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世纪以来，科学家们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十年前，人们基本上都认为是人类文化积累和进化的能力使我们与众不同，但有关动物行为的新发现正在挑战这些观点，迫使我们重新思考是什么使我们的文化以及我们作为一个物种独一无二。
最近，一项发表于《自然·人类行为》（Nature Human Behavior）的研究通过比较人类文化、动物文化以及表观遗传和亲本效应的案例，探讨了人类文化的独特性，并提出一个新的假设（Morgan & Feldman, 2024）。这项研究可能会改变我们认识自己和周围世界的方式。
就像人类把知识传授给孩子一样，当一只新的食叶蚁后孵化出来时，它会采集一小口它母亲的真菌，然后带着它去建立一个新的蚁群。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数百万年之久，以至于蚁群中的真菌在基因上与蚁群外的野生真菌不同。
与人类语言的变化相似，新数据显示座头鲸的歌声也在进化，在群体间传播，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复杂。和人类一样，黑猩猩也会学习使用工具，有证据表明，黑猩猩已经这样做了数千年，甚至数百万年。甚至蝗虫也利用复杂的进化系统来适应当地的条件，依靠年龄和环境等因素在不改变DNA序列的情况下改变基因活动，并根据过度繁殖的情况在平静和绿色或蜂群和黄黑相间的形态之间迅速进化。这些发现以及其他发现表明，动物不仅有文化，而且它们的文化中也有积累的例子，而这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认为是人类独有的。
过去人们认为其他物种没有文化。现在我们知道，很多其他物种都有文化。过去人们认为，只有人类的文化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积累或进化。但现在我们知道动物文化也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如果动物确实有不断进化的文化，那么人类文化有什么特别之处使我们有别于其他动物呢？
开放性
在这篇新发表的论文《人类文化具有独特的开放性而非独特的累积性》（Human culture is uniquely open-ended not uniquely cumulative）中，Morgan和Feldman探讨了这个问题。
他们提出了一个新的假设：我们人类之所以占主导地位并如此特别，是因为“开放性”——我们有能力交流和理解生活中的无限可能性。
研究者认为，动物思考它们在做什么的方式制约了它们的文化进化方式。一种方式可能是，它们无法轻易想象出精细的序列，或者无法想象出子目标。
例如，当我们早上做早餐时，这是一个嵌套的、多步骤的过程。首先，我们需要准备碗、锅和其他设备。然后，需要把食材放进锅里开始烹饪，所有食材的量和顺序都要正确。然后，需要烹煮、搅拌和监控温度，直到达到合适的稠度，最后，需要把它端上桌。这些步骤中的每一步都是一个子目标，而这些子目标中又有我需要按照正确顺序执行的步骤，因此整个过程是一个复杂的程序。
当涉及到这个系统的极限时，人类的大脑就会继续前进；我们能够构建并保留非常复杂的指令序列，这使我们能够执行近乎无限的行为，这就是开放性。
超越文化
虽然其他科学家以前也比较过人类和动物的文化，但Morgan和Feldman的研究不同，他们还比较了表观遗传和亲代效应的动物实例。剪叶蚁是亲代效应的一个例子，蝗虫则是累积性表观遗传的一个例子。
研究者解释说，虽然表观遗传和亲代效应在非人类物种中都是稳定和累积的，但它们最终会停止发展。就像动物文化一样，这些系统也会遇到一些制约因素，从而停止进化。
该研究试图通过比较人类文化与动物文化、表观遗传学和父母效应来回答“人类文化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个问题。最后两位研究者得出的结论是，人类文化的特殊之处在于它的开放性。它可以不断积累，但永远不会停止，只会继续发展。
参考文献
Thomas J. H. Morgan, Marcus W. Feldman. Human culture is uniquely open-ended rather than uniquely cumulative. Nature Human Behaviour, 2024; DOI: 10.1038/s41562-024-02035-y
Arizona State University. (2024, November 7). What makes human culture unique? ScienceDaily. www.sciencedaily.com/releases/2024/11/241107115259.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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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彦彦 译
978-7-300-32507-1
2024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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