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放牛,愉快又疲惫。下午骑上三轮车,带着两小的出去逛一圈。不出去逛就只能让他们在家里玩,一看电视就不会停,影响视力,所以就尽可能把孩子带出去。大的大了,你不跟他说去哪里,已经骗不到他出去玩了,所以只能带两个小的出去。
家庭矛盾无处不在,骑个电动小三轮出去,两个小的都要争谁坐前面谁做后面而哭闹。李白的解决办法就是出去的时候谁坐前面,回来的时候就换一下,坐后面去。小朋友爱争抢,一颗糖一个人吃没滋味,一坨狗屎两个人抢才有乐趣。
小三轮的速度很慢,所以路上可以尽情看天空的云层,听着小朋友发挥想象描述云朵的各种形状,感慨天真浪漫的童年一去不复返。
路边看到一个卖熟食的摊位,买了点熟食。有时候也挺奇怪的,李白停下来买什么,一会儿就能围上一群人,看来李白也是个小财神,可以给小摊小贩带去流量。买好以后,那个中年妇女简单改一下刀,然后就拿到后面去,他儿子用一个小机器切片。
李白看到这个卖熟食的妇女戴着一次性手套,他女儿在一旁帮忙也带着手套,唯独他儿子在后面守着切片的小机器,没有戴手套,捧着一个手机玩游戏。肉来了,便放下手机,抓着肉丢到机器里切。这妇女的儿子和女儿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应该是周末不用上学,帮妈妈守摊。
李白说:咦,帅哥,你怎么没戴手套。
然后这个小伙子就说他没有用手抓。其实他有用,可能是不好意思,就随口撒谎。其实李白并不介意,属于善意提醒一下,年轻人都很干净,哪怕手里有点汗液都是香的。他说没有用手拿肉,但是把手藏在背后,一手都是因抓过肉沾上的卤料水、辣椒籽。
旁边一个同样买肉的少妇就在哪里呵呵笑,弄得帅哥妈妈转身捶了帅哥两下,叫他赶紧戴好手套。帅哥的姐姐也在责备弟弟干活不用心,然后把帅哥挤一边去,满脸嫌弃,接手切肉的活。
李白看着这个女生貌似利索的把肉切好,放在打包盒子里,但是掉了两片在工作台上,她并没有看到。本来李白想提醒一下,毕竟花钱买的嘛,没看到就算了,看到了,不问她拿回来,就好像少了点什么。
正在犹豫要怎么跟她说时,她妈妈转身打包看到了,小声说了她两句,随后把掉出来的肉片放到打包盒里。李白买了两块肉,分两个盒子装,结果回家吃得时候才发现,一盒有放调料,另外一盒没有——帮妈妈打下手,越帮越忙。
买完熟食以后,旁边又一个人推了一框鱼在卖。巴掌大小的鲈鱼,15一斤或者一条都可以,看样子不是常卖的,是水库钓来的,吃不完就拿出来卖掉换点零花钱。
李白要了一条,然后问:不杀吗?
这个妇女赶紧叫她女儿拿到马路对面去,因为李白是第一个客人,她们刚刚把框放下,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马路对面是两个年轻小帅哥,因为是这个妇女的儿子,看样子约摸20左右,一个小车子上放着一块砧板,正在那边剁鱼。
可能是马路对面客流量不行,所以把框子刚刚搬过这边来。她女儿约摸有个12、3岁的样子,一条牛仔裤明显短了很多,半截脚脖子都遮不住。土里土气,像极了李白小时候农村的女同学。她似乎在抱怨哥哥,拿着鱼要过马路对面去,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车流量大,李白赶紧说,我不急,你看着车。
等鱼杀好,她送过来以后,李白准备付钱。她们两个除了一个鱼框,什么都没有。小姑娘又跑过去马路对面,拿了一张印着收款码的纸过来。从她们忙乱的回答着别人询价以及抓鱼找钱的样子里,能看出来她们特别生疏。
旁边一个老头见李白买了一条,他也要买。说着一口普通话,看起来像一个退休老干部。很奇怪,这样年龄的老头,基本上都应该是本地人。他再三确认是15一条,不是25,才从口袋里摸出两张10元的人民币。
卖鱼的妇女接过钱,挺直了肥胖的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卷人民币,有100的,有50的,也有5元1元的。湿漉漉的手小心把钱一张张舒展开,然后抽出一张5元的找给了老头。
鱼活蹦乱跳被装进了一个塑料袋子里,老头说:要不要多套一个袋子,会烂。
但是卖鱼的没有时间理会老头,因为围着一堆人在挑鱼。
人太多了——其实也就五六个人围着,但这种街边卖点东西的小摊位,已经算是非常热闹了。那个小姑娘慌得赶紧跑过马路,去叫她哥哥过来主持大局,一脸的慌张和埋怨,大有哥哥再不过来,局面就无法收拾的样子。
老头见没有人理会他,悻悻转身要走,此时鱼在袋子里乱蹦跶,直接把薄薄的塑料袋给钻破了一个洞,顺着破口鱼就掉了出来,在街面上肆意的翻腾着,好像闯出生天在舞蹈。
老头急得赶紧弯腰去捉鱼,生怕来来往往的电瓶车小汽车把他的鱼给压扁了——这可是付了钱的!
好不容易把鱼抓在里手里,帽子又掉了。也不知道哪个走路不看路的,一脚就踩在老头的帽子上,留下一个匆忙的鞋印。哈哈哈哈哈,老头被气到了,两手抓着鱼,腾不出手来捡毛子,稀疏的头发都似乎要气得立起来抗议——叫你多给我一个袋子,你就不给,你看吧,鱼差点跑了,帽子也丢了。
小姑娘帮老头把鱼放到框里清洗了一下,然后问老头要不要杀,这个时候她哥哥已经过来了帮忙,接过鱼,准备一巴掌打晕这条顽皮的鱼。老头说:不要不要,我要活的,清蒸。
这时,李白突然想起,李白的奶奶吃鱼一定要活的。意思就是买回来的鱼一定要活的,她如果没有亲眼看到鱼是活的,就不会吃。可能这个老头家里的老伴也是这样一个老奶奶吧。
回家的路上,路口红绿灯改了,直行之前,有一个绿色二轮车标志会先亮起来大约10秒。这种设计看起来是更合理,其实也没有多合理。因为小汽车都是在后面等待,二轮车基本上都是见缝插针挤在最前面,有时候经常都是直接停在人行道斑马线那里待车。
二轮车通行标志亮起的时候,李白一时间不知是走,还是不走,小三轮可以先走吗?走吧,是否违规,不走吧,后面还有好几个二轮车被李白挡住了。好在读秒时间很快,稍微带一点点油门往前蹭,蹭到边缘的时候绿灯也亮了,愉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