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 门 关
——山西大全景游（5）
位于山西代县的雁门关，为世界文化遗产万里长城的重要组成部分，历史上是塞北游牧民与中原农耕区的分界地，是具有较高知名度和文化影响力的古代关隘，有“中华第一关”之誉。
在去雁门关的路上，我头脑里竟蹦出“春风不度玉门关”这句出自唐朝王之涣的《凉州词》的诗句来。描写了边塞凉州（今甘肃省武威市）雄伟壮阔又荒凉寂寞的景象。2019年9月，我与朋友去新疆旅游时曾去过嘉峪关、玉门关和阳关。过去的三关，三关雄伟，关关巍峨；目前的三关：一个巍峨耸立，一个残存骨形，一个已无踪迹。当时的玉门关一带连春风都吹不过去，可见荒凉到何等地步，玉门关孤零零地耸峙却在高山之中，显得是那么的孤峭冷寂。如今的玉门关是个黄土夯筑的方盘城，衰朽、颓废、形销骨立，犹如时光之遗骸。玉门关与雁门关都是古代重要的军事防御要塞，历史上都曾是防御外敌的重要关卡，地理环境一样的险恶。所以“春风不度玉门关”这句诗同样可以用来形容雁门关。
我们这次去雁门关，已是塞北的初冬，手机显示当时的气温零下五度，我们一行南方人提前进入了冬季模式。大家将能穿的御寒衣服都加裹在身上，阵阵山风吹过，明显感到寒气袭人。看到路边有“杨家十八将”塑像，知道到了雁门关。
踏着石板路，通过明月楼进入雁门寨，路过边贸街，进入瓮城。雁门关瓮城门俗称小北门，明代时镌刻的“雁门关”三个字，两侧镶嵌砖刻楹联一副：“三边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这副楹联形象地道出了雁门关在历史上的重要地位。仔细看雁门关小北门上的“雁门关”石刻上有两道明显裂纹，据导游说这块石刻抗日战争时期曾丢失过，为了保护这一块历史文物，政府曾经用五袋面粉从民间赎回了这块石刻。
过瓮城、宁边楼和关署，就见到雄伟壮观的关楼。崇山峻岭间，一座雄伟的两层关楼拔地而起，扼守两山，果然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雁门关的关楼和瓮城共同构成了雁门关的防御体系。关楼是雁门关的主体建筑，而瓮城则作为关城的辅助防御设施，增强了整体的防御能力。这种设计不仅在历史上发挥了重要作用，也在现代得到了保护和修复，成为重要的旅游景点。
关楼北坡上有座塔，攀登数百个台阶上去一看，原来是座四方塔。都说中国仅有两座砖砌方塔，一座在西安（大雁塔），一座在江苏高邮（镇国寺塔，也称小雁塔。），哪知这里还有座名为雁塔的四方塔。雁塔也是雁门关景区内的标志性建筑，始建于隋代，毁于清末，后在2010年原址复建，现为四边九层密檐式实心砖塔，高21米。虽然是一座复制品，但它仍然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意义。雁塔上面有座敌楼，站在敌楼上可以俯瞰整个关隘的壮丽景色。
雁门关把岁月雕进城门、角楼、山墙、石阶、砖块。雁门山就像巨龙一样长卧于山西北部原野，是千里大漠与广袤中原的天然分界线。雁门关，这座大自然赐给人类的险隘，命定般地成为中国历史演进的通道。于是，这里成了和亲的萌芽源头、盛唐的崛起之因、忠烈杨家将的征战场所、通向世界的茶马古道要隘，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也为历代文人墨客带来不竭的灵感源泉。李贺的《雁门太守行》，就写出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的诗句。意思是敌兵滚滚而来，犹如黑云翻卷，城墙仿佛将要坍塌；我军严待以来，阳光照耀铠甲，一片金光闪烁。
雁门关外，是漠漠的蒙古草原，也是一代代公主和亲的目的地。几千年间，从雁门关下扬起的除了战马的尘土，还有大红的批帛，她们从这里出去便不再回头：公元前33年，晋宁公主王昭君出塞嫁与匈奴呼韩邪单于；601年，隋文帝女儿义成公主出雁门嫁与突厥；788年，唐德宗女儿咸安公主出雁门嫁与回纥……山西这本来重武的地方又因此而带上些许江南流水般清扬细碎的闺怨。
我是读《杨门女将》《穆桂英挂帅》《李陵碑》《智审潘仁美》等小人书长大的。上个月我还在市文体中心观看了江苏省扬剧团演岀的《百岁挂帅》，杨家忠贞报国的悲壮情怀演绎到极致。这次来到当年的宋辽分界线雁门关，想到杨家儿郎凭借雁门关天险，建起18座城隘，以血肉之躯抵挡辽军入侵，前仆后继，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心中不禁涌起一种久违的感动。遗憾的是，这次导游没有引领我们去瞻仰位于雁门关北口的杨忠武祠。
1937年10月18日至10月21日，在雁门关，八路军第120师第358旅第716团对日军汽车运输队进行了伏击。八路军通过精确的情报收集和地形勘察，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成功地在雁门关以南的黑石头沟一带设伏。战斗中，八路军利用地形优势，对日军形成了有效的火力压制，最终取得了胜利，切断了日军的补给线，极大地打击了日军的士气。雁门关伏击战不仅展示了八路军的战术智慧，也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了重要贡献。
如今，雁门关的关道已被岁月的风沙淹没在苍茫的群山中，但雁门关景区崎岖不平的青石板还在，这石板路不止走过李牧、卫青、霍去病、刘邦、李广、杨业等历代英杰，也走过驮运茶叶、丝绸的商队。沿着古关道，走进雁门关天险门，我们无不为脚下石板路上深深的车辙所震撼，不难想象当年雁门关上繁忙的运输景象。正是因为有了这条古道，关南的汉民族才与关北的匈奴、女真、蒙古等民族有了无数次的碰撞、交融，形成了今天伟大的中华民族。
当年守关护疆土，而今护关守文脉。今天，雁门关千百年前官兵的戍边生涯几无痕迹。当年枕戈待旦的士卒，变成了摩肩接踵的游客，一年四季，络绎不绝。人们心怀崇敬，前来探访这“九塞尊崇第一关”曾经的荣耀。
我们原路返回，雁门关作为中国历史上重要的军事关隘，见证了无数战争和英雄事迹，其历史和文化底蕴深厚。我们在离开雁门关时，苍凉之心油然而生，感受到的是一种历史的沧桑和文化的厚重，这种氛围让人心生感慨，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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