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劲波的梦想和58同城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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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9 14:34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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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劲波一直在试图转型，但58同城骗子的形象已经在消费者心里打上了烙印，像杨幂那句“这是一个神奇的网站”一样根深蒂固。最近，姚劲波干了两件“大事”。一是设立北京神骐奋斗企业管理发展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基金出资额约144.5亿元；二是设立北京神骐前行企业管理发展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基金出资额约14.5亿元。管理这两支基金的是58同城旗下CVC神骐资本。这家成立于2018年的机构，脱胎于58同城产业基金。据CVSoure投中数据不完全统计，58同城和CVC神骐资本在近10年的时间里，共出手了约150次。在2023年之前，两个投资主体主要投资消费互联网领域，包括信息服务、家政服务、人才招聘等领域。近期，两者的投资正在新能源、先进制造等方向延伸，这反应了58同城向产业互联网的转型。上次听到58同城的消息是去年7月，姚劲波给全体员工写了一封内部信，其中要求不好的业务要收缩，该关停并转要关停并转；如果年内不能实现盈利的业务，百分之百砍掉……如果不是姚劲波这封内部信，恐怕很多人已经不会再关注到58同城，更不会记得它曾是分类信息行业的老大。去年5月，58同城被爆出大规模裁员；2021年2月，58同城还因“柬埔寨血奴案”频登热搜，处于风口浪尖。从求职招聘、租房买房，到票务订购、二手物品交易，每一个都是巨无霸市场，却硬是被58同城做成一潭死水。招聘的埋怨，求职的埋怨，租房的埋怨，中介的埋怨，买家埋怨，卖家也埋怨，58同城成了众矢之的。![]()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1999年，姚劲波从青岛海洋大学化学专业毕业，随后创办易域网，专门做域名买卖，后来易域网被万网收购，姚劲波成为万网高管。
但不满足于此的他，很快辞职再次创业。2005年，58同城横空出世。A轮融资，就拿到赛富投资基金500万美金的投资，此后B轮、C轮赛富分别投资4000万美金和1500万美金。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广告，58同城火了，“这是一个神奇的网站”的广告词几乎家喻户晓。看起来姚劲波运气不错，因为并不是每一位创业者，都能一举成名，节节攀升。实际上，姚劲波创建58的灵感其实很简单。2019年，姚劲波在受邀参加安徽卫视大型经济人物访谈节目《品格》时透露，他通过研究美国网站排名榜。发现了国内互联网的“空白”。姚劲波直言：“美国排名前200位的网站，从第一个开始数，数到第七位，发现一家做分类信息的公司。这家公司在美国非常受欢迎，为什么中国还没有？于是我选择做中国的同类公司，一做就做了14年。”
14年间，斗转星移，国内外两家同类型的公司走上截然相反的道路。姚劲波2005年创立58同城，2013年完成58同城纽交所上市，更在2015年对公司最大的竞对赶集网实现收购。之后，58同城接连收购安居客、中华英才网和驾校一点通等公司，将业务线从分类信息，拓展到房地产、招聘、家政、汽车等多个领域。此后，58同城对外投资不下20次，涉及的领域更是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与之不同的是，当年姚劲波当年在采访里提到的美国公司——Craigslist.org，是一家美国最大的分类信息网站。这家公司在1995年创办，直到2023年，不仅业务没有扩张，就连页面UI设计上也几乎毫无改变，凭借最初的业务模式，仍然年收入上亿美元，被媒体称为“奇葩网站”。显然，58同城的改变是一个“屠龙者变成恶龙”的故事。姚劲波创立58同城的初衷是因为被北京的租房黑中介骗了。他曾公开说：“北太平庄边上，有一个房屋中介，我给他交了1200块中介费，他带我看了一次房子后就再也不找我了。我让他退钱，结果他拿到收据就当着我面撕了。”这次经历促使姚劲波创立了58同城的前身，一个租房信息汇总网站。58同城2013年纽交所上市时，开盘股价即涨，姚劲波的身价直逼5亿美元。当时他满怀雄心壮志地表示，“58同城的股价越高，我的责任就越大！”58同城一开始的信念，就是致力于成为一个人人都信任的专业信息网站。然而，现在的58同城却被称为“骗子网站”，与初衷早已背道而驰。![]()
58同城的原罪从58同城的发展历程来看，其转折点可能发生在2015年，也就是大规模并购扩张的那一年。2015年，58同城收购了最大的竞争对手赶集网，并完成收购安居客、中华英才网、驾校一点通，还投资土巴兔装修网，将业务线从分类信息拓展到房地产、招聘、家政、汽车等多个领域。58同城似乎尝到了收购的快乐，从此开启“买买买，投投投”模式，对外投资不下20次，包括我爱我家、爱泊车、优信、58魔方、好租网、呱呱洗车、宝驾租车、e代驾等平台，涉及的领域更是五花八门。不可否认，内部管理问题是58同城陨落的一大主因，但同时在商业模式、市场竞争上的乏力也助推其一步步走向衰落。2018年6月，澎湃、央视等媒体曾报道，从中国裁判文书网搜索到近年60起通过58同城、赶集网发布虚假招聘信息的诈骗案例中，248名被告人通过发布虚假招聘信息诈骗，超过5500名被害人受骗，诈骗金额近亿元，甚至有人落入卖淫窝点、诈骗集团。微博、知乎等平台关于“58骗子平台”的控诉已有很多。目前，58同城在黑猫投诉平台上的投诉量也已达21576起。58同城的愿景是打造一个“人人信赖的生活服务平台”，但现在很难实现了，甚至渐行渐远。至少从其目前的营收模式上来看，是很难实现的。58同城从成立开始，就以提供生活分类信息为主，其实就是做流量的生意，依靠流量赚取会员费和广告收入等。58同城的营收主要由会员费、网络营销服务、电子商务服务和其他收入构成，在2019年，前两项收入之和占总营收的93.9％，是业务中的绝对主力。其中，会员费是58同城最主要的收入来源。58同城最后一份财报显示，2020年第一季度，58同城营收25.603亿元，平均付费商户数约270万，仅仅会员服务就贡献了8.156亿元的营收额。作为一家靠赚取会员费和广告费生存的平台，流量对其显得格外重要。而面对虚假信息泛滥，提高信息审核门槛就意味着会降低平台上的信息量和丰富程度。对于平台上的乱象，58同城曾经也出台过措施想要整治，如2012年推出的“消费者保障计划”，该计划显示，卖家签署了58同城消费者保障协议，承诺为消费者提供交易保障服务。买家选择带有58同城消费者保障计划标记的信息交易，即可享受该信息相应的保障服务。如果卖家未履行承诺，买家可以根据该服务的细则规定向58同城发起维权投诉，以保障买家权益。对于这个计划，姚劲波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不管多难，不管多少资金，我们都会做这件事。这是58同城成为一家伟大公司的必经之路。”时至今日，58同城这个平台似乎还是“老样子”。另外，58同城还针对业务板块出台过其他措施，如“58同城求职者保障计划”“58服务保障计划”“58同城放心购保障计划”等。不过，这些措施却变味了。例如“58同城求职者保障计划”，与其说是“求职者保障计划”，不如说是“产品售卖计划”，未来网记者查阅58同城“求职者保障计划服务协议”发现，该计划并没有要求58同城上的所有商家加入，而采取的是自愿方式。
这样一来，一些不法商家就可以不加入该计划发布虚假信息，就算加入了该计划，如果选择信用账户加入，一年才200元的费用，而选择现金账户加入，费用最低可选择3000元档，并且在不违背协议的情况下期满30天可以申请解冻退出。可想而知，这较低的违规成本，对虚假信息发布者很难形成限制作用。对于营收和流量的矛盾关系，58同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也尝试过寻找新的盈利方式，如尝试团购模式，但最后因失利而放弃。![]()
谁在使用58同城？
尽管58同城屡屡爆出负面信息，但58同城自身的价值并不低。按照2020年6月58同城的私有化协议，买方投资财团给58同城的总交易估值约为87亿美元（约合617亿元人民币）。而且，一直到它私有化前的最后一份年报，58同城仍然是盈利的。虽然58同城自己已经撤回上市，但它旗下的三家公司安居客、天鹅到家和快狗打车都在寻求IPO，2022年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58同城旗下的同城货运业务快狗打车通过了港交所聆讯，即将登陆资本市场。一个答案可能是，维修、保洁的工人和用户。这个市场的状况也恰恰迎合了58同城目前的现状，即“一单一价，泥沙俱下”。不少用户有过这样的切肤之痛：自家水管漏水、马桶堵塞、电路故障，在58同城上找来一位维修工人，原本标价百十元的维修费用，工人到场后便以各种理由要求加工加料，最终收费达到数千元。或者，在58同城上约来一位保洁员，在约定的2小时服务期内，保洁员往往不会迅速把所有的清洁工作全部做完，多数情况下，只留下扫了一半的房间便宣告服务时间已到，如果要彻底打扫干净，只能用户自己再额外付费。但目前确实还没有一个信息平台，能够超越58同城，解决这方面的困境。原因是，当前市场上，除了极个别家居、家电企业拥有直营的装修、维修、保洁部门外，多数从事类似工作的打工者属于外包或个体从业状态，流动性极强，很多人可能身兼多个公司的维修、保洁工作，也有可能今天还在A公司工作，明天就会因为待遇问题跳槽到了B公司。这与前文招聘骗局中的工作岗位和工作性质极为类似，招聘岗位基本属于技术门槛不高，流动性极强的流水线工种，岗位要求越低，在58同城上可能越“吃香”。对于类似的岗位，从安居客、天鹅到家和快狗打车的上市可以看出，58同城试图在做的是，通过每一笔业务，对参与双方进行约束。诸如房屋中介、家政和同城货运业务，58同城可以通过规范的合约，约束用户和服务提供者。这种做法能够解决一部分信息不对称带来的困扰，但对于类似流水线工种的招聘来说，一方面海量的信息鱼龙混杂，不可避免混入不实信息。另一方面，对个体来说，一张身份证、一份报名表可能就绑定了一个人几年的命运，造成的负面效应一旦被放大，仍然是整个平台的心腹大患。就招聘市场而言，当猎聘、Boss直聘分别以高端人才和社交式招聘切入市场之后，留给58同城的是广大的蓝领和流水线岗位，这既是58同城目前可能最具竞争力的一部分业务，也是规范起来最难的一部分。甚至，就连招用工双方也都还没明白，究竟怎么做，才是真正的规范。话又说回来，如果能把这个问题弄明白，58同城可能也就真的是一个“神奇的网站”了。房产|楼市|企业|人物|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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