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吴芝东：探秘春秋寨
文摘
文化
2024-09-18 06:08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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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居海南一冬天，家乡的槐花飘香时节，我们踏上归程。逾广东、越广西，进入湖北境内时，想到历史名人关云长曾经读书省身的古迹，决定绕行三、二百里，以遂景仰探究之愿。 古迹遗址在襄阳市南漳县东巩镇陆坪村附近。汉朝末年，魏、蜀、吴三国鼎立，霸王争雄，时时腥风血雨，刻刻硝烟弥漫。祖居陆坪村的邓家兄弟为保一方平安，花费家财，在村西三面环水的鲤鱼山建起一座山寨，招兵买马，居险而守，为百姓争得一方安居之处。当时，人们称其为邓家寨。 邓家兄弟当时非常敬重保家卫国的关云长。为此两兄弟带人在邓家寨最险要的高地平台上修建了一个读书和研习兵法的亭楼，该楼全部由青石砌成，上下五层，檐飞四角，上挂风铃铛。沙场征战后的关云长每次来到这里，卸掉战袍，正襟危坐，左手抚虬，右手捧书，秉烛夜读《春秋》。 时间一长，伴随着关云长的威名与影响，后人便把此寨称作“春秋寨”了。 走过寨门，沿依山势蜿蜒的石阶盘旋而上，身旁茂密的山林枝叶如一柄绿伞遮挡住春末南国的烈日阳光。林间风起枝摇，鸟鸣虫吟，一阵清爽溢满心头。 行至山间百多米高处，一石砌二层碉楼横亘眼前。楼层间白色石板上镌刻着“南门”字样，二楼窗口处架有铁炮，炮口直指山下通道。此楼高达5至6米，厚达一米多的坚固城墙上有箭垛、哨孔和巡道。70多年前，解放大军挺进湘、鄂，据守此寨的国民党残部曾炸毁此碉楼以阻滞我军攻击，今碉楼两侧寨墙遗迹仍依稀可寻。 越过南门继续向上攀登，几十米处现一断壁残垣，从墙体裸露处长满褐色藓斑的石头看，该处建筑当有久远历史了。墙体左后方是深达千尺的悬崖。一旁竖立的中英文介绍简洁明了：这是古寨的天险——断崖，由远处的笔架山延伸而来，与古寨似接非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峻。1948年夏天，以南漳县东巩镇伪乡长为首的国民党残部300余人在第一道碉楼防线被我军突破后撤至此段设防，我江汉部队选此断崖作为突破口，强攻巧击，声东击西，十几种兵法灵活运用，与敌浴血奋战20余天将顽匪彻底歼灭，我军包括一位张姓连长在内的十几名战士也壮烈牺牲于此。 断崖上方十余米，陆续出现相对平缓且面积稍大些的坡面，错落着一间间饱受时光浸淫而缺门少顶、梁断墙塌的房屋遗址。其中一处较大的建筑是邓家兄弟家族在寨内兴办的两所私塾学堂之一，分低级班和高级班。邓姓儿童在这里从《三字经》《百家姓》学起，直到学习《四书》《五经》，千年延续不断，现在古寨下面邓家坪的不少邓姓老人都曾在这里接受过启蒙教育。可见兴文重教理念植根于中华民族每一处角落，每一方先民之中。 沿山脊石路继续向上，来到传说中关公关云长读书的春秋楼遗址。远望矗立于山崖对面闫家寨顶上的关公塑像，穿越时空回溯到1900多年前魏、蜀、吴三国的战火硝烟中，时代精英关云长端坐亭楼，读《春秋》，辨时势，苦思救国良策。与刘兄张弟征战疆场，为国尽瘁，为义舍身，为自已留下时代威名，也为千年之后的驻足亭寨，留下了福荫与名望。 两千多年流转的历史，顽强而执着地在山脊上的残垣碎石间显示着它们的存在，墙体中不规则的孔洞，昭示古寨曾经历了由民居到兵寨的数度更迭与演变。行进中可见石屋100多间，面积6—30平米不等，全部矩形结构，山墙、门框、门顶板、门槛都是人工斧凿的条石砌就，有的甚至还雕有花纹。百多房屋沿山脊建造，各以地势，盘根错节，石头铺就的小路绵绵贯通，哨楼、射孔、枪械室与民居间相连互通的路径在茂密的荆棘丛中仍依稀可辨。 登临春秋寨顶，俯瞰四方，方为古寨“雄奇、险峻、秀丽”的介绍深以为然。它突兀于陆坪村西侧，东、北、西三面环水，西、北两面刀削斧劈，南面与山似接非接，形成一道奇特的断崖风景线。山下的茅坪河一湾碧水环绕山寨，林木枝叶繁茂，幽深神秘，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呈现一派迷人的自然景象。 沉浸在历史人文与“山、水、林、崖”交相辉映的天然古寨，有参加一场大型文物鉴宝活动的感觉。一件件来之有据、溯之有源的箭垛断崖、学堂石屋、亭楼遗迹，犹如穿越了时空的来客，在我们面前默默述说着它们身上所承载的历史文化往事。俯仰之间皆是文物，只是这不是以价格所能标识的珍贵，更不是一场活动所能完全表达其文化意义的存在。它像祖国大地上其他具有悠久历史文化和自然风光的名胜古迹一样，是无价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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