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努力与“更有利活着”毫无关联

文摘   2024-09-11 09:00   上海  
寻觅苏轼之旅结束后,我的人生注定走向了与以前的不同的轨道,没有计划,不计算得失,都是突然发生的,是突然的一瞬间,生命发生了改变。


寻觅苏轼之旅是我去年就想去的,一直没有合适的、长时间去沉浸下来走完这条路,今年色达旅行团在成都结束,只是因为是一条很顺的路,于是完成这个心愿,我也没想到探望苏东坡一路会给我带来深远的影响。

我在考研,北京大学历史系。
给自己两年的时间,两年考不上就放弃(应该差不多,什么都没学做了2022年真题,差国家线40分)去做一个探险家,但非北大不上,其他学校不考虑,没有第二志愿,不接受调剂。


当考研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我立刻有了明确的连锁反应:北大,历史系,中国史专业,我对自己有着清晰、明确地认知,不需要思考,它就是我生命的呈现,清清楚楚。



我要我的名字与历史有关联

考研为了什么?

首先第一诉求是:生命走到尽头,在回溯人生履历或死后有人念我生平时,我需要我的名字是与历史有关的。


你问我此生还有什么遗憾?

那就是没有机会成为一名考古学家,我对历史,对先贤,对从原始社会至今的万年的传承有着敬畏天地一般的信仰,我非常希望我的人生曾经与历史发生过关联。


而北大历史系是稍微容易的道路。

所以去考研,就这么简单。



选择在这个年龄,是因为如果20岁去一个完整的系统里学习,很容易被固化,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判断能力,也没有自己的价值观,一个完整的体系会将人的思维定格在某一个框架里,或许这个体系本身很厉害,但是理解这个世界却不能靠某一个体系,是站在更高维度的世界观上,所以20多岁,我很明确,不能进入到任何一个完整的体系,因为你的自我体系还没有建立,很容易被一种系统所捆绑。


到了现在,我已经很难被影响,一个专业的体系是在我现有的人生经历和思考之上的升华,是弥补丰富的经历之外的缺失的一个角度的补充,是一个鲁迅的思想“完整的人”的不可取代的一个角度。


我一直非常保护我的独立性,不被任何一个体系所固化,认识这个世界的多元性,没有任何一个独一的学科可以改变所有的事情,只有保有对于世界开放的、多维度的认知,才会更开阔。


在未知的状态里,大部分事都是新的,不代表它是唯一正确的道路,就像第一次出国你都觉得挺好的,因为大部分国家都与你的国家不同,没有去过别的,所以被此刻的“不同”所吸引,但可能仅仅是因为你不知道更大的世界。


不要固化在单一的正确里。


研究方向:历史学+人类学起源性课题

我会同时完成第二学位的申请:人类学。

临终关怀本质是社会学的事情,社会所养育出来的人,到了这个阶段,呈现的所有问题和无力都要回到社会群像之中去找到根源,今天的临终关怀的匮乏和发展缓慢也是因为原始问题没有解决,只跳到最后一个阶段,能做的非常的少,且临终质量和接纳程度没有什么本质的改变。


而社会学是什么?

每一个时代前面都有历史,都衔接着上一个时代,西方的教育和医疗等相关的社会问题容易改变的原因就是历史问题残留少,不顽固,也容易解决。


我们常常歌颂中华文明5000年,然而,文明延续了5000年,问题也延续了5000年。


今天,我们常常试图提高女性地位,歌颂男女平等,然而,中国封建社会男性统治了3000年,而直到五四运动才提出女性地位,也不过百年,男女平等必然是不现实的,历史的属性一直在延续。


所以历史学与人类学可以理解成是“起源”,至少是人类的探索有考证、有迹可循的起源,必然是解决今天的社会问题必须回到的原点。


所以我未来的学术方向就是历史学+人类学对于今天社会的影响和找到起源,找到发展规律的方式从根上找到今天的社会问题、临终医疗、社会改革的根源性变革所带来的有效的、本质的变化,而不是现在的社会问题解决一个又一个,救急、临时抱佛脚、去症状化、求奇迹,永远都在解决问题的路上。


诚实地讲,目前的中国离临终关怀的良性时代还差的很远,在经验和经历上,我已经丰足,在社会还没有到时候的空隙,我去专注学术,或十年后,当我学术已经精进,加上经验的扶持,所带来的改革或许是彻底的、有效的、真正能推动社会前进的。


固化在医疗这一个单一的系统里,很难真正解决问题,因为疾病是过去很长一段人生,是由人、人性、家庭、社会、历史、性格等多元化社会问题制造的,解决自然不可能是医疗一个角度的问题。


学业开始的时候,我会认认真真地和一直关注我的读者、学生告别,也并不是说我再也不出现了,而是与我过去的工作模式、生活模式暂时的告别。


不是为了成为更好的人,

只是缺少认识世界的另一种角度

我对于成功、发财、安稳、活得更容易毫无兴趣,觉得人活着就干点这,也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事物上的活着,考研也与文凭、成为更好的人关系不大,从所谓的成就、价值、意义等人性需求上,我早已被满足,也不需要更有成就,更有价值。



学术是一门学科非常重要的途径之一,尤其是名校的学术体系,那是前辈几乎可以讲以举国之力所建立和传承下去的,尤其是历史,是国家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是有着严格的历史学说的逻辑和方法,以及严谨、循证的标准。


我对我热爱的专业最大的敬畏大概就是不图它带给我的利益,不是为了找到更好的工作,也不是为了更容易的活着,我站在一个世界的角度看待今天的社会问题的一种帮助,我已经完全不需要考虑工作的有利性,在拥有大量的经验和扎实的专业的基础上,是一种看待世界的角度,试图站在第三方视角为我所在的时代提供思路的一种途径,不为个人利益,只是为专业本身,纯粹的为专业而来,不是图它给我带来好处。


在民国时期的北大,那是含金量最高的时代,当时北大的学生沈从文、丁玲、傅斯年、周建人等,他们是为改变国家命运而学的一代,偶像的力量就是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也很庆幸当我要为之奋斗的时候也站在与他们相似的立场上,在无自己的职业、专业、个人利益的需求之上,就为专业,为热爱,为探索的努力和学术,我仍然为我自己身上有强烈的儒家精神所喝彩。


结尾

考研的科目里也有不喜欢和不擅长的,比如政治的死记硬背,英语很多应试的部分、与能与外国人很好的交流有很多偏差,但是我愿意为此而牺牲自我。


小的时候我学习成绩很不好,是因为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要好好学习,当时老师说要考上大学,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考上大学之后呢?不活了吗?今天的大部分社会问题和心理困扰都是大学之后的。所以当时是没有一个理由能说服我,可能是自幼读老庄长大,社会的利益完全无法一丝一毫的影响我,如果小时候有人告诉我今天好好学习是为了长大有选择的权利,说不定我就好好去学了。


利益、有用、便捷这是成年人的思维,就像我送我朋友家小孩一个小包包,买的时候我妈说,“那个双肩的实用”,我乐死了,“一个三岁的小孩,她懂什么叫实用,这词她听都没听说过,书包上的老虎可爱,她拎着包包沉浸于喜悦中,是小孩的快乐,什么实用不实用,这是大人的思维。”


突然明白应试教育或许实用性不强,但它考察的可能不是知识,是学习能力。

在备考的过程中,又重塑了我的潜能。



这鬼东西靠背八百年也背不会,我就琢磨它的底层逻辑,时代久远,说法不一,但是人活着都是那么点事,吃、喝、拉、撒、死,和我们一样。于是,我通过拆分人的功能的逻辑,把它简单化,一目了然,非常容易背会。



我是一个没有设限的人,我也不需要更好的生活和未来,生命的重量已经够了,我需要横向的丰盈,考研也仅仅是增加不同视角和维度的体验,真正解决了社会问题靠的是多维度的总和。


人的每一次际遇都可能让你走向不同的人生轨迹,我也万万没想到寻觅苏轼之旅的结果是这样的,这也是我以前从来不曾计划和预设过的一种可能,可能这就是我吧,没有设限,计算得失的方法和别人不一样,永远保护我的天性、我对于世界的探索、不同维度的体验,是我的算法。


这一篇写给我自己,将来回头看,致敬自己的信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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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未完成
纪慈恩,临终关怀循证医学者、死亡教育工作者、儿童福利院康复师。著有《遗愿清单》《真真:带着女儿的遗愿去往世界》。死亡是小事,活在当下才是大事,生与死只占人生的两天,而当下却是人生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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