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所女子大学,被迫为日本人提供100名慰安妇!

情感   2024-11-11 08:31   安徽  

  

金女大校训

  

  1915年,美国多家传教组织联合发力,在南京创办中国第一所女子大学——金陵女子大学。金女大刚开办之时,连校长德本康夫人在内,只有6个教师(4个外籍教师,2个华人教师),8个学生。金女大规模并不大,1952年并入南京大学之时,其全部毕业生为999人,人称999朵玫瑰。

  

  我知道金女大,是因为一个叫明妮·魏特琳的女传教士。

  

  魏特琳1886年出生于美国伊利诺伊州的西科尔小镇,毕业于伊利诺伊州立大学,1912年由美国基督教传教士公会派遣至中国,到安徽从事教育工作。此时,孙中山刚刚发布《大总统令内务部通饬各省劝禁缠足文》,中国女性总算摆脱了缠足禁锢,但还远未得解放。看着大街上刚放脚、走路摇摆的女人,魏特琳心疼不已,女人要想得解放,必须先解放思想。魏特琳创办了合肥三育女子中学,倡导“育灵、育智、育体”,没有条件读书的女子,走过女校门口,都要停下来看几眼。

  

  1918年,魏特琳回到美国,准备与未婚夫结婚,开始相夫教子的日常生活,就在这时,金女大发来了邀请函,鉴于她在女子教育方面的突出成就,邀请她去金女大任教。

  

  此时,魏特琳已在中国生活6年,中国于她已没有神秘感,未婚夫也劝她,别再去那个不信神喜欢吹牛的国家。

  

  这是魏特琳生命中最纠结的时刻。这一年,她32岁,再不结婚,她将错过女人生育的最佳年龄,而且,未婚夫明确表示,她要是再去中国,他就不会再等她了。而如果不去中国,她又放心不下,渴望自由的中国女孩子,就像散落在山坡上的绵羊,正呼唤她去牧养。

  

  1919年,魏特琳回到中国,取了个中文名字——华群,成了金女大的教师。这一去,魏特琳终生未婚。但她从未后悔过,看着一批又一批中国姑娘,满脸笑容满怀信心走出金女大,魏特琳就像一个看着女儿出嫁的妈妈,自豪而满足。

  

  “厚生”,金女大的校训,成了魏特琳最喜欢的两个汉字,她更喜欢孕育“厚生”的圣经金句:“我来了,是为了叫人得生命,并且得的更丰盛。”

  

  北伐战争统一了中国,也掀起了爱国小高潮。1928年,国民政府要求教会学校校长和校董会董事长必须由中国人担任,金女大校长也换成了吴贻芳(金女大首届毕业生)。许多外籍教师辞职回国,也有人劝魏特琳回美国。这时,魏特琳已成为金女大的核心人物(曾两度代理校长),金女大离不开她,她也放不下金女大。她留下来了。

  

  1929年,魏特琳父亲来信,说自己年迈体弱,随时可能回天家,希望女儿能陪他走完最后一程。中国人以孝为本,“当孝敬父母”,也是十诫之一,魏特琳不回家,就有不孝之嫌,是中西文化都不能容许的,但她还是放不下金女大,只是在次年回家,陪了父亲一个暑假,又回到了中国。父亲去世之时,魏特琳也没能回去参加葬礼。魏特琳这一生,没亏欠任何人,只亏欠她父亲。

  

  1930年,金陵女子大学更名为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魏特琳还是习惯叫她金女大,她把自己和金女大绑在一起,直到悲壮的顶峰。

  

  1937年,日军全面侵华,上海沦陷,南京告急。


这片草坪上,当年搭满了庇护妇孺的帐篷

  

  战火临近,人心惶惶。和大部分高校一样,金女大要西迁。校长吴贻芳带大部分师生撤离,魏特琳主动要求,和几个外籍教师留下来看家,按国际惯例,日本人不能把中立国的侨民怎么样。

  

  许多房屋毁于炮火,看着大街上无家可归的民众,魏特琳写信给美国大使馆,请求将金女大设为安全区,让不能逃离的战争难民有一个落脚之处。在各方努力之下,“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成立,将以金陵大学和金女大为中心的4平方公里划为国际安全区,金女大主要收留妇女和儿童。

  

  美国大使馆知道国际安全区不大可能安全,连续4次给魏特琳下撤离通知,魏特琳一一拒绝,她在日记中写道:“我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18年的经历以及与邻居14年的交往经验,使我能够担负一些责任,这也是我的使命,就像在危险之中,男人们不应弃船而去,女人们也不应丢弃她们的孩子一样。”

  

  1937年12月13日,日军从中华门进入南京,开始屠城。一万多名妇女儿童,来到金女大,寻求华小姐的庇护。房间里住不下,就住在草坪上的帐篷里。

  

  魏特琳在日记中记录了当时的罪恶。

  

  1937年12月16日:“我不知道今天有多少无辜、勤劳的农民和工人被杀害。我们让所有40岁以上的妇女回家与她们的丈夫及儿子在一起,仅让她们的女儿和儿媳留下。今夜我们要照看四千多名妇女和儿童。不知道在这种压力下我们还能坚持多久,这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怖。”

  

  1937年12月17日:“又有许多疲惫不堪、神情惊恐的妇女来了,说她们过了一个恐怖之夜。日本兵不断地光顾她们的家。从12岁的少女到60岁的老妇都被强奸。丈夫被迫离开卧室,怀孕的妻子被刺刀剖腹。”

  

  安全区金女大也不安全,尽管校门口悬挂着美国国旗和日本大使馆的公告,也挡不住罪恶的入侵。时常有日本兵从围墙翻进来,任意摁住一个妇女就强奸。魏特琳睡觉不敢脱衣服,一有情况就像老母鸡一样扑上去,对着作恶的日本兵怒吼。良心未泯的歹徒,被魏特琳一吼,还能停止动作,悻悻离去;没有廉耻的恶棍,则无视魏特琳的咆哮,继续作恶,甚至还因魏特琳打断好事而恼怒,扇她一耳光,踢她一脚。

  

  魏特琳去日军指挥部抗议,指挥官嘿嘿干笑,说金女大藏有妓女,只有让他们找出100个来,组成慰安队,才能保证金女大安全区的安全。

  

  魏特琳说不,不可能,金女大的女人,是战争难民,受国际公约保护,一个都不能动!

  

  日军根本不顾国际公约,也不顾魏特琳的愤怒,带着军医,堂而皇之进入金女大,寻找“妓女”。

  

  魏特琳的祷告,也阻挡不了强横的日军,只能在日记中慨叹:“从军事角度而言,占领南京也许会被认为是日军的一个胜利,但从道义方面而言,这是失败,是日本民族的耻辱。”

  

  在金女大避难的一万多妇孺,称华小姐为女菩萨,国民政府也授予魏特琳采玉大勋章。汪伪汉奸政府却恶毒攻击魏特琳,1940年4初,《紫金山晚报》发表题为《真正的罪犯》的文章,说:“让我们看看那个所谓的慈悲女菩萨吧!明妮·魏特林其实是一个人贩子,一个出卖中国人的叛徒。我们必须揭露她,必须把献给日军的那些妇女和姑娘们的账算在她头上。”

  

  为保护妇孺操劳两三年的魏特琳,早已身心憔悴,至此彻底崩溃。

  

  1940年5月14日,热爱中国28年的魏特琳,黯然离开中国。

  

  1941年5月14日,魏特琳选择这个离开中国一周年的日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魏特琳安葬在密歇根州的雪柏得镇,墓碑上雕刻着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平面图,以及四个汉字:金陵永生。


金女大的旧址上,还有多少人记得魏特琳?

  

  2024年11月8日,我一路骑自行车来到南京,导航直奔南京师范大学随园校区,一进校门,就看到一个石碑:金陵女子大学旧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我知道,2002年,南师大校园里立起了魏特琳的一座雕像,连问十多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女孩,他们很斯文很阳光,对我也很客气,却都不知道魏特琳雕像在哪儿,也不知道,魏特琳是谁。在魏特琳为之耗尽心血的地方,真的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吗?问到最后一个女生,我都快哽咽了,直接问:“同学,你知道魏特琳是谁吗?”好在,这个来自湖南郴州正读研二的女生,她知道,还不顾马上要上课了,领我去找魏特琳的塑像,还一路给我介绍,哪几幢是当年庇护过妇孺的老房子。

  

  终于来到魏特琳面前,雕像嘴角的铜锈,就像两行泪痕,我想给她擦擦,擦不去。

  

  走笔至此,我想知道,身边有没有知道魏特琳的朋友。先给一个热爱美国的基督徒朋友打电话,他不知道。又给一个仇恨日本、曾策划发起反日游行的朋友打电话,他也不知道,还给我抖机灵,是治胃病特别灵的药吗?

  

  不需要再问了,我相信,那杀日本学生的深圳壮士、拒绝日本客人入住的酒店伙计,也未必知道魏特琳。

  

  有人质疑,我骑自行车走长江,值不值?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我可以告诉他,就算为了多几个人知道魏特琳,也值。


铜锈形成的“泪痕”,我想擦也擦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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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尔
罗尔,湖南祁东人,曾用笔名西门一丁、西门必得、罗斯夫、黄汉唐等,主编《新故事》十余年,著有长篇纪实文学《匹夫忧国》、短篇小说集《热血派》等。现供职于深圳女报杂志社。此处发布的均为罗尔原创作品,欢迎拍砖,欢迎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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