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陪我疗愈

文摘   2024-09-21 21:01   上海  

经历了昨晚的洗劫,全身都不想动,翻个身都累,也没了翻身的力气。醒了好几次,看了好几次手机时间,想起床,起不来;想打电话给老公,没力气。


一直就这样平躺着,直到7:33分,才勉强起来。下楼的时候,感觉到右脚脚趾有一种发胀感,右手5个手指有一种相同的发胀感。



我看了看自己的脚趾和手指,昨晚像是经历了整个童年。



看到了童年那个我,和妈妈艰难地相处,那个近在迟尺却远在天边的妈妈,那个渴望妈妈一个抚摸却无法表达的孩子,挣扎了大半夜却依然无力表达她的渴望和痛苦。



今天早晨,躺在床上感受着户外大清早的微风吹进房间,好想起床去练自然太极。


可内心有个声音说:不行,你先把昨晚的过程复盘,复盘好了再去。不然练完太极,你可能不想复盘了。


我继续躺在床上感受着背部被床吸住的感觉,回想着昨晚身体的咆哮和哭喊,我什么都不干,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试着去记录昨晚身体的感受。



昨晚8:40左右上床,刚躺下来,席子凉凉的,我暖暖的背和腰部立刻感受到了这股凉意背后的不友好。



才躺下来,左边臀部的疼痛和胀痛,引导我用手去寻找那个痛点,而那个痛点有些模糊有些游离。找不到哪里是痛点,就是在腰部或者臀部某个部位。我平躺了一会儿,又感觉到左边背部心区和肝区的疼痛。我试着往右侧躺着,刚翻个身,又感觉到腹部胀气,慢慢地开始打嗝,由小嗝到大嗝。


只好又平躺回来,这时,脚底心涌泉穴的部位开始痒痒的,很无力很难受,很快这个难受又到达了我的大腿内侧部位,在膝盖和腹股沟的中间位置往内侧方向,随着这个部位酸胀感觉的出现,让我的整条左腿无处安放。我只好又开始往左侧翻身。谁知,左侧的臀部和腰部又疼得难以翻身,挣扎着翻过去之后,腹部的一股气胀上来,让我不能继续保持躺着的姿势,我只好挣扎着用右手撑着床起来,打完一个嗝之后再缓缓地躺下。


当再次躺下时,左边腹部卵巢部位又开始疼,在内部呈一条竖状的那种疼,胀疼,这个疼瞬间又放射到我的心脏部位。我开始有些烦,这些无力和难受的感觉在继续叠加扎堆出现。左脚脚心的痒让我伸出暂时安静的右脚,用右脚脚趾用力地按压涌泉穴,按一下打一个嗝,按一下嗝一下。看着这一会儿自我缓解在身上有了效果,我拿出安静的手指轻轻地按揉大腿内侧,按揉一会儿又开始打嗝。


在刚刚将脚心和大腿内侧稍作安顿,左侧卵巢的疼痛隐隐加剧,我用右手去抚摸这个疼痛的部位,抚摸也不能让她安静下来,内部的疼痛没有丝毫减弱,只感觉到凉凉的腹部,凉凉的耻骨。我的手温暖不了她们。


我全身盖上了被子,但一双脚从躺下开始始终没有感觉到温度,全身各处的疼痛一股脑儿都出来了,左手肩周的酸和痒紧跟着出来,我无力招架她们。



此刻我在山上,此刻我全身左侧难受得无法坐立,无法躺卧,我自己能做点什么?我有些混乱和焦躁,想着身体的难受可能加重时,我能做些什么帮助自己。


我慢慢地有了一些意识,开始自我调整,试着用内观的方式让自己平静下来。当我开始内观,我的左手食指有一丝温暖的气流瞬间滑过。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身体的难受让我无法停下。我继续内观自己:这时,我感觉到我左侧腰部肿了,整体向外肿,我的背部心区那里异常紧张,肝区既紧张又疼,疼得似乎一丝微风轻轻吹过都会加重我的疼痛。


臀部、肩周,脚心,胃部的不舒服持续在入侵我,很快我无法继续保持内观。


这时,妈妈又在旁边跟我聊天,因为一个多月,她好不容易把我盼回家了,总是有很多话要和我说。我隐藏住身体的种种难受,我用简单的词语“嗯”“就是啊”“是的”回应着妈妈,我知道妈妈想要亲人陪陪她,听她唠唠家常。我保持倾听,时不时用“嗯”继续回应着妈妈,偶尔睁开眼睛,眼睛望向妈妈睡着的位置,只看到妈妈头顶上的天花板天旋地转,我有点混乱,我这是躺在床上吗?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眩晕了?我企图把眼睛的注意力转移到我的头顶上的天花板,眩晕继续在……。无奈地,我只好把眼睛从妈妈那边的方向收回,然后闭上眼睛,再这样眩晕下去估计要呕吐了。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更低频地回应着妈妈……


我一会儿往左翻身,一会儿往右翻身,一会儿平躺,一会儿用手撑着床坐起来打个嗝然后再用手撑着躺下来,每一个在平常易如反掌的动作,此刻艰难无比。


在各种动作各种姿势中切换,加上我时不时的内观一下,我感觉到左边身体持续肿胀,各种疼痛的感觉在迅速飞奔,一会儿在这一会儿在那。


我好想哭,好想如果此刻在家,我会跟老公说,有生,我的背好疼,你帮我摸一摸。老公会帮我摸一摸,虽然不专业,但可以有效地安抚我一下。



可是,今天是和妈妈睡在一个房间,我不能哭,我要是一哭,被妈妈听到了,妈妈会紧张,妈妈会害怕,妈妈会担心我,妈妈会焦虑。我不能哭。


此刻,我好想喊出来,好想喊一喊“哎哟,哎哟……”,“好疼啊好疼……”。可是妈妈睡在我对面的床上,我不能喊,不能喊出来,妈妈要是听到了我喊,她会很烦,她会立刻坐起来,帮我弄这个弄那个,她的身体那么弱,我怎么能让她听到我的喊声呢?我不能喊……



可内心好像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一闪而过:“要是妈妈能帮我摸一摸该多好?”这个意念是此刻记录时,我努力寻找到的。昨晚,并没有这么清晰具体的念头出现。


我继续在各种姿势中切换痛苦的身体,偶尔内观一下,我实在无法回应妈妈了,连“嗯”都没了力气。我只好鼓起勇气跟妈妈说,“姆妈,你早点休息吧,你白天都没睡觉。”妈妈听到我各种打嗝和放屁声,她知道我难受,她只是问我,你吃了什么,这么胀气?我给你拿个膏药,给你拿个清凉油。我都一一拒绝了,我说我没吃什么特殊的食物。



就在各种疼痛和挣扎中,我让自己的大脑安静了一小会儿,突然被妈妈的声音吵醒,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妈妈说,她要打个电话给儿子。我说,他肯定睡着了,妈妈说,还刚9点钟,没睡那么早。


妈妈和弟弟说了一会儿之后,又把电话转给我,我支撑着接过电话,和老弟聊了一会儿,后来弟弟说他有事,我才把电话还给妈妈,之后再费力地继续躺下。



打完电话,妈妈好像安下心来,她也躺下了,房间里很安静。我继续被身体的呐喊声,哭喊声折腾着,左右翻来覆去,一会儿左侧睡一会儿右侧睡或者是平躺,每一个姿势持续不了一分钟,只得换下一个姿势。一会儿打嗝一会儿放屁,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又躺下……



我在回想着,我昨晚是怎么坐火车回来的?在卧铺上腰也疼,但没有这么疼,整个身体左侧也没有痛苦。昨天大白天还做了疗愈,被疗愈师用力地按压我的心区,肝区和脾区,都没有这么痛苦。今晚这是怎么了?我想坐起来等着熬过这难以入睡的夜晚,腰这么疼哪能坐着熬夜?只好打消念头……



就在这样的挣扎中,继续在床上躺着…不能睡不能看书不能坐不能哭不能喊,时不时地坐起来打嗝……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醒了,她被我各种的折腾声音吵醒。


她问我“你这是还没睡着啊?”。我“嗯”了一声。妈妈说,我去拿膏药给你,我说我不要;我拿清凉油给你,我说好的。妈妈把清凉油拿给我,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我没有从妈妈手上去接清凉油。妈妈好像本能地感觉到了什么。


她拿着清凉油,走到我床边,在我的床沿坐下。妈妈打开清凉油盖子,用手机叼了一大块清凉油往我身上擦,从左边臀部这里开始。



我非常惊讶地发现,当妈妈这样帮我擦清凉油时,左边臀部疼痛的音量好像在渐渐变低。妈妈继续往我疼痛的地方抹清凉油,从臀部开始一直往上到腰部,顺着着膀胱经到后背心区,路过这一路的肝区脾区,之后又回到臀部部位,在这里又抹了一次清凉油。妈妈顺带一边摸一边轻轻地揉了揉我的臀部,慢慢地又揉到了我的腰部,我说这里最痛,妈妈就集中在后腰腰部中心点继续揉着,揉着。此刻我感觉到身体的哭喊和痛苦逐渐平息下来,之前那个腰部模糊的痛点此刻似乎变得明确清晰起来。这个最痛的点,在妈妈的按揉之下变得舒服和安静起来,那种酸酸的感觉令人感觉到温暖。


大概过了10分钟,我跟妈妈说,“我好噶哒,你去睡吧。”

没过多久,我就真的睡着了……



我是那么地不敢要,不敢跟妈妈提要求,即使疼得死去活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忍着所有的疼痛,却完全没有经验去向我的妈妈求救……



那里有愧疚,担心,无力和害怕。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内心戏,实际上,我内心没有感觉,只有迷茫和无助。但当此刻,我去记录这段经历时,我从痛苦的身体中感受到卡在身体里复杂的,重重叠叠的情绪。



昨晚身体的疼痛就是我不会用语言表达的替代方式,我的身体替我表达,替我呐喊,昨晚身体的各种症状就是各种情绪的显化。身体用症状表达我的渴望,这背后正是我的需求和我的期待。



过去几十年的习惯,我没有表达过,不会表达,不懂自己,不理解自己的需求,又或者说我表达时没被看见,我的大脑在遇到类似问题时,就卡住了,也停止了思考,但身体最诚实,她不会隐藏也不会掩饰。



身体用这种痛苦的、模糊的且难以表达的方式唤醒我:走进自己,理解自己。



写于2021.9.29于老家



三年后的今天再去回看这3525个字,换成一句话就是:妈妈抱抱我,妈妈陪陪我。


带着觉知成长
以文字记录成长~以绘本表达情感~以身体探索生命~在生命探索的过程中~狠劲地活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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