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失街亭，赵括纸上谈兵都是由于主帅的自负造成在战争中的惨败。日常生活中也不乏此类现象，人们往往会高估或低估自己的能力。这就使得我们对以下问题产生思考：人们在拥有知识的同时，是否也能够对自己的知识进行准确的元认知？Simone Lackner等人基于5个大型数据库开展研究，相关成果与2023年7月发表在Nature Human Behavior上。
对于上述问题，以往研究者给出了不同的假设，经典的Dunning–Kruger效应(紫色虚线)认为，拥有较少知识的人会高估自己，而拥有较多知识的人则会低估自己所拥有的知识。完美元认知理论(黄色实线)则假设，知识与信心之间线性相关。此外，还有另外几种可能的情况，如知识与信心彼此独立（蓝色虚线），信心的增长比知识增加的快（紫色实线），信心的下降比知识增加的快（绿色实线）。但是，现有研究存在三个主要的问题，首先，在当前研究中，对自信程度的测量通常基于被试的自我报告，因此可能存在社会赞许性、个体乐观偏好的影响。其次，在以往研究Dunning–Kruger效应时，人们通常使用社会比较的方法要求被试进行主观报告，容易将“自我报告的偏差”与“对他人评估的偏差”相混淆。最后，以往研究使用四分位数区分拥有不同知识水平的被试，但是分布的两端包含的数据通常较少，因此可能会从产生噪声。
因此，本研究创新性的使用了一个新的测量指标，基于5个大型数据库，并分析了每个数据库全范围的变异情况，以此来探索人们的信心如何随拥有知识的多少发生变化。
研究方法
数据库
研究所使用的数据库如下图所示，主要使用了调查中对知识的测量。
对知识的信心
研究者创设了一个新的变量以衡量个体对知识的信心，即一个人如果选了一个不正确答案，而不是“don‘t know’”，意味着其较为自负。因此，用选择错误答案的比例作为衡量自信水平的指标。选择错误答案的比例(I)=错误答案个数/(错误答案个数+don‘t know答案个数）
研究结果
首先，对5个数据库中，被试选择各项答案的数量进行统计，如下图所示，纵轴为被试的比例，横轴为所拥有的知识水平（即回答正确的题目数量），不同的颜色表示选择选项的类型（don’t know, 错误，正确），从图中我们可以发现，被试拥有的知识水平（横轴）与被试的自信程度（图ACEG紫色部分，图BDFH黑色虚线）呈现出一种非线性关系。
虽然上述结果有了初步的发现，但还有一些潜在的影响因素：首先，在不同数据库中，被试的知识分布与猜测的可能性均有差异，因此，研究者为了衡量猜测、知识分布的影响，模拟了不同的回答策略。步骤1：生成被试的基准知识分布以代表“代理人的真实知识分布”。步骤2：模拟真实知识分布，设置了猜测者的数量及猜测者正确猜测的比例。步骤3：估计了每个知识区间内，每个知识区间的“don‘t know”与错误答案的比例。步骤4：比较综合知识分布与实际知识分布，选择均方根最低的参数组合。使用真实数据中被试选择非正确答案的比例减去拟合分布中被试选择错误答案的比例得到下图中的虚线，得出每个知识区间内的自负水平，下图结果表明，拥有中等知识水平的被试更为自负。
为探究该结果和Dunning–Kruger效应的差异原因，研究者重复了以往研究使用的主观报告法（直接信心指标）和四分位数区分拥有不同知识水平的被试。结果发现，因为所有数据库中的知识分布均向右倾斜，所以用四分位数表示知识和信心时，较低知识水平的箱体会聚集在第一个四分位数（A），重现了Dunning–Kruger效应，此时，间接和直接信心指标近似线性增长，非线性关系被掩盖了（BC灰实线）。只有在整个知识水平上进行分析时，才会显示二次关系（BC黑虚线）。当不进行分箱时，在不同国家、不同科学问题上都复刻了中等知识水平的被试更为自负的结果。总而言之，这有力地表明，至少在科学知识方面，拥有一些知识比没有知识更危险，因为知识最少的人实际上意识到了他们的局限性，而拥有一些知识的人准确性较低。
高估科学知识的一个可能的重要后果涉及公众对科学的态度，研究者进一步使用EB 中十个独立态度项目探究信心差距最大的中等知识水平的人是否会对科会最不积极的态度。结果发现对科学的负性态度（红色条）和知识存在非线性关系，这种非线性行为出现在所有项目中，也就是说最消极的态度出现在中等知识水平。
总的来说，该研究表明，至少就科学话题而言，拥有一些知识比没有知识更危险，具有一些知识的人最有可能高估他们获得的知识并且对科学持不太积极的态度。提示为促进当前的科学传播，干预措施应该针对那些具有一些中等知识的人。开发基于心理学、社交媒体和复杂系统分析的多学科方法避免这一现象至关重要。
参考文献
Lackner, S., Francisco, F., Mendonça, C. et al. Intermediate levels of scientific knowledge are associated with overconfidence and negative attitudes towards science. Nat Hum Behav 7, 1490–1501 (2023). https://doi.org/10.1038/s41562-023-01677-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