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似是更爱她了。

文摘   2024-09-17 12:12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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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链接合集

接上文:
“朕要你,独占朕。”
齐荷心里呜呜呜的,要不,去额娘那里暂避一下吧。
额娘疼爱她,不会笑话她的。
第19集
康熙对齐荷的爱重,和对庶妃们的冷淡,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一开始,所有人瞧着,都只以为帝后情深,这般形影不离,是因着刚圆房不久的缘故。
说是大婚了好几年,实则也是到了这会儿,才真正大婚的。
皇上不亲近庶妃们,只愿意同皇后在一起,这也是人之常情,大家都能理解。
可慢慢的,数十日过去,几个月过去,皇上依旧只亲近皇后,对庶妃们不闻不问。
从不主动接近,甚至是庶妃们按规矩去请安的时候,也说不上几句话。
内务府将那侍寝的绿头牌做好了,送到皇上跟前,皇上神情也是淡淡的,直接吩咐,说以后不用这些玩意,也不必来问他要谁侍寝,现在不需要这些。
拢共宫里便只有五个庶妃。
纳喇氏、马佳氏、博尔济吉特氏、赫舍里氏(与赫舍里家族无关)及李氏。
然后便是格格云氏。
这便是早年康熙大婚时,挑选在他身边的庶妃们。
这几年,康熙身边,再没有添过人了。
除博尔济吉特氏之外,其余几个庶妃,性子都偏柔和安静。
她们主动了几回,康熙与她们冷淡,她们便不好意思再继续了。
何况,满宫里都知道,皇上同皇后感情深厚,圆房甚至都不足半年,她们就上赶着去接近,也不知怎的,总让她们有一种是去拆散去插/足的感觉。
虽然并不是那样的。
噶卢岱小时候便对康熙不感兴趣。
这几年长大了,旁观康熙与齐荷感情好,她又将齐荷视作好朋友,自然更不愿意去做什么横刀夺爱的事情了。
况且如今,博尔济吉特氏也还是对康熙没有什么兴趣。
云氏这几年,都只当自己是皇后的人,齐荷待她好,她便一心一意跟着齐荷,瞧出皇上对她没有心思,云氏也本分,并不多生旁的心思。
她一颗心静得很,如今年岁大些,更是比十几岁的庶妃们还要稳得住。
后宫如此,仁宪皇太后不是皇上亲生母亲,自然是不会插手去管的。
佟佳太后是皇上的亲额娘,但她早就同齐荷表明了她的立场,因此这些事,她不会出面说什么。
便只有太皇太后瞧在眼里,旁敲侧击了好几回,可儿媳妇跟她装傻,孙媳妇娇娇软软的似是做不得主,这关键,还是得看她那个孙儿是怎么想的。
太皇太后有意要问清楚。
便寻了个时候,将来慈宁宫请安的康熙单独留了下来,开门见山便说起此事。
太皇太后只做闲谈,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云氏在你身边,也有些时间了。她如今二十出头,当初送到你跟前,是顶好的年纪,只是你打定了主意不碰她。”
“如今她年纪大了,皇帝对她,究竟是个什么打算呢?”
康熙说:“皇祖母若还喜欢云氏,孙儿便让她还到祖母跟前伺候。若祖母怜惜她,想着到了年纪,便放出宫去,或给她安排终身,孙儿都听祖母的。”
太皇太后淡淡一笑:“我看皇后也挺喜欢云氏的,你怎么不说将云氏送到坤宁宫去,服侍皇后呢?”
康熙也笑:“若皇祖母觉得这样好,那孙儿便这样做。”
面上笑着,心里却不大乐意。
跟着便又说,“当年皇祖母培养云氏,也是花了许多心思的。皇后身边那么多的人服侍,送到皇后身边怕是可惜了。不若,还是送回祖母这里。”
太皇太后淡淡说:“你便是不想将云氏留在你身边。”
康熙说:“是。”
太皇太后深深看着康熙,问他:“不叫云氏侍寝。不叫庶妃们侍寝。你都是一样的想法?”
“不但不想将云氏留在身边,也不想让庶妃们留在你身边了吗?”
“我问你,为何迟迟不要庶妃们侍寝?”
康熙说:“孙儿不想。”
“为何不想?”太皇太后字字追问,“是皇后生妒,你便舍不得她,就依了她吗?”
康熙笑了:“皇祖母,皇后在宫中几年,皇后性情如何,祖母看的很明白。她怎会是那样的人呢?莫说她生妒,便是吃醋,都要朕教给她。”
“此事与皇后没有关系。是孙儿自己不想。”
“孙儿想,此生有皇后一个,已足够了。”
太皇太后历经三朝,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太多的风雨了。
她曾看着自己的夫君深陷在对一个女人的爱恋中。
她也曾看着自己的儿子深陷在对一个女人的爱恋中。
她始终是旁观者,看着和自己有着亲密关系的两个男人,先后钟情一个女子。
帝王盛宠后妃,这没什么。
可关键是,这般情深,都或多或少的影响到了两个皇帝的身体健康。
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他们痛彻心扉,他们甚至为此大病一场,然后,彻底改变了他们自己的命运。
太皇太后是真的怕了。
为了大清,她这一生,不论是被人推着走,还是自己主动走,她做出任何的决定,哪怕痛彻心扉,她都是为了大清,为了肩上的责任。
她的儿子挑选的下一任的帝王,她亲自教养的下一任帝王,怎么还能沾染这等情深的东西呢?
她自然从小就要教导他,耳提面命,告诉他,不能为了情之一字,而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与重担。
她的孙儿,一直都做得很好的。
怎么,这才几年啊,尚不足二十岁的帝王,就当着她的面,说此生只要一个女人,就足够了。
太皇太后哪怕有了些预感,亲耳听到这些话时,心中波澜顿起。
年轻的时候,怕是会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
现在,是不会晕了。
就是在心里,重重的,重重的叹了叹气。
太皇太后说:“你小时候,你阿玛病重,你被接回宫里,很多事,你都是瞧见过的。”
“你自幼聪慧,一点即透。你也答应过,会好好做这个皇帝。”
“我说的那些话,和你自己说的那些话,皇帝都忘了吗?”
康熙说:“孙儿没有忘。孙儿都牢牢记在心里的,一刻也不敢忘。”
“孙儿想,好好做皇帝,与只想和皇后共度此生,没有冲突。”
太皇太后眼中有泪:“你如此耽于情爱,怎会没有冲突?”
“你忘了你阿玛,忘了你玛法了吗?”
“你不愿与庶妃们亲近,还生了要将她们送走的心思,你只当这是你个人的事情么?”
“这是家事吗?”
“你可曾想过,往后你一旦这样做了,朝野上下,该如何议论你?”
“本朝可曾有过这样的先例?”
“你如今刚亲政不久,正是稳定政局的时候,你若闹出这些事来,该如何同朝臣们交代?”
“你擒拿了鳌拜,却也不是高枕无忧的事情。你正该振兴大清,锐意进取,你生了这样的心思,那些说给我听的雄图大志,都成了一碰就塌的空中楼阁。”
“玄烨,自你亲政,祖母不想干涉你太多,从不过问朝政。可这样的事情,你让祖母如何放心呢?”
比起太皇太后的痛心疾首,年轻的帝王显得格外平静沉稳。
他起身,给他的皇祖母行了大礼。
太皇太后舍不得他跪着,康熙却执意如此,有些话,他还是要这般跪着说才好。
康熙静静说:“皇祖母,孙儿同先帝,同太/宗皇帝不一样。”
“孙儿喜爱的,是自幼与孙儿朝夕相伴的皇后。”
“孙儿与她,是少年夫妻。孙儿从一开始,就喜欢她。她是孙儿明媒正娶的皇后,是祖母为孙儿精心挑选的皇后。”
“她不是什么别的人。孙儿日夜勤读,为鳌拜事殚精竭虑,筹谋策划,虚与委蛇,都是她陪在孙儿的身边。我们日夜相伴,感情深厚,是日积月累,也是细水长流。”
“孙儿从一开始就遇到了对的人,孙儿愿意与她携手,一起走过这一生。孙儿对她情深,若再接纳旁人,那才是不负责任。那才是值得担忧的事情。”
“如今这殿中,只有皇祖母与孙儿在。苏麻嬷嬷是皇祖母身边最亲近贴心的人,从皇祖母还在科尔沁做格格的时候就跟着皇祖母了。”
“孙儿是晚辈,本不该胡乱议论。可今日既然提到了先帝同太/宗皇帝,孙儿斗胆,想问一问祖母。”
“当初阿玛钟情孝献皇后,先祖钟情敏惠恭和元妃,可在这期间,他们仍会同旁的女子在一起,是不是?”
“先祖们不求自己唯一,只同孝献皇后与元妃说唯一。这本就是不对等的。过后又那般情深,伤及自身,孙儿不会学他们。”
“孙儿想求的唯一,是一双人。孙儿与皇后年纪相当,想一生携手。愿白首与共。求皇祖母成全。”
太皇太后眸中泪光闪烁,却冷淡说:“我同你说政,你却同我谈情。”
“你们既情深相许,那为何你要为了她走这条荆棘路,却不能是她为你让步呢?”
“你求我成全。玄烨,我便告诉你,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今日我的这些话,你且回去,先好好的想一想。冷静的想一想,想好了,再来告诉我,是大清重要,还是你们的唯一重要。”


康熙并不指望一次谈话就能将他的皇祖母说服,然后接受他的想法和做法。
他今日开诚布公的与祖母第一次谈话,是希望表明他的立场,希望祖母能明白他的用心。
尽管有些话还来不及说出来,但眼下所说,已经是足够了。
对于他的皇祖母来说,大概也需要冷静的想一想,想一想他这个孙儿,今日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情,是不是就真的会耽误了大清。
康熙告退了。
殿中,便只余太皇太后与苏麻二人。
太皇太后眼中有泪光,可她没有哭,就是觉得似乎一切都变了,却又像是没有变似的。
殿内烛火摇曳,她的知心话,只能同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说:“他小的时候,我就告诫他,不要偏爱偏宠。要做个合格的帝王。后宫之事,当一碗水端平。”
“我是想着他,帝后相和,后妃们也都能和睦相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他多子多福。所以给他挑的庶妃们,都是性子安静柔和些的。”
“可没想到,他还是同他的阿玛,同他的玛法一个样。这般情深,你听听他说的那些话,小时候给他筹划的一切,只怕都不会再实现了。”
苏麻轻声说:“奴才说句僭越的话,其实皇上方才有句话,说的没有错。”
“主子细想想,皇上同先帝,同太/宗皇帝,是全然不同的。当初先帝和太/宗皇帝,可从未只心系一人呀。皇上的心性坚韧勇敢,同先祖们是大不一样的。”
太皇太后垂眸,淡淡笑了笑,说:“我自己带大的孙子,我怎会不知。他的性子,比福临平和许多,比太/宗皇帝也宽和许多。我只是担心,他要有的这个先例,本朝从未有过,如今亲政不久,朝纲还待稳固,他要如此,还不知会是个什么反应。”
太皇太后实在是见多了,从来都是皇帝要多纳嫔妃,要废后,要立宠妃为后,甚至为了心爱的女人要死要活的。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各样的声音都是有的。但从那时至今,再回头看看,多是说帝王深情,那些故事那些话本子,传的都是皇帝多情的故事。
如今的皇帝,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皇帝,只怕大清建国以来,属实罕见。
从太/祖皇帝,后宫便接着前朝,都是为联姻巩固政权所用。
哪怕到了如今,入关之后,可以稍许放松些,但后宫中的女人,也绝不仅仅只是为了皇上喜欢放在那里的。
还是有些稳定笼络朝臣,为联姻巩固政权所用。
毕竟大清政体发展至今,王公贝勒八旗勋贵的势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玄烨不要选秀,不充实后宫,只要赫舍里氏,那就是放弃了这条路。
放弃这条路,等于少了掣肘,可随之而来的,也将是失去笼络人心的手段。
太皇太后还是为此有些担心的。
自己的儿子福临,其实很早就想到要削弱这一点。
所以临终时,才要四大辅臣辅政,以待幼帝长成亲政。
为寻求首辅大臣索尼的支持,才有了册封赫舍里氏为皇后的事。
若非如此,太皇太后的私心,还是想着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做皇后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时局不同,太皇太后可以克制自己的私心,她也在尽量的理解她的孙儿。
但这条路,她没有经验,不知该如何引领孙儿的前进了。
苏麻说:“主子既担心,不若请皇后来,让皇后劝一劝皇上呢?皇上喜欢皇后,皇后若肯劝说,想必是有些效果的。”
太皇太后笑了笑,说:“我都劝不动。皇后去劝,能有什么用。”
苏麻轻声说:“也不知皇后是否知晓皇上这等想法。奴才素日瞧着皇后,很是端庄,待宫人都极好。待庶妃们也是极好的。皇上不亲近庶妃们,连主子都瞧出异样来了,皇后日日在皇上身边,只怕不会看不出来。”
“想来若是要劝,只怕早就劝过了。”
太皇太后说:“她必是知晓的。也必是劝过的。”
“她是我亲自挑出来给玄烨做皇后的。人品样貌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
“从小就养在宫中,这几年陪着皇上走过来,她做皇后如何,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算得上是标标准准的皇后模子了。只是性子娇软些,招人疼爱。”
“皇上钟情她,她劝了怕是也劝不动的。何况这样的事,咱们过去也不是没经历过,年少的喜欢最为深刻。她也是年轻的女孩子,皇上这样待她,她岂有不动心的?”
“这孩子胆子小,我若找她说这个,怕是会吓着她。左右关键都在皇上,找她也无甚用处。”
“况且,退回来说,若有人对咱们许诺唯一,你我能不动心吗?这事她是左右为难。就不必找她过来了。”
太皇太后的话,是想起了些尘封久远的往事。
她这样一说,苏麻也难得想起了过去年少时候的事情来。
主仆两个沉默半晌,想了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苏麻才说:“方才奴才听见主子最后质问皇上的话,还以为主子心里是怪皇后的。”
太皇太后就轻轻笑了:“怪她做什么。不怪她。”
“我只是想试一试。皇上的心意如此,若果真要迎难而上。她究竟会不会跟着皇上共同进退。”
“当初玄烨擒拿鳌拜的时候,隐忍克制的那几年,是她陪着玄烨一道走过来的。我觉得我没有选错人,只是想看看她,这一次若玄烨打定了主意不退缩,她是不是也深深爱着玄烨,愿意陪他走一走这从未有人走过的荆棘路。”
太皇太后想起太过久远的往事,目光里的笑意更淡了些,她说:“若被偏爱的人不够情深,半途而废的大有人在。倒是枉费了玄烨的一番真心。我不想让玄烨变成后世的笑话。赫舍里氏若不改初心,那我更是要高看她几分了。”
还是因着想起了过往的事情,太皇太后没什么兴致了,说过了些话,便由着苏麻服侍,早早睡下了。
康熙从慈宁宫回了乾清宫,结果齐荷压根没在乾清宫。
问了人才知道,齐荷趁着他去见皇祖母,便回坤宁宫去了。
康熙便也去了坤宁宫。
齐荷正掌灯在书房里看书。
她在书架深处,结果康熙一来,就把人给抓住了。
“又在躲朕?”康熙见了齐荷,眉眼就多了几分暖融融的笑意。
齐荷脸有点红,刚拿在手上的书册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她抵着康熙的胸膛,不让康熙的手作怪:“就是怕你嘛。皇上,今夜能不能放过我?”
“我真的想休息休息了。”
康熙就笑了,大度道:“好啊。今夜放过你,今夜不碰你,让你好好休息。”
他也知道,这几日确实是需索过度,要的狠了些。
是该让她歇一歇的。
齐荷高兴了,主动亲亲康熙的脸:“谢谢皇上。”
康熙望着她笑:“你小时候,都会说谢谢皇上哥哥的。”
齐荷也笑:“现在长大了嘛。”
康熙捉她的指尖摩挲:“长大了?长大了,朕也是你哥哥。”
齐荷笑得不行,只好满足他:“好啦好啦。那谢谢皇上哥哥。”
她甜甜的叫哥哥,康熙便有一种回到了夏天,与她在院子里一同乘凉吃冰甜汤的感觉。
他把人抱出了书房,掉在地上的书册自有宫人们去收拾。
齐荷被康熙放在柔软的坐塌上,她的唇擦过康熙的衣襟,闻到了一点点属于慈宁宫的残留的香气。
这样的味道,只有慈宁宫才有。
齐荷随口问道:“这么晚了,皇祖母找皇上去做什么了?”
康熙瞧了她一眼,也随意道:“皇祖母是想问朕为何不找庶妃们侍寝,又同庶妃们不亲近。朕同皇祖母说,朕只要你一个。不会同庶妃们亲近的。”
齐荷本来都躺下了,一听这话立刻坐起来,眼睛都瞪圆了:“皇上这就直接说了?”
“皇上怎么不随便找个理由先搪塞一下呢?”她这还没准备好呢,康熙那头就说了?
康熙笑了:“搪塞什么。皇祖母岂是那般好糊弄的。”
“何况,朕也不想糊弄皇祖母。朕早就打定主意了,但凡祖母问起,朕就是实话实说。”
“皇祖母迟早都是要知道的。现在知道,正好。”
齐荷有些紧张了:“皇上说了,皇祖母可有生气?可有骂你?可有打你么?”
康熙笑着安抚她:“朕没事。你看,朕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就是皇祖母没有想到,与朕说了几句话而已。齐荷儿,你别紧张,也别怕。这些事,朕来面对就好,你只管开开心心的。”
齐荷狐疑的看着他,显然是不信他的话。
为让她安心,康熙便说:“皇祖母真的没有如何。她只是听了朕的话,不同意朕所想罢了。”
“不过,朕会让她同意的。齐荷儿,你不必担心。”
齐荷哪能安心呢?
她还是想要问一问细节的,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奈何康熙不肯讲,只说他会解决的,并且都会处理好的。
齐荷的心,突然就有那么一些空落落的,像是飘在了空中。
怎么都落不到实处似的。
她抓着康熙的衣袖,望进那双含笑的眼眸,她的神情,很是无措:“皇上,我不知道现在我能做些什么。”
她的声音小小的,细弱的,惹人怜爱。
康熙温柔拥住她:“齐荷儿,你不需要做什么。朕也不需要你去做些什么。”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一种什么都做不了,然后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并且有个人温柔怜爱的对她讲,不需要她去做什么的感觉。
齐荷胆子还是很小的。
她怕改变。
大约是生病的那些年,将她养的娇娇的,活在所有人的保护羽翼之下。
让她满足现状。只要活着就好了。
只要被爱就好了。
她就是怕改变。
现在也是这样。
她缩在壳子里,享受被康熙呵护的感觉,她要的本来也不多,康熙都满足她了。
她自己也觉得很满足了。
可突然有一天,他要给的更多,他要将她拉出那个壳子里,让她接住那些她从未得到过的真心灼爱。
小姑娘就怕了。
怕改变,怕被改变,怕不去改变。
怕壳子毁了,怕壳子被人拿走了,怕一直躲在壳子里,让爱她的人失望。
怕她如果不回应,就将一切都错过了。
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真的很怕辜负了对她好的人。


齐荷的心好像落不到实处。
她觉得自己的心里不踏实,这种不安定的感觉明明是眼前这个人带给她的。
她却紧紧抱住了康熙的腰身,好像想要从他身上汲取安全感似的。
她轻声说:“可是,我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我需要做些什么的。”
康熙就笑了:“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准备沐浴,然后洗漱就寝。什么都不必去想,都交给朕就好了。”
“是吗?”齐荷轻声说,“只是这样就好了吗?”
康熙瞧着怀里的小皇后,她还是寻常的模样,漂亮娇软。
可是,她又有那么一些不一样了。
从前就是个娇软懵懂的小姑娘,未经人事。
如今同他在一起之后,眉梢眼角都透着些精致明亮的神韵,花是开了,却越来越热烈,越来越夺目。
可这样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小皇后,如今那如秋水般纯净的眸中,皆是无措迷茫之色。
康熙有些心疼,越发放轻了声音,哄着她:“只是这样就可以了。”
“齐荷儿,朕保证,任何事情都不会惊扰到你。也绝不会有人因此事而苛责你。所以,不要害怕。朕会保护好你的。”
康熙的话,就如同他每一次都护着她纵着她那样,是安抚她的良药。
她从来都是安心的将一切交给他,听他的话,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做他的皇后。
相信他,陪伴他,这就足够了。
可是今夜是第一次,也是这些年的第一次,齐荷突然就意识到,好像是不够的。
她忽然就想起来。
擒拿鳌拜的前一天晚上,还有擒拿住鳌拜的那天晌午,她多么勇敢啊。
她跟他说,要陪着他一起,踏着他们的血肉,走上他的皇位。
她本来就是什么都不怕的。
她都陪着他见过鳌拜那样凶狠的打人,她还怕些什么呢。
齐荷的眼睛,光亮一点一点的聚集起来,她盯着康熙,问他:“皇上不亲近庶妃们,本来一开始皇祖母不是应该先找我问明情况么,为什么会先去找皇上?”
如今后宫,是佟佳太后在管着。
但是这等后宫之事,如果按规矩来的话,本来就应当是先找齐荷。
然后告诉齐荷,让皇上去亲近庶妃们。使后宫和睦,这毕竟是皇后之责。
康熙浅浅一笑,说:“皇祖母慧眼如炬,自然知道,问题在朕,不在你。”
齐荷这会儿心思倒是转得快。
她想,照着康熙这么说,在太皇太后找康熙的时候,在太皇太后不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太皇太后的心里,是认为她这个皇后没有失职的。
想通这一节,齐荷心中,忽有些内疚。
她望着康熙,目光盈盈,又问他:“那皇祖母找了皇上,还会来找我吗?”
康熙以为她这么问,是害怕。
便轻声说:“不会的。朕会同皇祖母讲明,此事是朕的决定,你也都是听朕的。找你又没有什么用,你并没有错。”
齐荷听他又这样大包大揽,心中不知怎的,有些酸涩。
她还是从前心性,心里难受些,眼睛便红红的,像是要哭的样子。
康熙忙哄着她,再三保证不会让这些事惊扰她半分。
他越说,她眼睛却是越红,恨不得顷刻间便要落下泪来。
齐荷只好抓着康熙的衣袖,把脸埋在他的衣袖上,让热泪浸湿他的衣袖,保证自己不会哭出来。
她轻轻有了些呜咽的声音:“皇上,我不是怕。我不怕的。”
“我也不怕见皇祖母的。”
“我就是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她。”
“明明皇上都是按照她心中所想去走的,偏偏如今却偏离了方向。惹得皇祖母年纪大了还要如此担忧,我觉得是我没有做好,让她担心了。”
“本来皇上会有一个很好的皇后,会有一群很好的妃嫔,然后有很多的阿哥公主们。可都因为我,没有这些了。”
康熙亲亲她的发顶,轻声说:“如是那样,朕就失去你了。齐荷儿,朕不能失去你。”
“拥有你,那些都不重要。你心里很明白,朕要的也不是那些。”
他把缩成一团的小皇后整个抱入怀中,拿过干净柔软的帕子,将帕子代替了他的衣袖,轻轻覆在齐荷的眼睛上,替她吸附热泪。
他叹息又怜爱,几乎不知道将怀里的人怎么办才好:“朕的齐荷儿。”
“你的心肠还是这般的柔软。叫朕都不知如何爱好才好。”
“你不用觉得愧疚。你愧疚什么呢。这件事中,没有人有错。你更无错。”
“你不怕见皇祖母。那朕不拦着你。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好不好?”
齐荷心里忽然就觉得好受了许多。
她带着哭腔嗯了一声:“哪怕皇祖母不找我,我也要去找皇祖母的。”
她有话要说,她也是应该去说的。
她如果什么都不做,她觉得她最对不起的人,是康熙。
虽然康熙那么好,说她没有错,也不用愧疚,但是,她就是应该做些什么的。
康熙没法拦着她,哭成这样了,也拦不住她。
再拦着,还不知道小皇后会哭成什么样子。
想来想去,他还是不放心,轻声说:“齐荷儿,若你要去祖母那里,或者祖母叫你过去,朕陪着你去吧。”
“不要。”齐荷拒绝掉了。
她轻轻摁了摁脸上的帕子,然后把帕子慢慢拿掉,露出一双通红的沾着泪珠的大眼睛来。
她说:“这是我要做的事情。皇上有皇上要做的事情。皇上不应该陪着我去。哪怕皇上无事要忙,听见皇祖母喊我过去,皇上也当让我自己过去。”
她明明还眼睛红红的,似是还要哭,却坚韧的要自己面对。
他是担心她,她却说她什么都不怕,还让康熙不必担心。
康熙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瞧她,越是这样听她说不怕,他心里反倒不放心,反倒不踏实起来。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试图猜测齐荷见到他皇祖母后,两个人会说些什么。
直到齐荷握住他的手,神情近乎虔诚的凝望着他,说:“皇上,我不会伤你的心。”
“永远不会的。”
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字,好似郑重的承诺。
康熙的心,慢慢落回了实处。
他妥协了,他说:“好。”
他们如今已经圆房过了,若要沐浴,其实可以一起的。
本是齐荷觉得康熙好黏她,有些想要躲着他的。
结果经过这一番谈话,齐荷又哭过,小姑娘娇气,怎么都不肯跟康熙分开了。
康熙给她的眼睛擦了药,齐荷一定要和他一起沐浴,康熙求之不得,自然是应下了的。
不过,还是怜惜她,答应了让她休息的。
便只是沐浴,没有碰她。
沐浴过后,便抱着她在坤宁宫睡下了。
两个人圆房过,自比从前还要亲密,康熙总是想,什么都不让齐荷沾染,只要她快乐高兴自在的生活,做他的皇后便好。
像从前那样被鳌拜‘欺压’,让她不能畅快自由的日子,是绝不能再有的。
可直至今日才再一次发现,他的小皇后,娇娇软软的,让人一见了就想要好好的保护她。
可是她,也有一颗坚韧热忱的心。在他最不经意的时候,她竟会给予回应。
她也会有想要去做的事情,也会要去面对她觉得应该面对的人或事。
康熙想,他的心里,似是更爱她了。
恨不得将她揣在身上天天带着,却还是不得不,放她自由的看看这天地,这人间。
康熙不放心,却又很放心。
想为她做很多的事,却又尊重她的意见,不去干涉她很多事。
康熙也是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
这便是爱么。
康熙没有因为这些耽误上朝,耽误政事。
他不是不经事的小孩子,与太皇太后挑明了这些事,其实反而是好的。
他不改初衷,只是等着什么时候,太皇太后能理解他明白他尊重他,这就足够了。
他也不是真的要求一个成全。他只是要一个体面。
毕竟这件事,康熙想要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形下,圆满的解决。
太皇太后需要时间,康熙有的是时间,他不着急的。
他只管按部就班的去做他该做的事情就好。
只担心这些事会困扰齐荷。
但他的小皇后,好像昨夜也睡得很好,并不曾有什么困扰。
晨起用早膳的时候,也是很好,与他有说有笑的,眼睛没有肿,不再懵然无措,是很有目标的样子。
康熙去乾清宫忙政事,齐荷送他去了宫门。
而后小皇后拐了个弯,直接去了慈宁宫。
齐荷的心里既有了想法,自己也是藏不住的。
眼窝子浅,心思也不深,想了想,还是等不到太皇太后找她,她还是主动去寻太皇太后好了。
太皇太后这头听见说齐荷来了,当即便是一笑。
苏麻忖度着太皇太后的心思,悄悄问道:“主子见不见呢?”
太皇太后还在侍弄她心爱的花草,笑着说:“人都找来了,还能不见么。”
“我若不见她,回头皇帝知道了,只怕要来质问我怎么欺负他媳妇。”
“何况,赫舍里氏那样爱哭,我也舍不得将她拒之门外啊。”
到底是自己挑选的皇后,心里头还是喜爱的。
太皇太后便说要见,让齐荷进来。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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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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