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烟火色

文摘   文学   2024-02-09 23:59   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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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清晨,我是被一阵阵鞭炮声唤醒的。

睡在父亲家的火炕上,慵懒得不想起来,可姐姐已经把早餐做好了,我已经没有再赖床的理由了。

洗漱后,坐在餐桌前,看着桌面上摆放的菜肴,已经初露过年的新气象。尖椒护心肢、五色菜花、鸡肉炖土豆、蒜泥皮冻,四道菜,荤素兼有,冷热搭配,它们,是年夜饭的预演。

最喜欢的一道菜,还是蒜泥皮冻。从菜市场买来肉皮,剔除上面残存的猪毛后,再把它们切成一小条一小条,然后把它们放到锅里,用火慢慢地熬。在肉香飘散的过程中,肉皮渐渐地溶解了,稀释了,当成了浆糊状的时候,把它们从锅中舀出,放到一个大大的盆里,此时的肉皮,已经是乳白色的了。

经过一夜冷空气的作用,这些浆糊状的乳白色液体,就会凝固,一盆皮冻就做完了。

餐前,只需从盆中割取出一块皮冻,然后,把它们切成小小的方形,摆放在盘中,撒上一些蒜泥,就大功告成了。

玲珑剔透的皮冻,蘸上蒜泥,凉凉的,咸咸的,香香的,真是美味极了!

小时候,一直是父亲熬皮冻,现在,父亲年纪大了,姐姐心疼父亲,不想让他过度地操劳,学会了熬皮冻。这两年,冬季餐桌上的皮冻,一直是姐姐熬的。

早餐后,和父亲,和姐姐一起,把对联贴到大门上,“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红红的对联,寓示着新一年里,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自小,乖乖的我,就不喜欢放鞭炮玩,所以,贴对联就成了我的最爱——其实,深度挖掘一下我不喜放鞭炮,而喜贴对联的原因,是因为我胆小。如果让我去在除夕的时候,去除掉那个传说中吃人的四脚怪兽,我是不敢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姐姐就开始在厨房里洗洗切切,为年夜饭做准备了。我问姐姐需不需要我打下手,姐姐说:“你该干啥干啥去吧!你在厨房里,还影响我做饭!”

看着姐姐的劳累,虽然心有不忍,暗生愧怍,但也知道,我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就百无聊赖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做什么呢?无非是嗑嗑瓜子,吃吃糖果,喝喝饮料罢了。

偶尔,走出居室,在大门口向四处眺望。下午的阳光暖暖地照着,已经能够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暖,路面上,残存的雪也渐渐薄了。几处人家的屋顶,已经有炊烟袅袅升起。东北人家的年夜饭,一般都是下午三四点钟开始。

燃放几柱双响炮,回到屋中,与家人团坐在一起,开始享受一桌饕餮盛宴。

这年夜饭里,鱼是放在最中间的。而这鱼,以鲤鱼为主,“鲤鱼跳龙门”,和今年的龙年正相应。

以鱼为中心,各式佳肴四散开来,红烧的排骨、绿色的菜蔬、黄色的菜花、紫黑色的木耳……赤橙黄绿青蓝紫,多色菜肴在桌面铺展开来,看着,映目悦心;吃着,唇齿留香。

吃完年夜饭,夜幕渐渐地遮上了天空,看着手机,听着家人的闲语,我竟然倦了,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当再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姐姐和妻和外甥女已经把饺子包好了。

九点多钟的时候,外面鞭炮声响起。兴之所至,我穿好羽绒服,沿着街路行走。

爆竹声声,在四面此起彼伏着。抬起头来,看璀璨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着,映红了天,灿烂了夜。浓浓的硫磺味弥散在冬日北方的街路上,我竟然不讨厌这种味道,而是被这种味道迷惑住了。

这味道,是人间的味道,这颜色,是希望的颜色。

除夕,人们渴求的不就是这幸福的体验,快乐的滋味吗?而这色与味,最让人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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