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共赏 | 彭程：《规则、机制与伦理：元宇宙背景下未来游戏设计的变革图景》

文摘文化 2024-11-27 01:17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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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第6卷第3期】

规则、机制与伦理：元宇宙背景下未来游戏设计的变革图景

彭程，冯鸣阳*

东华大学，上海 200051

摘要：游戏是通往“拟象乌托邦”的体验入口，与“后人类社会”的展望发生了深度交集。为了测绘元宇宙背景下未来游戏的生态构成及设计演变，溯源当下“类元宇宙”数字游戏。通过案例分析法、比较分析法剖析未来元宇宙时代背景下数字游戏本质特征与设计原则，游戏生态与运行机制的创生规律，以及在游戏伦理上可能带来的风险隐忧，可以预见未来元宇宙游戏设计将在技术、时空、叙事、体验、交易、组织、运行、社会交融层面进行升维重构。面对开放扁平式的游戏生态关系网，人类宜审慎看待媒介演替可能冲击的既有社会规则和伦理底线，提前进行理性的风险规避。

关键词：元宇宙；游戏设计；游戏创新；游戏生态；游戏伦理

Rules, Mechanics and Ethics: A Transformative Picture of Future Game Design in the Context of the Metaverse

PENG Cheng, FENG Mingyang*

Donghua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51, China

Abstract: As the most direct experience portal of the "metaverse", games are deeply intertwined with the vision of "post- human society". The work aims to trace back to the current "metaverse-like" digital games, so as to map the ecological composition and design evolution of future game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metaverse. Through case analysis and comparative analysis, the essential characteristics and design principles of digital games, the creation law of game ecology and operation mechanism, and the possible hidden risks in game ethic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future metaverse era are analyzed. It can be predicted that the future metaverse game design will be upgraded and reconstructed in terms of technology, time and space, narrative, experience, transaction, organization, operation and social integration. In the face of the open and flat game ecological relationship, human beings should be cautious about the existing social rules and ethical bottom line that media succession may impact, so as to carry out rational risk avoidance in advance.

Key words: metaverse; game design; game innovation; game ecology; game ethics

　　随着互联网3.0时代的到来，“元宇宙”的概念雏形在社会各界的火热追捧下日益明朗。“ 元宇宙 ” （Metaverse）可以被视为一个“后人类时代”的全息数字化未来世界，是以新一代互联网、虚拟现实技术、人工智能、区块链、5G、云计算等数字科技为基础造就的虚拟世界，其与真实物理世界的相互交融与依存产生了这个新型未来世界。尽管元宇宙世界目前只是存在与人们的想象中，但它已经在当今科技、经济、社会、政治和文化等各个层面展现出了明显的革新潜能，为人类提供了创新实践的发展路径。

　　游戏在元宇宙的发展中处于举足轻重的关键地位。现今的游戏领域正在逐步将许多非游戏场景的体验融合到元宇宙概念的技术研发与玩家交互之中。一方面，传统游戏作为社会行业的一部分，是为新的元宇宙数字经济、文化、艺术、社区和治理所提供的一个缩影；另一方面，从技术成熟度、用户适应性、内容创造性等角度来看，游戏也是帮助大众快速认知与拓展元宇宙空间的方法。人们通过让虚拟游戏在数字世界中找到其可供创造性的空间，使游戏演变成了除娱乐外创造和提炼更多核心价值的自我认知平台。最终，元宇宙游戏世界将搭建出新的游戏社区生态，催生新的经济活动与社会文明，直至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完全互嵌融合。

　　元宇宙的概念已经开始在当下游戏中萌芽，并且可能会彻底地改变游戏的发展历程。在元宇宙世界中，传统的游戏在游戏工具设备、游戏空间、游戏叙事设定、游戏体验、游戏运行规则、游戏与现实边界等方面将迎来新的变化。元宇宙游戏空间作为未来人们赖以生存的交互与沟通手段，人类如何摆脱传统游戏的单一设计与认知，同时进一步挖掘与开发元宇宙游戏空间的潜能是一个关键课题。

　　从广义的角度来说，未来高度发展的整个元宇宙世界本质上就是一个大型的虚拟游戏。哲学家詹姆斯·卡斯曾指出：“世上至少有两种游戏。一种可称为有限游戏，另一种称为无限游戏。有限游戏以取胜为目的，而无限游戏以延续游戏为目的。有限游戏是在边界内玩，而无限游戏玩的就是边界。有限游戏有明确的开端与终结，拥有特定的赢家；无限游戏既没有确定的开始和结束，也没有赢家。”[1] 。而理想状态下的元宇宙世界，应该就是“无限游戏”。“元宇宙第一股” Roblox游戏公司在其上市招股书中表示，一个真正的元宇宙产品应该具备八大要素，分别为身份、朋友、沉浸感、低延迟、多元化、随地、经济系统和文明[2] 。在元宇宙世界里的经历，就仿佛是在体验一个开放的大型电子游戏。因此，元宇宙世界的基本逻辑便是建立在游戏的形式上，但具有了“无限”的扩展与革新。

考察

一、数字乐园溯源——拟象“类元宇宙”游戏类型及案例考察

Tracing the Origin of Digital Parks: A Case Study of Simulated "Metaverse-like" Game Types

　　从技术演化的逻辑来看，元宇宙游戏的形成将是一个从部分到整体、从零散到整合的演化过程。因此，当下的立体网络游戏，可视为是元宇宙的初级形态——小型数据生态系统。而随着它的继续升级，网络游戏中原本相互孤立的系统，都将被置入一个更大的数据生态系统中[3] 。

　　以元宇宙游戏的三个重要特征“去中心化经济社会、开放自由创造、全息拟真沉浸”为基准，传统语义下的“元宇宙”定义可能早已存在。在区块链游戏中，去中心化思想贯穿了其整体经济体系与开发逻辑；在沙盒式开放世界游戏中，其设计的最底层概念便是“开放、自由、创造”；在目前VR与AR的沉浸式游戏中，打造如同真实世界般的高拟真效果，一直是其游戏开发的终极目标。

（一）区块链游戏变迁游戏经济之基数

　　区块链游戏（GameFi），其主要特点就是注重社区的数字资产创造，即通过区块链开放分布式的结构，将游戏（Game）与去中心化金融（Defi，Decentralized Finance）结合起来，使玩家在游戏中的虚拟产出与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收获相挂钩，带来可观的经济收益，并让用户成为整个游戏的投资者。在区块链游戏中，游戏道具与NFT关联，玩家从而获得了其游戏道具的所有权。

　　以时下国外最热门的 P2E（Play To Earn）游戏《Axie Infinity》①举例（见图1），玩家的“入场券”便是以虚拟货币购得的宠物“Axie”，玩家再通过游戏内置的培养及繁殖功能，不断获得新的宠物，再进行售卖、获利、再培养，以此完成游戏内的闭环经济活化循环。

　　然而，目前的区块链游戏往往只是被套上一层游戏的外皮，而其真正的目标客户群体却是资本投资人、专业区块链玩家等，因此更像是一款“投资游戏”：可玩性与游戏性并不被注重，UI设计与用户体验也欠佳。因其有一定的“入资”门槛，所以用户黏性也较低。同时，当市面上有营收更高的区块链游戏开始涌现时，其用户群体也会快速转移，许多区块链游戏最终只能面临关停的结局。例如我国小米区块链推出的《加密兔》，因国内对数字资产的监管趋严及区块链游戏蕴含的高投资风险与一定的经济机制缺陷，最终不得不宣布下线。

（二）沙盒式开放世界游戏构筑自由场域之维度

　　沙盒游戏（Sandbox Games）是以开放的地域构成，多元化的游戏要素为主要特点的游戏类型。沙盒游戏是由沙盘游戏演变而来，其开放式世界概念的兴起，最早源起于 1981 年由 Origin Systems 开发的《创世纪 1：第一黑暗纪元》（Ultima I: The First Age of Darkness）。自2000年起，沙盒游戏以正式的独立品类登上游戏舞台，其较高的游戏自由度与多样化的游戏玩法，使用户能够在一个独立的人造世界体系中进行角色扮演的活动，创造各种专属于自己的物品。

　　《我的世界》（Minecraft）②作为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沙盒游戏，真正将沙盒游戏带到了大众玩家眼前，也深刻影响了元宇宙游戏平台的发展进程。“创造”是沙盒游戏的灵魂，在《我的世界》中，玩家可以通过“破坏”与“建造”两种操作，利用马赛克般的像素方块来创造组合出不属于现实世界的各类神奇景观。在当今的元宇宙概念平台与游戏中，处处可见类似《我的世界》般开放的探索与交互系统、像素化的场景世界及可操控的角色化身。目前的沙盒游戏平台也开始注重商业化发展，例如“元宇宙第一股”Roblox已经率先将开放生存模式的游戏玩法与玩家自创内容、经济收益循环更加紧密地联系起来，逐步发展新的游戏经济社会自生长体系。

　　然而受限于3D沙盒引擎的技术发展与数据算力瓶颈，沙盒游戏场景多数以像素化、模块化“搭积木” 的方式呈现，这种数字化场景的探索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用户如同真实世界般的体验感，因此如何克服数字用户化身的“缺场感”是其真正向元宇宙游戏迈进的核心要求。

（三）VR与AR游戏释放感知力之源

　　虚拟现实（VR,Virtual Reality）以计算机模拟程序为基础的数字技术，能够利用三维图形创造并合成类似现实场景般的纯虚拟数字画面。它能够提供使用者关于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的模拟，让使用者佩戴相应传感设备后感受到身临其境般的虚拟体验，同时能够自由的与该空间内的事物进行互动。现今VR沉浸式游戏的游戏生态与元宇宙的发展路线已经产生了莫大的联系。随着 VR 技术的发展，其在游戏领域中可构建的虚拟现实环境允许玩家个人同时与不同的虚拟元素进行交互，如真实世界一般体验事物的存在。玩家所使用的辅助设备也由传统游戏手柄、键鼠升级至了可全方位3D体验的6-DoF VR头显加6-DoF VR手柄设备。由美国开发商Valve Corporation于2020年3 月发行的VR游戏《半条命：艾利克斯》(Half-Life:Alyx) 便是这样一款里程碑式的VR沉浸式3A游戏[4] 。在整个游戏流程中，玩家借助物理模拟引擎，需要“亲手”完成卸货开箱、清理轨道、补充和更换弹药等“实际”的任务，所以该游戏的玩法更加刺激，极大地提高了玩家代入感。在 VR 游戏的体验中，用户不再是被动的环境观察者，相反，他们可以与虚拟现实中发现的不同物体进行互动，由传感系统将立即对他们的行为做出反应。

　　增强现实（AR,Augmented Reality）技术的主要特点是将虚拟信息模拟仿真后与真实世界巧妙融合，以虚拟画面和裸眼现实中的两种信息互为补充，从而实现对真实世界的“增强”[5] 。《宝可梦 GO》（Pokémon GO）③中的一大特色玩法就是基于玩家真实所处位置的地理信息，来绘制出虚拟的游戏图层地图，并要求玩家在现实世界中移动到的指定地点来触发游戏中的相关操作，这样就达到了增强现实世界的效果。

　　目前融合了虚拟现实（VR）技术、增强现实（AR）技术的混合现实（MR,Mixed Reality）技术游戏还处于研发阶段。未来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及可穿戴设备，人类有望创设出一个完全沉浸式、虚实相生的世界环境。从而打造出真正的元宇宙扩展现实（XR,Extended Reality）游戏。XR技术可以实现玩家同时在游戏中与现实、虚拟世界保持连接，并且系统能够按照玩家的需求和所处环境进行相应即时的调整。

　　在大规模的实时互动中，虚拟世界所构建的虚拟形象及虚拟环境必须提供给玩家们很强的拟真感，最终使虚拟体验与现实体验彼此紧密融合。随着元宇宙游戏引擎的不断迭代优化，最终虚拟的电子世界都将变成类现实的真实环境。在某种程度上，人们通过对自身游戏中的虚拟身份进行最大限度的装饰和编辑，并且能够在虚拟与真实、理想与现实之间实现自由切换，将会达到某种身心和谐、自我与社会和谐、人与自然和谐的理想之境[6] 。在未来，XR技术与元宇宙游戏世界的关联将更为紧密，虚拟现实技术将会以其存在感交互、虚拟化识别、多维性同步的特征带领玩家充分体验元宇宙游戏世界的沉浸、交互与想象。

法则

二、创生编码铸就游戏新法则——元宇宙游戏生态设计的基本规则

Chuangsheng Code creates a new rule of game - the basic rules of ecological design of metaverse games

元宇宙世界的体验入口与终端场景便是游戏。要讨论未来元宇宙的三大特征，元宇宙游戏的本质特征与设计原则可以从游戏工具设计、游戏叙事结构设计、游戏体验设计、游戏时空观念、游戏经济模式设计、游戏概念泛化六个方面进行解读与阐释。

（一）工具迭代与人机融合重构体验之本真

1. 游戏创造工具——游戏引擎带领世界走向“虚实共生”

　　在元宇宙游戏空间里，3D拟真场景、人物的搭建与游戏内容的创造都依赖于游戏引擎。游戏引擎是整个游戏开发底层模块建设中的基础，从功能上来说，游戏引擎可以作为“中间部件”，依托于其完整的开发工具组，能够将3D动画建模软件中事先创造出来的数字艺术资源进行智能整合，并通过算法模拟出整个元宇宙游戏的内外形态、设定基本的物理规律、确定人机互动的方式等。也就是说，游戏引擎为开发人员提供了一个模块化、可持续优化和可再利用的数字游戏世界基础框架。

2021年，虚幻引擎（Unreal Engine）所推出的 MetaHuman，已经能够在几分钟内创建照片级逼真的数字人，并通过骨骼建立、蒙皮的动画混合来赋予其真实人类般的情感表情传达能力（见图2）。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元宇宙的游戏空间将会不断扩大，游戏引擎会将物理世界的运动规律、玩家角色形象与真实行为捕捉反馈，以及虚拟数字人的角色形象与程序指令等全部统筹，在整体的游戏世界中，并对其进行实时渲染与输出，达到真正的“虚实共融”。

2. 游戏体验工具——可穿戴智能设备赋予具身新内涵

　　20世纪下半叶出现的电子游戏，通过玩家在游戏过程中与游戏手柄或计算机的键盘—鼠标的交互，史无前例地在游戏叙事中引入了触觉—反馈机制，从而在技术层面超越了此前只允许“单向度”传播的传统叙事媒介[7] 。而在元宇宙游戏场景中的体验设备已经取代了传统电子游戏人机交互的物理硬件隔离，通过身体各种感官的穿戴传感设备及脑机接口技术，具身般体验元宇宙中的声、物、场，将身体感官作为电子世界中的传播媒介，此时玩家的身体已经不再单纯地代表现实世界中的有形之物，它同时也是一种在虚拟世界中传递信息的符号化身。由于人们已经意识到，决定大家能否在元宇宙游戏中获得更为丰富、细腻、逼真的具身体验的，是体验工具的技术物质性。只有尽可能地隐藏用户与元宇宙之间的接口，才能真正实现“具身性交互”的愿景[8] 。

　　目前的“类元宇宙”游戏，相比真正的元宇宙游戏仍有较大的差距。可穿戴计算之父Mann[8] 认为，元宇宙是基于“元感知”的扩展现实，必须拥有逆向监控（Sousveillance）系统来满足元宇宙必需要素的闭环反馈，逆向监控系统是人文智能（HI: Humanistic Intelligence）的基础。因此，元宇宙游戏的最佳呈现必须通过可穿戴人工智能（Wearable AI）来实现。在元宇宙游戏中，人与机器之间的交互关系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由机械式的被动回应到交互式的积极服务，利用人工智能甚至脑机接口为使用者精准快捷地提供所需的服务，已成为可穿戴科技产品必然的发展趋势。从目前的使用者记忆搜寻与意识应用的方式，提升到智能机器自主化的认知与推演，从而充当人类的“第二大脑”，未来人机的深度融合极大地简化了人类在元宇宙游戏世界中的活动路径。随着量子信息、生物传感、脑电与肌电图探测、类脑智能、物理追踪、多维重构、空间定位等多项底层技术不断完善，可穿戴人工智能装置带给玩家的是一个数码仿真技术与智能人脑交互高度融合的游戏世界，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让玩家产生更多无限的遐想，从而激发玩家的创造力。　　

（二）叙事弱化与结构开放隐现多样之境界

　　从游戏叙事的角度来看，在传统游戏中，玩家通过扮演某个角色，其行为可以通过游戏故事情节中的某些叙事元素得到缓解。从这个意义上讲，游戏玩家被视为类似于演员，无论是演员还是游戏玩家，都不对角色在剧中的行为承担道德责任。因此，在这些角色扮演空间内，玩家不会由于游戏叙事而“犯错”。然而元宇宙游戏中的“元叙事”，是一种开放式的构想形式。不是只有依靠游戏厂商的单向性叙事产出来架构整个元宇宙游戏世界，而是可以通过内嵌的游戏工具创建信息，再通过UGC社群与玩家实时二创，将游戏的叙事权交给玩家，才是元宇宙游戏内的叙事观。在多元共存的媒介图景中，抓住在“拟真”前提下始终存在的玩家、时间和空间三个维度，能够为未来数字游戏叙事提供新的分类方法和研究路径[9] 。当元宇宙游戏中 UGC社群的内容创造发展到用户可以完全自主完成创作游戏时，元宇宙游戏世界就真正成为一种新的用户自我表现平台和社交关系媒体。

　　元宇宙游戏在结构开放的同时，拥有着其独特的社会运行规则。元宇宙游戏玩家可以利用自己的虚拟身份进入电子空间开展游戏活动，其在游戏社会的结构设定上，也与传统游戏有着显著的区别。首先，玩家在元宇宙游戏中虽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自己的样貌与外形，但元宇宙游戏中的玩家身份ID一旦设置便无法轻易更改，并且其数字身份也要与所处元宇宙中的游戏社会法则相一致。在元宇宙游戏中，去中心化设定不是没有中心——正如人们的真实世界一样，必须存在着一系列可以遵循的社会规律与理性法则。其次，只要玩家遵循元宇宙的社会规则，他们就能像现在的沙盒游戏那样，参与到游戏世界的设计中。在此条件下，元宇宙游戏内的传统非玩家角色（NPC, NonPlayer Character）的设定数量会明显减少，并且在元宇宙游戏世界内产出物品的所有权都将归属于玩家自己，物品道具的唯一性和独特性会大大提高。最后，通过游戏结构的开放给予玩家亲身投入到游戏世界的设计与建造中的权利，元宇宙游戏能够不断重构与优化其拟态场域，深入塑造新的游戏社会运动方式。

（三）自主体验与创造玩法重塑意义之生成

　　从用户体验的角度来看，元宇宙游戏中可以提供高度的玩家自主化选择权。在目前的新式开放世界 3A游戏中，玩家们已经不限于单纯地刷怪、练级，而更多地可以选择社交、学习、赚钱及体验生活。当然，现阶段游戏中的模拟情境主要依赖游戏厂商的实时更新，例如，在最近推出的 Sandbox AlphaSeason2（见图 3）中，玩家可以根据不同的游戏场景匹配到相适应的不同功能，有的注重游戏娱乐性，有的注重文化传播，有的注重科学研究等。在这样一款综合式的游戏世界中，玩家们可以根据个人喜好选择在元世界里观看云展览、参加云音乐节、体验云学习，甚至举办云端婚礼，这样的游戏概念已经与传统的游戏模式产生了差距。

　　元宇宙游戏的高自由度与多样的自主化选择权也激活了玩家的内生创造力。元宇宙概念的萌生代表了人类已经具备构想丰富复杂虚拟场景的条件，但是元宇宙游戏完整体的多元呈现还需要更多用户共产创意因子的累积与叠加。在元宇宙游戏时代，虚拟与现实技术的融合是外壳，玩家创造与内容的生产是核心。玩家可以自己在游戏中创造，比如设计个人专属形象、搭建群体社区，甚至开发多种新的游戏玩法。目前的每个游戏都有自己的虚拟世界和身份体系，但如果元宇宙真正问世，所有的虚拟游戏世界都会被链接起来，而玩家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塑造自己的容貌，改变自己的体型，通过自己的“第二身份”在玩家共同创造出的全局游戏世界中自由探索。

（四）时空延展与虚实交织呈现场域之无界

　　元宇宙在时空概念的表达上具有两种特性：时间真实性与空间虚拟性。其所使用的时间与空间两大维度均与真实世界处于平行状态。人类通过一定的意识“映射”，进入元宇宙，并且可以同时生活于两个世界之中。因此，人们可以将元宇宙视作往来虚拟存在和现实存在间且将二者进行连接互通的智能体。从空间层面上来说，游戏经常被认为是人类迈入元宇宙空间的最初入口：它能够给予玩家虚拟身份，使玩家可依托该身份在游戏内进行类现实社会的生产与娱乐活动，并通过可运动的虚拟化身帮助玩家相互交互。玩家可以随意制造一切自己愿意制造的东西，营造一个与现实社会相似却更高于现实社会的虚拟社会。如果说真实的世界是有形的实体，那元宇宙游戏的空间便是信息化、高度压缩化的，但也正是由于这种高度压缩的特性，才能够使玩家将这个空间进行无限地延展。人们已经有过将现实空间的活动移接至线上虚拟游戏世界中的例子，例如2020年4月美国说唱歌手Travis Scott 在第三人称射击游戏《堡垒之夜》（Fortnite）中举办演唱会（见图 4），共吸引了 1 230 万玩家同时在线体验，如此庞大空间规模的群体活动，是一个在现实世界中永远无法企及的数字。

　　从时间层面上来说，元宇宙游戏与传统电子游戏的相似之处在于，游戏主体并不能完全将生活时间花费在元宇宙中，也必须下线回归到现实生活；而与传统电子游戏不同的是，游戏主体并非部分精神或身体处于游戏状态，而是全身所有感官同时投入到虚拟世界的游戏活动中，唯有玩家主动下线切断虚拟时间才会回归现实。对用户来说，这时在虚拟游戏世界中所耗费的时间便具有了两重性：它既是物理时间在虚拟游戏世界的延续，又与之有着实质性的不同[9] 。由此可见，元宇宙游戏的时空特性将会逐步改造人类传统的时空观念，致使虚拟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时空边界日渐地被淡化，直至抹平。

（五）附属交易与经济增值飞速经济之新貌

　　元宇宙的价值创造衡量主要是通过对数字财产的界定。元宇宙第一股“Roblox”所遇到的游戏开发瓶颈，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Roblox公司发行的虚拟货币仅限于平台内部，难以实现与现实货币的自由转换。元宇宙游戏也离不开货币化和经济收益，基于 FT&NFT等新的数字经济模型，能够更好地协调在交易时双方的利益，但是这种经济模式也是一把双刃剑，既能加快元宇宙游戏的经济生态建设，也能阻碍元宇宙游戏的经济生态发展。

　　元宇宙游戏中的交易属性不仅是一种新型的交易媒介体系，同时也是一种独立运行却与现实经济兼并的新型虚拟经济体系。游戏公司与玩家能够创造大量的“数字作品”，并且其产生的价值已为社会所普遍承认。在元宇宙游戏的数字社会中人为地制造出稀缺、不可替代的“数字作品”从而生产出供给与需求，这是创造经济循环的先决条件。在这个超现实世界中，人们也可以利用虚拟的劳动力来从事“高增值性”的经济活动。在数字资产的初级交易和二级市场的流通过程中，价值传递的作用会以元数据资产的形式表现出来。以区块链技术为基础的数字资产，其稀缺程度可以通过财产权的所属来界定，而其中NFT代币无疑是最为流行的：其不可取代、不可分割的特性，它代表着数字产品的所有权，并且以资本渗入的方式，人为地创造出了数字产品的稀缺性和增值空间。在初始交易中，区块链和NFT为数码资产提供了安全的保证，创造了稀缺性，为商品创造了交换价值，由此产生了供应与需求。在二级市场理，NFT是一种价值代币，它可以提高数字资产的流动性，提高其交易的活动性，使其具有更大的弹性，从而使其具有更大的增值能力。

（六）场景扩展与游戏泛化预示活动之新潮

　　当前互联网3.0时代的“游戏”概念已经逐步迈上了与传统产业互相融合的道路。如今游戏产业中例如云计算、5G及相关虚拟技术的不断涌现，以及游戏本身“闭环实时互动反馈”的场景特性，已经在更广泛的行业中得到了应用。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智能汽车产业已经率先将游戏场景作为其虚拟化实验的主要载体，利用模拟仿真技术搭建原型虚拟环境，并依托数字算力进行大规模、不同场景的自动智能驾驶测试，帮助人们减少试验成本、规避潜在风险。传统的游戏拉近了人与人之间、人与机器之间的距离，从而产生了用户对数字硬件、软件和通信的需求，推动了整个数字社会的发展。而在未来，游戏技术与概念会在更多专业场景例如生物、医学和工业生产中普及与应用，其在跨场景中的使用价值不容忽视。

　　目前，游戏产业已经初步拥有了扩展其应用场景和服务技术的实力，例如底层虚拟技术的升级和周边数字产品的研发。这将使元宇宙游戏与下一代互联网、信息技术与数字经济进行深度融合，为元宇宙数字社会带来新的发展方向。未来游戏的概念将被“泛化”，游戏或将成为一种新的科技工具，作为虚拟现实技术的载体，在元宇宙中扮演着“新型数码软件”的身份。通过集合化的各类元宇宙游戏平台，元宇宙游戏有望作为集科技创新、商业运营、开放社交为一体的多终端未来世界建设工具展现在人类面前。

革新

三、机制驱动指引游戏新图景——元宇宙游戏生态的运行机制设计革新

Mechanism-driven guidance for the new picture of the game - the design of the operating mechanism of the metaverse game ecology

（一）参与角色与共享身份扩展链接之新途

　　元宇宙游戏时代的参与者除了最关键的游戏玩家，还包括了游戏平台、游戏开发商、游戏发行商、游戏设计师等角色。依据元宇宙未来逐步发展的三个阶段，各个参与者的角色都处于不同的链接关系与转换进程之中。

　　第一阶段是纯虚拟映射时期。指的是真实世界的外在形态和内在规律被数字化，并通过一定的艺术加工将其反映在虚拟世界之中。这是数字世界由“形式”向“感觉”的迈进，主要依赖图形与三维识别要素的数字模型的设计。这时的游戏世界取决于游戏开发商的整体规划与游戏设计师个人灵感的共同搭建，玩家则以体验者的身份选择不同的游戏平台，借助外部科技设备为自身在虚拟游戏世界里创造出了一种新的形象，而这种新的身份甚至是不需要以自身的基本特征为基础的“化身”。游戏开发商研发的游戏引擎能够捕捉玩家现实中的面部动态，并对现实世界的场景进行精准复刻，以此确保玩家使用另一个独一无二身份在虚拟的游戏环境中进行交互时，还能够保有独特的体验感和沉浸感。这一阶段的游戏平台与游戏发行商欲以独特的数字游戏版权主导游戏市场，游戏设计师以个人能力为游戏厂商服务，并根据玩家喜好与技术设备的发展，策划出符合时代的虚拟游戏世界架构。

　　第二阶段是虚拟与现实的相互映射。在这一阶段，玩家的虚拟身份与现实身份达成数字配对。游戏开发商在游戏内容的提升与融合上，逐渐增加真实世界和虚拟活动的结合，并利用人工智能的优化能力，使玩家在真实和虚拟之间产生一种“相互依赖”的体验感与双向链接。从这一角度来说，游戏玩家的身份由“体验”向“存在”靠拢，玩家可以在人工感知智能的帮助下进行简要的游戏场景搭建，并且更好地去自主学习与适应游戏场景中的各种问题，极大地丰富了元宇宙游戏场域中的内容产出。在此阶段由于玩家的自主选择权与设计权相对提升，NFT等数字经济的革命使游戏中的价值产出得到重新分配，游戏平台与发行商的主导性开始减弱，而游戏设计师的应用重点也从游戏整体框架设计，转移到辅助玩家进行自主化的游戏世界扩建和探索之中。

　　第三阶段是虚拟与现实一体化阶段。这是技术极大进步后，元宇宙世界与现实世界一体化发展的阶段，二者共同构建出人类的生命空间。此时的游戏平台被整合统一成为纯粹的元宇宙世界，其游戏引擎一方面强化了虚拟游戏内容的创作，另一方面也通过对物理定律的仿真模拟来学习了真实世界的物理规律，能够实现数字世界和物理世界、数字身份和现实身份的无缝融合。玩家们可以通过人工认知智能深度学习、多模态学习，利用自己的“融身份”在游戏世界中自主探索新的规则、建立新的联系与创造新的机遇，为自身与整个元宇宙世界创造更多的价值，最终实现数字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二元融合。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以游戏为平台”的元宇宙服务，将会使游戏发行商和游戏生产商的影响力更趋于弱化，而高质量的内容和定制化的服务则会更加凸显。在传统的电子游戏行业中，游戏产业链大致包括研发、发行与购买渠道，这些收益大部分来源于游戏版权和广告，且由游戏制造商、发行商、渠道商和游戏知识产权拥有者共享。而在元宇宙的年代，世界上的科技巨头和大型网络企业都在致力于发展同一个元宇宙平台，不同游戏公司的运营理念与作用被淡化，传统游戏分销商的话语权也将被削弱，生产关系的重构与经济利益再分配会导致游戏世界回归到所有游戏参与方的集体管辖之中。

（二）生产与交易规则重组开启经济之新生

　　在元宇宙游戏中，通过创建新的活动空间和社交场景，也从另一个角度解决了在现实世界中诸如土地等生产资源的供给机制问题，从而推动了数字经济的可持续、迅速蓬勃地发展。在现实世界中，土地、空间、自然资源都是有限的，而且由于生产资源的局限性，其社会经济不可能保持无限性制增长。而在元宇宙游戏的社会结构中，自然资源以数字信息体的方式出现，所以元宇宙环境可以为游戏社区中的玩家提供更多的空间和资源，从而带来新的生产关系、商业模式及社会供需关系方面的革新，从而促进数字经济的发展。传统游戏厂商负责控制游戏的开发、发行和管理，而在元宇宙时代则会由更积极主动、更具创意和能力的玩家，出于情感、认同、爱好等动机，开展各种“生产性游玩”，玩家也因此化身“产消者”或“玩工”。游戏的商业价值在很大程度上依赖玩家的非物质劳动，这也反映出信息资本主义的关键逻辑：借助生产外部性作为剩余价值的主要来源[10] 。

　　继实体货币和电子货币之后，在目前阶段的元宇宙游戏雏形中，人们已经开始使用虚拟货币进行游戏内物品的交易。未来的元宇宙游戏经济将突破现有游戏的生产与经济运作模式，与区块链、NFT、Web3.0 等元信息技术及实体经济市场相结合。2022 年数字币圈大火的P2E（Play To Earn）游戏StepN（见图5），其经济生产和经济交易模型与元宇宙游戏有一定的相似之处：玩家用现实货币在StepN上买一双虚拟球鞋，利用其账户上的虚拟球鞋，在现实世界中跑步，便可以获得 StepN 发布的区块链虚拟货币 GST，玩家再将区块链中的虚拟货币GST放到游戏交易市场售出，或兑换成为现实世界的财产。从传统游戏的“玩”到区块链游戏的“玩赚（Play To Earn）”，P2E游戏已经率先利用虚拟货币奖励和数字资产所有权来吸引玩家，让玩家们能够真正地掌握游戏的财产，并且热衷于虚拟物品的交易与投资，以此在游戏经济市场中建立起强大的凝聚力和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三）社群连接与组织架构催生社会之新态

　　元宇宙游戏中的社群连接即产生新的社群关系，从而导致了新的游戏社区形态。个体或群体媒介行为的实现，需要媒介域空间中语言、载体、扩散机构几大要素的合力，在元宇宙时代下，这些要素的改变，引发了“社群拟态域”的形成[11] 。而媒介迭代在本质上处理的还是人与人之间的连接问题，更准确地说，是现代社会建立以来，在以陌生人为主要组成部分的社会关系中进行整合、沟通和共生的现代性母题[12] 。在元宇宙游戏中，互相不熟悉的用户可以通过相互间的象征性交互而对其他玩家产生特定的认识和印象。这种用户间的交互行为区别于真实世界的生活要素，是以“化身”的虚拟力量在现实生活中形成了一种双向的连接，这使玩家们能够在更多元的游戏社群中，进一步建立起一种相互信任的力量关系。元宇宙的游戏社会不仅可以满足深层的社交需求，还可以为玩家提供展示个人技能和游戏资源交换的平台。这种强有力的社群关系可以补充、影响进而替代传统社会的组织形式与结构，甚至是人类社会的本质。

　　在游戏组织架构上，数据和算法的全面渗透导致了社会权力结构、连接模式及其测量方式的变化，深刻地影响着个体的生存与社会发展。人们作为数字居民通过元宇宙游戏空间建造家园、社区甚至“国家”，与 AI数字人一同在虚拟游戏空间中创造出更多元化的玩家团体，这些都是对传统人类社会伦理和社会规则的突破，也引起了人们对人类社会的历史与未来的思考。元宇宙游戏为未来人类的社会交往提供了全新可能。在游戏中举办跨界社交活动、创建新型兴趣小组，元宇宙游戏中的社会共同体会让人类社群的关系变得更加实在和紧密，引导人类更为全面与自由的发展。

风险

四、数字乌托邦警示伦理风险所在——元宇宙游戏伦理的风险隐忧

Digital Utopia Warns of Ethical Risks - Hidden Risks in Metaverse Game Ethics

（一）游戏流通警示经济危机与数字剥削之症结

　　元宇宙游戏中虚拟货币的出现给货币市场提供了充分的弹性，让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实体经济的发展。然而同时，虚拟货币的经济模式也默认允许了货币过度的发行和货币的膨胀。虚拟货币如若泛滥便将对实体经济的国家信用组织与社会信贷基础造成严重的损害，从而使整体经济不可避免地遭受通货膨胀的冲击，影响到实体经济的稳定运行。

　　当元宇宙游戏发展到虚拟技术与现实世界能够完美互嵌与共同发展时，人们的资产产出方式也不免转移向“数字劳动”。数字劳动的特征有时间和空间的弹性化、资本多层次控制化、劳动情感的价值化和制度化、劳动门槛的降低和去技术化、雇佣关系与劳动关系的分离化等等。数字劳动不仅是数字资本主义的一种创新手段，也是一种变相的数字化劳动剥削。因此，如果缺乏对数字劳动的监管，各类数字无政府资本主义便也潜藏危机，权力制衡的缺失可能导致极权的出现。人们更应注意甄别元宇宙空间构想与建设中的无政府主义倾向，谨防市场的爆发性混乱与经济系统的失调[13] 。

（二）游戏化社会关系预警群体隔阂与不平等之形成

　　元宇宙游戏空间一方面为社会的发展提供了巨大的机遇，另一方面也面临着诸如代表权冲突、阶级差异等问题的挑战。

　　元宇宙游戏世界中的“后人类”被赋予了更多元的主体属性，让社会边界问题变得尤为突出[14] 。未来的人类将依照“信息域”来进行划分：有脑机接口上传意识的传统意义上的人类玩家，也有元宇宙游戏世界的“原住民”——AI数字人NPC角色。那么这些由数字代码强行设定的虚拟人是否会像《失控玩家》中的“Guy”一样，因系统异常或漏洞而拥有了情感、自我甚至向往自由的意志？人类与数字人的交往本质，对于数字人的约束和保护、发展与审查，都需要人类去主动把握未来数字社会的发展路径。

　　另外，由于元宇宙游戏社区采用的 DAO 组织（Decentralized Autono-mous Organization）治理模式，原有的游戏厂商可能逐步消失于玩家的视野，取而代之的是更有能力的个人玩家与玩家团体的分布代表式治理。当前在讨论元宇宙中的个人角色时，焦点往往集中在共建、共治、共享的思路上，隐含其中的正是所有人不分彼此的一致性行动。然而，连接到元宇宙中的个人并不是模糊同质的[15] ，所以元宇宙游戏空间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关系也并非绝对平等的“乌托邦”。面临海量数字信息冲刷下的社会群体分化、个人多元选择和价值取向的不同，新型数字科技力量与社会倾向有可能导致新一轮数字世界中的不平等现象。

结语

五、结语

The conclusion

　　对沉浸式虚实共融的元宇宙时代而言，游戏无疑是体现人类创造力与智慧结晶、开拓数字文明新领域的绝佳阵地，其终将彻底蜕变并步入一个游戏即场景、玩家即创作、虚实互嵌的无界景致。未来元宇宙游戏设计将遵循游戏技术高度发展、游戏叙事模式相对弱化、游戏体验拟真沉浸、游戏时空观念颠覆、游戏数字交易去中心化、游戏概念泛化等基本原则。在游戏运行机制上，众多参与者的角色版图将拓展重塑，游戏的生产交易规则将分权重组，催生新型群落关系与组织模式，为虚实社会进一步交融提供新的样本与发展动能。

　　传统的游戏模式构建多数局限于单向度体验模态，可取内容有限，难以在数字化时代下长期发展。而当下的数字游戏核心内容已不仅是“游玩”，也包含了“创意”“交易”“社交”等元素。未来，元宇宙将赋予了游戏更多新的可能性，一方面，狭义的游戏将会在工具、技术、体验感、使用时空、交易性上全面升华；另一方面，广义上元宇宙中的一切活动均可视作“大型游戏”，其产生的“游戏规则”可能改变现实世界的运行方式与社会体制。由游戏演化而成的拟象世界，是人类迈向虚拟世界的接口，也是人类由现实世界过渡到元宇宙世界的桥梁。当人类逐渐迈入虚实兼并的理想化“乐园”，面对开放、扁平式的生态关系，人类应该更为谨慎、理性地看待媒介更迭所可能导致的社会规则、伦理底线的动摇，同时也要积极拥抱与整合数字文明中蕴含的新生契机。通过对元宇宙游戏生态构成与设计变革的测绘，不仅是对未来元宇宙世界游戏的全新升级与功能泛化的探索，也体现了对未来世界与后人类社会发展趋势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