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苏北人在上海:1850—1980》一书再版上市,引起了学术界和读者群体的广泛关注。在书中,历史学家韩起澜通过研究专著、档案材料及口述访谈,回顾了苏北人在上海的历史,探索苏北人的族群边界和文化认同,试图全景呈现这一群体在近现代上海社会中的面貌。
作者参考的文献不仅涵盖了苏北移民的历史资料,还涉及了上海的城市发展、社会结构以及跨地域的文化交融。下文为本书参考文献的精选展示,我们可以看到本书在研究方法上的深度和广度,带你走进苏北人在上海的历史故事,探讨他们如何塑造了今天上海的独特面貌。
(下文页码以上海书店出版社2024年版本为准)
01
· 第31页 ·
江北人居住在茅草棚里,盖茅草棚很便宜,在他们居住区里,火灾是常事……大多数人是黄包车夫、泥瓦工、码头工人或搬运工。大多数妇女当女佣、仆役或缫丝厂女工。可以说,他们从事最底层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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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园:《江北人在上海》,
《女声(上海1932)》,1934年第4期,第9-10页
02
· 第33页 ·
问题是,苏北不是一个客观的地方,而是代表一种对一个特定地区的地理、文化、语言和经济同质性的信念。
王南屏:《江北农村实况》,
千家驹编:《中国农村经济论文集》,上海中华书局,1936年,第610页
03
· 第36-37页 ·
王培棠在20世纪30年代的著述中认为,长江以北的这两个地区截然不同:一个叫苏北,另一个叫淮北,前者在经济和文化上接近江南,后者接近安徽和山东。王培棠指出,淮河是稻米产区和小麦产区之间的界河;长江以北,淮河以南的人,同江南居民一样,主要吃稻米为生。住房风格也以淮河为界,南北迥异。淮河以北的人用泥土、茅草盖房,而淮河以南的大多数人像江南居民一样拥有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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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培棠:《江苏省乡土志》,
长沙商务印书馆,1938年,第348-349页
04
· 第38页 ·
另一位作者不仅包括了徐州、海州,还排除了南部的南通、海门地区。按照他的定义,苏北包括江苏扬州以北的每个地区,而扬州以南但还是长江以北的地区属于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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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树平:《江北一线》,
《江苏月报》第4卷第2期,第1-5页
05
· 第39页 ·
易君左在他20世纪30年代中期出版的引起争议的《闲话扬州》中强调了扬州和苏北的区别。他宣称,扬州的气候格局同江南一样,并接着说“江北人的性格多强悍而扬州人则很和平。扬州人虽在江北早已江南化了!他自隋以来代表整个儿的江南民族性,说扬州是江北,真黑天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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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君左:《闲话扬州》,
上海中华书局,1934年,第4页及第28页
06
· 第41页 ·
尽管一般人们相信长江以北到处都讲清一色的以扬州话为基础的“苏北方言”,但其实是淮河大致区分了这两个被进一步细分的方言集团。淮河以北占主导的是一种类似于山东方言的北方官话而不是扬州方言。
(王培棠说,所有淮北人(在他的研究中,意谓江苏的淮河以北地区)都讲山东方言。他还认为淮阴人和淮安人也讲山东方言)
王培棠:《江苏省乡土志》,
长沙商务印书馆,1938年,第369页
07
· 第42页 ·
一篇研究江苏的文章作者指出:“因为接近江南的关系,所以妇女也流行着剪发、穿长旗袍。”
《靖江妇女生活》,
绿荷女士编:《中国妇女写真》,上海广益书局,1934年,第71页
08
· 第42-43页 ·
淮北衣服多半是棉制品,淮河与长江之间的地区,人们兼穿丝绸和棉布,因此,据王培棠说,“他们接近于艰难的习惯”,江南丝绸更平常。
王培棠:《江苏省乡土志》,
长沙商务印书馆,1938年,第348页
09
· 第45-46页 ·
1933年,冯和法在他的农村经济研究中断言,“尽管江南江北仅一江之隔,历史却把它们分开达千年之久“。
冯和法:《中国农村经济资料》,
上海黎明书局,1933年,第341页
10
· 第51页 ·
一位民国时期的作者描述了苏北相对于江南的贫穷和落后,她宣称,长江真正界分了富与穷。在长江北岸的靖江,她抱怨说:“如果你想买一磅小甜饼,那是难上加难。即使你想买白米,也得过江到江阴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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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琼:《江苏北部农村中的劳动妇女》,
《东方杂志》第32卷第14期,第107-109页
11
· 第52-53页 ·
王南屏在他的研究苏北农村的文章中指出:“在这广大的区域内,除去少数的资本家、大地主和官僚政客聚集于城镇或都市外,均为从事于农业生产的农民。”
王南屏:《江北农村实况》,
千家驹编:《中国农村经济论文集》,上海中华书局,1936年,第611页
12
· 第63-64页 ·
并非所有去往江南的移民都落户在农村地区。尤其是由于工业化扩大了江南城市中的就业机会,大批人直接前往苏州、无锡、常州或南京一类的城市地区。在城市地区,同在农村地区一样,他们形成了一个次等阶层,住在棚户区,干苦力活,南方人认为这种苦力活是有损尊严的。男人通常拉黄包车或在城市码头拖运货物;妇女——其中有些是季节性移居——则寻找仆役一类的活儿干:据一份研究说,每年10月闲季,妇女们便过江寻工作当用人。(然而,另一份报告指出,在江南城市中,苏北来的妇女很少能找到当用人的工作,因为她们难懂的方言使她们不合人意。)苏北人在江南城市里的次等地位是公认的,因而民国时期几乎每一份有关江苏的调查研究报告都重复以下看法:“在江南长大的男女目睹江北人每年来到江南的市镇。他们当小贩、工厂工人、黄包车夫,做一切最低级的工作。他们在破旧的小船上起居饮食和抚养他们的子女。”
王培棠:《江苏省乡土志》,
长沙商务印书馆,1938年,第3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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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寄天:《锡沪杭女工生活概况》,
《民众运动月刊》1932年第1卷第3期,第114-115页
吴寿彭:《逗留于农村经济时代的徐海各属》,
《东方杂志》1930年第27卷第7期,第59页
13
· 第67页 ·
1911年、1921年和1931年的洪水泛滥迫使更多的人离开苏北,到上海去谋出路。1931年的那次洪水泛滥最为严重,淹没了6100多万亩耕地(在某些地区水深20英尺),将近400万个家庭濒临饥饿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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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ood Damage in China During 1931》,
《CHINESE ECONOMIC JOURNAL》,1932年第10卷第4期,第343-3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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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页 ·
在以后的几十年间,战乱更甚于自然灾害,成为难民移居上海的原因。20世纪30年代晚期和40年代早期,苏北广大地区为日本人占领,导致许多当地人背井离乡。例如,在1937年涌入上海的7.5万名难民中,来自苏北的约占总数的三分之一,是最大的单股人流。
许世英等编:《上海战区难民临时救济会工作报告书》,上海战区难民临时救济会,1932年,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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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页 ·
上海一家日报的记者报道说:“穷苦的苏北人在乡下活不下去,故扶老携幼来到上海乞讨为生。他们遍布上海各地,从北火车站到市中心,沿南京路、黄浦江边的外滩等一带。到了晚上,他们睡在街边。其境况实在悲惨。”
《苏北人祸天灾,灾民涌来上海》,
《大公报(上海》1949年9月20日,第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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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页 ·
内战时期来到上海的移民在一个重要方面不同于他们的先驱者。尽管先前的移民队伍里往往有一些富人,大多数是相对穷苦的农民。然而,20世纪40年代晚期的移民多半是地主、小工商业者或学生。在登记填写职业的难民中,21649人是农民,7059人是工人,13170人经商,4400人是学生,541人系(旧)政府官员。 学生人数之大,足以促使苏北难民救济会议设立专门委员会来处理学生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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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苏北难民救济会议上海办事处编:《上海苏北难民救济报告》,1947年,封面、第49页
17
· 第72-73页 ·
在许多情况下,移民一直住在船上,直到船体开始崩裂,于是把船体搬到岸上,用以搭盖棚屋。或者,他们仅仅用帆篷搭一个低矮的、隧道状无窗滚地龙以便在夜间睡进去。
……
草棚弱不禁风,墙洞权当窗户;一片旧布做门。如能搞到油毡纸,就做屋顶,若没有油毡纸,就用不大能防水的稻草盖屋顶。室内在砖上铺稻草便是床,旧的洋铁罐子作火炉。草屋内常建有阁楼以便容纳别的家庭;大多数草屋里住着至少两家人,有时住四家之多。草屋内用不上自来水。从当地井口里提取的少量井水通常很脏,故许多居民靠从街区消防水龙头取水,工部局每天早晨允许打开水龙头一小时。
张家琦、班志雯:《上海市棚户区概况调查报告》,
《有关上海儿童福利的社会调查》,上海儿童福利促进会,1948年,第2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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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页 ·
但这两个剧团几乎从未在公共租界或法租界的大名鼎鼎的戏院里登台出演。在那里,以越剧(绍兴戏)和京剧的演出为主。例如,据1947年的一本旅行指南称,人们可以在六家戏院里听京戏,在二十六家戏院观看越剧演出。但没有一家戏院供淮剧或扬剧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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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培潜编:《大上海指南》,
中华书局,1936年,第201-20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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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培潜编:《大上海指南》,
中华书局,1936年, 207-2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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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页 ·
饮食方面更清楚地说明了苏北文化的边缘化。在苏北各地区中,只有扬州菜能在上海厨艺界占有一席之地,纵然扬州餐馆在中国其他地区名气不小。
易君左:《闲话扬州》,
上海中华书局,1934年,第7页
另有部分文献未全部展现,若感兴趣可参见:
●《申报》1915年3月7日、9日、13日,1915年4月24日,1915年9月28日
●蒋君章:《江苏省史地概要(附表)》,《江苏研究》1935年第1卷第8期,第1-16页
●蒋君章:《江苏省史地概要(二)》,《江苏研究》1936年第2卷第1期,第1-9页
●蒋君章:《江苏省史地概要(三)》,《江苏研究》1936年第2卷第2期,第1-9页
●蒋君章:《江苏省史地概要(四)》,《江苏研究》1936年第2卷第3期,第1-8页
●蒋君章:《江苏省史地概要(续)》,《江苏研究》1936年第2卷第5期,第1-7页
近代以来上海苏北人群体的全景呈现
探究族群边界与文化认同的经典之作
什么是“苏北”,“苏北人”又是谁?
他们从何而来,又将去向何方?
《苏北人在上海:1850—1980》
[美]韩起澜 著
卢明华 译
上海书店出版社
韩起澜(1953—2023)斯坦福大学历史学博士,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兹分校历史系教授。主要研究中国近代史上的性别、比较劳工史、第三世界国家的民族主义和口述历史。曾获1986—1987年度美国国家人文基金会奖,代表作有《苏北人在上海:1850—1980》《姐妹们与陌生人:上海棉纱厂女工,1919—1949》等。
卢明华(1938—2024)南京大学历史学院教授,译有《美国史:1933—1973》《社会科学百科全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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