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什么时候亲你了?”

文摘   2024-10-15 12:12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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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金枝》链接合集

亲亲们,新故事来啦,这个故事比较有意思,希望你们喜欢哦。
景宜诧异转身。
徐广审视地盯着她,良久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只要你做了景宜的驸马,并以全家性命发誓好好照顾景宜一辈子,我便将徐家绝学尽数传授给你,等我死后,虎头流云枪,也归你。”
第9集
“娶与不娶,如何娶,你自己考虑,三日内给我答复。”
冷冷丢下一句,徐广转身看向陈恭谨三人,“三月十二是黄道吉日,那天你们来正式拜师。”言罢一个人下山去了。
“三哥,他老人家跟你说什么了?”谭世通最先凑了过来。
景宜仍在望着外公下山的背影。
老人家收“萧霆”的唯一条件,是让萧霆娶了她,还说只要萧霆肯对她好,就把徐家绝学尽数传授给萧霆一个外姓人,包括那把排在兵器谱第一的虎头流云枪。外公对她这么好,是一直都在记挂着她吗?
还是,假扮她的萧霆,太会讨老人家欢心?
不论如何,外公心里肯定是有她这个外孙女的,不然萧霆不可能短短一面就哄得外公愿把徐家的一切交付给她的驸马,只是,她现在与萧霆互换了身体,婚嫁之事,过于复杂。
萧霆愿意当她的驸马吗?
景宜不知道,但如果她现在还是公主,如果她可以自己做主,她肯定不会选萧霆。萧霆游手好闲,那是他的选择,她不置评,但景宜不想嫁这种男人,萧御萧崭,甚至陈恭谨、胡武,都比萧霆值得她敬重。
对萧霆,景宜只有感激与愧疚,感激萧霆救过她性命,愧疚连累萧霆变成她。
心事重重下了山,骑马回城路上,景宜又想了很多。
她有擅自做主的资格吗?
能否拜师学艺暂且不提,单说她与萧霆。倘若两人没有办法换回来,萧霆肯定不愿以女儿身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两人成亲,或许是萧霆能得到的最好结果,这样萧霆就能以儿媳妇的身份回到将军府,与家人团聚。至于她,她连累了萧霆,只要萧霆选择成亲,她便无法拒绝。
她拜师学艺,萧霆重回将军府,看似一举两得。
可景宜不想一辈子跟萧霆捆在一起。
~
“霆生,怎么样了?”
将军府里,柳氏与萧御三兄弟一直在等着前去应选的自家老三,看到景宜回来,柳氏与淳哥儿最先跑到院子中拦人询问,萧御、萧崭比较冷静,慢步从堂屋跟出来,探究地观察三弟。
景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觉得,她应该先问过萧霆,再决定是否告知柳氏等人外公提出的条件。不然以柳氏盼子成龙的心情,定会催她应下婚事,而萧霆却不愿意跟她牵扯到一起,届时再拒绝柳氏,事情会更复杂。
再三考虑,景宜摇摇头,“徐将军命我们爬山,取前三甲,我只得了第四。”
柳氏眼里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但看着儿子郁郁寡欢的模样,柳氏忽然冷笑一声,对着徐府的方向骂道:“不就是一把破枪吗?收个徒弟还弄这么大动静,好像谁都稀罕他家的破枪法似的!霆生不用气馁,你才练武一个月就把大多数人比下去了,肯定有习武的天分,过几天你父亲回来了,让他给你另请明师,咱们不拜他也能出人头地!”
“就是,我跟大哥也没学枪,比谁差了?”萧崭用力拍拍三弟肩膀,同样鼓励道。
景宜苦笑,知道这娘俩其实都很失望,不想给她压力罢了。
“娘,二弟,三弟技不如人,咱们愿赌服输,不可背后诋毁护国公,传出去不像样子。”萧御走过来,正色劝告道,跟着也鼓励地拍拍景宜肩膀,“但三弟也别因此妄自菲薄,你只落后一名,说明你有本事,只是与护国公差了些缘分。”
景宜最敬佩萧御的沉稳气度,低头道:“我懂,多谢大哥教诲。”
萧御颔首:“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休息。”
景宜嗯了声。
爬山出了一身汗,回到陶然居,景宜先沐浴,坐到浴桶里,回想早上发生的一切,景宜闭上眼睛,一下一下心不在焉地擦拭身体。洗到一半,淳哥儿颠颠颠跑来了,与萧崭一样,男娃也没有任何顾忌地跑进了浴房。
虽然淳哥儿小,景宜还是将巾子围在腰间,毕竟当初她不给萧崭看,也不是因为什么尊严问题。
“三哥,姑祖母派人来打听了。”跑到浴桶旁,淳哥儿小手扶着浴桶,担心地看着水里的三哥。五岁的男娃,已经懂得什么叫面子,三哥落选了,肯定不愿意让人知道。
景宜若无其事,只问男娃:“下午三哥进宫,淳哥儿去吗?”
“去!”淳哥儿最愿意跟兄长一起出门了,只要三哥肯陪他玩,去哪都成。
景宜笑了笑。
三哥笑了,淳哥儿突然不担心了,然后忍不住偷偷往水里瞄,可惜只看到两条大长腿,最想看的地方没看到。不过现在三哥变好了,不再戳他的喊小麻雀,淳哥儿也就不想再笑话三哥的比不上大哥二哥。
用过午饭,估摸着宫里太后歇完晌了,景宜这才领着淳哥儿进宫去了。
太后晌午前就收到了侄孙落选的消息,延庆帝颇为失望,太后的失望只会更多,所幸萧霆文不成武不就的名声早在众人心中根深蒂固,太后其实也没有抱太大期待,这会儿见侄孙虽然遭遇挫折却依然云淡风轻,太后反而越看越喜欢。
“霆生将来定有大出息,这条路不通,咱们走别的路。”将少年郎叫到身边,太后真心鼓励道。
换成萧霆,太后对他这么好,萧霆肯定会说一堆好话,但景宜自小就不会说甜言蜜语哄长辈开心,简单道谢,她冷静道:“姑祖母,我还是想学徐家枪法,听说四公主与国公府恢复了走动,您能不能请四公主过来,我想请她替我去国公爷面前求求情。”
孩子有好强之心,太后很欣慰,只是……
“护国公,可能没那么好劝。”太后委婉地道。
景宜苦笑,“若我落后太多,绝无脸面托人求情,因为只有一名之差,就想再试试。”
她这么一说,太后心底也燃起一丝希望,马上派人去请四公主。
~
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萧霆虽然急于知道景宜那边的消息,却没料到景宜会进宫,在床上翻来覆去躺着呢,突然听说景宜来了,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那动静,把帐外传话的明心吓了一跳。
“快更衣!”萧霆挑开纱帐,露出一张兴奋欢喜的美人脸。
他当然高兴,景宜敢进宫,就说明她成功拜师了!
这也是萧霆的经验之谈,每次做了得意之事,萧霆都会四处炫耀,若是丢人了,那必须老老实实在家里待几天,风头过了再出门逍遥。
人逢喜事,萧霆特意挑了一条红裙子,头上也多戴了几样首饰,当然他没自己挑,只在两个宫女识趣地建议某样明艳首饰时,点头默认了。
一身红妆,脚步轻盈出现在慈安宫的四公主,可谓光彩照人,艳压群芳。
太后面露意外,不过想想四公主有了徐广夫妻疼爱,一高兴换换打扮也正常。
景宜心中烦忧,没太在意萧霆出众的装扮,朝太后使了个眼色。
太后心领神会,笑眯眯地对四孙女道:“景宜啊,霆生有事想托你帮忙,你们去西屋谈谈?”侄孙要求人,求人难免低三下气,当然得避开人。
萧霆疑惑地看向景宜,他想不到景宜有什么需要求他的,但能与景宜独处,萧霆求之不得,痛痛快快就答应了。
两人去了西屋,门帘敞开,宫女们在外面守着,屋里宽敞,只要两人小声说话,外面的人绝对听不到。
“拜师了吗?”在桌前落座,萧霆先打听景宜的情况。
景宜垂着眼帘,不知该怎么开口。
萧霆心里一突,她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有好消息的。
景宜沉默的时间越长,萧霆就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一般小姑娘遇到大挫折估计会哭,萧霆没见过景宜失望的样子,自发把景宜淡漠的神情理解成了伤心。喜欢的姑娘难过了,萧霆心疼,不由小声劝道:“要不改读书吧,你,动刀动枪容易受伤,你那么聪慧,写的一手好字,读书也能考状元……”
萧霆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公主有志向,绝不会像他那样游手好闲混日子。
景宜闻言,诧异地抬头,“你让我考科举?”
萧霆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反正你闲不住。”
景宜想问的不是这个,她顿了顿,盯着萧霆道:“三公子,总有一日,咱们会换回来。”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她不信老天爷会一直安排她与萧霆错下去,可萧霆的态度……
萧霆最近只担心景宜能否拜师这一件事,暂且忘了两人的身份,得到景宜提醒,他才猛地醒过来。是啊,魏铎已经解决了,他得早点试试景宜当初提议的那个办法,早点换回来,才能早点娶她回家当媳妇!
再看景宜,萧霆突然明白了,景宜是练武受挫,不想再当男人,正好现在亲外公肯认她,魏铎那边的威胁也解决了,她就想变回真正的公主。这样看来,她其实也有点小娇气……
想象景宜变回公主扑到他怀里撒娇的可爱样,萧霆当即道:“既然大事已经解决,咱们这就去湖边?”笃定景宜进宫就是为了此事。
景宜确实想先尝试换回来,成功了,所有的难题便迎刃而解。
万一换不回来,再与萧霆商量也不迟。
~
镜湖就在宫里,想跳湖,随时都可以去……
萧霆先带淳哥儿去御花园玩,景宜陪太后,坐了会儿,光明正大地去找淳哥儿。萧霆已经在当初两人落水的地方等她了,目光遥遥相对,看着景宜从容不迫的面容,萧霆再没有当初的顾虑。
就算景宜不喜欢他,他也相信景宜不会害他了,更何况……
萧霆笑,手习惯地揉了揉淳哥儿脑顶。
淳哥儿仰头,就见“四公主”在用一种特别温柔的眼神看三哥,笑得也特别好看。
“淳哥儿,姑祖母叫你过去。”景宜走过来,将男娃唤到身边。
“叫我干啥啊?”淳哥儿茫然问,他想多跟四公主待着,不想去找太后。
“去了就知道了。”景宜摸摸男娃脑袋。
萧霆同样按照之前商议的吩咐明心:“你去送五公子,再请太后安排两个会水的太监来,就说我玉佩掉水里了。”后面那两句声音很低,没让淳哥儿听见。
明心下意识看向公主腰间。
萧霆随手一扯,把一块儿普通玉佩丢到湖里,冷眼看她:“最迟一刻钟,带不来人,你就去浣衣局伺候吧!”
明心立即猜到公主有大事要做。面对自家公主从未有过的冷厉眼神与威胁,虽然不知道内情,明心还是恭敬应下,领着一脸糊涂的淳哥儿前往慈安宫了。萧霆目送他们一大一小走远,这才靠近景宜两步,低声道:“我先跳,那晚也是你的身体先落水。”
他这么信任自己,景宜退后一步,朝萧霆拱手道:“景宜会竭力护三公子周全,若因景宜连累三公子,景宜也不会独活。”她在将军府学了骑马,也学了游水,但没人能有十足把握,如果萧霆真的魂灭,她一定以死偿命。
“不许说晦气话。”萧霆喜欢她一本正经装模作样,却听不得景宜这么认真地说同生共死,虽然心底很感动,可万一他倒霉真的……萧霆希望景宜继续活着,继续替他当萧家三公子。
深深吸口气,萧霆突然握住景宜双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您放心,等咱们换回来,我会对你负责的。”
景宜愕然,什么负责?
正要问,萧霆已经转身,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无畏神色跳入了湖中。
无论是男是女,萧霆都不会水,扑通落水,萧霆本能地挣扎,若非看到景宜在岸上,可能还会喊两嗓子。身体随波浮浮沉沉,景宜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萧霆有点慌了,一边扑腾一边喊她,“你下来啊!”
景宜终于回神,看到水里惊慌失措的“自己”,景宜压下疑惑,迅速脱掉碍事的外袍,纵身跃入水中。她一气呵成,甩衣袍的动作更是有种难以形容的英雄气概,萧霆在湖里看呆了,身体下沉,又呛了一口水,他才再次记起眼下的情形。
见景宜游过来了,萧霆本能地朝她伸手。
景宜顺势搂住他腰,第一次以男人身搂自己的腰,景宜难掩诧异,这腰,居然这么细?
她会水,当然有闲心感受区别,萧霆是旱鸭子,景宜一过来,他便手脚并用缠住了景宜,一手抹脸。景宜垂眸看他,目光落在萧霆此时红艳的嘴唇上,怎么都下不了口。
她没亲过男人,没亲过女人,更没亲过自己。
萧霆攀着她肩膀,稍微冷静下来了,见景宜看完他嘴又别开眼,他哪有什么不明白的。既然必须要亲,景宜别扭,萧霆却表现出了男人的不拘小节,一手攀她肩膀,一手按住景宜后脑,萧霆主动亲了上去,同时与景宜一起沉入水中。
谁都不会亲,这样也不是为了亲,只是想试试嘴唇一直贴着到昏迷,魂魄能否换回来。但身在水中,呼吸困难,萧霆的本能渐渐占了上风,睁开眼睛,指着湖面示意景宜带他上去。
此时两人嘴唇已经分开。
景宜看着对面本该属于自己的身体,没有动,重新将萧霆往怀里拽。萧霆以为景宜要抱他去水面,没想到景宜忽然低头,熟悉又陌生的俊美脸庞,离他越来越近。
萧霆睁大了眼睛,也震惊地张开了嘴。
景宜趁机堵住他嘴,渡气给他。
萧霆脑海里一片空白,她送来的气息太少,他难受,他渐渐忘了这是尝试。萧霆怕死,他挣扎着要上去,景宜也不想死,但她下决心要做的事,就会一直坚持到最后。
岸边已经传来人语,景宜死死抱着萧霆,忘了自己是男是女,只用力地堵着他嘴。察觉她的意图,萧霆突然也豁出去了,反手抱住景宜,不再是简单僵硬的嘴唇相贴,而是发狠地亲她。
说不清是谁在禁锢谁了,意识渐渐消散,紧紧相拥的两人,终于因昏迷而分开。


四公主与萧家三公子又同时落水了!
上元夜那次落水,说萧家三公子英雄救美,宫里宫外众人都信了,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再说是英雄救美,恐怕只有小孩子会相信。太后不是小孩子,这一次,她命人将萧霆、景宜都抬到慈安宫,再去请柳氏、高氏进宫。
景宜安置在东厢,萧霆抬到了西厢。
孩子们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具体缘由,出于礼节,高氏、柳氏互相探望了一番,然后就守着各自的孩子了,太后一人难分两身,就在正殿等着,哪边先醒她就先去哪边。
“太后娘娘,三公子醒了!”宫女高兴地来通传。
太后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先问宫女:“四公主呢?”
宫女神色一变,摇摇头。
太后叹气,先去西厢看娘家的侄孙。
景宜坐在床上,醒来看到床前的柳氏与淳哥儿,就知道她与萧霆并没能换回来,现在看到太后,景宜只能露出一个苦笑,准备起身行礼。
“坐着吧,别折腾了。”太后皱着眉头道。
淳哥儿傻乎乎的,柳氏从太后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怎么觉得太后好像有点斥责儿子的意思?只是没等她探究,太后径自坐到床上,对柳氏道:“既然霆生醒了,你先带淳哥儿去看看景宜吧。”
“是。”柳氏不敢拒绝,带着疑惑走了,儿子生龙活虎的,身体不用她担心。
太后再撵宫女们出去,人一走,她回头就狠狠瞪了床上的少年郎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亏我还以为你长出息了,骨子里还是那个纨绔!学不成枪就学别的,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害景宜落水吗!”
肯定是侄孙求情了,四公主不愿意帮忙,侄孙就去湖边纠缠,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又把弱不禁风的四公主推到了湖里。护国公好不容易又肯为大周训练英才,被侄孙这么一闹,不收徒了怎么办?
徐广收徒是为了传承枪法,但朝廷可以重用他的徒弟啊,这是大大的好事。
景宜低着头,无心辩解,与太后这点误会比,她更头疼将来。
东厢那边,萧霆也醒了,睁开眼睛看到高氏,再看看身上,小脸顿时比昏迷时还难看。天杀的老天爷,到底在玩啥啊,他只是没出息,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害他先公主媳妇也娶不成吗!
高氏见外孙女一脸伤心欲绝,心疼地不行,先委婉地劝走柳氏、淳哥儿,高氏抱住外孙女就哭了出来,“景宜你怎么这么傻,你外公只想逼三公子娶你,不是真的不想收他为徒,你怎么那么想不开……你这是要我跟你外公的命啊……”
三公子肯定是不愿意接受老头子的条件,进宫告诉外孙女了,外孙女被心上人拒绝,悲恸之下投湖自尽,再次被三公子搭救。想到这里,高氏哭得更厉害了,女儿这样,外孙女也这样……
萧霆本来也想哭,哭他荒唐的命,只是听到高氏的话,萧霆暗暗一惊,扶起高氏道:“外祖母,你刚刚说,外公不收三公子为徒,是想逼三公子娶我?”
高氏一边擦泪一边点头,想到那三公子不愿意娶就罢了,竟然还来当面拒绝外孙女,高氏不由怨愤道:“景宜别难过,萧家老三有眼无珠,外祖母再帮你比他好千百倍的!”
怪她看走了眼,误以为萧家老三是个君子!
“您别,三公子,三公子是进宫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的,我,我一高兴想送他玉佩做信物,不小心掉湖里了,我着急去捡才失足落水……”萧霆一边乱编一边撒谎,到后来说地就特别顺溜了,嘴角也高高翘了起来。
身体换不会来,光着急也没办法,既然徐广有心撮合他与景宜,不如先把婚事定下来,他先出宫日日与景宜厮守再说。景宜肯定也是心急嫁给他,才进宫尝试,成功了好名正言顺地出嫁。
一想到很快就能订婚了,萧霆彻底忘了之前的烦闷,拉着高氏问道:“三公子呢?”
高氏眨眨眼睛,确定外孙女春光满面不像要寻死的人,才大梦初醒般地道:“他,他比你醒得早,应该也没受伤……”
萧霆太高兴,高兴地只想立即见到景宜,不由朝高氏道:“外祖母,他,他又救了我,我想再跟他说几句话。”
高氏今日算是彻底领教外孙女对三公子的痴情了,想了想,劝道:“太后、萧夫人都在身边,你过去不太方便,景宜想说什么?外祖母替你传话。”
萧霆想亲口嘱咐景宜不用着急,只要成亲就行,谁骑马谁坐花轿不是问题,将来住在一起了,可以慢慢地再想办法。他也想亲口对景宜说这番话,但高氏的话很有道理,他现在是四公主,不能表现地太热络。
男婚女嫁,男方主动热情,才能衬托新娘子的好,萧霆当然要为景宜着想。
攥着被子思忖片刻,萧霆对高氏道:“太后她们可能也误会三公子了,三公子嘴笨,外祖母先帮他澄清误会,剩下的……”脑海里浮现在话本里看到的大姑娘出嫁的描述,萧霆低头,害羞似的嘀咕道:“剩下的,剩下的,景宜听您与太后做主。”
小姑娘羞答答的,高氏忍不住点了点外孙女额头,“你啊,比你娘胆大多了。”
萧霆厚着脸皮笑,又嘱咐道:“外祖母,您再偷偷跟三公子说句话,让他安心拜师习武,其他的先不用急。”
什么不用急?洞房花烛吗?
外孙女越来越直白,高氏老脸都热了,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故意咳咳,扶外孙女躺好,她心情复杂地去了西厢。太后、柳氏都在,看到她,柳氏站了起来,太后关切问道:“景宜怎样了?”
“挺好的,劳您费心了。”高氏细声道,说话时不着痕迹地打量准外孙女婿。
景宜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对上高氏的目光,上前行礼,再搬出之前跟萧霆商量好的应对之词,“晚辈无能,没能帮公主找回玉佩。”
这孩子,是在自责丢失了外孙女的信物吗?
误会没了,高氏看少年郎又顺眼起来,笑着道:“不是什么值钱玩意,霆生无需自责,倒是你跟老头子求娶景宜的事,可同太后娘娘她们说了?今日事情闹得有点大,不如趁机传出去吧,免得外面的人不知内情,胡言乱语。”
景宜心头剧震,她何时求娶了?
高氏却丢下她,过去同面面相觑的太后、柳氏解释道:“霆生早就倾慕景宜了,拜师前曾向我们家老头子提亲,老头子把霆生当自家人看,所以另招了三个弟子,没把霆生算里面,其实是想把他一身本事都传给霆生的。”
婚事是他们先提出来的,但为了外孙女的颜面,高氏故意捏造了一些事,反正两个孩子都商量好了,三公子那么喜欢外孙女,应该不会揭穿。
高氏笑眯眯地看向景宜。
景宜从小冷静,眼下亲外祖母撒谎,她当外孙女的,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配合,只是心里却满腹疑窦。四公主两次落水,两次得萧家三公子相救,传出去绝对会引起非议,所以外祖母为了她的名声着想,才捏造事实的吗?
外祖母陪萧霆待了那么久,做决定之前,肯定征得萧霆同意了吧?
景宜垂眸。
换她是萧霆,在得知身体换不回来的情况下,肯定也会答应这门婚事,至少能离开这座冰冷无情的皇宫,能与家人团聚。罢了,既然萧霆做了选择,她这个欠债的,只能听从,而且,从今以后,她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亲近外公、外祖母了。
想通了,对上太后、柳氏震惊的眼神,景宜点头默认。
柳氏还有点懵,太后却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
两个孩子郎才女貌,本就是天造地设、亲上加亲的好婚事,更何况侄孙当了驸马,就能继承徐家代代相传的绝妙枪法,将来功成,大周就又多了一员猛将,或许大周的国运还能挽救回来。
“淳哥儿他娘,你说呢?”太后面带喜意看向柳氏。
柳氏是母亲,真正可以做主儿子婚事的人。面对太后、高氏、甚至儿子赞同的目光,柳氏不便表达任何看法,先敷衍道:“霆生顽劣,能娶到四公主是他的福气,只是,这么大的事,是不是得跟皇上商量商量?”
她是希望儿子拜徐广为师,但四公主那么冷的人,儿子跟她能过到一起吗?
太后点点头,“皇上那边我去说。”
大事商量完了,高氏、柳氏与景宜、淳哥儿一同离宫,出宫路上,高氏委婉地对柳氏道:“我们家老头子有点顽固,想等霆生、景宜完婚后再正式传授霆生徐家枪,一个女婿半个儿,届时老头子多教霆生几招,其他弟子也没什么羡慕抱怨的。”
言外之意,是希望早日完婚,在徐广夫妻看来,公主府或将军府,都比皇宫强。外孙女出了宫,便是脱离苦海。
因为婚事是儿子主动求来的,柳氏只能赔笑:“是这道理,正好霆生父亲快回来了,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高氏满意地上了徐家马车。
柳氏上了萧府马车,然后把准备骑马的儿子也叫了进来。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直瞒着娘?”柳氏真是气坏了,狠狠点儿子脑袋。
景宜疼,试探道:“娘,您不赞成我娶四公主?”
柳氏对四公主没有太大偏见,她最不喜的是,儿子的婚姻大事,她竟然是最后知情的。但现在抱怨儿子隐瞒也没用,柳氏叹口气,纳闷地盯着儿子:“四公主冷冰冰的,你喜欢她什么啊?”
景宜:……
“四表姐好看。”
就在景宜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坐在两人中间的淳哥儿突然嘟起嘴道,说完埋怨地瞪兄长,“四表姐喜欢我,还亲我来着,我也想当她驸马!”三哥真是太坏了,明知道他喜欢四表姐,还跟他抢。
淳哥儿委屈,赌气挪到母亲另一边坐着,不想搭理三哥了。
景宜目瞪口呆。
柳氏忍俊不禁,歪头逗小儿子,“四公主什么时候亲你了?”
一个喜欢小孩子的姑娘,按理说应该不会太冷,或许,外人只是不够了解她?
这样的话,柳氏目前对四公主唯一的不满,也没了。


三月初九,威远将军萧伯严奉命回京述职。
父亲归来,一大早上,萧御兄弟四个就骑马出城去迎了。萧御抱着淳哥儿走在中间,萧崭、景宜一左一右,四兄弟并肩而骑,一个比一个俊,街上百姓跟见了神仙似的,拿包子的忘了拿包子,付钱的忘了付钱,无论男女老少,都盯着他们看。
“大哥,他们看咱们干啥?”淳哥儿迷惑地问兄长。
萧御笑而不语。
萧崭逗弟弟:“淳哥儿好看,他们都想把你抢回家当儿子呢。”
淳哥儿立即绷起小脸,谁看他他就瞪谁。
萧崭哈哈大笑。
景宜唇角也翘了起来。
出了城门,兄弟几个继续向北走,大概一个时辰后,终于看到远处有一支十几人的马队,领头之人一身灰袍,头上玉簪偶尔映出几点耀目光芒。萧御目力最好,认出那确实是父亲后,立即提速,当先策马冲了过去。
景宜、萧崭紧随其后。
“爹爹!”
随着淳哥儿一声兴奋的喊叫,两伙人同时勒马,萧家兄弟陆续下马,淳哥儿双脚一着地就朝对面高大冷峻的男人奔了过去,“爹爹!”
来接将军爹爹,男娃特意穿了一身小银甲,跑起来像一块儿银灿灿的元宝。边疆形势严峻,萧伯严上次回京还是去年春天,隔了一年再见幼子,萧伯严不禁上前几步,一把将胖儿子高高举了起来,声音清朗,“淳哥儿又长个子了!”
淳哥儿咧着小嘴,低头看日思夜想的爹爹。
抱够了小儿子,萧伯严才看向另外三个。老大、老二去年一直在边疆历练,年前才回京,父子分开时日不长,目光从二人身上扫过,很快就定在了最让他头疼的老三身上。妻子信中说老三奋发图强专心练武了,哼,每年妻子都这么夸,萧伯严纯当耳旁风,他此时最在意的,是老三怎么跟四公主凑到了一起。四公主怎么样他不知道,但萧伯严不想任何一个孩子尚公主,凡是驸马注定低公主一头,谈何夫纲?
“父亲。”景宜恭敬行礼,对这位在百姓眼中威名仅次于外公的大将军,她同样敬佩。
萧伯严面无表情,儿子皮相好,装模作样看着也像个人。
“父亲,你捏捏三弟胳膊。”看出父亲对三弟的质疑,萧崭拽住景宜手腕将她拉到父亲面前,三弟刻苦训练也有他一半功劳,萧崭颇为自豪。
景宜神色平静,与萧伯严对视一眼,便垂下了眼帘。
萧伯严伸手,一捏儿子结实的手臂,眼神终于变了。妻子的信可以作假,儿子这身板却是真的。
“爹爹,三哥天天举石锁,刚开始手心都磨破了。”淳哥儿靠在爹爹肩膀,也替三哥说话,早忘了三哥跟他抢驸马的事。
“先回去吧。”萧伯严什么都没说,将淳哥儿放到马背上,他翻身而上,直奔京城而去。
萧崭鼓励地拍拍景宜肩膀,三兄弟也上了马。
将军府里,姜老太君、柳氏早就等得望眼欲穿,待萧伯严抱着淳哥儿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姜老太君喜得热泪满眶,柳氏没哭,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阔别一年的丈夫,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
姜老太君是个慈爱的婆婆,问问儿子起居,就让萧伯严先去换身衣服。
柳氏去服侍丈夫沐浴更衣,在浴房服侍了足足一个时辰,江河晃荡,事后被萧伯严抱回内室。柳氏软软地趴在丈夫胸口,媚眼如丝,把最近几个月家里发生的事一一说给丈夫听,末了轻叹道:“当驸马就当驸马吧,不管四公主如何,能继承护国公一身本事,已是霆生的造化,而且霆生第一次救了四公主才迷途知返,或许两个孩子真的有缘。”
“我怕你受委屈。”萧伯严顺着妻子乌黑的长发,亲她额头道。他常年在外,妻子替他孝顺母亲抚养孩子,还要为他担惊受怕,对妻子,萧伯严又爱又愧,就怕娶了公主儿媳,妻子在金贵的儿媳妇那里受气。
柳氏都没他想得多,闻言笑道:“听太后、淳哥儿的意思,四公主以前只是不爱笑,人还是挺懂礼数的,现在护国公夫妻都认她了,四公主性子也活泼起来了,哄得太后天天叫她过去陪……就算她有公主脾气,也是住在公主府,我不往她跟前凑就是。”
萧伯严点点头。
下午萧伯严进宫面圣。
君臣先谈边疆形势,得知匈奴暂且没有异动,延庆帝便将话题转移到了两家的婚事,“徐家枪法轻易不外传,护国公的意思是,霆生与景宜成婚后他才会正式传授霆生武艺。朕思量再三,霆生十七了,这个年纪习武已经算晚,不如趁你在京,下个月就把婚事办了吧,早点拜师学艺。”
萧伯严四月中旬就得离京,虽然觉得婚事办得太仓促了,但男婚女嫁通常都是女方嫌男方准备不足疑有轻视之心,既然延庆帝这个嫁公主的皇帝爹愿意尽快成婚,萧伯严便痛快应了,低头道:“臣会安排下去,只是婚事仓促,恐有不周之处,还请皇上见谅。”
延庆帝笑道无碍,“咱们亲上加亲,不用太计较。”跟着摸摸胡子,沉吟道:“老太君年纪大了,淳哥儿又太小,霆生他娘一个人操持全府上下,恐怕忙不过来,就让景宜住在将军府吧。你们父子英勇善战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景宜虽然是公主,也该尽普通儿媳的本分,算是替朕慰劳你们了。”
“皇上言重了,臣父子习武便是为了报效朝廷,征战多年未能让边疆安稳,皇上未曾降罚已是恩遇,臣一家不敢再委屈四公主。”萧伯严神色惶恐地跪了下去,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朕意已决,伯严安心筹备喜事吧。”延庆帝绕过来,扶起萧伯严道。
萧伯严看着帝王身上的龙袍,略加思索,很快就明白了延庆帝真正的目的。边疆军饷一直不足,户部总以国库空虚为由再三拖延,可能是借口,但国库银两紧张肯定是真的,延庆帝安排四公主入住萧家,是想省下一笔修缮公主府的银子?
延庆帝确实是这么盘算的……
但翌日召见高氏时,延庆帝又换了一番说辞,为难道:“威远将军镇守边疆,萧御、萧崭兄弟俩也常常带兵出征,威远将军担心霆生搬到公主府后,老太君面前没有子孙尽孝,故恳请朕恩准景宜入住将军府,国公夫人意下如何?”
高氏当然不愿意。除非极其不受宠的公主,一般公主出嫁都会造公主府,公主无需孝敬公婆,自己当家做主,想多逍遥就多逍遥,就算收两个男宠,驸马家里也不敢吭声。高氏对萧家人没意见,但她希望外孙女得到一个公主该有的风光。
“按理说,景宜的婚事皇上做主就是,民妇不该插手,只是既然皇上问了,民妇便斗胆说两句。”微微低着头,高氏不卑不亢地道,“威远将军的担心是有道理,但那只是眼前,等将来大公子、二公子、五公子都成亲了,妯娌一多,难免会有磕磕碰碰,景宜在宫里有皇上、皇后、太后宠爱,单纯懵懂,怕是不习惯普通官家妯娌间相处……”
延庆帝暗暗皱眉,看对面的布衣妇人越看越不顺眼,但他用得上徐广,只好道:“国公夫人言之有理,朕再想想。”
高氏行礼告辞,去甘露宫看外孙女,打发了宫女,高氏忍不住唠叨几句,又提醒外孙女,“皇上不想花银子给你建公主府,却还想要脸面,真是……他说服不了我跟你外公,八成会来哄你,景宜千万不能答应,没有公主府,咱们就不嫁了!”
老人家一脸戾气,萧霆心虚问道:“住在将军府,有什么不好吗?”
他就想住在将军府,继续跟家人在一起,孝敬母亲,逗逗弟弟。
高氏一看外孙女这胳膊肘往外拐的缺心眼模样,顿时急了,小声讲了一堆道理,譬如柳氏可能摆婆婆的谱要儿媳妇晨昏定省,将来萧御、萧崭媳妇可能不好相处,夫妻吵架萧家人会偏帮萧霆……诸如此类。
“三公子不是那种人,萧夫人也挺好的。”萧霆低头争取,不停地攥着手指头,心里也挺为难的。他想早点成亲,早点出宫,可高氏说的有道理,他肯定不会欺负景宜,但有座公主府,景宜嫁的也风光。
萧霆不想委屈自己的公主媳妇。
“外祖母,这样如何。”想到一个办法,萧霆抬起头,跟高氏商量道:“我这边先与三公子成亲,然后让父皇赐我一座公主府,慢慢修缮?婚后萧家人对我好,我就在萧家住,他们欺负人,我再回公主府,不然只有我跟三公子住在那儿,空荡荡的没意思。”
“万一皇上赐你一座破宅子,再故意拖着不给你修缮呢?”高氏仍然担心。
萧霆眼波一转,笑了,望着高氏道:“不修更好,那我直接搬去跟您住。”
高氏眼睛一亮,突然觉得此计可行。
看着高氏嘴角欣喜的笑,萧霆却下定决心,婚后他不但要自己对景宜好,还要劝母亲多疼爱景宜,绝不给景宜搬去护国公府的理由,至于大哥、二哥还没影的嫂子们,谁敢欺负景宜,他先替景宜欺负回去!
再说了,他跟景宜先成亲,没准大哥二哥娶嫂子时,他儿子都会帮忙护着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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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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