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三剑客的故事（二）
民生
生活
2024-10-14 00:00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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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走多远，家乡总是我们最温暖的牵挂![]()
Hometown Central Plains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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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琉璃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当我抚摸青春的河流,只触摸到无尽孤独的灵魂和无限错开的情感,我在生活里逐渐失去自己原来的样子,以及一切梦想。
---写在前面
琉璃：我的高中生活--三剑客的故事（一）
我相信选择性遗忘，在这次国庆与QQ的见面后更加笃定。关于三剑客的故事（二），从2022年10月至今，迟迟未动笔。我在回忆的荆棘间反复跋涉、张望，发现似乎什么也看不到。实在是想不起来曾经发生在我们之间更多的种种，但记忆的印痕却又是那么深刻，令人每每忆起便想热泪盈眶。高二自NN的那封“诀别信”后，真的是不再相往来。校园是那样地大，人的情感是这么地脆弱。![]()
我在新分到的文科班里，学习游刃有余，也深得老师器重。学业上的得力，新朋友的陪伴，渐渐冲淡了旧日的伤怀。我们三个像三条相交于一点后愈行愈远的直线，刹那间的灿烂后便坠入了永远的晦暗。高二下学期，高三一整年。日子看似波澜不惊，而只有我能体会到自己内心的暗流涌动。高考前夕，我频繁请假。该过星期回家时，我留在学校；平日里上课时，我又独自请假回家。离愁别绪和青春的伤感迷惘，像一张塑料膜套在我的头上令我无法喘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真的感觉，好难受啊！终于捱过了高考。我一路向北，渴望离开有他们的季节，但最终也只是到了安阳。NN在郑州，QQ在石家庄。稀薄的回忆不足以支持更多的联络，只是隐约偶尔听说对方的消息。NN和他的那个要好的女朋友分手了，而且分得很不体面。各种缘由我至今不是很清楚，据说是NN被甩。如此轰轰烈烈的青春爱恋，终抵不过漫长岁月的考验。QQ在大学里很努力，倚仗自身才华，去做了音乐家教老师，标准的有为青年。大学四年，岁月的洪荒滚滚，带着我踉踉跄跄来到毕业。6月底离校，7、8月考家乡的招教，9月份结婚，和谈了一年多的男朋友。结婚的消息不知怎地就在高中同学间散开，我几乎是同届校友中最早结婚的，那个大家看起来总是很忧郁的女生，被老师在其他班念作文的女生，总是一身男生打扮的女生，大家认为谁早结婚也不可能是她的那个女生，她，居然要结婚了。QQ家就在社旗，在毕业后备考招教的日子里，我一直住在县城。QQ联络到我，我们坐在红旗路保健院西边路旁的长椅上，他苦口婆心地劝说我：一个堂堂的大学生回来当小学老师，成何体统？起码也要去一高，没有编制就先实习……字里话间，我仿佛感觉到一位老父亲对女儿的谆谆教诲，有惋惜，有恨铁不成钢，有心疼……QQ给我的感觉总是如父如兄。只是那时的我，完全是一个迷了路的急于回家的小孩，已经昏了头地要一条道走到黑。NN家是陌陂的，他和一个家住唐庄的同班同学，俩人在那个暑假的一天，骑着摩托车专门跑来到世纪广场，给我送份子钱。我们没有多说话，彼此心照不宣，时光已逝难追回，往事只能回味。他的祝福我了然：他对你好，过得好就好。我察觉到自己，正在同旧的自己割裂。像创可贴从皮肤上揭开，一丝丝掀起、分离。我怀抱着自以为是爱情的号码牌，准备和幸福奔个满怀。品尝到生活的无数耳光后，我再度陷入了迷茫。一次恍惚间，手一抖，给NN发了一条摸不着头脑的信息。发的什么内容已经忘了，也没有说自己是谁，但NN猜到了是我。他是宽慰我也是自嘲自己，说研究生毕业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好像只剩下会上学了。大概是二零一七年的时候，一天在朋友圈看到NN发布结婚的消息，顿时觉得很愕然。一则想没有告知我，似是觉得不必要告知无需告知；二则总想着还了收他的份子情，便是终也没有了机会。自心想：欠着，起码也是一种牵连。可终觉得委屈。没忍住发了问候信息，NN回得很尴尬，说没有准备大办，所以没喊几个同学。虽敷衍，却也觉得至少是个回应。再之后，说打算和爱人出国，出国前想给二老在社旗买套房子，年纪大了，看病方便。说我在社旗时间久，路子熟，帮遇遇合适的房源。我闻言像打了鸡血般，连忙找中介问信息，一一截图发给他，觉得总能为他做些什么了。激动了几天，却接到一盆冷水，他说通过别的亲戚找到了一家合适的，已决定买下。猛然明白，我不是唯一选择，只是备用。微微失落。NN言，走之前来社请我吃饭聊表谢意，我即将熄灭的心又再次燃起。猜测他会哪天来，我要穿什么衣服去见他。又是几天后，我开车途中，收到他的微信，因事提前走了，来不及再约见我。一瞬间，我仿佛看到手机屏幕中的字在一点点缩小，像就要离我远去的他。我无力地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顿时就觉得胸腔里仿佛压上了千斤重石，呼吸不上来。接着鼻子一酸，挤压了多天的委屈终于一泻而下。为什么我还是这样的卑微啊？多年后，与我和他的共同好友谈起此事，我仍然不能释怀。好友说，你一直放不下，也许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缘故。我承认，却又不甘心。但也最终只能甘心，接受命运的安排，做一个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日子。2019年阴历腊月，这个共同的好友结婚。婚礼现场我到得晚，进去的时候证婚人正在发言。踮脚一看，台上说话的竟然是QQ。数年不见，他依然一副少年模样，发型、身板都与往日并无二样。2012年之后虽与他没有联系，但一直有听说，他研究生毕业又考了博士，还谈了个博士女朋友，俩人都在西安的大学里当老师。恰巧逢那段时间我心情极其低落，想到这要见面了得打起精神来。我听他念完证婚词，看着他从舞台上下来，径直走向我，擦肩而过，直奔他的女朋友。那一瞬，我心里有在笑：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既然不相识，便也无需再认识了。我整顿一下心情，笑着与当新娘的好友招呼。因为都是同学，饭时我们安排在了同一桌。我带着闺女，与他和他女朋友对面。席间，我偶瞧他两眼，绅士地为女朋友夹菜，跟其他同学寒暄。同桌坐的都是一高的校友，但与我并不相熟。趁闺女说要上厕所，我起身出去离开，没再回席。当时好友正在其他房间敬酒，便发了微信告知离开一事。待好友敬酒到同学这桌，不见了我，慌张喊出：XX（我的名字）哪儿去了？QQ愕然不知所措，原来我就坐在他对面。他没有认出我，我也没有理会他。听好友说，当时QQ坐在那，好一会儿出神……那之后一两年，我在一个婚庆微信好友的朋友圈，看到了他的结婚照。摄影师言辞间皆是赞美，什么两个博士，学识渊博，郎才女貌等等，我见了内心又是一阵翻腾，但终也归于宁静。桥是桥，路是路。祝你幸福吧。时间来到2023年5月25日的晚上9点多，沉寂许久的腾讯qq突然冒出一条新消息。点进去一看，是QQ发的：hello呀。我心想，这是被盗号了吧？没打算回。后又一想，万一真是他本人呢？10点多，我回：hello嘿。他秒回：好久不见。我汗颜，真是他，顿又回：见了你都不认识我！话题一开启，便停不住了。那晚，我和QQ在qq上聊到十二点多，解开了那次婚礼上他没有看到我的误会。没有联络的这几年，他一直关注着我的一个微信号的朋友圈，只是当时是老公的店里用着的，不是我个人的。他说到，后来高二，听说我和一个男生玩得比较好，从那时候起对我有些心存芥蒂。他说到，手边一直放着高中时候的一个笔记本，上面很多都是我写的一些文字。他说到，从朋友圈里看到，我闺女长得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我说高中咋能算小时候。他拍下笔记本上的一些片段，看着看着，我的心仿佛就回到了2005和2006年。那些字，它们这样记着：如果可以
我愿在星空下等待
等到一颗星星被我感动
为我划破夜空的寂静
然后
让它载着我的祝福
落在你熟睡的枕边
曾经有些人藏在心中
哪怕天各一方
如今有些人迷失在视线中
即使近在咫尺
无论何时总有些人对你渴望着
也无论何时总有些人被你渴望着
曾经的曾经是一种拥有
而
永恒是一种距离 并非注定
缘分是一种珍重 并非偶然
月圆月缺
皆在回眸那一刻
一场已随风飘去
2023年8月，QQ如约回到社旗后联系了我。我们在一高大门口碰面，像曾经少不更事的孩子那样，一起跨进一高的大门，顺着林荫路，走到广场，走到修竹园和茂林园之间的马路上，走上超市的二楼，看那曾经卖着校园文学的书店，早已落没不堪。几个餐厅的门都锁着，里面的桌椅依旧。一圈下来，满满的回忆涌上心头。虽后面因为闺女临时生病一通电话的打断，没能登上校园西北角的土坡，但这短暂的见面，也算是给之前的岁月挽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一切皆已随风飘去，一切皆已尘埃落定。来过，珍惜过，铭记过，已足够。今年国庆，临时决定带闺女去西安转转。到了的第二天才忽想起，这座城市，有QQ。扒出qq，编辑信息，发送。从西安回南阳的当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吃饭。同去的还有孩子的姑姑和表妹，也是当时一高的同届校友。QQ上来就指着我闺女说，这是你身边的，对不对？我说咋，长得像？他说岂止长得像，鼻子往下简直一模一样。我哈哈大笑起来。饭桌上，看着闺女，总忍不住想笑。我说QQ，一想到俺xx（女儿名字）要问你喊叔叔，我咋就想笑呢！QQ说，对呢，喊叔叔正对呀，喊舅舅也行哈！不知为何，左边坐着我11岁的女儿，右边坐着已经34却看起来仍是十六岁少年样子的他，我觉得好像穿越了一般。不知是女儿穿越到了我和QQ的青春时代？还是十六岁的QQ和我穿越到了现在？饭后，QQ带我们在他工作的大学里逛了一圈，中间还很神奇地邂逅了在校园操场里遛儿子的他爱人。QQ的爱人很家常，跟我19年见她时没变化。两口子站在一起看起来特别好，像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完全没有沧桑感。我们边走边聊，走累了就在校园里的长椅上坐下。QQ说他去北京出差，专门联系了NN，两人在一起吃饭。饭间说到我，说到那次军训后的醉酒，说到NN那个要好的女朋友……QQ说，NN对这些完全没了记忆，只说“嗯？”“啊？”他说这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NN怎么会不记得了呢？但他的样子又不像装的。我听了后，笑了笑说，我相信他不是装的。其实后来这么多年我想了想，觉得，NN其实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或者说他性格就是很冷漠的那种。他高中时候表现出来的抑郁质，我一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原生家庭造成的，又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走了这么久的科研路？我俩相视无言，都想不明白。聊到我们几乎没有联系的大学那几年，他说我曾经去石家庄找过他。可是我的记忆里却搜索不到任何痕迹；我说起12年夏天在保健院路边长椅上的劝说，他竟然说压根不记得这回事。我们为记忆的错乱和模糊而发笑，却又在感慨阴差阳错间，总是你记着我的种种，我记着你的种种。![]()
聊到我们自己的孩子，他说如果女儿问你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你怎么回答。我说这个问题其实我想过无数次，我的回答是，人活着就是一种体验，不断地体验各种过程、各样角色。我们做父母的，不能排除掉孩子人生中会遇到的各种风雨，但是让他快乐、健康，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这样即使未来被现实打趴下，最终也还会站起来。最后我说，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我就是那个不幸的人，一直在治愈自己。治了这么多年，终于快治好了。QQ看向我，昏暗的路灯下，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我确定，他懂得。交谈间，我得知QQ的父亲在今年暑假里去世了。心里“咯噔”一下，没敢再多问，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总觉得我们还是少年，可是孩子的长大和父母的离去，不断地在提醒我们：你，早已长大了。从不否认，我曾经流离失所，在一个人的村庄。不断地遇见，也不断地告别。然生命中总有一些情感，它不需时时拂拭，依然如琉璃般澄净透亮。它无需坚定，只在你打开坛盖的那一瞬，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直透毫端。于是，你便知道了，错不了，就是这个味儿！![]()
以前对学年没有概念，当了多年老师，如今无比清楚一学年有两个学期，加起来不到九个月的时间。可是记忆中高一的那一年时光，仿佛无比漫长，像夏蝉的鸣叫在风里被拉长了一样，需要用一辈子去回忆。那些年，那些人，如记忆夜空中永不坠落的小星星，一闪一闪，拨动着我的心弦。华年，便如旋律般缓缓流淌：
乡土文学《乡土中原》（Hometown Central Plains）发布
总编 | 赵华胜
总顾问 | 王学章 王书义 刘永科 郑长春
特约作者 | 晓辉 丽萍 尚钞 春雨 松克 春兰
特约美编 | 穆青冬
（所有排名不分先后）
图片版权均归原创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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