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彦奎|颜家河出山后古河道考察记

文摘   文学   2024-09-11 06:00   陕西  


发源于凤翔县西北山区下蟠桃的洛城河,为雍水河第一大支流。而位于洛城河东五里处的颜家河(民国时期改称袁家河),在董家河乡牛钵峪村西出山后,由于古河道淤塞而改道西南向,流经四五里于新庄子与黎家坡之间注入洛城河。人们把这段河叫北干河,颜家河也就于此成了洛城河的一条支流了。经实际考察和走访论证,颜家河于牛钵峪村西出山后原古河道有两条:一条东南向,经缐家庄村东东南向过韦家堡村,继续东南向过景家头砖厂、双冢砖厂,向南流经上塔陵村东,继续南流过下塔陵村中,南流出北碾子头村至南碾子头村北东流,在袁家庄村东北不远处东南向,于古雍城西北垣穿城而过,经南古城村西东南向于八旗屯注入雍水河(即颜家河出山后东边那个古河道)。另一条古河道即颜家河出山后正南向,于缐家庄村西过东西公路西南向至草滩营东营与西营之间,过村南东西公路在西北变电站东边东南向至王家头村西,经村南盐坎堡子东向南过罗儿沟至三家店上营村西北,东南向于村东北又南行至下营村东南二里处,东南向过北碾子头村西至村南复东流与前一条古河道(即颜家河岀山后东边那条古河道)相汇合。而洛城河于洛城出山后东南向过河湾、宋村、干河、泉务村、小辛村、大辛村、河南屯、高家河,于八一公路桥西汇入雍水河。雍水河在三岔北还接纳了由县境北域而来的枣子河、董家河、七里河、马家河、蟠桃河等数条支流,于三岔村汇合后东流,经彪角镇之北,至岐山境会湋水继续东流。

几十年来多次去牛钵峪、颜家河、洛城等地,对这段北干河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觉得这段河流不大“自然”,有“造作”之感。每当我翻过河湾堡子近旁的土山梁,进入这凤翔八景之一的回龙烟雨的佳境之后,特别是站在黎家坡与新庄子之间位于北干河上的这座不很起眼的桥面上,举目向桥东北干河望去,再回头看看桥西这不长的河段,这种“人力为之”或“颜家河出山后折向西南流定是历史上人工改道所形成”的感觉就更加浓重和清晰。从3月13日开始,两次约庄窠李浩君实地对北干河、洛城河及附近地域进行认真考察,也对当地多位老者作了访谈,证明以前对北干河这段河流的感性认识是正确的。

我们站在位于黎家坡与新庄子之间北干河上的桥上,观察眺望一会儿,然后骑电动自行车顺北干河南岸便道由西向东北缓行,边走边看,一直到了牛钵峪村外。在颜家河出山口停车观察,那里正在修建一座水塔,我们去路北高处查看,只见由颜家河口向东南方向延伸的这条古河道清晰可见。由于时间的推移这条古河道已全是麦苗青绿的农田,也看不见河床内固有的石块沙砾之类。古河道宽约五六十米,河道的槽型外观仍在,且一直向南边的缐家庄村东延伸。老李给我大略介绍了下面农田所见全是沙土的情况,我们决定明天再去专门考察这条古河道向东南方向延伸的具体线路。之后,我们骑车经北干河村前大道径直向西,不一会儿便到洛城与景村学校门前。我们二人观看了路北窦培菁的墓碑文,该碑文为凤翔县原教师进修学校副校长严盘铭所撰。然后向西去洛城桥上,察看了洛城河的水文地质外貌。这洛城河显然与颜家河不同。颜家河两岸皆石山,许多地方岩石祼露,河床中尽皆卵石及大的石头,而洛城河上下则全然另是一派景象,河床乃至两边的台地都为黄土所覆盖,其环境外貌亦为自然形成,无人为雕琢或覆土耕种的痕迹,河两岸的山地亦被深厚的黄土层覆盖。几十年前进山打柴,直到洛城河源头侯家庄以上,山内亦多农田供耕作,全然一幅绿的画图。去年秋季阴雨连绵,并一直持续到初冬,而冬末至今春又多阴冷雨雪天气,最近几天放晴后气温才缓慢回升,山间冰雪融化,洛城河已是流水潺潺,一派生机盎然景象。颜家河的水流亦经北干河注入洛城河南段,只是颜家河内一沙石场正在淘沙,从北干河流向洛城河的水一直是浑浊不清。在新庄子村中,我们询问了几位老者,并去村西河边观看,了解了河西那座向东伸向河边的小山包,群众称其为鞍坡山。鞍坡山靠北半山腰有几户窑院,叫碾阙,居民已迁新庄子居住。鞍坡山以南山坡便是以前的黎家坡了。只是现在的黎家坡人全已告别昔日之窑洞,迁居河东住上了砖瓦房。在新庄子,一位很有文化素养的退休老人说,“北干河”本是“北改河”,是叫转音了。并说这北干河大约是百年前人工改道而形成的。民众能记起这改河道之事,看来其时间最多也在三、五百年左右吧。但不可能距今太近,百年以内的事人们总能说个详细的,看来很可能是满清年间的事了。离开新庄子,前行百米左右,我们又来到了新庄子与黎家坡之间这座位于北干河的桥上,我们将车由桥西便道向下推了一段,便下到西边察看这北干河与洛城河交汇的地方。这北干河注入洛城河的地方,正是河西鞍坡山略靠南的方位,今日的河水已被人工局限于北干河南岸边,其余整个北干河河床均已覆土整修成了农田。在北干河注入洛城河的地方,前几年修路挖沙,曾将河口处河床地挖成一宽四十多米、长近五十米的大坑,深约六、七米。从遗留的塄坎看,这里全是山洪爆发时的沙石沉积物,只有地表为七十多公分厚人工覆土,下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卵石沙粒。可以想象,每当暴雨或大暴雨从天而降、山洪爆发,这颜家河河水暴涨,狂傲不驯的滚滚波涛裹挟着大量沙粒石块经北干河注入洛城河,冲刷着对岸山崖。下边冲刷,上部塌方,在北干河注入的地方,河西鞍坡山南部便形成了近百米高的悬崖,其冲刷塌陷所成之痕迹至今仍历历在目。在入河口处,当汹涌的水势经漩涡后逐渐放缓时,大量沙石便沉积下来。下次山洪爆发河水暴涨时,河床口的淤积沙先是被冲走,当水势稍一变缓,其沙石又重新沉积下来,这样反反复复将卵石沙砾向下游推移滚动。在北干河注入洛城河的地方,往下游则卵石满布河床,而以北洛城河则几乎看不到什么卵石沙砾之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3月14日下午1时,天气晴暖,春意颇浓,很是舒畅。骑车去老李家,他已吃完午饭,我们随即骑车出发,开始了第二次对颜家河出山后古河道的考察。我们经缐家庄村东公路北上,向堡子沟(自然村)西古河道走去,河床两岸尤是河道西广大的区域内,布满了人们为了耕种捡堆起来的卵石堆滩,农田土壤中混杂着不少的大小石子。古河道东南向经缐家庄村北,越过村东南北公路,尔后向南越过缐家庄去赵村营的东西公路。路南即宽十多米,深五、六米的大河沟,东南向去了韦家堡村。在此我们遇见了一位老者,他向我们简要介绍了从颜家河出来的这条古河道的流向和给沿岸民众带来的灾难,并为我们指点了行走路线。古河道从缐家庄村东朝东南方向延伸约三四里地,又折向南直行。直行不到二里地,又东移三十多米继续南行,一直到韦家堡村中的公路桥下。这段古河道大部分地方宽十多米,最宽处有达二十米左右的,深一般在五到十米之间。在距韦家堡村北一里多的古河道内,尚有多孔窑洞,说明这里曾有民众居住。河沟两边的土崖上多沙石裸露,河沟底农田中亦混有沙石。两岸尤其是西岸沙石被水流漫溢最远处达二里多。沿岸农田中,石子约占土壤15—20﹪左右。在韦家堡村北二里处,遇一退休职工与老伴正在春锄,我便过去询问他们,老人很热情,详细地给我们介绍了这古河道的有关信息。说村人在这里葬坟,至地下一米七全是沙石,然后才可见到纯净的黄墡土。从老人所说,当年河水漫溢时的情景可想而知。老人还给我们详细介绍了韦家堡以南古河道的走向线路,并在纸上绘简图说明,他一直将古河道讲到了南北碾子头之间。从缐家庄到韦家堡村中的古河道内,崖壁上均可见沉积的沙石层,农田中亦多石砾,只是越向南靠近韦家堡,沙石愈少,河沟也已近乎土壕沟了。我们在河沟西几十米外与古河道平行的农田简易路上行走,还不时停车去河道边观看、记录,并不时探讨一些问题。

古河道穿过韦家堡村中公路桥(韦家堡小学西),桥南二百米与桥北一百米内地域开阔,多窑洞,为早年老百姓住宅区。我们向东从韦家堡小学东墙外简易路向南走去,约二百米,便到了古河道边,古河道一直东南向到景家头砖厂沟内,这里河沟深,宽约十五到五十米不等。韦家堡桥以南已全然没有了沙石及遗痕,两岸土壤中也未见到沙粒。我们沿河道左侧便道一直到景家头砖厂北,东向到了公路。古河道在景家头砖厂及以南由于民众取土变得更开阔了。在通往西边盐坎村的公路口,古河道依地形过公路,继续东南向到双冢村东砖厂处。这段古河道亦不宽深,只是到了双冢砖厂,空间变得宽大多了,这里靠东边尚有李村砖厂。古河道在两砖厂之间向南过东西村间公路南行。向南一直是宽十余米、深四五米的土壕沟。我们从古河道西侧田间小道南行,不多远又拐向西边公路,沿公路东南行,很快又到了古河道边。古河道在这里穿过公路,略向西弯移二十多米,仍直线南行。古河道紧靠着上塔陵(自然村)村东南行,宽约二十米,深三四米左右。表姐赵氏,表姐夫娄氏,他们当年就住在这个村子里。表姐家开西门,后墙东几十米外便是这个古河道,我小时候常与三表侄去河沟边玩耍。古河道在上塔陵村南又接纳了从村西由西北方向来的沟水。再直向南,便是宽约三十到五十米,深仅一米的一片农田。到下塔陵村北,又过南北公路到路东。河道从村中而过,东西空间宽约四、五十米。在下塔陵村东,河道东岸地塄仅高一米左右,河沟的界限已渐次消失。若不是我们一路从源头上走来,恐怕到这里已无法辨认其为河道了。在下塔陵村南一百米处,河道又转向路西,较宽阔,约向南一百米多又变窄,宽约十五米,深不足两米。在北碾子头村北,河道又转路东,从村中而过。东西住户间约留有五十多米空间,也较低凹。看来河水来时只能从这空间而过。在北碾子头村南,古河道略东南行,但已很难看出什么名堂。由村外到南边千凤路已全然成了自然坡降,水流也只有从这过公路了。站在千凤路上,路南约七八十米外即南碾子头村,最东边是袁家庄。路南村北原是五六十米宽的东西河沟,解放初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这里尚有地下水渗出地表,河床中尚种植有芦苇。现在有些段落已被填平,甚至建起了住宅,人们显然已经在同天斗了。但洪水无情,等着的只能是日后出现一些舍命抢险救人的英雄出现罢了,尽管他们会感到其乐无穷。

3月15日雨,16日晴。早8时30分骑车经罗家庄、赵家新庄、干河、三家店至上塔陵村东古河道处,9时多仍向南沿古河道过下塔陵、北碾子头村到千凤公路。进入南碾子头村中与老人们交谈,了解水流去向,又至村南,直上到南边最高处。南碾子头村南不远处地势高,水流无法向南流淌过去。出村北又经公路从化肥厂门前南行,到西古城与一退休老教师交谈。出村后沿公路直到河南屯,在屯北查看了雍水河(实为雍水河第一支流)西来东流的情形,并与几位老者交谈。回返,又东去河北屯,查看那里的地理形态,并与几位农人交谈。根据老人们提供的线索,北行至西古城村南一百米处,东向直到县气象站,这里已是河沟明显。向南观看后沿气象站西公路北行,到南关村位于河沟西的新建住宅区,与几名群众交谈。一老者说眼前的河沟即“白起河”,南边河沟中横堵着的便是县农场(县农场原在河沟东,扩建后占居了整个河沟),再南便是棉纺厂。这白起河过高家河村东于八旗屯注入雍水河。经老人指点,在南关村的东西路北尚有一百多米河道清晰可见。接着便是随处可见的建筑垃圾,再往北便是西区大道的凤凰标志物所在。这里的老人们说,他们这儿都在古雍城遗址内。并说这河道在西区大道凤凰标志南(今凤翔城西南角外)西北行,一直到南碾子头最东边的村子(袁家庄)东北(与那里的河道相接)。之后,骑车北行至西区大道凤凰标志处查看四周地形,后又上凤翔城墙(西南角)遗址公园向四周眺望,看来这南边的白起河已与今凤翔城西南角外原护城河基本在南北一条线上。不过,古雍城北界尚在今凤翔城南城墙以北一百五十多米处。颜家河出山后古河道于南碾子头村北东行,至袁家庄东北(今氮肥厂家属区)东南行,于古雍城西北垣进入城区,略东南向穿城而过入雍水。古之白起河(渠),其规模自然有限。白起河当于今凤翔城外西北谭家庄附近某个地方引董家河水南流灌溉古雍城外西北部与中部之军屯田,其河(渠)于今凤翔城外西南部流入在古雍城西北部进入古雍城的古河道内。12时40分由袁家庄返回家中。

3月17日,早8时30分出发,去县城办完事后,在新华书店购书两本,即骑车由南大街至南关,再西向到西区大道凤凰标志处,由于原去南关村西的一段原“白起河”旁道路施工,无法通过,又未找到南行的路,只得继续西行约二百米,由麦田小道坎坷南行,出麦田小道后沿东西便道向东过雍兴驾校南,复至南关村(白起河西之新建住宅区)西之道路南行,路东几十米即“白起河”(亦即颜家河出山后东南行、南行之两古河道相汇后进入古雍城段)。古河道过县农场,从棉织厂与县气象站之间穿过,向南不远过高速路,略东南行。我从古河道西之南北道路向南,过高速路,到姚家小村村北,沿生产路东去数百米观察,询问了田间一老人。西返,经姚家小村直到高家河村南。站在雍水河第一大支流洛城河下游北岸(高家河段,而今人误为雍水河)土崖边,望着南边不远处的河道,“河”已变成“渠”在最低洼处流淌(多为上游造纸厂污水,黑浊不堪)。返回高家河村中,向东去南古城村西,询问了数位农人。沿南古城西古河道南行数百米,河道于这里已明显东南行,约二里许即是八旗屯,古河道即于姚家小村、高家河东,南古城西不远处东南向于八旗屯注入雍水河。这一段近五六里长的古河道,大段位于古雍城内,当地群众仍叫它“白起河”。不过,进入古雍城之“白起河”,完全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造成,特别是姚家小村、高家河东,南古城西至八旗屯段,河沟东西宽约三四百米,两岸均呈台阶式下降到河道中心最低处。站河道中心向两岸最高处张望,恐怕足有五六十米高,这虽曰“白起河”(渠),却名不副实。眼前这河道之形状,岂能说是白起之众人力为之?即使能人力为之,所引之河(渠)哪有那么大的流量?况且这里仍在古雍城内,有必要挖掘如此之人工河(渠)么?这城墙过河道之处又如何处理?难道秦人还能没事找事,自讨苦吃么?看来秦大将白起引今董家河水至古雍城外西北域以灌溉军屯田,于古雍城外西北域汇此古河道而入古雍城。两千年来所引之“白起河”水虽不大,但渠水长流,向南便进入这古河道直入雍水。因之,民众也就将这段流淌着“白起河(渠)”水的古河道通称“白起河(渠)”了。其实,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这“白起河(渠)”的水流在今凤翔城西玻璃纤维厂附近向东南方仍流淌着,只是由于近几十年来人口的急剧增加,地下水的过度开釆,才使这“白起河(渠)”没有了上源,加之人为及环境的变迁,昔日之白起河也已名存实亡了。11时零5分出姚家小村,原路返回,到了南关村西,又询问数位农人,于雍兴驾校与加油站之间北出,经西区大道回返,11时20分至城西,11时44分回家。至此,颜家河出山后“东南向”之古河道考察告一段落。3月18日早8时30分出发,经北山,庄窠、黎家坡、缐家庄至堡子沟村,去村东查看,村东为一水沟,现居民均已迁沟西公路边。过陈家沟,在牛钵峪村南原古河道处详细查看了地理环境,又西到颜家河西南流拐弯处的东岸边,仔细察看人工劈凿之河岸。复向东到古河道处,统观这一带地形,牛钵峪村南,陈家沟、堡子沟以西,缐家庄以北,佐家营、北干河(南村)以东的广大区域,东西约四五里,南北约五六里,在这一区域内,靠东面形成一西北-东南走向高地,向东南坡降明显,颜家河出山后东南向的古河道正位于这一高地带内。尽管古河道已淤塞,但现在仍能清晰地看到一个凹型河床向缐家庄村东而去。又到这一古河道西边的生产路口,该简易路直通到南边缐家庄村西。天啦,又一条古河道!这一简易路正位于颜家河出山后正南流的古河道内。这一古河道位于东西约百米宽的南北槽型地带内,古河道中心线上正是如今这大片农田的简易路,沿路多小卵石。古河道两岸尤其是西岸漫溢十分严重,随处可见群众为耕种而捡拾堆积起来的石砾堆。农田土壤中沙砾极多。在这里,河水漫溢时东西宽度达三四里。越过缐家庄与佐家营村前东西公路后,古河道西南向,于草滩营东营与西营两村中间流过。这一段古河道,虽然地势由北向南坡降明显,但仍由于河道淤塞严重而致河水向两岸漫溢样向前流淌,现在看起来已无十分明显的河床可言,仍像上段河道一样,只能看到一个较明显的凹形地带。水流在草滩营村北一二百米处漫溢面变窄,但仍在一二里左右。在草滩营两村间形成明显的河沟,宽约二十多米,深六七米,河沟于村南不远处过河湾与韦家堡之间的东西公路,路南即近几年建起的西北变电站。古河道于变电站东边东南向直至(盐坎)王家头村西。这段古河道宽约十五到四十米不等,深五六米。电场以东及向南的三四里河道,尽皆卵石沙粒。位于变电站东沿河几个采沙场,挖掘面积近百亩,深度达七八米,仍无法见到黄土层,完全是一片卵石和沙砾的世界。两岸漫溢宽度亦在三四里之间,于王家头村北一里处沙石渐少。水流出草滩营村后,又有溢流形成河沟注入洛城河宋村段,只是分支规模显然小多了。我于9时55分到盐坎王家头村中。位于王家头村西的古河道,已全然不见了石子沙砾,全成了土质河沟了。我从王家头到宋村五花窑沟村的东西路上回返。在这两个村子间的广大区域内,依次形成四五条水道,呈凹槽状向南而去。此皆系河水出赵村营后沿岸漫溢之水南流所形成。其中西边两支向南分别于赵家新庄村中、村东南流,于干河村附近入洛城河干河段。东边几支均注入胡家新庄村北河沟中,该河沟东南向于三家店上营村北与北来之古河道相会。向北望去,变电站南几百米处的地塄下至足下的大片农田内,已没有了石子,只是北边远处地塄上由于河道溢水南流所冲壑口痕迹尚在。我于10时10分到宋村,旋即回家。

3月25日,中午由柳林经宋村,过宋村桥、五花窑沟村,东至王家头村西,查看了由变电站东而来的古河道,然后从王家头村西一农田便道北上,直到西北变电站东古河道处。经几处沙场过古河道到变电站北公路上。北边不远即草滩营东西二村。向西去河湾,由村中向南,到电厂西边。这里亦有水流从草滩营村中西南向漫溢而形成的河沟,只是规模比变电站东的古河道小多了。这里农田多沙石,沙石一直漫到距洛城河河湾段东岸边不足一百五十米处。沿这条不算十分大的河沟(沿沟套有简易路,几十年前多次经宋村、河湾、草滩营、缐家庄村西、牛钵峪、颜家河去老爷岭打柴,常走此道)直到宋村五花窑沟村外西北方一里许的地方,河沟西南向近百米注入洛城河宋村段。近旁好大的变电站,全建在沙质土壤之上。这样看来,古河道出草滩营村南流过东西公路后,尽管有主河道存在,但其漫溢范围东西宽达五六里,南北也近四五里长(不包括南流至赵家新庄、胡家新庄村北的广大区域)。在这样广大的区域内,农田中沙石含量大,仅从变电站东古河道旁的采沙场看,已深挖七八米仍是累累卵石及沙石,可见颜家河出山后河水流量剧增导致沿岸河水漫溢所造成的危害之大,范围之广是十分惊人的。后来的人工改道也就势在必然了。

3月31日下午1时许,骑电动自行车经宋村至盐坎王家头村北,往东查看仍有数条由北而来的河沟水,尚须究其源头及下流去处。复至王家头村南公路上,古河道从王家头村西东南向流至村南,于盐坎堡东墙外古河道南流。我于村中便道下至古河道沟底,绕古堡遗址沟壕转了一圈。这里沟深且宽,东西南北呈回字型,中间高崖之上为盐坎堡子。其主河道(堡寨其余几面之壕沟宽且深,已与主河道无异,多窑洞)于堡寨东边南流至罗儿沟。由沟底塄边树下小心行至罗儿沟村东西路上,古河道于路南略西移继续南行,罗儿沟两岸亦多窑洞,崖势高。我从河东村子南行,到三家店上营村北。古河道南行至三家店上营村西北一里处接纳胡家新庄村北过来之河沟水,于上营村北东南流,群众管这段河沟叫北沟。北沟于上营村东北折向南行,过村中东西路后略西移继续南行,此间河道宽阔。古河道于三家店学校东一百五十米处过东西公路,继续南流,群众称这段南北河道为东沟。古河道在与西边下营村南东西线平行处,略西移数十米,已到南北公路边,群众管这一段叫三道沟。在这里遇见两位农人,一老者详细讲说了这条河道向前东南流的具体线路,并说他们在古河道平整土地时挖出好多大石头,还有一个锄钩非常长的古锄。并给我指明寻找古河道应走路线。三道沟南流一里后即东南流,这里已不见了河沟的明显痕迹。我骑车南下,到去亭子头河东村的路口,转向东行,东边几里外即北碾子头村。东行至距北碾子头村三里处,路北五十米处古河道尚在,靠西北端农田低凹,这里河道宽不到四十米,深四米多,有一段尚种植芦苇。河道东南行约七十米后又正东行,宽不到六十米,深近二米,道路已在河道中。约距北碾子头村西一里许的地方,河沟形态消失,农田略低凹状东南行至北碾子头村南。我骑车进入村中,由南北路行至村南千凤公路边,这里由村外西北而来之河沟遗痕仍十分明显,此处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尚有地下水渗出,直漫溢过千凤公路。古河道经北碾子头村西至村南千凤公路北东流,与北碾子头村中北来之古河道相汇,过公路后于南碾子头村北东流一段后东南流于古雍城西北垣进入城内。我3时零5分至千凤公路上,于3时24分回家。

颜家河出山后两条古河道沿途溢出河道之水或漫流或形成河沟,沙化土壤极为严重,或形成分支河沟,流经一定区域后复注入古河道。这期间,我还对胡家新庄、赵家新庄以北、缐家庄以南、韦家堡村西以北、韦家堡村南、盐坎堡附近等地域,通过四次反复实地观察论证,现将两条古河道沿途漫溢之较大水流所经区域及最终注入河道情况作以简要说明。

颜家河出山后东边那个古河道在缐家庄村东南就有水流向西南方漫溢,古河道约在缐家庄村东南不到二里处大量外溢,与上流外溢之水相汇,向西南方漫流(宽约一百米)约五百米后南流,向南漫流之河道宽约二百多米,南北长近千米,现仍是卵石荒滩,低于周边近二米,损毁沙化农田近二、三百亩。在距离韦家堡村西北一里多处河道变窄,沙石淤积减少,水流所过之处尚可耕种。于韦家堡与河湾东西公路处又形成河沟,东南向至韦家堡西村村南,这里明显的河沟形态消失,农田呈低凹状,依自然坡降南流,从魏家头村中南流至村南二百米处略东移注入东边河沟(从东边古河道景家头砖厂处向西南漫溢到魏家头东边南流之河沟)。亦有少量水流于魏家头村北向东溢流几十米与韦家堡村南古河道南岸区域的自然降水(不排除古河道向南岸溢流之可能)相汇在魏家头村东北形成河沟南流几十米汇入古河道景家头砖厂向西南溢流之河沟。该河沟经魏家头村东、盐坎村东、崔家头村东向南流至三家店上营村东北处注入西边古河道三家店上营段。

另外,东边那条古河道于缐家庄村北六、七十米处向南溢流过缐家庄村中南流,还有缐家庄村西北漫溢过来之水与缐家庄村中南流之水汇合,向南漫流。农田过水带东西宽约五六百米,一直到韦家堡与河湾东西公路处形成不足二十米宽的河沟,东南向从王家头与魏家头之间南流,于盐坎堡东南角汇入西边那个古河道。在王家头村北不远处,魏家头村北不远处,农田中有卵石沙粒存在。至于缐家庄至韦家堡段(即颜家河出山后东边那个古河道)古河道沿岸向东漫溢的情况,尽管尚未实地考察,但据其地形特点,其漫溢也不会比西岸好多少。由此可见,历史上颜家河两条古河道对沿岸之危害是极其严重的!也是两条古河道沿岸万千民众难以容忍和接受的。

讨论:

1.颜家河出山后于牛钵峪村西西南向流经数里注入雍水河第一大支流洛城河,这段被称为北干河(北改河)的河道为人工所为。

颜家河出山后东南向与正南向两条古河道在起始的数百米内由于出山水量猛增致水流不畅,大量石沙随洪水出山后迅速沉积而导致河道阻塞,或水虽能流过但排水量减少,河床底面大幅升高,致使水流上面提高,河水漫溢向河岸两边。漫溢面极为广阔。与此同时,由于河道的淤塞致使水位进一步提高,亦有部分水流在出山口向西越过较高的河岸漫溢,漫溢面在百米之外向西坡降明显,使部分溢出古河道之水最终流入洛城河。这使长期遭受古河道洪水泛滥之害的两岸民众从中受到启示,最终在近代将颜家河水人工开凿向西引入洛城河。

古河道下泄之泥沙水,沿途继续向两岸漫溢,以至东南向古河道在缐家庄东南至韦家堡的广大区域内,两岸土壤中沙石颇多。而正南向之古河道沿岸泥沙水漫溢情况更为严重。在牛钵峪村西南,缐家庄与佐家营之间、东西草滩营以北的广大区域内,尽皆河水漫溢带来之卵石、沙砾。而在草滩营之南,变电站东西,东南至王家头村西北一里外,亦尽皆卵石沙砾,远远比东边那条古河道所涉范围广阔,比东边那条古河道危害严重。这说明历史上颜家河每当山洪爆发时对两条古河道沿岸居民和农田造成的危害极大。直到位于东边的古河道水流过了韦家堡,西边的古河道水过了盐坎王家头,这才水流变小、水势变缓,沙砾基本再无下移之象。

鉴于原两条古河道轮番甚至同时造成河道淤塞、河水外溢,沿岸造成损失巨大,加之水流大时又有部分向西越过河西岸边高地迅速西(略偏南)流注入洛城河,于是官民便在颜家河出山后西南流的基础上加以人工疏浚,再加高堵塞两古河道入口,才使这条河流得以彻底改道,有了“北改河”(北干河)的说法了。这当然是近代的事。

2.北干河向西坡降明显,一般不会形成淤塞。洛城河出北山后至河湾段西岸山峦绵延,河道宽阔而较深,经河湾至宋村段河道亦宽阔而深,暴雨乃至山洪爆发时,该河段排泄两河之水一般问题不大。但从前些年河道釆沙情况看,该河道特别是河湾以南段积沙亦不少,可想历史上该河道亦是淤而流、流而淤,反反复复,但始终保持着河道流畅,不像两古河道一经淤塞便不可收拾。1953年,那场洪水于干河、亭子头、泉务村、邱村段向两岸漫溢,沿岸则造成重大财产和人员伤亡。洪水过后政府组织民众于干河两岸根据地形修筑的二道、三道防洪堤坝前些年均被愚昧的民众取土沙挖毁。看来,大自然每教训民众一次,尽管生民损失惨重,但过不了多久,就被忘得一干二净,又等待着大自然的下一次惩罚和教训,如此反复不已……

3.两古河道出北碾子头后,于南碾子头村北向东流,水大时可有部分从村中溢流而至村南,但南碾头村南不远处地势高于北边数米,水流最终无法南流。现今西古城及村东,古河道水流亦无法南流而去,况且此处历史上曾在古雍城城内。看来该水只能是从南碾子头村北沿现今千凤公路南侧东流至袁家庄村东北再东南向流入古雍城,于今南古城西边东南向注入雍水。

4.白起河是秦代大将白起屯兵时引董家河水于今城西即古雍城外西北域以作灌溉之用,其水流在今凤翔城西玻璃纤维厂附近,向南流淌不远即与西北方过来之古河道相汇,从古雍城西北垣进入城内。

5.雍水入地流。《水经注》和古诗词中都是这么讲的。两条古河道之上游颜家河水在山内有的段落就潜入地下,至颜家河村又浮出地面,古之这支雍水支流亦难于经地面流入古雍城。只是到了北碾子头村南,南碾子头村北,潜入两古河道地下之水均于这里浮出地面。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初,南北碾子头之间地下水渗出地面,大片的芦苇地尚存在。一旦到了雨季,便会有水流于地表下流,但毕竟雍水入地流。不过董家河水长年流淌,上流至今尚有水库。白起河(渠)于董家河下游,约在今凤翔城外西北不远处筑渠以引水南流,解决沿河(渠)两岸灌溉和古雍城居民生活用水问题。

6.北干河(北改河)的开凿,即颜家河出山后的改道西南流,当是近几百年的事,也很可能就是近一二百年的事。今北干河沿岸的老人都说这是“北改河”,是人工改过来的。看来,这河流之改道不会有多么遥远。

7.既然北干河是近几百年内人工改道的结果。那就说明发源于千山山脉深处的颜家河,在接纳了山内诸多支流后于牛钵峪村西出山,东南向或南向但最终都于南碾子头村北汇合东流一段后,即东南向穿古雍城最终汇入雍水。而雍水河这第二大支流颜家河历史上一直是存在的,只是由于近代上游改道才使这古河道(两支,时而东,时而西,但也不排除两河道一多一少一主一次并不断变换主次或同时排水的可能)失去了源头。但两古河道至今仍存在,是沿河两岸暴雨时排洪的主要通道,这也是两古河道至今仍未消失的主要原因。不过我们必须明确:尽管两古河道之源头颜家河出山后被人工改道西(偏南)流,但河水在未西流前潜入古河道地下的情况是人工无法改变的。我们可别忘了“雍水入地流”啊!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南北碾子头之间尚有地下水渗出地表、漫过公路的事实存在。

8.两古河道特别是起始段一二百米内沙石易于沉积淤塞,致使上游洪水裹挟沙石向外漫溢(当然,洪水出山后易于漫溢或频繁改道的另一主要原因,还在于上游大暴雨或特大暴雨时流量猛增远远超过山外河道排水量的几十倍甚至数百倍),毁坏农田,沙化土壤,严重威胁两岸居民生命财产安全。而古河道特别是缐家庄至韦家堡村以北段,河道宽十多米,深约五到六米,这样的空间是无法容许山洪爆发时的巨大水流通过的。于是只有向外漫溢。另一古河道也存在同样问题。不过两条古河道分别在韦家堡村以南和王家头村以南,河水危害大为减小。因两河道均在上游四处漫溢待下流到此处时流量已大为减少,水中含沙量几乎已无。因之,两古河道分别在韦家堡与王家头之南几乎已对沿岸民众和农田不构成多大威胁了。改道后,颜家河出山后向西注入洛城河,两河相汇后水量自然大增。一旦山洪爆发,雍水河第一大支流往往在干河、亭子头段向两岸漫溢(河西距干河二三里的柳职中门前,原来有一几米高的地塄,一米以下又是一米多厚的一层沙石,可见历史上干河段河水漫溢范围之大也是十分惊人的)。待下流到泉务村、邱村、路家村一带时方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这里的居民以自己的付出避免和减少了颜家河出山后两条古河道沿岸的损失和灾难。但其损失与原两条古河道沿岸的损失相比较,那小得多了。看来颜家河出山后向西(略南)改道是利大于弊的。

9.颜家河出山后两条古河道均在南碾子头村北汇合东流至袁家庄东北然后东南向由古雍城西北垣进入城内,出城后于今高家河村东、南古城西南方东南向注入雍水。这段古河道明显地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为,其形态至今仍在。但古雍城遗址内民众仍将这段河流叫“白起河”。实际上,颜家河除雨季之外,常流量并不大,出颜家河后仍沿古河道渗入地下形成潜流,至南北碾子头这一带浮出地表,但水量有限,仍无法满足古雍城内居民用水。故秦大将白起于今凤翔城外西北约今谭家庄附近引董家河水东南向至古雍城外西北域汇入古河道,一方面灌溉白起河(渠)沿河(渠)周边军屯田,一方面满足古雍城内生活用水。故群众也便习惯将古雍城内之河道仍叫“白起河(渠)”,这是可以理解的。颜家河出山后人工改道注入洛城河,这是近代之事。改道后二水合流至河湾宋村段便潜入地下,至河南屯、高家河一带渐渐复出,直至东边之三岔村段。这虽是雍水支流,但也符合古人所说的“雍水入地流”的现象。


作者简介

窦彦奎,男,字黑鹫,号雍山先生,宝鸡市凤翔区人,乡村退休教师,时为乡邻亲友疗伤医疾。编著有《百家抗癌谈》《窦氏文化研究》《雍山八景诗并叙》《雍山集》《雍山集续编》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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