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社会的核心是家庭,它构成每一个社区的基础。稳定的家庭造就了稳定的社会,也是基于血统、财产、财富、公民身份和自由之上的严格等级制度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公民最初被定义为任何15岁以上、属于拉丁人原始三个部落之一的男性,这些部落当时在政治和社会上支配着人民的生活。
古罗马是典型的男权社会,家族以年长男性为中心,女性的地位取决于其父亲或丈夫的社会地位。女性被期望照顾家庭,很少拥有真正的独立性。尽管阶层划分严格,但不同阶层之间仍存在大量互动。奴隶和一些自由民在像富商和贵族这样的上层阶级家中工作,可以得到许多生活保障。士兵也与他们的军官混在一起,军官的晋升也能带动自己。
罗马人出生后,并不会立马被家庭接纳,对于较为贫穷的家庭,他们会把女孩遗弃。那些来自富裕家族的奴隶每天会在街上找寻这样的弃婴,挑选那些被认为是强壮的婴儿带走,她们的人生将为奴开始。但也有极少的情况下,原生家庭富裕了,承认关系,就可以脱离奴籍成为罗马公民。
那些被家庭留下来的婴儿,儿子在出生9天,女儿则7天时被家族正式承认,公开举办宴会并取名。古罗马人名字的构成通常包含三个部分,Praenomen(个人名)、Nomen(家族名)与Cognomina(绰号)。首生儿子一般会取与父亲相同的名字,如Gaius Iulius Caesar(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与他的父亲并爷爷同名。
女儿只有个人名,根据父亲的姓名女性化。例如,Claudius(克劳狄乌斯)的阴性为Claudia(克劳迪娅)。如果育有多位女儿则会以数量词指代,如Claudia Maior(长女)、Claudia Minor(二女儿),Claudia Tertia(三女儿)、Claudia Quarta(四女儿)、Claudia Quinta (五女儿)以此类推。
古罗马人十分迷信,医疗落后,大约有一半的孩童活不到成年。在命名仪式结束后,就会给予一枚Bulla(护身符)一直佩戴到成年。对于富裕家庭,他们往往会为孩子配制至少一位奴隶或者奶妈,对于贫穷家庭,往往是家族中的女性,一般是奶奶来协助抚养。
一旦孩子度过了7岁这一阶段,便被视为告别婴儿时期。这时富裕的家族会为孩子准备紫色衣领的白色托加(作为孩子在社会上的标识)。指定一名有教育背景的奴隶或自由人,称Pedagogus(教师)一般为男性。教师一般来提供基础教育,包含解释罗马社会的运行方式;指导基本的交流、礼仪、举止、纪律等。教师往往会与主人的孩子建立深厚的情谊,在孩子成年后往往能脱离奴籍,成为家庭中的一份子。
等孩子稍大,富有的家庭会送孩子去私塾或聘请家庭教师,那些在雅典或亚历山大港毕业的学者最为抢手。对于教育部分,文科包含希腊语、拉丁语、雄辩与哲学,其中罗马人特别重视语法教学,一般以诗歌为载体。理科则包括数学与工程。
在课余时间,父亲负责男孩,妻子负责女儿。古罗马人尚武,父亲需要教导儿子游泳、摔跤、骑马、以及格斗等等;妻子则需要教导女儿羊毛纺织、花园打理,以及针线活。古罗马贩售的服饰一般都是十分昂贵,绝大部分的罗马男性服饰都是妻女制作。对于那些运营生意,或是在军中任职的家庭,父亲往往会带着儿子去参见会议与聚会,让他们在旁边观摩学习。
当孩子们到达15岁时,女孩往往就会嫁给指定的对象。古罗马婚姻制度是单一制,即一夫一妻制。古罗马人的婚姻极少有个人选择。贵族阶级的婚姻往往是为了结盟,巩固权力、财富和领土。富裕家庭的子女通常在青年时期结婚,而平民家庭的子女普遍需要大量劳动,则会晚一些结婚。
订婚仪式是一场正式的仪式,新郎会向新娘赠送一枚Annulus Pronubis(订婚戒)。戒指象征着契约,并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因为古罗马人认为,从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直接通往心脏。新娘的家庭会为她准备嫁妆,包括衣服、奴隶、家具、珠宝或土地;嫁妆会成为新郎的财产。这也是为什么穷人家庭普遍选择遗弃女婴的原因。
婚礼仪式通常包括献祭、祈福和宴会。具体形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变化。 富裕家庭的新娘会穿一件白色的Tunica Recta(长袖束腰长外衣),这也是她的婚纱,一双红色拖鞋。在婚礼当天,新娘会在腰上系一条由羊毛制成的Cingulum(腰带),腰带上打了一个“真爱结”。这个结只有新郎才能解开,象征着新娘的贞洁。
婚礼仪式通常在私下举行,随后会举行公开的宴会,庆祝新婚夫妇。宴会可能会持续数天。婚礼仪式通常在新娘家举行,随后会举行游行。游行队伍会在火炬的引导下前往新郎家。沿途,游行队伍会向围观的人群抛洒一些小礼物(通常是食物)。婚姻也象征着权力转移,婚姻将一个女人从父亲的控制转移到丈夫。
男孩在15岁后,就可以穿带成年人服饰,并且进行大量的军事训练,17岁时就可以加入军团服役。贵族家庭的男生就可以开展仕途,进入晋升之路。这一阶段他们会留着胡子,一直到自己20岁才刮去,象征着他们完全成年,可以承担家族责任,并迎娶与自己定亲的女生。成年并不能完全代表家庭,特别是经商的家庭往往会在男生25岁时,才允许介入交易谈判,以及金额商讨。
对于那些没有选择成家的罗马男子,他们基本上都会选择离开家族外出闯荡。拥有罗马公民权的他们可以自由前往任何一个行省,并得到官方一定程度的保护与偏袒。
青年的罗马男子也是许多行省小贵族招婿首选,大贵族早在罗马人征服行省的同时获得了公民权,这些小贵族没有足够的财力与人力,只能通过购买或者婚姻的方式取得公民权,以提升家族势力。
对于那些追寻知识与真理的年轻人,他们普遍会前往希腊与埃及,那边有全国最好的教育机构,传奇的哲学大师。未来学有所成之时就能回到罗马开办自己的私塾。
对那些家境贫寒的年轻男子,参军就是最好的选择。首先再也不需要担心一日三餐,除去个人军饷外,因战斗导致伤残可以得到补助金提前退伍,阵亡还有一笔客观的死亡补助金给家人;当服役满25年后可以得到一笔退休金与土地,这是有可能改变整个家庭的社会阶级。
共和国虽然战事不断,因着皇帝的勇敢智慧,外敌只剩下不知好歹的蛮族,与自视甚高的波斯人。大部分情况下,军团士兵大部分时间的任务是进行工程建设,如铺路架桥。大部分活到退休的军团士兵,他们往往会选择去行省的罗马殖民地,居住在那边的往往也是退伍老兵。对于一个新的居住地,他们没有了氏族义务与复杂的人际关系。如果在当兵时妥善保存自己的军饷,在购置大片农田与奴隶,就能直接改变阶级。
古罗马人的饮食以谷类、蔬菜、肉类、水果和葡萄酒为主要食物,同时也有各种小吃、甜点和饮料。在不同的社会阶层和地区,古罗马人的饮食习惯和食物选择会有所不同。
一般而言,古罗马人一日三餐的饮食主要包括以下几种:
Ientaculum(早餐):通常是简单的面包、麦粥、奶酪、水果等。
Prandium(午餐):食物不讲究花样,而是快速,通常在中午12点左右进餐。
Cena(晚餐):是一天中备受重视的一餐,通常在下午4点时进餐。富人家庭晚餐通常包括多道菜,如开胃菜、汤、主菜、配菜、甜点等,同时也会饮用各种饮料,如葡萄酒、蜂蜜酒等。
在大城市生活的平穷罗马人,居住地往往没有厨房,所以他们很依赖便宜且能提供高热量的Thermopolia(便捷餐馆);晚上则会去烘培店买面包。
最常见的蔬菜包括生菜、鹰嘴豆、扁豆、卷心菜和韭葱。豆类作为优质蛋白质的来源,它们经常被混合到面包中。富人还能够负担得起芦笋、蘑菇和菜蓟,这在现代意大利烹饪中变得非常常见。谈到水果,古罗马人主要食用苹果、梨、李子、栗子、无花果和葡萄。最受欢迎的是从亚美尼亚引进的榅桲,特别是用它制作的果酱。来自中国的柑橘类水果直到公元4世纪才传入。水果和蔬菜也可以用盐、醋、葡萄酒与蜂蜜腌制保存,同样是为了在非季节性的消费中保存它们。
罗马人和现代人一样普遍食用的猪肉、牛肉和羊肉,罗马帝国各地还有大量山羊肉供应;却被认为是最廉价低下的肉类,只有下层阶级才食用。牛肉自王政时代就开始食用。在共和国时期,普通罗马人将牛视为劳动工具,用于耕作和奶制品生产,不是作为食物,只有在重大场合才食用牛肉。常见的是向神献祭一头牛时,余下的肉会为他的家人和朋友提供一顿宴席;心、肝、肺等内脏(统称Exta)是祭司的份额。直到帝国末期,食用牛肉的使用仍然是奢侈的象征。猪肉则在富人和穷人中广泛食用,传世的猪肉菜谱就有几十份,被认为是所有家养肉类中最上等的;几乎有所大型罗马城镇的外围都有养猪场。
古典时代的调味料并不多,那时并没有掌握酱油与其它增鲜剂的制作方式,主要是蜂蜜、醋与香料为主。唯一的液体调味料是Garum(鱼露),一种全国流行的调味品,沿海地区基本都有大小不一的加工作坊。制作方式也极其简单,基本原料就是盐与海鱼(1:8的比例),海鱼切块后放入瓦器充分搅拌均匀,不要盖上。在通风且阳光充足的地方下放置2到3个月,之后可以取走瓦器中部分的液体,经过过滤后得到鱼露。之后继续搅拌瓦器内的原料,以反复利用。
就像现代调味料也分等级与品质,来自迦太基的鱼露(Garum Sociorum)是全帝国最顶级。所选用的是,大西洋新鲜捕捞的大西洋鲭鱼,以及精纯海盐,2罗马升(相当于现代8升)需要250枚第纳里银币,相当于一名普通军团士兵一年的薪水;是罗马人逢年过节送礼佳品。因着浓郁的臭味,在西部帝国崩溃后,西欧民族渐渐放弃使用鱼露。
Sal(盐):盐是罗马人最重要的调味料之一,甚至可以充当货币,被广泛用于肉类、蔬菜和其他食物的调味。古罗马从很早就掌握了提炼盐的技术,通过三种不同的方式获得,地下盐矿,含盐的泉水,海盐场提取盐。
Acetum(醋):通常由发酵的葡萄汁或苹果酒制成。在古罗马时期,醋被广泛用于调味腌制的食物,还可以用于制作饮料。
Mel(蜂蜜):蜂蜜是古罗马最常用的甜味料之一,可以用来代替糖或者蜜糖。它不仅可以用于烹饪,还可以用于制作甜点和饮料等。
Omphacium(橄榄油):地中海地区广泛种植,可以追溯到公元前7世纪。不仅被用于饮食和个人卫生,还被用作油灯的燃料。
Vinum(葡萄酒),古罗马时期的葡萄酒是一种非常普遍的饮料,也被广泛用于宗教仪式和社交活动。人们经常在晚宴上饮用葡萄酒,并相信它具有许多健康和医疗用途。从普通民众到贵族阶层都喜欢品尝。葡萄酒也是古罗马主要的出口产品之一。
共和国时期,希腊产的葡萄酒是地中海最佳。进入帝国时期,罗马人的酿造技术提升,最好的葡萄酒是产自坎帕尼亚地区高酒精含量的白葡萄酒Falernum,现在意大利也有销售。葡萄酒的酿造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各种葡萄品种被用于酿造不同口味和质量的葡萄酒。古罗马人还经常将其与各种香料、水果和草药混合,以增添其风味。 例如古罗马社会流行百年的Conditum Paradoxum(香料酒),在葡萄酒中添加,蜂蜜、黑胡椒、洋乳香、藏红花、香叶、枣子熬煮几日得到。
古罗马人餐桌上最为常见的蔬菜就是Brassica oleracea(卷心菜),被誉为蔬菜之王,具体就有几十个品种。希腊人认为卷心菜有助于增加母乳,古罗马人认为卷心菜可以治疗消化疾病、器官疼痛、排毒。从危机中拯救帝国的戴克里先皇帝退休后的最大爱好就是种植卷心菜,对于那些让他回去重新执掌帝位,也被他以喜爱种卷心菜为理由给拒绝(Utinam Salonae possetis visere olera nostris manibus instituta, profecto numquam istud temptandum iudicaretis)。
从现存古罗马菜谱中就有一道卷心菜烹饪方式。
配料:卷心菜1kg,鱼露3勺,橄榄油3勺,小茴香1小勺,半杯葡萄酒,香菜种一小把,黑胡椒一小把,韭葱一小把,香菜一小把。
烹饪步骤:
清洗卷心菜。
将卷心菜放入锅中煮软,捞出放入碗中。
将鱼露、橄榄油、小茴香、半杯葡萄酒放入锅中小火熬煮,几分钟即可。
倒入酱汁搅拌均匀。
放入香菜种、黑胡椒、韭葱与香菜,搅拌即可食用。
农业
农业是古罗马社会的支柱,大多数人口都从事农业生产活动,农民的劳动为城市提供了不可或缺的食物和其他农产品,维持了整个社会的基本生存和持续发展。农业的稳定直接关系到社会的安定、战略的可持续性以及经济的繁荣。在古罗马的经济体系中,农业占据主导地位,农产品的种植和销售成为经济的支柱。谷物、葡萄、橄榄等农产品不仅是贸易的主要商品,还为军队和城市提供了充足的食物供应。政府通过对土地征税来获取财政收入,使农业成为税收的主要来源。这些税收被用于军费、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其他公共事业。
共和国晚期著名政治家老加图所著的《农业志(De Agri Cultura)》是一部关于农业的著作,是西方第一部系统的农业著作。该书成书于公元前160年左右,是老加图在退休后回到故乡阿提库姆时所著。内容涵盖了农业的各个方面,包括土地的选择与准备、种植、收获、畜牧、园艺、林业、渔业等。老加图在书中详细介绍了当时罗马农业的最新技术,并结合自己的经验和见解,提出了许多实用的建议。也是老加图唯一传世的著作。
第一章39节
当天气不好,无法进行其他工作时,清理粪肥用于堆肥;彻底清理牛舍、羊圈、农场和农舍;用铅修理酒罐,或用完全干燥的橡木环绕它们。如果你仔细修理或者紧密箍紧,用腻子封住裂缝并进行充分涂覆,你可以让任何罐子都成为酒罐。
制作酒罐的水泥方法如下:取一磅蜡,一磅松香,和三分之二磅硫磺,混合在一个新的容器中。添加足够的石膏粉使其达到灰泥的浓稠度,并用其修复罐子。为了使修复后颜色均匀,混合两份生石灰和一份石灰,制成小块烘烤后研磨成粉末,涂抹在罐子上。
在雨天里尽量找室内工作。清理而不是闲着。记住,即使工作停顿,开支仍然继续。
谷物是罗马社会中最至关重要的主食,供应不稳定很容易导致社会动荡。其中主要栽培Triticum(小麦)和Hordeum(大麦),尽管小麦更受青睐,因为它可以用来制作面包,而大麦通常以粥的形式食用。然而,由于小麦对水分的需求较高,干旱地区基本种植大麦。
进入帝国初期,来自西班牙地区的Moderatus Columella(莫得拉图斯·科鲁迈拉)在结束东方的军旅生涯后,花费时间写出了另一本农业著作《论农业(De Re Rustica)》。
节选第四章
修剪葡萄树有两个季节,但正如马戈所说,最好的时间是在春季,芽尚未萌发之前,因为葡萄此时树液丰富,易于平滑均匀地剪切,不会抗拒刀刃。塞尔苏斯和阿提库斯也遵循这种方法。我们认为,除非葡萄树非常弱,否则不应该通过紧密修剪来抑制它们的生长,至少不应该在春季进行修剪。但是,在第一年种植时,每个月在树叶生长的期间,应该通过频繁修剪来帮助它们,这样它们才能获一根坚硬的枝干。当它们长出这根枝干后,我们认为应该在秋天或春季(如果更方便的话)进行进一步的修剪,并去除叶剪在顶部留下的次生枝。这样它们就可以放在框架上了。因为没有疤痕的平滑直立葡萄藤,才是第一年就能用一根枝条超过框架的。然而,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也很少有农民能够做到。因此,上述作者认为最好剪掉葡萄树的第一批枝条。
春季修剪并不是所有地区都更可取的:因为在寒冷的气候条件下,无疑应该选择那个修剪时间;但在阳光充足、冬天温和的地区,最佳和最自然的修剪时间是秋天,在这个季节,根据某种神圣和永恒的规律,植物都会落叶落果。
公元前37年左右,沃罗写下了有关鱼类养殖的最早记载。但将近一个世纪后,科鲁迈拉才提供了最详细的描述。正是从公元前1世纪到公元1世纪末这一时期,私人鱼塘受到了最大的欢迎。这种炫富的方式在共和国后期很常见,但被奥古斯都所限制。后来的皇帝们不再顾及,也开始将许多鱼塘都建于自己的别墅旁,或位于海滨的海湾和入口处,或位于泻湖中。
这些鱼塘通常相当精致,有专人饲养维护。鱼塘的建设通常由石头或木头制成,并用网或栅栏围起来。它们的大小各不相同,从几百平方米到几千平方米不等。鱼塘通常会种植水草,以提供食物和庇护。鱼塘中的鱼种类繁多,包括鲭鱼、鳗鱼、鲈鱼、乌头以及贝类等。在古罗马的许多宴会上,都会供应来自鱼塘的鱼。鱼塘的建设和维护是一项昂贵的工程。因此,鱼塘通常是富裕家庭和贵族的专属。
尽管古罗马拥有大量奴隶,捕鱼业与农业存在明显差异。在农业中,土地可以被兼并和交易,但在捕鱼业中,海洋并不存在买卖和交割。各个产鱼地区都被捕鱼行会所垄断,这些行会拥有自己的船只和渔具,并雇佣其他渔民为他们工作。这些捕鱼行会对定居点附近的海域拥有强烈的领地意识,严禁外地渔民进入。同时,设有自己的财务官和会长,并定期进行选举。在进行大规模的渔业作业,例如金枪鱼捕捞时,需要团队协作,整个定居点的居民都可能参与这种集体捕鱼活动。
工程机械
工程机械地出现是为了缓解劳动压力,这对古罗马政府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共和国晚期时,全国依旧是农业占据主导地位,然而生产力水平低下,大量奴隶参与田间劳动。由于奴隶数量不断增加劳动力充裕,古罗马在扩张时期的农具,如犁、镰刀、耙、锄头和铁锹,都非常简陋。在进入帝国时代后,扩张停止,各地统治趋于稳定,奴隶数量也在不断减少。为了加强农业生产效率,罗马人从中亚与埃及引进了大量的器械,并不断改良。
一种被称为Trapetum的古罗马石榨橄榄器,出土于庞贝。这个装置由一个大石碗(Mortarium)组成,橄榄被倒入其中,然后在两个凹状的石头下被压碎,这两个石头连接在一个固定在铁枢轴(Columella)上的中央横梁(Cupa)上。然后,这个装置被插入一个安装在碗中的中央柱(Miliarium)上,这使得石头可以在其中转动。
罗马人在公元一世纪在压榨技术上取得进步。将压力机与一根螺栓结合在了一起,这根螺栓可以拧进压梁上的内螺纹中。在螺栓的下端置有重物,通过旋转螺栓,重物会被抬起,这样一来,不需要更多的人工劳动就能使压力持续不断地施加到压梁上。这种类型的螺旋压力机在实践中被证实有着极佳的性能,以至于直至19世纪初,它仍毫无改动地应用于各葡萄产区中。下图是重建的罗马酒榨,据推测建于公元3世纪中期,位于德国Brauneberger(布劳恩贝格)市的葡萄园。这是莫泽尔河谷发现的保存最完好的古罗马酒榨,也是阿尔卑斯山以北经过修复的最古老酒榨。
水力锯木机也是罗马人的另一项重要发明,它由水车提供动力的往复式锯组成,是已知最早使用曲柄与连杆机构的机器。已知最早的锯木机是三世纪晚期,在土耳其现代帕穆卡莱附近的Hierapolis(赫拉波利斯)古城。在一位古罗马人Ammianos(阿米安努斯)的石棺浮雕上清晰地展示了它的工作原理。水车连接到一个或多个由曲柄激活的连接杆,它可以很快速切割大量的木材或石头,提高了生产效率。
玻璃器具是地中海世界的重要发明。在希腊时代,受限于技术,一般使用模具浇铸玻璃,并通过连接预制的白色、棕色、蓝色、红色和绿色组件来创造装饰效果。早期的玻璃通常是不透明的,由于杂质的存在,在烧制过程中产生了大量微小的气泡,通常呈淡绿色或黄色。
公元前1世纪技术取得飞跃,吹制熔融玻璃的技术使得较大的容器,特别是瓶子,得以制造出来。大约在同一时期,通过添加剂制造无色透明的玻璃也获得了成功。关于这种新生产方法的确切发明地点和时间难以考证,但最早的吹制玻璃的例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世纪的叙利亚和巴勒斯坦地区。这也是拉丁语中玻璃一词“Vitrum”首次出现的时期。
借助这两项发明,玻璃加工业获得了全新的可能性,玻璃工匠可以仅凭他的呼吸,就可以将玻璃塑造成过去难以完成的形状。玻璃质量更好,制作过程变得更快、更便宜,玻璃制品变得更加普遍,成为日常用品。短短几十年间,在罗马帝国中就出现了许多玻璃制造作坊。100多年后,小型玻璃器皿只需一枚铜币即可购买。
古罗马人对建筑技术的最重要贡献之一是混凝土的发明。混凝土使得像万神殿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建筑物成为可能,并对桥梁和港口的建设产生了影响。罗马混凝土,称Opus caementicium,在公元前三世纪末被发明出来,建筑师们在由砖块或岩石片、石灰或石膏和水混合而成的灰浆中添加一种叫做珊瑚岩的火山灰。珊瑚岩含有二氧化硅和氧化铝,产生了一种化学反应,极大地增强了灰浆的黏性。
罗马经历了一个被称为“混凝土革命”的时期,见证了混凝土构成方面的快速进步。例如,罗马建筑师发现将碎陶罐添加到灰浆中可以创造出一种强大的泥水混合物,可用作蓄水池或其他暴露在天气中的建筑物的防水材料。罗马人在公元前一世纪中期还掌握了水下混凝土的制作技术,这使得建造像凯撒利亚这样的港口成为可能。水下混凝土是通过将石灰与火山灰混合,然后将混合物放入装有凝灰岩的小木箱中来实现。混合物然后通过海水,触发混凝土的硬化化学反应。
古罗马编年史 上(第一版)完成
感谢各位读者们的支持
Much Appreciated
笔者编写这部古罗马编年史的初衷只是喜欢古罗马历史;同时也发现中文古罗马历史书籍没有一套完整且涉及各个方面的系列编年史,市面上绝大部分书籍基本是翻译海外作品为主,人名、地名等译名也不统一,大部分是关于古罗马的精英政治家或战争史。
用盐野七生女士的一段话,罗马人,智力不如希腊人,体力不如高卢人,技术不如伊特鲁里亚人,经济不如迦太基人,但为何却能逐个击败对手,建立并维持庞大的国家。尽管这个国家早已不复存在,但对现代西方社会的影响一直没有消退。
本着匠人精神,通过使用学术文献系统库,整理与翻译大量学术权威资料,并结合自己的理解,创作这一系列,希望能填补上这一缺憾。
古罗马编年史 下(第一版),将从罗马帝国东西分裂的公元395年,一直写到公元1494年,包含周边民族的兴衰,宗教,货币,文化,饮食,军事等。
读历史就是读人心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