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还原生活的真相,在坚实与昂扬中积蓄着前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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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漂亮鼻子,还我妈生鼻,还我小翘鼻”
“跳完这一遍我就不跳了,飒飒~那那那,飒飒~那那那”
“蛋黄呢,蛋黄呢,蛋黄它在家里,我说了大家还是一直问,我不太懂,我不太懂。”
一会是对妈生鼻的呐喊,一会是咒语般的印度变装bgm,一会又是关于小狗蛋黄的高速freestyle......一位名叫“秦新宇”的网络博主,在近几个月来频繁出现在网友们的视线中。
(新宇和他的小狗“蛋黄”)
从医美事故的维权,到鬼畜的印度变装,再到回到农村掰玉米、干农活,秦新宇在“超绝活力”加持下,持续不断地为网友们输出了一系列的网络热梗。在他的影响下,许多网友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还我妈生XXX”宣言,也同时在变装和农活日常里获得了无厘头却又轻松真实的生活力量。
但这种搞笑并非是浑然天成,作为一个充满抓马元素的丰富个体,秦新宇的身上生动地呈现了人与生活之间的来回反转的博弈和碰撞。在时而搞笑,时而淳朴的日常呈现里,秦新宇与网友们一起,诉说出了属于普通个体的生活哲学与人生智慧。
他们一起脚踩坚实的土地,在与生活的纠缠中捍卫着属于自己的正义,维系着鲜活而珍贵的生命力。
在借与还之中
捍卫属于自己的生活正义
回顾新宇为大众所熟知的过程,少不了那一首独家定制的金曲——《还我妈生鼻》。在经历医美事故之后,新宇选择了一种全然不同的方式,以巨大的声量为自己呐喊着。
(网易云中以哭泣照片为封面的歌曲《还我妈生鼻》)
这首歌曲甚至在网易云音乐平台正式上架,收获了超一万的点赞和数千评论。在评论区里,人们将秦新宇的事迹形象地描述为:“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在一种抽象的话语表达里,新宇维权的方式从一开始就剑走偏锋,却又在偏离路线中回旋,从而最终践行了他最开始的维权目标。
事实上,这首歌曲的诞生和传唱,不仅刻画了客观的纠纷事实,还在荒诞之外,流露出了一种在无可奈何中挣扎的倔强。如果真的诉说有门,又何至于这样几经辗转,用一种歌唱的方式进行呐喊?
(直接在涉事美容机构门口要说法的新宇)
除此之外,很多网友也形成了自己的“妈生文学”。“妈生”一词的表述,原本呈现了事物与个体本身的天然连接。在失去固有之物时,人们以“还我妈生XX”的形式进行呼喊与争夺,传递着面对“失去”时的集体性无助和妥协。
在“还我妈生鼻”中,新宇愤恨地诉说着无良商家对原生鼻子的摧毁;在“还我妈生假期”中,临近开学的孩子们表达了对轻松假期的依恋与不舍;而“还我妈生头发”中,上学、上班群体则流露出了挽留不住一头乌发的愤懑与焦虑.....
(网友用“还我妈生XXX”表达自己焦躁的情绪)
“还我妈生XXX”似乎成为了一种宣泄呐喊的方式,在最原始的语义构建中,人们期待着失去的回归。但与此同时,还有一种期待,未曾经历过失去,也未曾享受过拥有。
这是怎样的一种期待呢?“还我北京户口,还我有钱父母,还我双一流,投胎机制我不会放过你的,把我变成穷鬼害我自卑十几年......”在对未曾拥有之物的追溯之中,人们完成了理想自我的建构,也实现了想象的诉诸。
(带有憧憬的“还我妈生”文学)
这样的“还”,并没有“借”的历史渊源,却赋予了人们一定的言语正义。由此,人们在反复地自我暗示与明示之中捍卫着属于自己的生活正义。
这种表达方式,意外地开辟了一条新的叙事道路。在这条路上,自由的荒诞冲破了隐秘的境地,进而让放肆的张扬剥离出了最真实的想法。
人们希望,金钱、学历、外表等一切客观物质都始于原生。而这其实投射出了一种高于现实的诉求和自我抚慰。在主观地将物的所属关系与自己绑定之中,人们完成了对“不富余”的想象填充,也短暂地弥合了现实与理想之间的沟壑。
在流动中建构
感受脚底下的真实与韧劲
而追溯“还我妈生鼻”的诞生渊源,我们还看到了新宇这一个体本身的复杂性与碰撞性。
他的身上,既有着和偏远农村一脉相承的朴实,也印刻着城市生活和消费主义对人的再塑造。一面是在大城市里经历窘迫处境的无措,一面又是在生活转折后对“改善”的懵懂与憧憬。可能这是属于新宇人生的AB面。
在富裕与穷困的对立空间里,原生性与再造性相互交织,给乡村与城市间的流动个体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新宇穿着西装发动拖拉机)
新宇就是这其中极具代表性的个体。不同形态的社会结构和生产方式,践行着不一样的塑造原则,它们在并不流畅的彼此过渡与交接中,给个体的身上留下了错乱的纹路。
生活中的许多案例也同样诠释着这一塑造逻辑。这其中,《变形记》中人为的情境倒置,让农村里的孩子在绚丽生活里浑浊了目光,让城市里的孩子在山野中无措着找不着方向;而人们在趋势中的自然流动,则又出现了无法回归土地,亦无法扎根异乡的现代性困境。
(网友对《变形记》这一节目的批判)
在身体自由流动的今天,我们的意识和精神是否同样能完成真实与想象、现实与理想之间的顺畅交流?或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答案,当然这是一种隐秘的自我反馈。
但新宇的出现,展现了意识与身体之间的联通与同频。作为可供观察的客体,他为很多人提供了新的参照。
这其中,新宇回到农村的日常生活,就赋予了观众们可触摸、可感知的真实感与落地感。长达几个小时的直播里,新宇一会在烈日下汗湿了T恤掰着玉米;一会又疯狂转动发条,发动起农村里的传统工具拖拉机;一会又在屋檐下喝着啤酒吃着包子顺带训练起小狗蛋黄......
(网友对新宇在干农活时的表现表示认可和惊讶)
如果没有直播的镜头建立起观看与被观看的主客体关系,那么新宇回到农村的日常就将完整嵌套进农村生产生活的体系之中。无论是否从网红内容生产的营销意图去深究,新宇在农活中的麻溜动作、脸上的灰尘与汗水、运动鞋上的泥泞始终都是真实的生活痕迹。
在今天的短视频平台里,我们能够看到很多趋向于农村下沉市场的内容创作。从最开始李子柒幽静闲适的田园生活,到东北雨姐家性别倒置下传递出的彪悍凶猛、再到小英一家构建的集体混乱,人们在最原始、最淳朴的农村场景之下,隐约感受到了一种人与环境、呈现与事实之间的矛盾关系。
(小英家瘦骨嶙峋的老牛)
在他们的呈现里,传统的乡土社会里,缺失了一份田野里的忙碌、朴实安静的氛围、对牛羊家畜的珍视。而与此同时,在流动性日益增强的今天,农村以及农村里的这部分群体,也吸纳了更多现代性的元素。而这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也正是这些农村内容里的空白。
其实,这一情境里的真实,已然扎根于这片土地,在依附于文化的沟通和流动之下,走向了更立体、更交织的新情境。新宇的呈现,恰巧实现了真实感的落地。
(“完美融入”农村老奶奶群体的新宇)
生活在城市里的他,追求美丽,因而选择了改变自己的面容。而手术失败的他,也直观地留下了技术、消费的身体痕迹。
生活乡村的他,则稳稳地踩在玉米地、韭菜地上,将城市灌输给他的“疯癫”与“聒噪”,卖力地挥洒在这一片原本寂静的土地里。
在用力的碰撞之中,人们也感受到了这一个体本身纯粹的鲜活和天然的生命力。
在相似的生命轨迹中
传递善意与真诚
许多网友表示:“看着新宇在地里干活,感觉自己都变得有劲儿了一点。”甚至有网友开始模仿新宇早起时的鸡叫打鸣声,开启自己亢奋的一天。而除此之外,新宇的视频里,还有许多生活中的角色,以及许多关于生活的感悟。
(新宇以“早起打鸣”开启自己的一天)
这里的角色,有网友们经常调侃的新朋友小狗“蛋黄”,也涵盖了朴实又顽固的农村母亲,更囊括了直播间和屏幕外的许多网友们。在呈现与观看的共在关系里,人们持续的停留,源自于相似的生命轨迹和重合的生命体验。
(网友们搞怪地抄写新宇的新作品《蛋黄赋》)
“我如此辛苦了,我还能保持高昂的斗志去赚钱,你却是总是如此消极,是非不分地打击我的自信,为什么不能夸夸我呢?为什么怎么做都不满意呢?”这是新宇面对母亲时的说的一句话。
从十几岁就开始打工赚钱,只为减轻家里的负担,无奈于父母顽固而刻板的“没苦硬吃”,即便竭力引导母亲要学会享受,但仍然感受到上一代人对于“松弛”这件事的抗拒。新宇与家庭的矛盾和碰撞,凝聚了很多年轻人与中式教育的对抗。
与此同时,成年后独立走入生活所经历的跌宕际遇、以及历经坎坷却仍保有善意的内心力量,也同样让网友们感受到了深刻的共鸣与认同感。在看见他者,认识自我的微妙过程里,人们感受到了散发于他人,却也来自于自己的力量。
(网友们从新宇的视频中收获能量)
生活里需要无厘头的搞笑,去消解一些繁重的意义与责任,生活里同样也期待真诚的善意,去填充缝补一次次困难磨砺后的伤痕。
人们各自独立行走在前进的路途中,不时将目光投射在他者身上,观望对比着属于每个人独一无二的生命轨迹。
在不同之中归纳演绎,人们体会着共有的经历和心境,并同时为自己和他人加油鼓劲。在这其中,大家一起凝聚出一份庞大的能量,共同给现有的生活做补给,从而更坚定地捍卫起自己的生活正义。
(文中图片均源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