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9日,一个普通的上班日,位于杭州西湖区新湖国际大厦一楼,气氛异常热烈。从早上9点开始,近300名新湖中宝的员工及其家属聚集于此,场面喧闹。临时设置的签到处前,维权人士排队签名并按手印。不久,大楼内的等候区座无虚席,更多的人则聚集在门外的台阶上。这是近两个月来,前来新湖中宝维权的最大规模的一次。
大约10点左右,员工们开始举起手中的A4纸标语,齐声高呼:“新湖还钱!黄伟还钱!”当天杭州的气温高达41摄氏度,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一群执法人员和安保人员在现场维持秩序,以防事态失控。经过十几分钟的集体呐喊后,员工们决定前往省信访局继续维权。人群随即解散,又重新聚集在西湖区省府路,这里已经有执法人员严阵以待。部分维权者情绪激动,甚至有人在地上打滚撒泼,场面一度混乱。
这些维权者都是购买了新湖中宝信托产品的员工,未兑付金额总计接近47亿元。这些资金通过两种途径与华鑫信托签订了合同:一种是2014年设立的集合信托,涉及约15亿元;另一种是2012年设立的单一信托,规模超过31亿元,担保人为新湖集团老板黄伟及其配偶李萍。这些信托资金通过华鑫信托再次流入新湖集团,年利率大约为10%。
今年5月,新湖集团还在内部鼓励员工继续购买这些信托产品。然而,到了月底,未到期的集合信托被提前清算。6月,整个信托计划被监管部门叫停,不再接受新的申购。6月11日,新湖单一信托也被提前清算。华鑫信托表示,他们已经按照合同履行了义务。
面对员工的持续维权,工会同意公布多年来与华鑫信托的资金往来记录。建行提供的客户专用回单显示,2022年和2023年华鑫信托并未向新湖集团工会转账用于信托申购的资金。但华鑫信托没有出具风险报告,也没有告知投资者,并且没有停止信托业务。
据知情员工透露,2022年信托产品出现逾期后,部分员工与公司协商续签合同,并在2023年收到了部分本金和利息。但今年,公司未能继续履行承诺。
7月以来,由于缺乏解决方案,员工们自发组织起来,频繁维权。整个7月,他们几乎都在维权中度过。在杭州区政府领导的组织下,新湖高管与员工代表进行了多次谈判,但进展甚微。新任高管甚至在会议上表示,目前没有解决方案。
黄伟,这位曾经的温州首富,曾是瑞安一中和温州市委党校的工作人员。90年代初,他转行在杭州国际大厦卖眼镜,积累了第一桶金。1992年,他参与了著名的“3.27”国债事件,赚取了2亿元。此后,黄伟涉足房地产和金融领域,创建了“新湖系”,并拥有两家上市公司,与“涌金系”和“中植系”有着密切联系。
然而,为了偿还债务,黄伟多次出售“新湖系”资产,两家上市公司的控制权也面临挑战。新湖中宝现在由衢州国资接管,湘财证券的大股东则变成了浙江国资。黄伟声称,他的大部分资金都投入了新疆宜化,但这些资产已被他人控制。
在这场复杂的维权事件中,员工们是最无助的群体。许多人一生都在新湖中宝工作,现在他们对黄伟的信任已经破灭。尽管黄伟表示相信政府,并坚信一切都会好转,但对于员工来说,他们只希望能尽快收回自己的血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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