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公主没一个是他亲生的。

文摘   2024-10-14 12:12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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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金枝》链接合集

亲亲们,新故事来啦,这个故事比较有意思,希望你们喜欢哦。
可女儿突然改变,是因为上次落水,小姑娘懂得害怕了吗?
心神全被女儿带走,延庆帝彻底忘了后殿床上,还有个衣衫半推的宠妃在等他。
第8集
护国公府建于大周开国之初,三百年来历经数次扩建修缮,府邸占地极大,乃京城官邸中最气派的宅子。辞官弃爵后,皇上不准徐广离京,徐广也不想住那气派的宅子,就让人在护国公府的空地处盖了三间砖瓦房,夫妻俩住在那边,其他地方任由荒草蔓生。
徐府下人大多也都遣散了,若不是妻子需要人伺候,徐广可能只留一个负责采办的小厮。
所以萧霆跟着高氏跨进大名鼎鼎的护国公府,最先看到的就是满院子尚未反绿的杂草,墙角堆满了被寒风吹过去的落叶,影壁上结了一圈一圈蛛网,简直就像妖怪志异里幽森森的古宅!
这也是萧霆这辈子,跨进过的最破败的院子。
“你外公是牛脾气,他不让人收拾,没人敢不听。”高氏怕娇滴滴的外孙女害怕,努力打趣道。
大白天的,身边还有人陪着,萧霆没那么胆小,他只是,未见徐广,先明白了徐广对皇家的痛恨与失望,不然堂堂护国公,徐家家主,怎么可能纵容数百年的家宅荒废如斯?
想到徐广年轻时的丰功伟绩,想到景宜提到徐家时冷清面容下压抑的热血豪情,如今真正置身于徐家,置身于这座府见证了无数徐家英雄豪杰的宅院,萧霆心底慢慢涌出一股发自肺腑的敬佩。
皇上不疼女儿,但他本身也不是个好皇上,还强迫庄妃进宫,所以景宜对他没有任何父女之情。徐广同样不疼外孙女,但他本身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是因为儿女薄命才迁怒所有皇家人,所以景宜对这位外公抱着崇敬之心。
这么看来,是不是有本事的人,才能得到子孙们由衷的敬重?
走在荒凉萧条的小路上,萧霆忽然有点担心了,他啥能耐也没有,淳哥儿臭小子天天跟在母亲身后笑话他,万一将来亲儿子也这样,那也太丢人了,要不,等将来身体换回来了,他也接着习武?
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走了挺长一段路。
原来的跑马场西边,多了三间砖瓦房,跑马场剩下的地方,都变成了耕地,连片的麦田尚未返青。
这老两口,真过上了男耕女织的日子啊?
“准在屋里呢。”高氏牵住外孙女的手,示意丫鬟们不用跟着了。
就快看到传说中的大将军了,萧霆突然有点惴惴不安,主要是家里老子也是将军,还三天两头教训他,萧霆对所有将军都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惧怕,巴不得永远不用跟这种人打交道。
“老头子,我带景宜来看你了。”走到门口,高氏喜滋滋地道。
堂屋没人,高氏带着外孙女往东屋走,进屋就见老头子躺在炕头打盹呢,没听她嘱咐换上新衣裳,身上还是那身粗布短褐,脚上一双露大脚趾头的黑袜,丢死人了。
心知老头子故意要冷外孙女的心,高氏气得松开外孙女,上前狠狠拍丈夫小腿,没好气骂道:“你装什么装,还不快给我起来!”
声音一落,徐广果然听话,却是猛虎翻身般一跃而起,气势慑人。他五十三岁了,头发乌黑,面容冷峻,看起来竟然比四十多的延庆帝还要年轻几岁,但他脸色极其难看,一双鹰隼般的狭长眼睛直勾勾地对准了萧霆。
萧霆没出息地哆嗦了一下,但作为一个萧家子孙,萧霆骨血里同样有种傲气,有的人一害怕会忍不住退缩忍不住投降,萧霆却是先怕,跟着就不服气了,明知打不过也要逞强。
因此打完哆嗦,迎着徐广冰冷无情的目光,萧霆不服输地挺直腰杆,丹凤眼同样瞪了回去,“外祖母说您想见我我才来的,看您这模样,我看外祖母多半是误会了,那您现在给我个痛快话,真不想认我,我马上走,这辈子都不再登徐家大门。”
趾高气扬的。
高氏听傻了,仿佛第一次认识般,呆呆地盯着外孙女。
徐广脸上的寒冰也终于破裂,犀利的眼里多了一丝震惊。
萧霆确实有与徐广硬抗的底气,因为他不是景宜,他对徐广没有那么复杂的感情,今日徐广认“她”最好,徐广不认,他大不了一走了之,回头劝景宜拜其他名师,没什么损失。
“说话啊,到底认不认?”等了一会儿徐广还不表态,萧霆有点不耐烦了。
高氏回神,哀求地扯了扯徐广袖子。
徐广斜她一眼,视线再挪到那个容貌酷似女儿的外孙女身上,冷声道:“看在你长得像我女儿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想认我,以后就不准再喊他父皇,若你还把他当父皇,那就继续去当你的四公主。”
萧霆赢了一局,见好就收,走到高氏身边,再为难地同徐广商量道:“外公,这些年我在宫里的情形,想必您都知道了,我若真心视他为父,早就去阿谀奉承了,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但经过那次落水,我也想通了,该敷衍的时候还得敷衍,不然别人都欺负我没有倚仗,想杀就杀……”
话没说完,伏在高氏肩头无声抽搭起来,手里抹过东西的帕子挨着眼睛擦过,眼泪顿时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高氏脸色大变,扶起外孙女惊骇问道:“有人想杀你?”
萧霆一边掉泪一边点头,辣的眼圈都红了,努力忍着去洗眼睛的冲动。
“怎么回事?”徐广低声问道。外孙女模样随了女儿,不怕他的脾气也随了女儿,如今一哭,那眼圈红红的可怜样更像了。疏远了十几年,徐广虽不至于马上就对外孙女和颜悦色,但想到有人要杀外孙女,徐广胸口便腾起一股无明业火。
他儿女都没了,只剩一个外孙女,便是他没有认,也不能白白让人害了去。
萧霆偷偷换了一条干净帕子,边抹泪边把景宜告诉他的真相转述给二老听:“……皇上眼里没有我,我不敢求他做主,魏铎是皇上的心腹,我怕求了太后也没用,干脆忍着了,只委屈了三公子,明明救了我,还被太后冤枉成害我落水的人。”
眼睛没那么辣得慌了,萧霆慢慢止住眼泪,不过又自夸了一通,他依然低着头,怕被徐广看出他的心虚。
“魏铎为何要害你?”高氏又后怕又不解地问,一个侍卫一个公主,明明八竿子打不着。
萧霆摇头,委屈可怜地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冲出来捂住我嘴,我连问他的机会都没有……”
关系到他与景宜的性命,在宫里这么多天,萧霆闲着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用在思索如何对付魏铎一事上了,最后想到一明一暗两个办法。明,便是暗中查探,找出魏铎害人的证据,让皇上、太后做主。暗,就是不管魏铎的动机,他先除掉魏铎,一了百了。
明着来太费时间和精力,他也没有厉害的属下可用,暗着来简单利落,但他同样没人。思来想去,萧霆瞄准了徐广,徐广领兵多年,肯定有他亲信暗卫,只要徐广肯帮忙,魏铎必死无疑。
“外公,娘当年丢下我走了,你们不认我,我理解,如果外祖母没来宫里看我,我都打算继续混日子了,谁想害就害,反正我活着也没意思。可外祖母疼我,我有舍不得的人了,那我不想死,只能去讨好他……”
重新靠到高氏怀里,萧霆苦笑着道。
他得把话题从魏铎转移到讨好延庆帝那边去,不能让徐广怀疑他是来借倚仗了。就像小时候与人打架受伤了,他一味地指责对方,父亲肯定会骂他没出息,他什么都不说,只把伤处露出来,父亲反而会少骂两句,然后替他做主。
有时候,装可怜比嘴上埋怨管用多了。
这都是他从小摸索出来的经验。
其实萧霆想多了,他要是以男人身过来说这么一通,徐广八成会怀疑他别有动机,但在徐广眼里,他看到的是酷似女儿的外孙女,听到的是外孙女对魏铎的惧怕,是对外公外祖母的渴望,心疼后悔还来不及,哪会怀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景宜别说了,都怪外祖母没早点去看你……”萧霆满肚子坏水,高氏可全当真了,哭得泣不成声,紧紧地抱着自己苦命的外孙女,“若我们早点认你,看在你外公的面子上,也没人敢那样堂而皇之地欺负你……”
萧霆埋着头,好像也在哭似的。
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外孙女,一起在他面前哭,徐广更恨魏铎了,猛地一拍土炕,低声保证道:“景宜放心,这个仇,外公替你报。”
萧霆心中大喜,脸上大惊,难以置信地从高氏怀里抬起头,转向徐广,“您,您要去皇上面前揭发他?”
提到延庆帝,徐广狠狠呸了一口,“他顶个屁用,景宜无需多问,你只管等消息就是,记得保密,连身边最信任的宫女也不能说。”
萧霆连连点头。
高氏想到一人,补充道:“三公子那儿也得瞒着。”
乍然听到自己,萧霆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落在徐广夫妻眼里,就变成了不太愿意。
“景宜,认定萧家老三了?”徐广剑眉深锁,这等大事外孙女都想告诉萧家老三,可见用情之深,可他怎么听说,萧家老三是个没出息的纨绔?
萧霆一听“萧家老三”这个称呼,就知道徐广不满他,心里不太舒服,低头替自己说好话,“三公子仪表堂堂,不顾危险救了我性命,纵使他不学无术,我,我也倾慕他,更何况他现在改邪归正了,每日勤于练武……”
“你在宫里,怎么知道他的事?”徐广自动忽略那些溢美之词,直击重点。
糟糕,说漏嘴了!
萧霆急得红了脸。
高氏赶紧瞪了丈夫一眼。小姑娘脸皮薄,心里知道咋回事就行了,老头子何必说出来臊外孙女?


有高氏帮忙,萧霆顺利躲过了徐广的审问,不过徐广夫妻都不赞同外孙女太痴情男人,再三叮嘱外孙女要管好心,冷着三公子点。萧霆听得堵心死了,想他好歹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怎么就这么不招二老待见?
有长辈管着,萧霆回将军府的计划也泡汤了,陪二老吃过午饭,就被徐广派人护送回宫。
他走了,高氏随徐广回到屋里,悄悄问道:“你打算怎么做?魏铎能做到御前侍卫右统领,身手肯定不会差吧?”
徐广还在回味与外孙女的相处。
外孙女性子爽朗,甚至陪他喝了两口酒,徐广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其实特别高兴。从前他养女儿,跟别人家一样,把女儿养得娇滴滴的,弱不禁风,遇到事容易钻死胡同,为了一个男人就不顾他们当父母的,狠心去了,宛如在他心口割了一块儿肉。徐广没有因此怨女儿,他只是后悔没把女儿教得豁达些,如今外孙女爽朗又懂得变通,徐广觉得非常欣慰。
“想什么呢?”高氏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纳闷地扯他袖子。
徐广回神,拍拍她手道:“我自有打算,你等着替我传话给景宜就行了。”不想让妻子知道太多血腥的事。
“那你小心点,万一失手,景宜怕是会有危险。”高氏担忧道。
徐广点点头。
当天夜里,徐广照常与高氏安歇,妻子睡熟了,徐广小心翼翼起床,去了后院的鸽棚。弃官之后,徐广先后养了很多牲畜,鸡鸭鹅兔猪狗驴牛,有的养了两三年,有的半途而废,只有鸽子,他一直都当心头宝似的精心照料。
抓出一只鸽子,徐广将白日准备好的小竹筒绑到鸽子腿上,趁夜色放飞。
信鸽扑楞着翅膀飞走了,有夜幕做掩饰,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二天夜里,徐广再度悄悄起床,不过这次他没去鸽棚,而是去了他当护国公时,正院的书房。书房门开着,徐广推门而入,里面一道黑影立即单膝跪了下去,激动地朝他拱手:“将军,属下终于又见到您了!”
第一代护国公追随高祖皇帝南征北讨时,训练了三百精兵,有人死了,再挑新兵补上,待天下安定,三百精兵也被高祖皇帝赐给了护国公。这三百人甘愿卖身与徐家,世世代代跟随,第一批三百精兵老了,再各自从家里挑选最优秀的子嗣送进徐家习武,组建新的亲卫军。为了不引起帝王猜忌,徐家只承认三百亲卫军,并未将亲卫军渐渐壮大的家族也收于麾下,但那些亲卫军的家族对徐家都有或多或少的感情,徐家早如一株参天大树,深深地扎根于大周的土地上。
徐广辞官后,同时解散了三百亲卫,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十几年来,三百亲卫一直隐居在京城附近,誓死追随徐广。
眼前这位,便是亲卫军统领徐巍,凡能当上亲卫军统领的,都会赐与徐姓。
徐巍也是徐广唯一记下联络方式的人,其他亲卫,归徐巍管。
“御前侍卫右统领魏铎,你可认得?”徐广没有废话,开门见山。
徐巍隐于市井却对京城官员情况了如指掌,点头道:“认得。”
徐广嗯了声,声音冰冷:“三日内,带他来见我,要活的。”
徐巍朗声应诺,没有问缘由,确定徐广没有别的吩咐,这才连夜离去。


魏铎晚上当值,翌日文武大臣们上朝前他再与左统领交接,其实普通侍卫必须彻夜保持清醒,只要宫里没事,他基本上是睡过来的,白天照样精神抖擞。不过刚结束一晚的差事,出宫时难免懈怠,一懈怠,路旁突然射出一道暗器,魏铎毫无准备,只觉得脖子一疼,下一刻人便栽了下去。
此时天色仍暗,魏铎倒在地上,趁昏迷前,死死地盯着走过来的黑衣蒙面人,“你是何人?”
徐巍什么都没说,轻松将人扛到肩头,朝徐家的方向去了。
迎接魏铎的,是一间幽暗的刑房,是一盆冷水,是端坐在椅子上的护国公徐广。魏铎三十五岁,徐广退下来时他已经在宫里当侍卫了,认得徐广,再看看周围各种刑具,联想前日四公主来过徐家,他哪还有什么不懂的?
魏铎苦笑:“四公主好城府,国公爷好手段,是我大意了。”
早在护国公夫人第一次进宫去探望四公主时,他就该斩草除根,可惜那人妇人之仁,以死威胁他不许他伤及无辜,他又信了四公主忘了落水之前的事情,这才招来今日之祸患。
“既然知道我为何抓你,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说,为何要害景宜。”徐广冷冷地问。
“国公爷不用多费口舌,今日我落到您手里,就没想活着回去,要杀要剐随您处置。”魏铎闭上眼睛,昂首挺胸,一副不畏生死的模样。
徐广怎么可能这么便宜让他死,魏铎背后可能还有主使,魏铎死了,他背后的人就可能猜疑到外孙女头上,那样外孙女只会更危险。
“你来审他,尽量别落皮外伤。”徐广朝徐巍使了个眼色。
不想落皮外伤,那就只有贴加官了。徐巍将魏铎绑在长椅上,将浸湿的桑皮纸贴到魏铎脸上,上过战场的人,做这点小事,徐巍面不改色。贴到第三张,魏铎脖颈青筋暴露,贴到第四张,魏铎双腿发抽,但男人拼命忍着,就是不蹬腿投降。
徐巍回头,用目光询问。
徐广点点头。
徐巍便又加了一张。
魏铎的腿抖了几下,渐渐不动了。
徐巍等了三息功夫,一把扯开魏铎脸上的桑皮纸,掐开魏铎下巴迫使他呼吸。
魏铎猛地哆嗦,跟着剧烈咳嗽起来。
徐广起身,负手走到长椅旁,低头,目光没有任何感情地盯着魏铎:“魏统领,老夫生平最不齿欺负老弱妇孺之人,但你害我家人在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你依然宁死不屈,那老夫只好派人去抓令堂过来,让她先去九泉之下等你,免得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活着更苦。”
魏铎目眦欲裂,双眼泛红:“徐广,你真是男人,有什么手段尽管往我身上使,别动我娘!”
“那你害景宜前,怎么没想过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徐广慢慢俯身,铁拳压在魏铎左胸口,再陡然用力。仿佛千钧重担加身,魏铎闷哼出声,忍着忍着,突然喷出一口血!
“说。”徐广铁拳纹丝不动,再继续用力,绝对能压碎魏铎胸骨。
魏铎咬牙隐忍,拒不肯招。
徐广却松开拳头,对徐巍道:“去带魏夫人来。”
徐巍领命就走,魏铎仰起脖子追着他看,眼见徐巍就要跨出门口了,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无比的笑声,笑得惨烈。徐巍回头,见将军摆手,他便停在门口,等着魏铎交代。
魏铎笑够了,眼角蓦地滚落两滴眼泪,目光复杂地望着徐广:“国公爷,您还记得庄妃吗?庄妃娘娘是被皇上抢进宫的,我喜欢的女人也是被迫进宫的,她够幸运,在后宫并不受宠,我,我……除夕那晚我与她偷偷私会,四公主突然从我们藏身之处经过,她不想追究,我怕节外生枝,便抓住机会,趁上元四公主单独赏灯,推她落水。国公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杀了我吧,别再碰我娘她们!”
“她是谁?”徐广淡漠问。
魏铎抿唇,良久才道:“林贵人。”
后宫女人里,只有林贵人进宫前与他有交情,就算现在他瞒下来,以徐广的本事,肯定能查到。
徐广盯着他,忽的笑了,“景宜并不知道你与林贵人的事,就算知道,无论景宜还是我,都对你们那点破事没兴趣。但你胆敢害我外孙女,要么死,要么从今以后听命于我,不得有任何违抗,怎么样,你选哪条路?”
魏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您真想放了我?”
徐广冷笑,恨恨道:“我倒希望宫里多出几个你这样的侍卫。”
最好让那昏君断子绝孙,皇子公主没一个是他亲生的。
魏铎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徐广不杀他的理由,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您想让我做什么?”魏铎谨慎地问。
徐广低头看他:“我要你替我保护景宜,如果景宜在宫里再遇到任何不测,你们全家,包括林贵人都休想善终。”
魏铎思忖片刻,皱眉道:“我会尽力而为,还望国公爷守口如瓶,别再……”
“老夫没那个闲心。”徐广直接打断他的废话。
魏铎信他,手脚松绑后,他郑重朝徐广行了一个大礼,再悄悄离开了徐府。


高氏再次进了宫。
“魏铎投靠外公了?”听完高氏一席话,萧霆看眼内室门口,诧异地问。
高氏笑眯眯点头。
“那他当时为何要害我?”萧霆眉头皱了起来。
魏铎差点害死他的准媳妇,徐广怎么能轻易就一笔勾销了?难道徐广看中了魏铎的本事,宁可利用此事换个手下,也不想帮外孙女做主?
高氏同样疑惑,低声道:“你外公没跟我说,不过景宜放心,魏铎与你没仇,只是怀疑你撞破了他的秘密,为了自保才下手的。他是该死,但你现在好好的,他活着保护你比死了更有用……”
萧霆冷哼,“万一他阴奉阳违,暗地里又害我呢?”
高氏闻言,也哼了一声,拍着外孙女手道:“景宜放心,你外公这点把握还是有的,魏铎上面还有个母亲,为了他娘,他也不敢违背你外公,害人害己,他没那么傻。”
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管怎么样,魏铎这个心腹大患都解决了,萧霆总算松了口气。
等到二十这日休沐,萧霆早早去慈安宫等着了。
景宜如约带淳哥儿来看他,照旧写了一封特别的“家书”给他。
萧霆没着急看信,假装要与淳哥儿下双陆,再怂恿淳哥儿喊景宜来帮忙。淳哥儿喜欢四公主,“四公主”说什么他都听,跳下地,跑去东屋太后面前,把景宜拽到了西屋。
萧霆坐在椅子上,有点紧张。
“有事?”景宜猜到萧霆想见她,她撩起衣摆坐到萧霆对面,再把淳哥儿抱到腿上,垂眸,摆出随时教淳哥儿下棋的样子。
“你,你还生气呢?”萧霆飞快看她一眼,也低头摆棋。
淳哥儿好奇地瞅瞅两人,懂事地没吱声。
“生什么气?”景宜终于抬眼,目光恰好与萧霆对上,她从容淡漠,萧霆先慌地移开视线,下意识攥攥充当门面的帕子,才小声提醒道:“上次,我说我大……”说到一半,发现淳哥儿在盯着他,萧霆连忙闭嘴。
景宜皱眉看他,什么他大?
“大公子。”萧霆换了个称呼。
景宜想起来了,淡淡一笑,“公主放心,我早忘了。”
“忘了啥?”淳哥儿仰起头,忍不住插嘴问。
景宜笑着摸了摸男娃的小鼻梁,“没事,淳哥儿陪四公主下棋吧,三哥去陪姑祖母。”
淳哥儿乖乖地点头。
萧霆看看弟弟的鼻梁,再看看景宜的大手,气得又想绞帕子了。
那明明是他媳妇,为何大哥二哥天天都能看见她,淳哥儿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这个准丈夫却一个人在宫里承受相思之苦?
“等等!”噌地站起来,萧霆朝景宜喝道。
景宜顿足,回头看他,眼里只有疑惑,没有任何留恋。
萧霆就知道她还在生气,气他质疑她的品节,担心她移情别恋大哥。
扫眼守在门口的宫女,萧霆走到景宜跟前,盯着她道:“你东西掉了。”
说着伸手到她面前。
景宜低头,就见萧霆手心里,同样有封叠成铜钱大小的信。
怕被人看见,景宜立即捏起信收到袖中,垂眸道:“多谢公主。”
萧霆努力憋着笑,越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越喜欢。
抢信抢得那么急,装的再冷他也不信了,明明还喜欢他呢!
出宫后,景宜先送淳哥儿去柳氏那边,陪柳氏说会儿话,这才回了陶然居。
她给萧霆的信只有一页,简单交代几件柳家母子的趣事,一页纸叠成铜钱只有一小块儿,而萧霆的这封铜钱信,单看厚度,可能要三四页。坐在窗边,看着手里的厚“铜钱”,景宜真想不出萧霆都说了什么。
小心翼翼拆开,果然有四页纸。
不过看到萧霆一个能顶她两个的潦草大字,景宜很快释然。
萧霆用了足足两页纸向她赔罪,说喜欢萧御的姑娘太多,他才没忍住胡思乱想,赔完罪又夸她,夸她志向远大绝非一般女子,夸完又赔罪……这里景宜简单扫一遍就略过了,到了第二页信尾,才看到“护国公”三字。
第三页,前半段叙述了萧霆是如何与护国公相认的,后半段,解释了魏铎一事。看到这里,景宜不禁回想除夕那晚,她从慈安宫回来,路过御花园好像确实听到一点异样,但她没上心,领着明湖直接回去了。难道当时魏铎藏在那里,正在做什么不能为外人知的隐秘事?
景宜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待魏铎,但魏铎既然投靠了外公,暂且这样罢。重新看了一遍这页,景宜终于拿起第四页,结果满满一页萧霆都在叮嘱她习武时一定要小心……
是怕她伤了他的身体?
想到一个月前萧霆白嫩娇气的身体,景宜无奈笑了笑,然后将四页信全都烧了,免得留下书信字据,将来落人口实。


二月底,徐府关闭大门不再接纳新的子弟报名,翌日,之前报名的上千年轻子弟,无论出身勋贵还是平民百姓,都聚集在了护国公府的练武场上。
景宜也在其中。
第一关,由徐广亲自检查众人资质。徐广负手站在一人多高的比武台上,台下诸人排队依次上前,徐广始终不发一言,捏捏肩膀手指,再踢踢小腿,他点头,被检查的人就能留下,摇头,被检查的人便是落选了。
一大早过来,轮到景宜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徐将军。”景宜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次没喊国公爷。
徐广看着这个身材颀长宽肩窄腰的少年郎,眼里飞快掠过一道诧异,偏头看向报花名册的管家,不是说萧家三公子是个纨绔吗?这人看气度就不是纨绔,是不是弄错人了?
管家一脸无辜,低头,手指在花名册划划,确实轮到三公子了啊。
“您是三公子?”管家谨慎地问道。
景宜点头。
管家再看向徐广。
徐广忽然有点明白外孙女为何会对萧家老三那么痴迷了,这兔崽子,确实有招惹女人的好皮囊。待少年郎在他面前站定,徐广下手比之前多加了一分力气。但景宜早非一个月前被萧崭捏捏就疼痛难忍的娇气公子,她稳住下盘,面容平静,肩膀还是疼,但这点程度,早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用枪需要灵活的肩膀与手,检查完这两样,徐广毫无预兆地踹向景宜小腿。
景宜早有准备,身形纹丝不动,屹立如松。
徐广点点头,看向下一个,仿佛景宜与其他过关的人无异。
第一关结束,练武场上只剩下百十号人。
徐广立于高台,看着下面的众人,特别是锦衣华服的那些,忽的笑了笑,指着身后荒废的护国公宅邸道:“既然你们来拜师,那就该表现出点诚意,这宅子里杂草丛生,老夫年迈干不动了,你们都年轻,现在就替我拔草去吧,两个时辰后,按手里的野草算,前二十名参加明天的第三关比试。”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朝护国公正院奔去,要抢先拔草。
有人带头,更多的人跟着跑了过去。
景宜没动,环顾四周,发现麦田左侧闲置着一辆牛车。有了主意,她立即朝徐广走去,然而身形才动,旁边一道矮小身影突然先于她冲了过去,脆声朝徐广道:“徐爷爷,你家的牛车可以借我用吗?”
徐广低头,认出这孩子是礼部侍郎谭大人的小儿子谭世通,今年十岁,也是目前留下来的众人里年纪最小的。
“可。”徐广淡淡道。
谭世通高兴地笑了,一转身,看到离他最近的景宜,男娃转转眼睛,唤景宜:“你跟我一伙吧,咱们一起拔草,最后平分。”光有车不行,他还得找人给他当保镖,护着他的牛车不被人抢走,再帮他多拔一些草。
景宜喜欢男娃的聪颖,点头应了。
徐广见了,冷声道:“借车可以,不能借牛。”
景宜脚步不变,谭世通却发愁了,大眼睛一转,又看上一个,“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被他选中的是一个非常高大的男人,面容冷峻不苟言笑,比景宜还要高出半头,穿一身灰色绸缎长袍,一看也是富家子弟出身。景宜看他有些面善,仔细回忆管家报过的名字,慢慢记起来了,这人是兵部尚书陈耀陈大人家的二公子,陈恭谨,今年十八。
陈恭谨看看他们一大一小,再看看那唯一一辆牛车,也同意了。
三人一起走向牛车,不过到了车前,问题又来了,都是富家子弟,不知道该如何把牛卸下来。谭世通怕被牛顶,躲在景宜身后不敢过去,景宜让他站远点,她与陈恭谨一左一右查看牛车,试探几次,顺利地将牛牵了出来,拴在一旁的木桩子上。
“我先来。”陈恭谨扫眼景宜比他瘦小的身板,主动走到了套牛的位置。
景宜却喊住他,一手握住左边车把,对陈恭谨道:“你我一人拉一边,可能更省力。”虽说男儿大丈夫不拘小节,但如果有更体面的拉车方式,景宜不想取代牲畜的位置。
陈恭谨看看她,绕到另一边,握住车把。
两人对个眼色,同时发力,牛车后座立即翘了起来。牛车很重,拖着费力,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谭世通瞅瞅两个大男人,他嘿嘿一笑,突然跳到车上,再次当起了小少爷。
景宜笑,陈恭谨也没跟一个孩子计较。
两大一小拉着牛车来到遍生杂草的正院,顿时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一个人拔草再多,双臂能抱起来的草都有限,有人聪明找了废木桶,但都比不上牛车装的多啊。
“哇,还是你们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先借一辆车!”一片羡慕嫉妒的视线里,右侧墙角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景宜转过去,震惊看到一个彪形壮汉,体型比二公子萧崭还要魁梧,而壮汉旁边,已经堆了鼓鼓的一包草堆。
面对壮汉只有羡慕没有拉帮结伙之意的淳朴眼神,景宜先后看向谭世通、陈恭谨。
“把他也叫过来吧?”谭世通小声商量道,眼睛亮亮的。
景宜正有此意,陈恭谨则做了邀请之人。
农家出身的胡武便也加入了进来。
就这样,四人共用一辆牛车,选好地方就同时拔草,拔光一处转战另一块地皮。牛车满了,胡武跳上车将野草踩实,拔了草捆成一团继续往上抛,两个时辰后,红日将落,四人浑身上下也都沾满了草汁,谭世通虽然小,却非常能吃苦,一刻都没有偷懒。
景宜脸上沾了土,她知道,但看看同样灰头土脸的同伴,她乐在其中。
他们拔的草最多,顺利进入第三关。
“明早要去虎头山,我不会骑马,你们谁带我一程?”从徐府出来,谭世通发愁地问景宜与陈恭谨。第三关在虎头山比试,必须骑马过去,谭世通不想让家人送他,怕被人笑话。
景宜最近才学会骑马,不敢冒然带人同骑。
“我骑驴去,我们家的驴能驮动我一人就不错了。”胡武摸摸脑袋,憨厚地道。
“我带你。”陈恭谨马上道。
韩世通笑着道谢,四人约定明早在南城门集合,同去虎头山。
翌日虎头山山脚,景宜等二十人准时聚齐后,徐广的管家指着虎头山山顶道:“老爷说了,最先抵达山顶的三人才有拜师资格,诸位这便动身吧!”
十岁的谭世通听了,苦着脸转向景宜三人,“你们先走吧,我……”
“说什么丧气话,先上山,走不动了大哥背你。”胡武拍拍男娃肩膀,笑容爽朗。
谭世通扑到男人怀里,高声夸胡武好,然后偷偷抹掉了眼泪。
四人照旧同路,然而山路难行,还要提防被后面的人赶上,爬到一半,除了被胡武护得牢牢的谭世通,景宜三人身上都受伤了,景宜脸上被树枝划了一道,伤口不深,但已经见血。
“跟得上吗?”遇到一个陡坡,陈恭谨回头,朝落在最后的景宜伸出手。
景宜犹豫片刻,接受了他的帮助,站稳了,她擦擦额头的汗,点点头。
胡武身体强壮,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背着谭世通也脚步轻松。陈恭谨本就是习武的,若非要照顾景宜,可能早超过胡武了,只有景宜,虽然苦练一个月,但终究比不上旁人多年坚持,离山顶越近,越见疲态。
“胡大哥,你放我下来吧。”山顶就在眼前,都能看到徐广的身影了,谭世通回头,看到衣衫湿透却苦苦坚持的景宜,他抿抿小嘴,低头对胡武道。
胡武以为他怕徐广训斥偷懒,二话不说放下了他。
谭世通却退到景宜旁边,扶着景宜一起走。
景宜喘着粗气,一开始以为男娃只是单纯好心,等胡武、陈恭谨先后登顶,谭世通却突然停下脚步不走了,景宜才终于明白了谭世通的意思,男娃是想把第三个拜师的机会让给她。
景宜笑了,呼吸不稳地道:“世通去吧,三哥虽然是自己爬上来的,可三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如世通有志气。”这孩子多好啊,又聪明又讲情义,比她这个不知何时就会换回去的人,更适合继承徐家枪法。
“三哥去。”谭世通努力憋着泪,推景宜胳膊。
不远处有人追了上来,虎视眈眈,景宜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抱起谭世通,吃力地朝徐广走去,最后将谭世通放在了她前面。
“第三个。”徐广摸摸谭世通脑顶,语气淡漠。
追上来的那人听见,苦笑几声,慢慢坐了下去,仰面看天。
景宜很累,看眼亲外公的衣摆,她笑着朝旁边走了几步,迎风站在山顶,眺望不远处巍峨的京城。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但看着远处渺小的京城,看着更远处的田野村庄,景宜满足了。
这是她做公主,可能穷极一生也看不到的景色。
“徐爷爷,你也收下萧三哥吧,我是胡大哥背上来的,萧三哥才是名符其实的第三个。”谭世通跪在徐广面前,再三恳求道。
景宜听见了,但又好像没听见,只贪婪地环视周围山河风光,直到耳边传来外公冷漠的声音,“我可以破例收你为徒,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景宜诧异转身。
徐广审视地盯着她,良久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只要你做了景宜的驸马,并以全家性命发誓好好照顾景宜一辈子,我便将徐家绝学尽数传授给你,等我死后,虎头流云枪,也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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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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