着祖国为西魏所灭,而后又被强行留在魏都长安。


后来北周又灭了西魏,庾信则被迫出仕于北周,最终身死于隋朝隋文帝开皇元年(公元581年)。


不难想象,身处动乱时代的庾信,在家国罹难的情形下,更长期羁留北地不得返归南方的家乡,其心中的忧愁与悲哀该有多么巨大!


也因此,在庾信的诗文里,常饱含无法排遣的愁思,例如著名的《愁赋》、《哀江南赋》、《伤心赋》等等。其中他在《伤心赋》中自言:“既伤即事,追悼前亡,惟觉伤心……”由此可见,诗中的“伤心”一词,完全是以庾信自己的话冠他自己的名字,这样看来,那是不是再贴切自然不过呢?



读至此,我们不妨再回头想一想,诗人司空曙这是在单纯怀古吗?其实也不尽然。


司空曙经历过“安史之乱”,亲眼看到了大唐帝国从繁荣昌盛的顶峰跌落下来。他曾远离家乡,避难南方,平乱后也一时未能回到长安,思乡之情也甚切。


这段身世何尝不是当年滞留北朝的庾信遭遇的缩影呢?可见,司空曙此诗,既感伤历史兴亡变化,又寄寓了对唐朝衰微的感慨;既同情庾信当年的伤心,也感慨于自己的身世遭遇而伤心。可见此“伤心”二字,真是沉重之极,值得玩味。


综上可见,这首诗虽只寥寥二十字,包蕴却如此丰富,其感慨之深沉简直无以复加。诗人怀古,只是摆明历史事实,而不偏不倚,不加以主观论点,其意却全听由读者于言外领会。


况且,古与今,情与景,人与我,都浑然一体,这样的诗,无疑是咏史佳作,说它是怀古诗的示范典型也不为过,大家认为呢?

杜甫:这首诗笔力矫纵,寄意深远,非常人可及,堪称“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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