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社会中，个人在面对挑战并坚持不懈时，通常更有可能获得成功。然而，许多人往往会避免付出努力。尽管有大量研究表明努力是可以学习和重视的，但关于如何培养个体对努力的价值感的实验研究却相对有限。一篇于2024年3月发表在Nature Human Behaviour上的文章则旨在开发一个实验范式，以测试是否可以通过直接激励人们来学习重视努力，并在没有奖励的情况下选择更具挑战性的任务。具体来说，研究者们将探讨奖励人们选择努力挑战和表现良好的影响，并检验这些奖励是否能在没有奖励的情况下持续影响人们选择更具挑战性的任务。
“努力悖论”指的是人们有时愿意接受需要付出大量努力的任务，即使这些任务具有高成本和低成功可能性。这与人们通常认为会避免需要高度努力的任务的观念相矛盾。例如，有些人喜欢挑战极限，参加超长距离马拉松比赛，尽管这种比赛需要持续的努力和毅力，但参与者却乐在其中。而目前的许多干预措施旨在提高认知技能和表现，但这些干预措施通常只能改善训练任务的表现，而不能推广到其他任务。此外，强调表现的奖励可能会降低努力的内在价值，使个体在没有奖励时倾向于避免挑战。因此，需要新的实验范式来直接强化选择努力任务的行为，并评估这种方法是否能有效提高个体对努力的价值感。
因此，研究者们设计了一个3（被试内：前训练部分、训练部分和训练后部分）×3（被试间：努力条件、表现条件和中立条件）的混合设计实验范式。每个参与者都需要完成三个阶段的任务，且参与者在训练部分被分为三种条件，每种条件下，参与者在训练阶段接受不同类型的奖励：①努力条件：参与者因选择困难任务而获得奖励；②表现条件：参与者因在任务中表现良好而获得奖励；③中立条件：参与者无论选择和表现如何都获得相同的奖励。在每个部分，研究者们测量了参与者选择困难任务的比例作为努力偏好。具体而言，研究者们在前训练部分评估基线努力偏好，然后在训练部分通过奖励操纵努力偏好，最后在训练后部分（没有奖励）评估操纵后的努力偏好。
在前训练部分，参与者需要完成两个block，每个block有40个trial。两个block代表了两个不相关的认知任务（抑制任务：点运动冲突任务，更新任务：数学计算任务，下图a），从两个预训练模块中获得的行为指标（例如，选择、准确性和反应时间）提供了参与者在两个认知任务中努力偏好和表现的基线测量。而训练后部分的任务与前训练部分相同。
而在训练部分，参与者完成了一个包含抑制任务的block（60个trial，其中40个为奖励trial，20个为探测trial），而不包括更新任务（研究者想探讨训练对抑制任务的影响能否泛化到更新任务中）。在训练部分，参与者首先学习了与奖励和探测trial相关的线索（下图b）：“如果你看到了一艘着陆的宇宙飞船，外星人将会提供奖励（奖励trial）。如果宇宙飞船没有着陆，你将不会收到奖励（探测trial）。”他们被告知，在即将到来的任务中，他们的目标是尽可能多地赚取积分，而赚取的积分将在研究结束时转换为现金奖金。奖励trial和探测trial伪随机交错进行。
图1 实验任务
具体来说，在奖励trial中，努力条件中的参与者选择困难任务相对于简单任务获得了更多积分，而不考虑他们的反应时间。然而，表现条件中的参与者获得的积分与他们自己的反应时间成比例，而不考虑他们的选择（任务的简单或困难版本）。中立条件中的参与者无论选择或表现如何都会获得相同数量的积分。关键是各条件下的预期奖励是相同的，且在奖励trial中，对于不正确或遗漏的反应不会给予任何积分。
图2 不同条件下的价值方程
研究者们提出了八个相关假设，分别测试在不同条件下努力偏好的变化。这些假设涵盖了近迁移效果（在相同任务中的迁移）和远迁移效果（在不同任务中的迁移）。假设1和2：在训练部分的奖励trial中，努力条件的参与者会比表现条件和中立条件的参与者更频繁地选择困难任务。假设3和4：在训练部分的探测trial中（没有奖励），努力条件的参与者会比表现条件和中立条件的参与者更频繁地选择困难任务。假设5和6：在训练后部分的trial中（没有奖励），努力条件的参与者会比表现条件和中立条件的参与者更频繁地选择困难任务。假设7和8：在训练后部分的更新认知任务中，努力条件的参与者会比表现条件和中立条件的参与者更频繁地选择困难任务。
实验结果显示，假设1和2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持。训练部分的奖励trial中，努力条件的参与者更频繁地选择困难任务，表明参与者成功学会了任务和奖励的关联。但是在训练部分的探测trial中并未发现对困难任务的偏好，假设3和4未得到支持，说明不存在努力的近迁移效应。在训练后部分的实验中，假设5和6得到了一定的支持，努力条件的参与者在没有奖励的情况下仍然更倾向于选择困难任务。实验结果对假设7和8也有相对弱的支持，在训练后部分的更新认知任务中，努力条件下的参与者更频繁选择困难任务，表现出远迁移效应。
通过多个层层递进的实验与分析，该研究为人们能够学到努力的价值，并珍视努力提供了实证支持。
图3 对各假设进行分析的贝叶斯后验分布
参考文献
Lin, H., Westbrook, A., Fan, F. et al. An experimental manipulation of the value of effort. Nat Hum Behav 8, 988–1000 (2024). https://doi.org/10.1038/s41562-024-0184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